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笑出个黎明

　　“不要！”我□□着叫道：“我明明已经把它送出去了！”
　　“你先拿着，然后安静下来听我说。”
　　“才不要。”
　　“这就是你们一屋子吸血鬼讨论了一夜的结果吗？还是让一个半吸血鬼来领导你们？”雅各布嘲笑道：“那你是不是就要叫她‘主人’了？”
　　“那倒是一个新颖的改变，但是没有。”亚力克说：“讨论的结果是，由卡莱尔和阿罗共同领导残存的沃尔图里的旧部——我是说，愿意投靠我们的人。而他们两人都不掌有所谓的生杀大权。这项崇高的权利属于它的现任主人。”
　　“崇高的权利？”雅各布挑了挑眉毛：“除了这个称呼，我挺喜欢这项决议的。”
　　“那以后呢？”我比较关心的是这次荒唐的事件结束后我是否能够摆脱这个噩梦：“休想让我当什么恐怖势力的头子。”
　　“恐怖势力？你的想象力还真差。”亚力克从眼镜上方看着我：“等事情结束了，你可以通过正式的赠送来决定，不过现在不是那个时候。话说回来，”他墨镜后的表情开始阴晴不定：“事情结束以后，沃尔图里是否依然存在还是个问题。”
　　一时间，车里一阵沉默，只听到风吹过挡风玻璃的声音。
　　看起来，情势不是一般的严重。尽管我没有轻敌的想法，但亚力克的说法让我真的感到事态严重。要么我们找到消灭吉安娜的方法，让沃尔图里夺回权利；要么用我们的实力与他们玉石俱焚……我突然想到……
　　“你说的‘沃尔图里’是指……？”
　　“当然是包括卡伦家族，你以为会怎么样？就算你的家人没有进行什么仪式，但实际上他们都已经是维护沃尔图里政权的卫士了。因为目前这个政权的中心就是你，和你家庭的族长。难道你还想着你的家人能够独善其身？真是够自私的。”
　　“妮斯才不会那么自私，不过跟你们这群怪胎保持距离还是很理智的想法。”无视亚力克不平的嘟囔，雅各布正色问道：“你们现在有多少人？我是说，曾经沃尔图里的吸血鬼？”
　　“没有多少人了，”然后他列举了五个名字，我一个也没听过：“柯特、莱斯特克、戈兰和凯瑟琳娜完全没有了天赋，比洛尼斯还剩一点点逃窜的能力也没什么用了。凯蒂完整地逃了出来，天生的狡猾起了很大的作用。最好的是，我们拥有了切尔西，昨天晚上来的。她的作用和贾斯珀的差不多但更有效——她会让我们紧紧地彼此联系。”
　　“就没有一个有点有用的能力了吗？”雅各布的口气有点强烈了。
　　亚力克不以为忤，自嘲地笑笑：“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卡伦家的人脉了。爱丽丝联系到了查佛丽娜，我真不敢相信她们居然还会用电话！”
　　“查佛丽娜和赛娜要来吗？那太好了！”我一直很想念那两个长手长脚长头发的女人，“还有我们认识的人要来吗？”
　　“有的，勒娜特用和我一样的方式说服了本杰明，阿蒙还是不肯来。不过根据夫人的预测，他们明天就会到的。”
　　我思考了一会，才知道他说的“夫人”指的是麦姬。
　　“看你和简谈到麦姬的语气，似乎你们对她的尊敬超过了阿罗。”
　　“没有夫人，阿罗兄弟什么也不是，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的。”他扭扭嘴巴，吐出下一句话：“实际上，简和我都是由她转变的——大多数沃尔图里的卫士都是。”
　　之前这些年我一直怀疑，麦姬才是沃尔图里，包括阿罗兄弟的真正主人。现在被亚力克证实了，我以为自己不会如此吃惊。
　　原来，不仅是主人，她还是沃尔图里的族长？
　　尽管知道了麦姬的一些过去，但她不时透露的真相总是会让我更加难以置信。
　　“跟我说说麦姬好吗？”我对亚力克说：“我想知道一些她的过去。她是怎样创建沃尔图里的？”
　　“这可有点难，要知道苏夫人简直就是一部吸血鬼的活历史。”他敬畏地说：“她出现在欧洲大陆上，大约是两千五百年前……”
　　“苏夫人？两千年前？”雅各布提高声音惊道，跑车打了个滑。
　　“两千五百年前。”亚力克纠正道：“如果知道吸血鬼出现在耶和华之前，很多虔诚教徒会承受不了的。但事实就是这样。公元前560年左右，苏夫人开始出现在世界上各个有吸血鬼出没的地方。开始的时候，她只不过为了找到尽可能多的同类，共同建立某种联系。后来，她开始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和无所不能的力量统治吸血鬼世界。那个时候，罗马出现了一群疯子或是别的什么人——他们试图将世界改造成全部都是吸血鬼的样子——据他们的荒唐想法，人数守恒的世界可以让吸血鬼快速发展。是苏夫人说服了那帮蠢货，告诉他们要保证足够的食物来源……”雅各布发出恶心的声音，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她在世界范围内肃清他们的信徒。那个时候她还是独自一人，身边只有那个据说是从中国将她带出来的女子做朋友。如果她可以为自己拉起一支队伍的话，那么无疑就是吸血鬼社会的女王了。但奇怪的是，她从未产生掌握政权的想法——不过事实上她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了。
