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路德维希魔王大人

　　狂风的呼啸声中带着火盆燃烧噼啪爆裂声，然而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靠近，暴风雪掩不住高速移动的声音。

　　来了。

　　路德维希猛地睁开眼睛，三柄扫帚“嗖——嗖——”地从他头顶上掠过，血红的战袍，那是“鲜血”的象征。

　　几个名字在他的舌尖绕过，但一直到那三个背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路德维希仍是没有说话。

　　目光逐渐远去，漆黑的天空上没有月亮，更没有太阳，雪花夹着冰屑肆虐着。这熟悉的极夜，多么亲切的寒冷。

　　与潮湿的木头燃烧的声音不同，风中多了一种烈火燃烧吞噬时的“呼呼”声。

　　目光向下落一点，四层的屋顶上那抹醒目的颜色伫立黑顶白雪之上，仿佛夺取了所有事物的光彩。

　　鲜红色的长袍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深红的发色与生俱来，而那血色的眼眸之中有着与实力相对应的自信，带着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傲慢。抬手，火焰便如同巨鸟展翼般在风雪中铺张开来，动作随意而张扬，笑容间多了一丝狂傲。而这个人，确实有资格睥睨一切。

　　“血色先锋……”

　　轻似耳语的声音消散在了风中，路德维希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在热气流扑面而来的一瞬间，忽然向后倒去。

　　他就这么站在三楼平台的最边缘，像是倒向沙发上的天鹅绒靠垫一般，放松身子，将自己没入那寒冷的冬季飞雪中，坠落。

　　冷风在耳边嘶吼，气流带着刀割的刺痛，迎来的却不是碰撞，而寒冷也在一瞬间退却——

　　仿佛落入温暖的水中，路德维希落入了黑暗之中。

　　没有水花，也没有声响，就像是一片吞噬净所有色彩与光芒的漆黑之海，如同开始凝固的血浆一般黏稠，托着他，慢慢地下沉。

　　但路德维希依旧闭着眼睛，他知道，脱离了梦境之后，他终会到达他想要去的地方。

　　像一具尸体，无声无息地缓缓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背部轻轻地碰到了坚硬的地面，路德维希放松着四肢，让重力带着自己平躺下去。

　　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仰头，那扇因封锁而沉静的门在颠倒的视野中显得更加的巨大而沉重。

　　他知道，并不是他找到了门，而是门找到了他。

　　伸手触及门上那镂刻复杂的花纹，那扇门并不冰冷也非灼热，那是路德维希自己的温度。如同它是他的一部分一样，或许从血缘的角度来说，他才是它的一部分。

　　路德维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可即使他站起来，在那扇巨大的、沉重的门前，依旧是那么的小、那么的不起眼。

　　“斯古雷特守护着家族的秘密。”路德维希轻轻地自言自语，这是斯古雷特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一句话，也是只有被血统认可的继承人才能真正理解的一句话。

　　秘密就在门背后，但却从来没有一个斯古雷特知道门之后究竟是什么，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即使是作为家族第三位“辉煌”的路德维希也不知道，

　　“秘密……”不是格汉尼斯，却是斯古雷特。[注1]

　　初代“辉煌”是从哪里来的，二代“辉煌”又到了哪里去，没有人知道。但直觉却告诉路德维希，真相就藏在了斯古雷特家族最大的秘密背后——

　　——只要他推开了这扇门。

　　“我是不会成为你的，诺亚。”金黄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冰冷。

　　路德维希收回了手，门上缠绕的铁链比他的手臂还粗，因为陈旧而腐蚀，几乎与大门连成了一体，但是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击碎它们。

　　因为他是“辉煌”。

　　但也正是因为他是“辉煌”，他才能够比其他的族人更加接近门后的秘密——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历代“守护者”来说，他们能够看见的门，是血脉对他们的承认，也是意味着他们必须肩负起责任——门所代表的，是家族的守护与传承；对于“引路者”来说，在那越来越短的“生命之路”消失前，在绝望淹没他们之前，只有门才能在梦境之中给予他们慰藉——那会是他们最终的归宿；而对于“辉煌”而言——

　　——“它是活着的。”那个瘦得几乎成了骷髅的男孩这样对他的外祖父说道，在那苍白的脸上，枯黄杂乱的刘海下，青黑色的眼圈是那么的明显，可深陷的眼眶中，那双金色的眼睛却仿佛镶嵌在白骨上的宝石那般突兀而又光彩耀眼，“它……”再多的话他说不出来，他无法去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要从何解释，更无法诋毁什么，因为那是他血脉里不能忽视的部分，也是永远无法排斥的部分。

