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笑出个黎明

　　7.接骨木魔杖
　　“不！”贝拉、雅各布和我同时吼出声来。
　　我想他们两个感到的恐惧不同于我的惊恐。沃尔图里的领导人，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但最多只是在脑子里嘲笑一下自己罢了。只是跟给我讲惊险故事的艾美特开过玩笑，如果我可以用它的话，詹姆斯或维多利亚——第一个要杀掉他们哪个比较好。也曾懊恼地想过，自己可以将这个麻烦送给卡莱尔，如果他想要卡伦家族扬名立万的话。
　　可是，当这样的“使命”真正落在你的身上时，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承受这种万钧重担。当哈利波特拿着长老魔杖……
　　我还没惶恐完呢，雅各布突然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大声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也但愿听不懂的话，主要是对着卡莱尔和阿罗——他跳得比沙发还高呢。没人想到上前阻拦他，尤其是贝拉，她的表情像是在羡慕雅各布如此没有自制力，有借口可以尽力发泄。
　　“我不会的。”我的舌头和大脑的连接似乎发生了故障，只能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藉以安慰我的两个“母亲”。
　　“我知道，宝贝。”她一焦虑起来，吸血鬼的“年龄”就一览无余了。变得像白色蜡烛的面孔上，暖蜜色的双眸不停地悸动闪烁，仿佛那些金色随时会碎掉。还是我的“老”爸，面不改色地沉默着，将他们珍珠色的手指相缠，直到她把话说完——
　　“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卡莱尔，你怎么会这样想?”
　　“亲爱的，卡莱尔不是那个意思。”他抚慰道：“相信我，他从没想过推卸责任，或至少——”他歪嘴一笑，“没想过推卸给妮斯。”
　　“要怎么做？（How？）”贝拉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卡莱尔。
　　在雅各布怒吼，贝拉焦虑的时候，卡莱尔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看着我。贝拉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他才对我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妮斯，关于这个降魔杵，你只是‘借’给我的，不是吗？”他强调着：“那就是说，除了‘认主’这一事实之外，根据我们那个并不合理的‘所有物’法则，你还是它的合法主人。”
　　“所以？（so？）”贝拉仿佛只能吐出一个词了。但慢慢地，她的脸上显出了释然的表情。
　　卡莱尔将手伸向降魔杵，将它往我这边推了推。
　　“所以，妮斯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将它送给任何人。”他隐忍着笑意。
　　强行保持着自己的扑克脸，我庄重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那比吸血鬼还要冰冷的金属上。
　　“想都别想，我拒绝。”阿罗的声音陡然一冷，来不及做出虚伪的表情：“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拒绝。”
　　“没用的，我试过了。”我无情地挑挑眉毛，将那个冷炸弹推到了他的面前。
　　还拿我当小孩子那样骗呢，他以为我没有试图将它还给纳维尔吗？活该他现在嘴巴张得能吞下他的假眼。
　　麦姬和爱德华“扑哧”一下笑起来。
　　“不——……”卡伦家的房子里传出一声被狼人撕碎般的惨叫。
　　雅各布和山姆借口开会，带着兄弟们逃开了。
　　“真受不了，”雅各布说，我送他们到边界的时候，还能听到阿罗在歇斯底里的抗争，“被纳维尔撕得那么碎，也没见他叫成这样。”

　　我本想和大家一起彻夜长谈，但当我回到卡伦家大宅的时候，爱德华竟然要我明天照常上学。在如此的多事之秋，这个要求简直有点过分。
　　“哦，来吧。”他和妈妈将我送回林间城堡的时候劝道：“尽力完成自己的人类角色，这是卡伦家人的义务。更何况，你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很好地完成了。”他坏坏地笑着，看向大房子的方向。
　　但是我想，如果也会读心术的话，我就能看到他的心中有多么的担心。至少是他不肯让我看到的。直到雅各布做好了足够的部署，来到我家守护我的安全，爸爸妈妈才离开去和其他人会合——他们需要在威胁到来之前充分捕猎而不是依靠那些人类捐赠的宝贵血液。走之前妈妈甚至为我们做了夜宵。
　　她也知道我不会真的早早上床睡觉，那么吃着香喷喷的蛋挞跟雅各布讨论如何应对未来的危险也是不错的“消遣”。

