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笑出个黎明

　　“给你个建议，贝拉，”麦姬走到她的身旁：“你可以将它当作你个人的香水。在你们两人独处的时候用。”
　　“是个好主意。”贝拉的眼中带着笑，闪闪发光。
　　“啊，”爱德华轻叹着：“麦姬，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残忍。”
　　“有吗？我觉得自己好很多了。”麦姬做出谦虚的表情。
　　“我同意。”阿罗妇唱夫随。
　　“是啊。”爱德华回答着某人的问题。
　　“怎么？”埃斯梅问道。
　　“我在贝拉的情绪里找不到反感的迹象。”贾斯珀说。
　　“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接受了这份礼物？”卡莱尔问道。
　　“哦，是的。万分感谢！”贝拉走上前，与卡莱尔和埃斯梅拥抱在一起，“你想得太周到了。真不敢想象我为什么没有想着留一点自己的血液，留在加入血族之后细细‘品味’。”
　　“也许是因为……你那时还晕血。”爱德华忍住笑说。别人可没忍住。
　　“妮斯？”麦姬提示道。
　　啊，我的礼物。所有这些送给妈妈的礼物让我目不暇给，差点忘了自己的祝福。
　　我走上前，从背包里取出那块小小的玉钮，递给我亲爱的妈妈。
　　“生日快乐，妈妈。”
　　纯净洁白的羊脂软玉，底端篆刻着“守护”两字，主体是一只神气的怪兽，身周是云气和海浪，露出它的羊角、人面、猫爪，长着虎齿的大嘴中，叼着用来系的红色丝线。
　　“这不是……饕餮吗？”贝拉捧着它左右端详。
　　“传说中的饕餮是贪婪的凶兽，上古神兽，龙生九子之一。极为凶狠贪吃——是罪恶的守护神。”爱德华回答着大部分人心中的疑问。
　　“贝拉，妮斯在暗示你是个地道的恶魔。”艾美特抱着肩膀说。
　　“才不是呢。”我白了他一眼：“很多人认为饕餮的贪婪导致了它的贪吃，但根据我的理解，正是它，在吞噬人们贪婪的欲望。罪恶的守护神——这就是它真正的意义。”我挽着贝拉的手臂说：“你就像饕餮的真正意义，克制着罪恶，守护着我们的快乐和幸福——却从不贪求什么。”
　　“因为我已经足够幸福。”
　　“妮斯对传说总是有独到的理解。”
　　贝拉温柔地笑了，她将白玉饕餮翻转过来，用拇指摩挲着。
　　“守护。”她喃喃地念着。
　　“这可是蕾妮斯梅亲手雕成的。”麦姬提醒道。
　　“谢谢你，女儿。”如果可能的话，贝拉面上洋溢着幸福的红光。
　　“麦姬给我提了不少意见，借给我很多玉器纹样的书。”
　　“是啊，她还开着我的兔子偷偷跑去西雅图图书馆，观摩传说中最完美的饕餮纹面具。”雅各布说：“所以，这份礼物就当是我们两人的吧。”
　　“得了吧，妮斯没有送我一只玉刻的狼，我就感激不尽了。”贝拉揶揄道。
　　爱德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有什么不对么？”贝拉问。
　　“没有，没什么不对。”爱德华还在笑：“只是亲爱的，如果你到饕餮的发源地——黄土高原，去问那些牧羊人。问他关于拥有饕餮所有特性的动物是什么，随便一个人都会告诉你，那是狼。”
　　“哇哦，酷。”雅各挑起眉毛开心地对我说：“谢谢你喜欢它。”
　　“相信我，我可不知道这个。”我对麦姬说：“你没告诉我。”
　　“这是你要自己理解的，不是么？”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也没找到关于这个的。”我指指她的玉鱼，明明是鱼的形状，上面却刻着一只凤凰——至少我认为是凤凰。
　　“这叫‘双衡比目青鸾佩’。”她介绍道：“《尔雅》有言，东方有比目焉，不比不行，其名谓之鲽。”
　　“凤凰双栖鱼比目？”我说。