　　那扇被他们守护的、被称为归宿的大门是那么的可怕，恐惧被深深地印刻在了一个八岁男孩的骨子里。

　　可在那几乎无法抑制的颤栗之后，确实一种不可言说的奇妙之感。

　　它，是多么强大啊！

　　当那撞击声与他的心跳一致时，那种几乎让他不能自已的悸动，多么强大的生命力，那是它的，也是他的。

　　路德维希不敢说自己能够掌控它，但或许就是在他拼尽一切反抗那既定的命运之时，他感觉到自己有那么的一瞬间，抓住了那个深藏在黑暗之下的秘密。

　　对，是力量，路德维希渴望着力量。

　　而力量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也压抑在他的灵魂深处，更是在这里，深藏在秘密之后，与这扇门一样，隐没于黑暗之中。他离它是这么的近。

　　他并不知道那个疯子究竟做过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诺亚或许是看见过门后的东西，或许是另一个更大的“炼狱”，也或许是古老血脉传承下来的强大的力量。

　　但是，路德维希绝对不允许自己成为第二个诺亚，绝不。

　　若他有一天打开了那扇门，除非他的花儿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不是你，诺亚。”他又说了一遍，轻轻的，然而这里除了他也就只有这扇沉寂的大门和无边无际的黑暗。

　　“路德维希？”

　　洗漱完毕从盥洗室出来的德拉科有些惊讶地看着隔壁床上还在闷头大睡的舍友，这还是他认识路德维希以来第一次见他睡觉的样子。

　　“路德维希？”他又叫一遍，但是没有回应。

　　然而就在德拉科的手快要触及路德维希蒙在脑袋上的被子的时候，德国男孩却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德拉科被狠狠地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因为被领带拽着，脚步踉跄险些扑倒的样子，路德维希哈哈大笑起来，松开了手里的领带，又“扑通”一声倒回到被子里去。

　　“这一点也不好玩，路德维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愤愤地皱了皱鼻子，重新顺好他的领带。

　　“刚开学我就跟你说过的吧，德拉科？”路德维希在被子里打了个滚，语气轻快地说，“别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近我哦。”事实上在德拉科的闹钟响之前他就醒了，不过是躺在床上没有动罢了。

　　“嗤，所以你这么装睡就为了吓我一跳？”德拉科伸手就去扯路德维希身上的被子，看那黑色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得到处都是，忍不住愤愤地想，若是跟被子搅成一团就好了。

　　“不不，德拉科，我没有在装睡，我只是不想起床而已。”德国男孩抱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装尸体，“你知道的，我不舒服，今天晨练都没有去呢。”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路德维希又接着说：“帮我向弗林特请个病假吧，今天训练我不去了。”微微上扬的语气，被窝里的男孩眨了眨眼，没有一丝病号该有的样子，德拉科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你是说，路德维希病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前，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三年级的首席，嗓门稍稍有些大，从他身边经过的学生们都微微侧目。

　　“哦，是啊，”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语气没有一点起伏，“他是这么说的。”接过了盛有布雷斯给他切好的小香肠的盘子。

　　马库斯-弗林特深吸一口气，听到马尔福家少爷这样的口吻，他百分之两百地可以肯定他的新球员根本没有生病。

　　“赌两个加隆，路德维希不在宿舍。”看着队长匆匆忙忙离开大厅的背影，六年级的追球手德里安-普赛这样对他的同伴们说，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他，因为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果然，训练开始之后十分钟，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长这才出现在了更衣室了，脸色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身后并没有给跟着一个叫做路德维希的队员。

　　球员们都安安静静地换队服，而迈尔斯-布莱奇则是自觉地拿起深棕色的那副手套。

　　“不不，迈尔斯，你今天黑队，我想想……”马库斯烦躁地从替补守门员手里扯过了黑色手套扔给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迈尔斯，“我顶你的位置。”

　　“那你的位置呢，队长？”卡休斯-沃林顿瞪大了眼睛问，眼睁睁地看着队长带上了手套，“直接让替补守门员顶上就好了啊？”

　　“记住，我们今天缺席的是个‘追球手’，卡休斯，”马库斯摸了摸自己开始变得毛糙的下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狡诈得让人有些害怕的笑容，“今天只不过是默契训练，我的位置随便找个人替，唔……就你了，布雷斯。”

　　“可是、我不是……”身为替补击球手的扎比尼先生，此时深深地感到无力，“带伤训练”的找球手德拉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试试转职追球手呢，是吧，卢西恩？”击球手佩里金-德里克戳了正在替他往手臂上系黑带的搭档一手肘。

　　“以后训练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换位。” 马库斯用力地把手套拍得“扑扑”响，抱起鬼飞球朝室外走去。

　　跟在队长身后走出更衣室的德里安-普赛耸耸肩膀，用十分无奈的口吻说道：“我衷心地祈祷，我们的‘王牌’不要在比赛的那天早上‘生病’。”

