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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三）她和他
支援队在半途上遇到了砂忍的手鞠等人，但此时山城光已经凭着乌鸦们的侦查先行一步。本就为了风影而来的众人商议片刻，还是决定向卡卡西留下记号的方向前进。
光远远就看到了树海损毁产生的烟尘，也听到了地表被破坏发出的巨响。她心中一紧。认识的人中只有五代火影和樱前辈才有此等怪力，而且以两人性格动用此种力量多半是紧急情况了！她加快了速度，一口气跃下坑内。映入眼帘的是千代受伤倒地、敌人正展开攻击的情景。
“当心！！”她只来得及出声示警。可是已经晚了。樱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身挡剑护住了千代。
金属插入□□产生的钝音令光感觉一阵恍惚，满地的傀儡肢体也使她在瞬间想起出发前看过的情报：眼前之人，正是二十年前砂忍最杰出的傀儡师、同时也是最优秀制毒师的赤砂之蝎！
毫无疑问那把剑上涂满了特制的毒药！
“——樱前辈！”
她简直无法相信、无法理解眼前之所见。
身为五代火影的亲传弟子，中间派春野家的唯一女儿，樱的未来前途自然大好，既然如此，为何她会主动为他人挡住攻击？就为了救助身后已经受伤的同伴？那甚至只是才认识的人不是吗！？那只是个已然年迈、即使在战斗中死去也毫不可惜的别村忍者不是吗！？她不可能不知道赤砂之蝎用毒之精，那为什么——纲手姬在训练时，反复强调的就是一定要避开敌人的任何攻击，“不然谁来救治受伤的同伴呢？”她总是如此告诫。而一直以来，春野樱都是完成得最好的，无论是体术还是医疗忍术。光甚至想过，仅以天分而论——舅舅班上有名的宇智波家天才就不去谈了，身负九尾力量的人柱力漩涡鸣人同样无法企及，也就樱前辈的□属于常人范畴——可是，自己依旧完全比不上头脑优秀同时也是幻术天才的她！如果不是旗木卡卡西的家人，如果不是这个身份，有谁会注意到自己？有谁会正眼看自己？有谁会关注自己？
“樱！”
“千代婆婆！……光？”
看到师妹前来，樱带了点疑惑和安心。
“千代婆婆，没事吧？您还能动吗？光，有带师匠的解毒药吗？”
还未等山城光回过神来作答，就听得蝎冷漠的嘲讽声响起：
“嚯……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没有一丝停止的意思，他只是加大了手劲。剑身完全穿透樱的身体，带来了更大的伤痛。
“你——住手！豪火球之术！”
火遁的发动对环境要求非常高，至少要在不会妨碍队友行动的场所。光终于寻得机会动手。可惜的是，一般都会被畏惧而避开的火焰与高温在眼前的敌人看来似乎并不是问题。他的左手仅仅不过几下轻点，迎面呼啸而去的热浪就被不知何时飞起的人偶悉数挡下。
光惊异地瞪圆了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只属于傀儡师的战斗方式。
——好强！
蝎极少回忆过去。
在把自己剥离肉身的那一天起，他就决意抛弃过往的一切，从此专注于永恒之美学，纵情恣意地活着。所以，当二十年未见的千代婆婆出现在面前，他也只是无动于衷地打声招呼就算，没有丝毫亲人相见的觉悟，更没有哪怕是些许的感触。
那是他不要了的亲人。不再是被独自留下，而是自己主动的放弃。这世上本就再无值得留恋之事，他同样从未有过后悔。
——他一直如此认为。
但是为何，心中还是会涌起奇异之感？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明知道那是不可能回来的人。
——那是——
眼前的少女一如当年模样。可毕竟不是。那个人不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不会有如此坚定的意志，更不会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当然不可能是。那时候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她闭上双眼的么。拒绝了自己要将她做成人傀儡的打算，就这么静静死去了。
“……什么嘛……原来是你啊……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会是你。”
“当然不是抱怨什么……其实还是有点高兴的。”
“……你果然一点没变啊……咳咳……我这样子你又要说了吧。”
“是啊，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两次都被你看见了……”
“不，我不想……我和你不同啊……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死去。”
“……兜是你派来的吧……很可爱的孩子……如果当年——”
“所以，谢谢你，Sasori……还有，对不起。”
蝎亲手点着了火种，亲眼见久里化作灰烬。他断绝了自己将她做成人傀儡的机会，因为那是她对自己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请求。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但她却没有一点意外，大概是早就看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么说，其实最了解自己是她？
晓当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已经飘泊许久的自己想要一个地方安定，仅此而已。只是，虽然如愿将自己制成了傀儡得到了永生，却依旧觉得心中在无声地呐喊着寻求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桔梗山战役除了忍者，也波及了无数的平民。兜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如果不是银发，自己的确不会动丝毫恻隐之心吧……所以明面上说要他当探子送去了木叶，实际上未尝没有好意在内。是啊，难得的银发……就好像被放弃了的那个孩子一样。如果不是自己的放弃，也该有这么大了吧……可又能怎么样？一开始就明白的，两人的交集在那三个月中已经耗尽，任谁也无法挽回了。
