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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她顾山栀何德何能，遇到如此好的家人。
“那阿姐为何不继续读下去呢？书中的精彩我想阿姐很清楚，阿姐不想亲自去看看书中的大好何川吗？不想去亲眼见见真正的君子吗?”顾清川循循善诱。
他阿姐既然读过那么多书，那就不应该困于家庭后院之中。
这个朝代女子贤良淑德，名声教养还是主流，但对女子也并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女子也可以走在街上闲逛，可以大方的谈论某家的郎君。
他阿姐心智手段，样样不缺，又有如此重生的机遇，气运也不缺。
她可以自由的选择，她的路会更宽阔，她暂时没有看见，那他就帮她打破。
而他会是阿姐永远的后盾。
“继续吗？”
“对，难道阿姐以后只是想嫁个不认识的人，从此相夫教子？”顾清川带着激将意味的问道。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阿姐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罢了。”顾山栀诧异的望了小弟一眼。
“我不是说那样不好，如果阿姐想要安稳一生，川哥儿也会支持，川哥儿只是想让阿姐明白，不管你做怎样的选择，川哥儿永远都会是阿姐的退路。”顾清川坚定的说道。
顾山栀笑了一下，敲了敲顾清川的额头，“好了，你还小呢，不用一直担心姐姐的事，你的心意姐姐明白。”
“那阿姐还没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呢？阿姐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哄。”
顾山栀拉住顾清川的手，目光深远，郑重的说道:“这个时代女子总要嫁人的，可阿姐的选择会不一样……你明白吗？川哥儿……”
顾清川愣了一下，继而回握住姐姐的手，“我明白的阿姐，我很高兴。”
正是因为明白，顾清川知道这个选择多么困难，也知道做出这个选择的阿姐下定了多么大的决心，她以后要承受多少流言蜚语，但他还是很高兴……
……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月考的时候。顾清川一如往常来到学堂。
这个月里，邹浩那帮人倒是没找顾清川的麻烦，听说邹浩天天在家里也做学问，估计也是没时间找顾清川的麻烦。对此，顾清川倒是很喜闻乐见。
“川哥儿，川哥儿，快来!快来!”经过这一个月小胖子赵经赋早就很顾清川混熟了。“你准备的如何了啊?你可一定要赢啊!”赵经赋语气装的很是一本正经。
“已经很好了，阿赋你不相信我吗？”顾清川垂下长长的睫毛，做出伤心的样子。
赵经赋很快原形毕露，手忙脚乱的安慰:“哎呀，怎么会，可是我见你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也不着急，我不是替你担心吗。”
顾清川莞尔一笑:“好了，没伤心，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我会赢的。”
“那就行，你下回可别吓我了，我这小心脏经不起吓啊!”说罢，手捧着心脏，神色夸张。
“噗嗤，邹兄，你看胖子那个样子。”邹浩身后的那名学生指着赵经赋取笑。
邹浩也哈哈大笑，“顾清川，你们不会知道本少爷做足了准备，打算提前认输逗笑我们的吧。”
顾清川瞬间收敛了表情:“谁胜谁负，不妨到了结果揭晓的时候再说，邹兄现在就笑的如此开心，希望输了的时候邹兄也能如此开心。”
邹浩冷哼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
很快，顾祖父就分发了卷子，卷子的内容不难，大多是他们课上学习过的关于四书五经的知识，只是这套卷子比较综合，科举要考的帖经、墨义、策问、诗赋都有涉及。
帖经、墨义对顾清川来说如行云流水，很快就答完了。
顾清川本来就是过目不忘，而帖经、墨义只要熟读经文和注疏即能回答，这套卷子出的基础，所以倒很好答。
倒是真正的科举试中，考官会想方设法出些偏怪难题，易于混淆的题目去控制通过率。
只有这策问、诗赋令顾清川有些头疼，策问顾祖父只简单提过，策问要求古今时务结合，不仅要熟读史书典故，而且要了解时务政治，符合当下考官的品味。
有的考官是时务派，而有的考官却是华丽派，所以科举中运气也很重要，这也是最难的且无法控制的部分。
这套卷子的策问出的也很简单，可能顾祖父只是摸摸他们的底，倒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们。
所以顾清川只能避重就轻，展示自己的优点，他不熟悉此世的典故，但是他会写议论文，所以他的策问结构很清晰，而且观点很犀利。
只是这诗赋，他只能做到对仗工整，意韵之类的，就不要想了……
顾清川写完之后，环顾四周，发现竟然只有他一个写完了，其他人还在奋笔疾书，看来这次卷子确实有点超乎预料了，收卷时，还有人的策问是空白的。
“川哥儿，你写完了吗？这次题夫子出的也太难了吧，我的策问就写了一点点，时间就到了。”赵经赋苦恼的对顾清川说。
“难什么，对我们邹兄都不算什么。”一道声音突然插过来，带着炫耀。
反倒是邹浩，大声呵斥了身旁捧哏的人，“好了，闭嘴吧，我们走。”
赵经赋狐疑道:“他们这是?”