　　“那我还真是怀疑他是格兰芬多派来我们这里的卧底呢，嘿嘿嘿……”佩里金一边替卢西恩-博尔系上黑带一边调侃道，几个球员都笑着看了手上还挂着绷带的马尔福家少爷一眼——“分院帽怎么没把你分进格兰芬多”这句话德拉科一天可以对着路德维希说三遍。

　　马库斯突然停住了脚步，冷不防撞上去的德里安“嗷”的一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不，别说是比赛，就是下次训练他敢缺席，我一定会揍死他。”一手撑着门框，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朝着他的球员们龇牙一笑，挑了挑眉毛，然后迈开大步，潇洒地走进了球场。

　　首先，你揍得过吗，队长？
　　——大家都在心里这么问，当然，大家都礼貌地没说出来。

　　由于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今天早上在大厅里的那一嗓子，路德维希因病缺席魁地奇训练的消息大半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了。所以当哈利远远望见海格小屋前的南瓜地里那个“生病”的长发男孩的身影时是有多么的惊讶。

　　“那是路德维希！他怎么在这儿？”罗恩的声音里有些惊喜，稍稍走快了两步，和哈利并肩而行。三人一起穿过草地，顺着踩出来的小路走下大斜坡，他们是应海格的邀请来吃午饭的。

　　“……就算不是血统……总是有人会瞧不起……你知道……”靠近小屋，海格的声音飘了过来，这个大个子的教授正揉搓着手里的一团东西。

　　慢慢走近，看得更清楚一些，德国男孩就像每个在周末的霍格沃茨学生一样没有穿校服，他穿着一件背后绣有骇人骷髅的连帽衫，腰带上垂下来好几根银链，上面不是缀满了尖刺就是挂着骷髅头。

　　“不不，教授，就算您的膨胀咒偶尔会失灵，也没有人会能够否认您教的神奇动物保护课非常棒。”路德维希的声音依旧是充满活力，“您瞧，您把它们照顾得多么精神。”他偏了偏脑袋，朝禁林的方向望了一眼。哈利也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或许路德维希指的其实是地里的南瓜。

　　这时，原本正仰着头跟海格聊天的男孩忽然转过身，朝小屋边正走过来的三人挥了挥胳膊，哈利看见他鲜红的T恤上画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黑龙头。

　　不过，他们都不觉得路德维希现在的动作跟他的衣服一样“酷”——他正光着脚坐在两个叠在一起的大南瓜上，腿上还搁着一只小南瓜，挽起的裤腿下的小腿沾满了泥巴。

　　“喔！你们来了！”海格朝他们挥了挥手里皱巴巴的卷心菜，似乎是准备用来喂弗洛伯毛虫的，“那是哈利、罗恩和赫敏，这是路德维希，今天可是帮了我大忙呢。哦、哦？你们认识？”哈利看出来他今天特别的高兴。

　　“嗨……”罗恩有些愣愣地回应着，眼睛却是瞄着路德维希。

　　“早上好呀，格兰芬多的朋友们。不对，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呢。”路德维希放下了胳膊，笑容有些懒洋洋。哈利一瞬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朝路德维希笑了笑。他不止一次听见德拉科-马尔福对着路德维希嘲笑他的伤疤，嘲笑罗恩的头发，而更多的还是赫敏的出身，或许暗地里的嘲讽更多，但光是他听到的就够让人不好受的。庆幸的是路德维从来只是笑一笑，并不附和，现在更是毫无芥蒂地跟他们打招呼。

　　“你好，海格。你好，路德维希……诶？”走在最前面的赫敏正打着招呼，路德维希却把手里的小南瓜递到她面前。

　　“这是杰克[注2]。来点糖果？”路德维希手里的并不是一只真的南瓜，而是一个做成南瓜灯形状的点心盒子，里面装满饼干糖果。

　　“不、不了，谢谢。”赫敏礼貌地婉拒了，罗恩在哈利身后舔了舔嘴唇，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路德维希晃了晃手上的南瓜头，开玩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会对我恶作剧，不过真的不来点吗？等再过两周你们就该对糖果腻味了。”

　　赫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从盒子里随便拿起了三块，把其中两块递给了哈利和罗恩。

　　“哦，你们怎么这么害羞。”路德维希说着跳下了南瓜，赤脚走到赫敏面前，从盒子里抓了一大把糖果，塞进她的手里，“放松点，马上就是节日了。”然后又笑嘻嘻地扯过了罗恩紫红色的毛衣下摆，抓了满满两大把糖果给他。

　　而就在路德维希转过来的一瞬间，哈利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有一点不自然，语气也有些僵硬：“哦、嗨，哈利，我是说，今天阳光真不错，在雨季前能难得的有一个晴朗的周末，吃点点心晒太阳真不错。”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了一大把糖果塞给哈利，然后转身把剩下的糖果倒进了海格的系在腰上的那件大衣的大口袋里。