蝎冷笑着，按下心中的悸动。
“旗木家的ヒカリ……吗？初次见面。看来不向你介绍一下不行啊。”
伴随着他的轻笑，一具傀儡从被解封的卷轴中慢慢现形。
“这是……你未曾谋面的母亲，旗木亚久里。来，打声招呼吧！”
——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银发的少女，年轻的脸庞，青涩的身段，还有慵懒的眼神。
14岁的旗木亚久里，在二十年后，再次出现在世间。
而距离仅仅一步之遥的，则是她十四岁的女儿，山城光。
千代正在为小樱急救，一时半会儿分不开心神，只能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战斗开始。
轻巧地弹动手指，亚久里的傀儡在查克拉线的操控下，避开了光所有的攻击。两人实力实在相差悬殊，战斗起来也是索然无味。蝎叹了口气，嘲弄地看向眼前的女孩。
“怎么……还不肯放弃吗？你太差了。”
当然，这是以久经战场考验老手的眼光给出的苛刻评价。以年龄与经历而言，山城光已是难得的天才了。只是，和平时代的天才，自然无法与战争年代经过血之洗礼的天才相抗衡——哪怕蝎目前的身体并没有被仔细改装，也没有刚才小樱她们面对的机关暗器、毒烟火水——仅仅凭借傀儡师无比丰富的战斗意识与经验，光几乎就无法招架了。如果不是存心逗弄，她根本支持不了这么久的。
没错，蝎根本就是在逗着她玩。平心而论，在场的三人中的确没有谁能够给他带来致命威胁，这是身为强者的自信与自傲。千代毕竟年迈又中了毒，现在就连说话都在喘粗气，根本不足畏惧；粉色头发的小姑娘虽然怪力有点棘手，但吃亏在太嫩上，如果是性命相搏，自己绝对可以在十合之内杀死她三次；至于旗木家的……
他微微露出了笑容。精致的面容有如真正的十五岁少年一般无邪。
“你愿意成为我的傀儡吗？你看，你的母亲也在我这里……要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心软放她走，说不定现在你得叫我父亲啊。”
这句话一出，不要说光，就连千代都情不自禁愣了半天回不过神。“怎么会……蝎，你——”
事实证明，蝎的开口并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趁着那么一瞬间，光被无形的查克拉线制住了。待得容貌相同的两位少女并排站在面前后，蝎仔细打量着，不住点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不愧是母女嘛，真的挺像……我说难怪总觉得久里哪里不对劲，是神情吧，看上去你还比较像木叶白牙的女儿……哼，难怪我一开始都没想到……”
光难以动弹，更无法说话，全身只觉疼痛，还有心中最忌讳之事被说中的愤怒。她死死瞪着眼睛看向蝎，恨不得扑上去让他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惜咫尺的距离却难以跨越。
小樱与千代终于暂止了疗伤，由于投鼠忌器，只能站在不远处。
蝎看着光涨得满脸通红的神情，突然玩味一笑。
“我说……你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以对她从小没啥感情吧。因为这张脸，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只会觉得看到了久里而忽略了你。你……因为这个不满吗？”
光只觉得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被突然揭破在他人眼前，尴尬又怨恨、羞恼之余心神激荡，一口血就这么呕了出来，然后好一阵咳嗽。
“光！”小樱担心地看向她，千代却拉着她的肩膀，摇头示意。“不要急，这件事情我们没有插手的余地。这是那个小姑娘自己的战斗。你看见了吗？她被绑在身后的手……咦？未-午-巳-辰-子-丑-寅——那个印是——！！”
“——火龙炎弹！？”
由于距离太过接近，蝎避得稍有些狼狈。虽然限于对方似乎查克拉后继不足的关系，这个高级忍术的威力并没有达到应有水准，但他仍不禁有些惊讶。还以为只是个一般有点能力的孩子，没想到已经能使用连大部分上忍都无法使用的属性忍法了！？这已经不是天分所能形容的了！他多少收敛了些漫不经心，再一次凝神打量。
眼前的少女毫无疑问正处在脱力状态，如果没有自己的操控让她勉强站直，估计已经软瘫倒地了。可她的背脊是那么笔直，眼神也一无所惧，就那么直直地盯着自己。
蝎觉得心中某处被触及了。曾经，也有过同样的眼神出现在面前的。
收回了查克拉线，他只是让久里的傀儡站回了身后。
“你想要杀了我吗？”
光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想要毁了她吗？”
光迟疑了番，再次点头。
“——可以，只要你变得更强，我允许你来试着杀死我。”
微笑着，蝎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永恒之美虽然值得追求，但如果没有一点新鲜的事物，也是很无趣的啊。”
轻蔑地扫视了春野樱和千代一眼，他撇了撇嘴。
“有些人总是说得好听，却不知道自己不但欺骗了自己，也欺骗了他人……ヒカリ，作为久里的女儿，或许我可以期待你不是那么愚蠢吧。”
仰头看了看天，蝎无奈地闭上眼，重又睁开后，已是一片肃然。
“时间耽搁太久了，看来得先解决掉你们才能去找九尾人柱力了。我也不说什么了，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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