　　“不是凤凰，而是青鸾。其实这两只玉鱼上，一只是青鸾，另一只是火凤。但是没有颜色区别，就以玉色为名了。”
　　青鸾？火凤？不是哪吒的两个风火轮么？我想道。
　　“其实它还有另一层意思，古人以青鸾喻镜子。我看它们如此相像，就没有叫‘鸾凤佩’而称‘青鸾佩’了，你看到的这一只，其实是火凤。”
　　我望着那润泽晶莹的玉色，叹道：“这一定是古玉吧。”
　　“我带着它们已经有两千年了……应该算吧。”
　　“我在《红楼梦》里看到过它，”我说：“王熙凤戴的是‘双衡比目玫瑰佩’，应该是红玉吧。”
　　“你已经在看《红楼梦》了？”爱德华问道。
　　“是啊，妈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说：“显然我已经到了看它的年龄。”
　　“也许吧，”卡莱尔道：“它会告诉你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有纯洁的价值观和人生观。”
　　“是脂砚斋批的版本么？”爱德华不经意地问。
　　“哇，你看过？”贝拉吃惊地看着他：“你从来没告诉我你懂中文！”
　　“懂中文？亲爱的，我在中国呆了7年呢。”爱德华对她的震惊表示吃惊。
　　“真的？你去过？什么时候？”
　　“嗯，那是1941年的事了。那时罗莎莉和艾美特在度‘蜜月’呢，”他坏坏一笑：“当时我觉得自己的中文水平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弄了一个汉语言文学的文凭和美联社的记者证就跑去了中国。
　　“当时，在中国伪装起来可真是方便啊。他们正处于战乱之中，在北方，在身上涂一些泥土灰尘就算是正常人了。不过我大部分时间在南方，我在厦门大学当了一年的旁听生——鲁迅先生为我指导过白话文写作哦！在那里，全天炎热多云，只要在正午呆在室内就照不到太阳了。后来，我在杭州‘采访’过司徒雷登，46年随他去了北京，然后才到印度进行我的下一站探险……说真的，我在印度任何一个地方都呆不到一年，很快就有人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
　　我和贝拉崇拜地望着他。
　　“一定有很多江南美女追求过你，承认吧！”阿罗调侃道。
　　“爸爸，你一定要带我去次中国！我想我爱上那里了。”我恳求道。
　　“怎么？你和我一样有着浓郁的中国情结么？”他低头揽着我的肩。
　　“那些诗词美极了，妈妈喜欢他们是有道理的。”我喃喃着说。
　　“你看到哪里了？”贝拉问我。
　　“才第二十六回。”
　　“你有没有注意25回的回前诗？”贝拉说：“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有缘的推不开，知心的死不改，总然是通灵神玉也遭尘败。……”我背道。
　　“梦里徘徊，醒后疑猜，时时兜底上心来——”爱德华接口道，他俩相视一笑，跟我一起念完这首无名的小诗：“怕人窥破笑盈腮，独自无言偷打咳。这的是，前生造定今生债！”
　　“我们的文学观点越来越一致了。”贝拉对爱德华说。
　　“遇到你以前，我觉得它很肤浅。但后来，当我每夜坐在你的床边，听着你无数次低语我的名字，我想得最多的，就是这首诗。”
　　他们深情地对视着，握着彼此的手。艾美特轻咳一声——没有反映。他们沉醉在彼此流动着的蜜色眼波中。
　　“因为一生一世的唯一的爱——你永远让我无法呼吸。”贝拉轻轻地说，然后踮起脚尖，忘情地与爱德华拥吻着。
　　好吧，我宣布，贝拉最大的的天赋不是守护盾，是——花痴。
　　爱德华在贝拉的唇下偷笑着。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拥吻和我的尴尬。
　　爱德华拿出手机，看了看爱丽丝。
　　“狼人。”爱丽丝转转眼珠。
　　果然。