　　“与此同时，她开始在吸血鬼世界推行一些适合我们的规则。那个时候的世界，几乎所有吸血鬼都是公开受敌视的，还有其他的，现在被称为神话产物的人和普通人共同生活，比如狼人、女巫什么的。她早一千年预见到了中世纪欧洲的灭绝女巫行动，于是在她的大力促成下，吸血鬼世界产生了第一条法律——不得公开身份。于是吸血鬼从此转入地下生活。有点黑暗，但更加安全。其显而易见的成果是，在那钞神秘世界的浩劫’以及后来的几千年中，真正被人们发现并杀死的吸血鬼几乎为零。而吸血鬼的罕见只是因为藏得很深，还因为另一条法令——控制制造吸血鬼。这是建立在第一条之上的附加规则。”
　　“那么我猜，中国的吸血鬼就是从那时起销声匿迹的？以至于现在的中国没有‘吸血鬼’这个称呼或任何描写会吸血的生物的文献？”雅各布将车平滑地开上福克斯中学的车道，我还对自己研究的课题念念不忘。
　　亚力克摇摇头。
　　“早在那之前，中国的吸血鬼就已经转入地下了。知道‘焚书坑儒’么？苏夫人跟那个做梦都想长生不老的秦始皇达成了协议，她向那老家伙展示自己的不老不死，以让他获得永恒的生命为由，让他下达一条命令——毁掉所有对吸血鬼的记载。所以，‘焚书’是一回事，‘坑儒’是另一回事。”
　　我几乎吓呆了，秦始皇跟麦姬有过交易？焚书坑儒的真相实际上是保护吸血鬼的？
　　“那么，那个始皇帝真的变成了吸血鬼？”
　　“当然，不过苏夫人在转变了他之后，发现他要永远做那个愚蠢的帝王——吸血鬼世界的另一条法令就是，吸血鬼不得参与人类的历史进程，至少不能追求人类社会过高的权利。所以她就很简单地将他杀掉了。还记得那条中国的传说吗？始皇帝在路上死去，为了掩盖他发臭的尸体，宰相弄了很多车的臭鱼。真是可笑，实际上那正是为了昭告，车上有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的假象。”
　　“好像中国的吸血鬼与你们没有往来啊。”我发现世界各地的吸血鬼几乎都不知道中国吸血鬼的存在。这是很不合理的，毕竟吸血鬼世界的最高统治者之一就是一个中国人啊。
　　“这个，我们不敢过问。”亚力克显得有点局促：“事实上，中国的吸血鬼在苏夫人的授意下各自为政，连她自己都几乎不过问。德米特里认为中国有近万名吸血鬼，奇怪的是，他们的人数始终保持在这个数量左右，总是有规律地增长或减少，根本不需要我们这样的执法者存在。但这只是我们私下聊聊。苏夫人让阿罗掌握沃尔图里的条件之一，就是没有她的认可，任何人不能干涉中国吸血鬼的生活。那里是沃尔图里统治的盲点。”
　　“那么她又是怎样嫁给阿罗并让他来统治吸血鬼社会的呢？”
　　“这个嘛，她转变了年轻的阿罗，并让他和自己一起生活和偶尔调理各个血族之间的矛盾和联合。这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于是她又转变了马库斯。很多年后，在凯厄斯的哀求之下，才在他临终的时候由阿罗改变了沃尔图里的最后一个兄弟——其实他是老三。而阿罗排行第二。然后就是他们两个的妻子。”
　　“阿罗为了麦姬，终身未娶吗？”
　　“如果你坚持不把夫人算作他的妻子的话，这么说也蛮合理。不合理的是——你本来是要赶时间的，对吗？”
　　“啊！”我尖叫道：“这下子真的迟到了！”
　　我赶忙纵身跳出车外，在飞速穿过寥寥几个人盯着我们的车的停车场前，我没有忘记吻了吻雅各的脸颊。
　　“真感人，”亚力克酸酸地说：“我才是那个‘扫盲’说到嘴里的毒液都干了的人。”
　　来到那个老旧的体育馆，我充分利用没有人的时候以吸血鬼的速度换上衣服。
　　“感谢您的加入，卡伦小姐。”体育老师不快地说：“正好赶上你们队伍的最后一圈接力跑。”
　　还好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局面，我用比跑向体育馆慢十倍的速度跑着想到，如果是在阿罗的课上迟到，就根本不用怕了。
　　“慢悠悠”地跑了个第一，我和队友击掌相庆。汀娜居然感受得到我掌中无意间传达的想法。
