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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雷天的锦囊我弃之一旁,并没有理会,直到在定安王府前见到了莫廷芳。
“没想到陛下会让他亲自来,倒也不担心定安王扣住了人不放——”见到莫廷芳,长月也有些吃惊。苏逾器重內朝,首当其冲的便是彭怀和莫廷芳。
定安王丢了女儿,正在气头上,斩个来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他未免太过有信心了。
我没能听进长月的话,心思已经落在了留在客栈的包袱里的三个锦囊上。
雷天说到庐州后打开第一个,见到定安王之后打开第二个,见到莫廷芳时打开第三个,而现在——真的在庐州见到了莫廷芳。
“安安——”
“我们先避一避吧。”莫廷芳和站在他身后的王元可都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宜惹麻烦。
他点头,同我一起带着苏念躲到了一旁。
等到莫廷芳和王元走远之后,我们才从墙后走了出来。
苏念神智依旧没有清醒,进入庐州之后,我们便让她戴着面纱,长月和我也相应的做了些装扮,便于行动。好在暂时还没有惹起什么麻烦。
“先回客栈吗?”莫廷芳和王元想来应该也算是奉了苏逾的命令来搬援兵的,就不知道结果如何。如果能够顺利说服定安王的话,说不定我和长月都不用出面了。
他点头,看来和我想的一样。
回到客栈,我翻出包袱,将雷天给的那三个锦囊找了出来。
一一打开,第一个是一张白纸,上头空无一字,这是料定了我不会看,所以连字都懒得写了吗?还是只是故弄玄虚而已,我晒笑,开始懊恼自己居然会相信。
打开第二个,上头的字——这是——
手中的字条飘落到地上——
“怎么了?这是什么?”长月放下手中的餐盘,俯身捡起地上的纸,“王死州乱。”
他将纸条递给我:“这字条是什么意思?从哪儿来的?”
“是雷天给的锦囊——”我希望只是我多心了而已,苏逾还不至于做到这地步,可我如今真的看不懂他了:“长月——”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和郡主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外头探探消息。”那字条上的话,想来他明白了。
我在屋里里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是好。私心里希望雷天所说的话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预测的天道,可是如果连莫廷芳出马都无法说服,苏逾下一步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真的很难说。定安王公然拒绝出兵纳粮,等于扇了苏逾一个大耳光,也给了其他藩王拖延的借口。苏逾叫不动委其他人,唯有从源头出手,先找人开刀入手。
只是,定安王毕竟是藩王,他的身份摆在哪里,苏逾真的会动这样的心思吗?
诛杀藩王,直接夺权,常人恐怕是想都不敢往这上头想的,尤其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局。
直到傍晚,长月才步履沉重的走进屋子,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样?见到定安王了吗?他平安无事吗?”
他袖口有血——
“你受伤了?”上下查看,却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伤口。犹疑和恐惧犹如蔓藤一点点的绕上心头。
“王爷他——”
“死了。”声音很轻,可那两个字却犹如重鼓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是——”
“莫廷芳布局诛杀,尸首还留在定安王府,同时死的还有定安王的三个儿子。定安王一脉算是完了。”他望着自己掌心的血,久久不能回神。
诛藩王,杀世子,断其根,灭其族,看来陛下是动了真格了。
“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莫廷芳秘而不宣,应是在做准备。”
准备?是将这个消息公诸于众的准备吗?定安王在庐州算是作威作福,可也好歹经营多年,如果处理不当,引起的反扑也是不容小觑的。他既然敢如此做,定然是手中握了苏逾给的旨意,已经想好了退路,就看他如何部署了。
如何能够在震慑诸王的同时安定庐州。
“定安王已经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莫廷芳成功拿下庐州,我们带着苏念到此便没有了意义。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门外忽然传来动静,长月已经起身拉着我到了内室,拔剑护在了我的面前。
我也握紧手中的宝剑,这个时候,会是谁?
脚步声很急促,人不少,却在屋子前停下了脚步,没有急着进屋。
直到——
莫廷芳,怎么会是他?
“安安——”
见我要出去,长月伸手拉住我:“我去。”他指了指屋内,“你去看着苏念。”
我和他已经易容,莫廷芳应当没有认出,那出现在这里唯一的理由,便应当是为了苏念而来。
苏念还在睡,进了庐州后,她的精神更加不好,多数时候都昏昏沉沉的,像是在梦中。
握紧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打开的第三个锦囊,深吸一口气,打开。
还没有来得及将揉成一团的纸团处理掉,长月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莫廷芳和王元。
“夫人请放心,我等到此并无恶意。”见我严阵以待的模样,莫廷芳先开了口,缓和气氛。
长月冲我点点头,我放下戒备。
“床上躺着的可就是苏念郡主?”