　　赛斯洪亮的笑声，不用吸血鬼的耳朵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过分，刚刚倒过时差来就要计算时差来祝福某人的生日了！”他大笑道。
　　爱德华笑了笑，将电话调成公放。
　　“赛斯，你在哪儿？”我问道。
　　“我现在在青海，刚刚调整完毕，明天就要到青藏铁路去旅行了！谢了，爱德华。我喜欢这次旅行，不过我真希望这里的人们英语说得正规点。”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兴奋，“听说藏族的服饰很有特点——爱丽丝，要不要我给你带回去几套？”
　　“多谢，我可穿不上。”爱丽丝甩手走开，省得再给他机会调侃自己。
　　青海？西藏？他在那里有什么任务呢?我用眼神询问着麦姬。她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跟你的家乡有关吗？我用口型问她。
　　她微微点下头。
　　昆仑山脉。天下山川风水的发源地。中国所有传说的宗祠。
　　他难道要找中国的吸血鬼吗？难道，昆仑山就是中国的沃特拉？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派一个狼人而不是吸血鬼去拜访呢？比如，麦姬？或者贝拉？
　　难道说，我们处于极大的威胁中，以至于我们最坚固的盾牌和最强大的领导不能离开这里？
　　“生日快乐啊，贝尔。”赛斯热情地说：“真对不起没给你准备礼物。我会补上的。”
　　“谢谢，赛斯。你的祝福就是我最好的礼物啊。”
　　“你怎么不变身跟我们联系？”雅各布站在圈外道。
　　“你以为我在哪儿啊。这里是中国的城市，不是出门就进森林的拉普什。”他像狗叫似的笑了一声：“再说了，如果正午时分从高级酒店的房间里跑出一头狼的话，我那美丽的藏族导游姑娘会以为我遭遇不测了。据说这里的姑娘都是打狼好手呢。”
　　“废话真多。”雅各布小声说。
　　“你跟里尔和苏打招呼了吗？”我问。
　　“是啊，刚才的半小时都被她们用来唠叨了。”赛斯叹道：“对了，妮斯。问你点事儿。”
　　“说吧。”
　　“‘姑娘，你真美’用中文怎么说？”他问道。
　　雅各布冲我挤挤眼。
　　“妞儿，跟俺走吧。”我用中文说。
　　爱德华和贝拉用手捂住了口鼻。
　　他在那边念叨了几遍，算是记住了。又问“美女”怎么说。
　　我说：“我爱你。”
　　“太谢谢了！我要好好练练。”他兴高采烈地说：“就这样吧，我要挂了。再次谢谢你，我爱你（中文）！”
　　“不客气。”我捂着肚子说。
　　爱德华把手机收起来十分钟后，贾斯珀还挂在艾美特的肩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我和雅各布说：“下次别这样对我们，吸血鬼也会憋断肋骨的！”

　　我的捉弄决定了赛斯多灾多难的中国之行。
　　“他又把一个小姑娘给弄哭了，”一个月之后的晚餐桌上，雅各布对我们报告道：“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那小女孩的父亲有猎枪的。”
　　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赛斯只能直接和雅各布进行“思想上”的汇报。但这也跟全员联系差不多了。
　　“我已经被里尔在心里瞪穿了无数次了。”他如是说。
　　尽管赛斯的遭遇是最近最感兴趣的话题，但并不代表这一个月什么都没发生。
　　我已经从查理家搬出来，住在我父母新“宫殿”三楼的一个房间。它是新房子里除了爱德华和贝拉的卧室以外最大的房间，相当于查理家整层楼的面积。但我并不是很情愿从查理家搬走，苏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因为我，加上雅各布的频繁造访，查理面临着饿肚子的危险了。