　　“怎么？”她凑到我耳边说：“看上去你在笑，但你却让我觉得那么焦虑和忧伤。”
　　“有吗？呵呵。”我干笑着搪塞。
　　“你一直是这样。我不是指心情不好。”她有点出神：“你当然一直很快乐。我是说，看起来你心里想得总是比你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知道吗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比你的实际年龄要大，以至于比我们都要成熟得多。”
　　“你观察得还真敏锐。”我语焉不详地称赞。另一场比赛开始了，我借口围观走开了。
　　也许克莉丝汀娜做了吸血鬼，也会有跟第六感有关的天赋吧，我想着。毕竟，关于“比实际年龄要大”这句话，在某些方面，简直对得离谱了。也许是我生活在吸血鬼家庭里，所以“成为吸血鬼”，对我来说只是某些生理上的改变而已。不过雅各布的存在让我的思想更加接近正常人——比如他经常将那辆老卡车称为贝拉的“遗产”。不过我始终隐隐觉得，由一个普通人变成拥有未知天赋的强大吸血鬼，是一件很酷的事。特别是知道了麦姬的更多事情后。
　　不过，像麦姬这样变成吸血鬼之前就是巫师的人，估计找不到第二个了吧。但我还是像普通的六岁孩子一样产生了幻想：也许有一天，我会见到一个变成吸血鬼的邓布利多，而他会像麦姬那样神通广大。但接着我嘲笑自己，得了吧，《哈利波特》只是小说而已。如果有哪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不入流的写手来写我的生活，我们也会比实际上更神通广大。
　　（以上这段，纯属魂歌自嘲~~~~）
　　在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候，这样平静的思绪让我有点惊讶。可能我已经习惯身边有一群狼人和吸血鬼为我解决各种难题了。《增广贤文》里怎么说来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但我还是平静得不合理。那么多“大人”，都聚集在这个小小的林间小镇上，我们面临的问题简直是手到擒来。并不是说我没有为自己的家人忧虑，吉安娜的确是个硬核桃。
　　听那些吸血鬼的安排，似乎是要在吉安娜接近的那一瞬间，在她吸取所有人能力的同时将贝拉的翻转保护盾罩在她身上，然后将亚力克的定身术、查佛丽娜的视力干扰和凯特的电刑一齐招呼上去——这是一招险棋，但这之后她就会任由摆布。如果不成功，她也没有机会像在沃尔图里那样将我们各个击破。如果当时的局面让我们不得不采取肉搏战术，那么这些人一拥而上，也足以将她撕成铺路石子。
　　有这么多“松鼠”围着她打转，吉安娜就是再硬的核桃，也会被他们砸碎的。所以我的全家人才会倾巢而去，进行一次大型打猎。只留下了得到过特殊“供给”的几个卫士和德纳利来的客人们。
　　比我的思绪更让我惊讶的是，在窗外下着粼粼细雨的生物教室门口，阿罗一如往常地站在那里迎接学生们。
　　“你好，阿罗先生，”打过招呼，我压低声音问他：“我以为你会请假呢，你不需要去狩猎或者安排一些别的更重要的事情么？”
　　“至于打猎嘛，晚些我会和麦姬去的。”他的假眼中也带上了一丝贼笑：“现在嘛，还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比较重要。”
　　摇着头笑笑，我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一个男人，童心千年未泯，不知该叫他老顽童，还是老不休。不过，这至少说明吉安娜的出现还没有使我们方寸大乱。
　　摆好自己的书，刚好打第二遍铃声。阿罗走上讲台，像往常一样故作深沉地调试着幻灯机，用肃穆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但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
　　“纳维尔没来吗？”瑞克•玛克斯从后面探身问我。仿佛为自己没有占据这个座位而懊悔着。
　　心脏“别”地一跳，扭动得我有些不适。“不知道，也许生病了。”我胡乱地搪塞着，正视前方，努力无视着那个空空的座位——就在早些时候，那个方向还曾经向我投来那纯净、坦率的目光。

《两生花·另一个莉莉》
HP变种邪恶斯莉文，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