“莫大人如何知晓郡主在此处?”
“定安王四处寻找郡主下落,陛下也多番派人查探,两位一进庐州,我们便知道了。”
“若不是郡主呢?”
“不妨直言,这几日认错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倒也不差这一个了。”
是真的误打误撞还是以此为推辞。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才皱着眉开口:“我未曾自报姓名,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我——”一时不察,倒是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不要纠缠这不相干的问题了。事急从权,还是先看看苏念的情况吧。”让人想不到的却是王元替我解了围,而后拉着莫廷芳到了床前,去查看苏念的情况,经过我身侧的时候,抬头望了我一眼,颇有点意味深长,洞察一切的眼神,叫我心里不由发毛。
她,
不会是察觉了什么吧?
“郡主身子不适,不宜移动。莫大人若无急事,还是让郡主在此休息的好。”定安王已经死了,我不敢担保莫廷芳要找苏念,为的不是斩草除根,即便——
即便那第三个锦囊上留下的是那样的一句话。
“郡主唇白如纸,印堂发黑,看上去像是——中毒?”王元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眼皮,替她把了下脉搏:“这毒透着古怪。”
在她说出中毒两个字时,两侧的护卫已经拔刀指向我与长月。
“慢着!”她出言阻止那些侍卫:“都退下,此事同他们应当无关。”
“此话何解?”
“毒是东莱毒,我所知只有东莱前任大国师雷天有此毒。”她顿了顿,“你安排人去找些酒,再找些竹子来。烧上一大桶。”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不为喝酒,为解毒。你若不信我,你自己来。”她索性起身,挪开位置,推了莫廷芳一把,直接将他推到了苏念的身上。
莫廷芳好像被火烧一般的,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红的可疑,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又或者是恼羞成怒。
忍不住笑出声来,被长月扯了一下衣袖。才发现莫廷芳和王元都看着我。对上莫廷芳的目光,又望了一眼床上的苏念,反倒是他尴尬起来了,咳嗽了几声,起身到外头吩咐人准备了。
确定了莫廷芳走远之后,王元拿出随身带的银针,替苏念扎了几下:“把窗户边放着的那坛子酒抱过来——”
“嗯?”
她伸出手指指了指:“雷天给你的酒。”
“你——”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知道雷天的事情,知道这酒的事情?
见我不动,她索性自己起身过去端了酒坛子,取了一旁的碗,倒了一碗,喂着苏念喝下去。
“雷天的酒是毒药,也是解药。一般人不会想到。”
“你怎么会知道雷天的事情,知道这酒的事情?”
她指了指桌上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锦囊:“这东西,我手上也有一个。”顺着那锦囊,她望向我的紧握的拳头:“他虽不是个好人,却是个奇人,从来算无遗策。”
算无遗策?
不等我的回答,她径自开了口:“趁着莫廷芳还没有回来,你们走吧,这儿很快便成是非之地。届时怕是想走也走不成。”
“王姑娘——”她如此开口,对我们的身份应当猜到了十之八九了。
“王元做事,从来随心而行,凭心而断,不悔也不畏。”她掏出怀里的锦囊,递给我:“这是雷天交给我的锦囊,夫人,交给夫人,或许会有所助益。”她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令牌,样子看上去同莫廷芳别在腰间的有些像,仔细一看,确实是——
“这是假的。不过足以以假乱真,你们拿着这个,应该可以一路畅通。”
“你为什么这样帮我们?”
“为天命,也为本心。她推开门,带着我们到了门口,路上侍卫见到她,并不敢拦。
我拉过她的手,她楞了一愣,由着我握住,而后露出诧异的神情,慢慢握拳。
“王姑娘许我一个成全,我便也还你一个。只希望一点,孤女无靠,请多照拂。”这字条上写的该如何做,还是让她来选择吧。
她颔首,转身,不再回头,却慢慢松开了手,任由手中的纸条落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盯着王元交给我的锦囊,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倒是长月见我踌躇不前,索性伸手替我打开了锦囊,拿出纸条,我一把抢了过来。
“那第三个锦囊,写了什么,让你仅仅看到锦囊,都这样担心?”
“没什么——”
“安安——”我这些天隐瞒他,他是能感觉到的,此刻是真的有些恼了。
“长月。”
他走得飞快,也不搭理我。
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雷天说的天命,你信吗?”
他不解。
“第三个锦囊只有四个字——”
“哪四字?”
“莫死,乱平。”
以莫廷芳身死换——庐州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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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收尾工作变成了无限扩展,不行,我要反省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