　　不过我们大多数时间都在猜测，纳维尔到底去了哪里。
　　既然他已经绝望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我，雅各布已经可以对他足够宽容。但他还是对他将降魔杵这么个大麻烦留给我们耿耿于怀。
　　不过我却不这么想，因为如果它依然留在那个“吉安娜”手里的话，我们面对的情形也许不会更好，甚至会更被动。而现在，不管阿罗愿不愿意继续掌管名存实亡的沃尔图里，至少一件已知的凶险武器不在那个女人的掌握之中。
　　于是问题转向了沃尔图里。我首先想知道的是——吉安娜到底是谁？为什么爱德华、贝拉和爱丽丝听到她的消息会这样惊奇，而别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于是雅各布跟我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故事里的主要人物是我的父母。尽管我之前听过他们的一部分故事，也对雅各布和妈妈的过去有所耳闻，但我从没想过，爸爸竟真的离开过妈妈，他们真的能分开那么久吗？而且，我从没想过自己竟真的如此接近于“不存在”。不同于雅各布的观点，我认为爱丽丝错误地见到妈妈独自一人跳崖，除了让爱德华和贝拉差点双双殉情之外，还救了他们的爱情，同时也救了我。
　　也许是因为我的出生实在是太过奇迹与巧合，或者我的思想过于奇怪，我经常会对我的“存在”产生种种猜测，不知道别的孩子会不会有这种荒诞的猜测，反正我猜测的结果是，如果生活是正常的，我就绝对不会出生。而我不会出生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卡莱尔23岁的时候没有选择子承父业；如果变成吸血鬼后他没有选择做医生；如果爱德华没有得西班牙流感；如果我的奶奶（很奇怪的称呼）没有将他托付与卡莱尔；如果卡莱尔不曾孤独；如果查理和蕾妮没有离婚；如果贝拉17岁那年，蕾妮决定留在家里陪她而不是让她到福克斯来生活；如果贝拉的血液不是那样吸引爱德华；如果爱德华不曾听到贝拉的呓语；如果他真的能够让自己离开她；如果她没有跳崖；如果她最终选择了正常的生活……
　　故事的最后，让我念念不忘的已经不再是吉安娜了。
　　“你曾经说过，发生烙印的那一瞬间，是你看到了贝拉的双眼……那么，我对你的吸引力，是因为我是贝拉的替代品，还是仅仅因为我是我？”
　　他正准备一口吞下一个蛋挞，而我的话让他就那样张大了嘴滑稽地停了一会儿。他应该料到我迟早会提出这个问题的。为了让他有所缓解，我又提出了那些能够让我“不存在”的可能。
　　“如果我没有出生，或者我是贝拉想象中的‘爱德华•雅各布’，你会不会已经杀了我然后又被贝拉杀掉？”
　　他想了一会，然后放下了蛋挞，咂咂嘴巴，开始回答我。
　　“最后一种可能是最会发生的。不过我们不用担心那个，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们所有人的今天，都是当初的贝拉用一个又一个‘错误’铸成的。而对你性别的臆想，是她作为人类所犯的最后一个错误，”他的笑容在夜里闪烁着阳光：“但有一点她是对的，在她作为人类的最后几年里，一直有两个贝拉存在。一个是有着做吸血鬼的深厚潜力的、想要用永恒陪伴爱德华的贝拉；一个是阳光、温暖、吸引我，并深爱着我的那个人类贝拉。”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柔和深情，“你出生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她变得破碎了，然后又被变成了吸血鬼，于是那个能与爱德华永世痴缠的贝拉完整了。而她用最后的生命，将那个爱我的女孩从自己的身体与人格中分离出来，留给了我。那就是你，对我来说，你不仅是我深爱的那个贝拉，你还是你。从你的眼中，我能看到被我吸引的那个女孩，也能感受到贝拉曾经带给我的吸引力。在那时候你就已经存在。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多的错误会造就如此完美的结果，我只能说是上帝的干预。或者是你们祖先该隐的仁慈。”
　　“该隐，我可从没当他是祖先。”我撇撇嘴：“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觉得有点模棱两可。还是说我既是贝拉，又是那个对你不离不弃的人。”
　　“希望你稍微理解我一点啊，”我的怀疑好像冒犯了他似的：“我没有跟她烙印，不是吗？即使那时的我如此被她吸引——好吧，爱着她。但我们的确没有烙印。这不仅是因为深爱着爱德华的那一部分占她灵魂的大多数的关系。如果真的烙印的话，她绝不会再被别人吸引。成为狼人、知道烙印传说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敢见她，原因之一就是因为我怕。怕我们不会烙印，更怕我们真的会烙印。我不想她经受山姆那样的痛苦，更不想成为里尔或是艾米莉。那样的人生，太过沉重了。”
　　“你就不怕我们也会这样吗？像山姆和艾米莉那样？”我问道。