　　“只不过为了让他们储藏的食物保持新鲜罢了。”雅各布不以为然的说。我搬回来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那个硕大的厨房。这么说之后，他马上被贝拉斥为“没良心”。于是导致了现在的很多时候，都是我下厨打发我俩的晚饭。
　　“这样也不错，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他抚着肚皮夸赞道：“把果仁蜜饯加上奶酪烤馅饼，这主意真不赖！”
　　“那是月饼。”我苦笑着说，“面根本就没有完全起酥。馅料也涨出来烤糊了。”我没有说的是，因为光顾着进行加入奶酪这一创举，我完全忘记要在馅里加面酥，结果完全成了不伦不类的派。
　　十天前是中秋节，麦姬带了一篮千层月饼来拜访，从那时起我就努力学着烤那种高难度的美味甜点。
　　“对美国人来说相当棒了。”他假装不经意地擦掉嘴边的黑色，那是碳化了的芝麻。
　　“我想，简来过这里。”爱德华一进门就说道。
　　“不会吧，你听到了？”雅各布猛地放下翘在桌子上的脚。
　　不可能啊，爱德华身周的光芒告诉我，他现在正在贝拉的“翻转盾牌”里呢，自从贝拉的生日后，他有事没事就要求来这一手。
　　“不然我为什么会闻到焚身大火之后的焦糊味道。”他坏坏地笑。
　　果然。
　　“真希望艾美特这会儿给你一个突然袭击。”我哼着鼻子说：“你们刚刚在哪里啊。”
　　“我们本来在和卡莱尔讨论赛斯下一步该去哪里的，”贝拉随后走进厨房坐下来：“但我们还是决定先回来，看看是谁打算把我们家给烧了。”
　　“哦，”雅各布刚想张嘴为我辩护，突然向门口抬抬头，脸色沉下来，“蹭饭的来了。”
　　“嗨，蕾妮斯梅，”纳维尔走了进来，他一直称呼我的大名，“还有吃的么？我饿惨了。罗莎莉说那边没有时间做饭。”
　　爱德华忍住一声轻笑——罗莎莉喜欢在我和雅各布的事情上捣乱。喜欢我的任何人，只要不是雅各布，都能得到她的支持——纳维尔只不过是送上门而已。
　　“真不巧，我们已经吃完了。”雅各布翘起了二郎腿，让椅子的两条腿着地。
　　纳维尔如往常一样无视雅各布，绕过他坐在了我的另一边。幸好埃斯梅采用麦姬的建议，用了圆形的餐桌，不然我没法安排他们两人的座位。
　　“随便来点就好，应该还有剩下的吧——香味传得很远。”他说。
　　“哈？”我说。
　　“香味？”爱德华笑道：“你比贝拉的演技还要差。”
　　“呃嗯，我是说，烤蜜桃的香味。”他转得飞快：“来吧，蕾妮斯梅。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罗莎莉一直在炫耀你呢。”
　　“啊，有是还有。”我窘迫地说：“不过只是最糟糕的那部分……”
　　“没关系啦，尽管拿来。我不相信你的厨艺比我还要差。”
　　没办法，我慢吞吞地走去料理台，拿出满满一盘我准备扔掉的“月饼”——有的因为大小不均已经全成了黑色，有的因为馅料太多已经在表面糊满了糖浆——放在了纳维尔的面前。
　　“那看上去像某种动物的残骸，”爱德华担忧地看看纳维尔：“别勉强，不过我看好你。”
　　“爱德华？”贝拉说：“你可越来越像查理了。”
　　“没问题，吃起来比看上去美味多了。”纳维尔满不在乎地说，嚼着那些月饼，发出不祥的嘎吱嘎巴的声音。
　　“是啊，糊炭部分还可以助消化呢。”雅各布幸灾乐祸地说。
　　“对了，赛斯到底在找什么？”我问爱德华。
　　“哦，我们可以相信那是一件对我们都有好处的……事情，”贝拉飞快地瞟了一眼纳维尔：“别多想，已经有眉目了。”
　　其实，爱德华和贝拉回来找我是为了替卡莱尔跟我借那个降魔杵去研究一下。

《两生花·另一个莉莉》
HP变种邪恶斯莉文，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