　　“哦，路德维希，我说过我不怎么吃甜食。”海格有些无奈地拽了拽自己的大衣。

　　“您可以送给同学们吃嘛，教授。”路德维希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甩手，那个很有万圣节气息的空盒子就凭空消失了。

　　确实正如路德维希所说，这是一个难得晴朗也不刮风的周末，海格提议在南瓜地里吃午饭，赫敏跟他一起进屋搬东西，而罗恩已经一屁股坐在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大南瓜上，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一块糖果的包装纸。

　　这时，路德维希忽然凑到哈利旁边，小声地说：“我很抱歉，哈利。”

　　哈利愣了一愣，刚才脑海里闪过的无数猜测，画面此时最终定在了那个淡金色脑袋的家伙把路德维希拉到人群之后说话的模样和那令人恼火的笑容。

　　“哦，这没什么。”哈利觉得有些失落，他一点也不希望路德维希跟德拉科-马尔福成为好朋友，但他毕竟是个斯莱特林，“我不介意。”他说着朝路德维希笑了笑。

　　路德维希露出了一抹放松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哈利的后背：“别去想了，还有两周呢。我们聊点别的吧？格兰芬多的宿舍是在塔里？你们可以望见禁林的尽头吗？”

　　哈利因为路德维希亲密的动作又是一愣，觉得自己或许是想错了，但他的思路很快就被带远了，然后讲起了他们的挂着深红幔帐的宿舍和满是扶手椅的公共休息室。

　　“路德维希，你真的不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我做了很多呢。”海格再一次邀请这个斯莱特林男孩，但他还是婉拒了。

　　“谢谢您，教授。我是非常想尝一尝您的手艺，但您知道，我缺席了今天上午的魁地奇训练，要是中午还不到餐桌前露一露面，德拉科非得把我撕碎了不可。”路德维希拍了拍腿上的泥土，拎起了放在后门木梯边的靴子，然后朝他们耸了耸肩，一脸遗憾。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路德维希。”海格乱糟糟的络腮胡子后面是一抹开心的笑，他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踉跄。

　　“不客气，教授。我今天玩得非常开心。”路德维希抬起头咧嘴一笑，然后甩着他的靴子，光脚踩在草地上往城堡走去。

　　“噢！等等！路德维希！”哈利一拍额头，在海格小屋的前门追上了路德维希，“我一直忘了把这个还给你，谢谢你的魔药！”

　　长发男孩有些不解地回身，然后看见了戴眼镜男孩手心里那一小瓶的风油精，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不是什么魔药，这是一种东方的醒神配方，哦哈哈……当然你要把它当成魔药也没什么。”路德维希笑着用手肘撞了撞哈利，“你要是能接受它的味道，那就送给你啦，我那里多得是。”

　　哈利有些犹豫，路德维希用肩膀撞了撞他：“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怎么这么害羞……”而他一下子噤声了。

　　“这些南瓜都是万圣节晚宴要用到的吗？”罗恩的声音从南瓜地里传过来，然后是海格的回答：“这些是。那边那堆是没长大的，还有些被小动物咬了的，路德维希帮我挑出来了。今年的南瓜可比去年的块头大，而且我多种了不少，晚宴一定会非常好看。”

　　路德维希的表情有些尴尬，哈利不能理解，但他挠了挠他乱蓬蓬的脑袋，笑了笑：“呃，谢谢你的、呃、提神剂。”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图书馆门口碰见的拉文克劳女孩和她看见他手里的小玻璃瓶时那种善意的笑，笑容里多了一份羞赧。

　　哈利看着路德维希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柔柔的弧度：“真好呢，哈利。”他说着，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是呀，节日总归是要庆贺的，毕竟大家都盼望着节日……祝你开心，哈利。”

　　路德维希晃着他那不知道装了什么在里面正“呼咚呼咚”响的靴子，往大斜坡上走，一脸不解的哈利忍不住问道：“抱歉，路德维希，我没太明白……”路德维希今天说的几句话他没太听懂。

　　“嘿……”哈利听见路德维希轻笑了一声，“我也一样，哈利，虽然我会收到礼物也会送礼物，但是我并不庆祝圣诞节。”

　　黑发的男孩微微侧脸微笑的那一瞬间，哈利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是真叫人喜欢。虽然他依旧没有理解路德维希的话，但他却没再问什么，目送着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斯莱特林朋友走上了倾斜的大草坪。

　　[注1]格汉尼斯：德语Geheimnis的音译，秘密。而Secret，则可能是英语、法语、拉丁语或者丹麦语，读音不同，写法一样。

　　[注2]杰克：路德维希指的是他手上南瓜灯造型的糖果盒子。Jack-O-Lantern，南瓜灯，亦被译作杰克灯，万圣节前夜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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