　　我在想的是，贝拉在深爱着爱德华的同时，又与雅各布烙印……那该有多么恐怖。
　　“我当然想过。”他说：“在你意识到这一点之前，我的心里已经天人交战很久了。现在我想，如果我是艾米莉的话，我会尽力成全山姆和里尔。烙印不会最终束缚你我的选择，相信我，只是因为目前没有人让我们产生——变化。不然的话，我相信你也会做出与我相同的抉择。从你对我的感情中，我更神地理解了贝拉那时对我家人、兄弟般的爱。对我来说，我已经足够幸运了。上帝不仅赐给我一个更爱我的女孩，并且将爱德华对我的信任和家人之间的爱也赐给了我。万幸的是，这部分是通过复制遗传的，不然的话，我只能像他当年一样每夜从窗口进来看你了。”
　　不得不承认，雅各布让我非常感动。不是别的，只是他对爱德华的积极评价。
　　那晚，我是带着种种忧虑和思绪入睡的，混乱不堪的梦境足以让我睡不安稳，更何况还有雅各布在隔壁的客房鼾声如雷。总之，那天早上，我破天荒地起迟了。
　　雅各布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来不及加热的三明治。“没必要这么着急，”他抬头看看钟表说：“时间还很宽裕——如果我们跑着去的话。这种时候就不用开那辆瘸子一样的卡车了。”
　　我正吞下最后一口牛奶，对他做了个鬼脸：“既然到这个时候也要扮演人类角色，就要彻底称职，不是吗？你去外面等，我去开车。”
　　我把书包隔着桌子扔给他，跑去了“林间城堡”的地下车库。
　　当初他们决定改建曾经的“小屋”时，爱德华一定是用上了他完美的口才与埃斯梅进行交涉，同时以适当扩大更衣室面积为条件与爱丽丝交换——因为车库的豪华程度与房子里的奢华装饰、三个房间的更衣室一样，夸张到了不合理。它占了房子地下面积的五分之四，用来停放爱德华在一百年的时间里收藏在世界各地的大部分豪华汽车。我们可以在这里看到从最经典的甲壳虫，到世界上第三辆迈巴赫，还有卡莱尔送给他“游子归来”的宾利，陆虎……足够办一个世界瞩目的超级车展。
　　他们大多数和爱德华本人一样，闪烁夺目、流线优美，只需要停在那里就很像一尊艺术品。而那几辆红色、金色或者白色的女士豪华跑车则是他送给自己吸血鬼妻子的礼物，比如相识的五周年，暴露身份的纪念日什么的……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我目不斜视地向车库的最里面跑去，一面抱怨着跑进车库的路程和跑去学校差不多，一面接近车库深处那个最寒酸的角落。要不是我强烈反对让这么老的车在院子里淋雨，爱德华才不会让“那堆废铁”在他完美的车库里占一席之地。我想，他纯粹是由于炫耀的恶趣味，才将妈妈留给我的卡车放在车库最里面，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他想让我有充分时间转移注意力，喜欢上他别的好车。
　　还没走到我钟爱的雪佛莱车前，就听到外面传来雅各布的怒吼。
　　来不及多想，我转身向外跑去。一面庆幸不用开着车出去看发生了什么——那样的话就什么都晚了。
　　来到车库外面的蓝灰色天空下面——这在福克斯已经是难得的好天气了——看到让雅各布怒吼的东西，我一时间也很想吼叫了。
　　就因为这个，把我从快走到头的车库里叫出来？
　　鲜红色的敞篷Z4从森森绿林里向这里开过来，车身飘移得像一抹血痕。几乎是人类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开到了我的面前。
　　“嗨，”乘客坐位的车门大开，即使那占了半张面孔的深黑色墨镜也遮不住亚力克那经典的天使牌笑容：“有人借我这辆车，护送你去上学。”
　　“罗莎莉！”雅各布和我一同闷声吼叫……

　　“我不明白，”亚力克闷闷不乐地向上推了推眼镜：“我是沃尔图里的首席卫士，为什么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因为你是自愿的。”雅各布悠哉地飞快开着那辆豪华跑车。
　　“还因为我并不需要你的护送。”我在乘客座位上欣赏着飞驰而过的风景。
　　“不公平。”亚力克抱着肩膀。
　　经过短暂的扭打与交涉。现在我们正驶向福克斯中学。雅各布开车，我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而亚力克——挤在我们中间。这样一来，本是很有型的双人座跑车就变得很滑稽了。
　　“谁让你这么‘娇小’来着。”雅各布偷笑着，趁他不注意猛拉变速杆（是叫变速杆吗？我实在是汽车盲）。
　　“嘿！”
　　“抱歉，没看到你。”雅各布假惺惺地说，“你为什么不和你的朋友们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呢？”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开玩笑，吸血鬼怎么会忘事，“这个给你，妮斯。”
　　我正要说自己不喜欢罗莎莉随便告诉别人我的小名，就看见亚力克递给我的东西。
　　就是那个阴魂不散的降魔杵。

《两生花·另一个莉莉》
HP变种邪恶斯莉文，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