“不用管他们了，我这次答的也只算一般。”顾清川苦笑。自以为自己过目不忘，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家人的纵容，变小后心智的不成熟，学堂学习的顺利，让他连当下处境都没看清楚，真真是……
……
顾清川回去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到了祖父给他布置的小书房，练了五张大字静心，每次练字时，都能让他迅速理清思绪。
如今他的手还小，不能练太多，但也足够了。他的字是照着祖父给他找的大儒的字帖练的，当下的字体时兴秀丽遒劲。
他又结合了前世习的刚健雄浑的颜体，如今自己字迹的风格已初现。
练完字静下心后，又找出史书去看，大熙朝至今也不过两代，当今圣上崇光帝也算个守成之君。
在大事大非上不算昏庸，只是在后宫上偏宠贵妃，贵妃跋扈，皇后避其锋芒，常年不理世事。
当今后宫子嗣也不丰，至今也不过三个皇子，所幸早早立了皇后所生的嫡长子为太子，内阁大臣们见动荡不了局势，上折子也不能改变圣上主意，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大熙朝内部还算安稳，可外部边境却不那么安稳，这边不止大熙一个国家，大熙外还有和大熙同样强盛国力的北明，东离，附近分散诸余小国，分别依附这三个实力强盛的国家。幸而三个国家实力相差不大，而大熙却是实力较强劲的。
而如今大熙朝虽也有武举，但朝内已有重文轻武的倾向，导致武举生在逐渐减少。
看到此，顾清川目光锐利起来，心想，这可不是好的征兆，重文轻武很容易走向极端，不但会使朝力减弱，而且无法震慑附属小国，还会产生大量无用文官，特别是周围两个大国同意虎视眈眈。
这风气得改!
只是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再看看自己这如今科举考试内容还未掌握，顾清川叹了一口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啊!
于是又换上四书五经，会背还不够，含义典故都得弄明白才行。
忽的，屋外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给我开下门，你去叫下川哥儿。”
“小姐，不能进去，小少爷在里面读书，吩咐了不准让人打扰。”这是跟在他身边的下人于大的声音。
于大比较死心眼，从跟着他起就只听他的话，谁来了也不管用，就连祖父也被他拦过。
“好了，于大，让阿姐进来吧。”顾清川吩咐道。
“你这下人倒是可以，够忠诚，就是比较死心眼。”顾山栀打趣道。
“阿姐别打趣我了，阿姐来是有什么事吗？”不知道从何时起，顾山栀就总是喜欢逗他，总说他没有个小孩样。
顾山栀正色道:“说正事，我来是想从你这找两本游记看。最好是那种几乎囊括整个大熙的游记。”
“阿姐运气真好，我这正好有几本是我让祖父找的，我刚看完，其中有两本正好是阿姐你要求的。只是这样终究不便，阿姐想要个自己的书房吗？”顾清川若有所思。
顾山栀苦笑，“我自然想过，只是这世上哪个女子有自己的书房。我曾经向阿娘提过，也不过被一笑而之。”
“阿姐可以做第一个有自己书房的女子。”顾清川沉思了一下，“我来向祖父说，给阿姐隔出一个书房。”
“多谢，承你的恩情不知何时能还清了。”顾山栀喃喃道。
“阿姐无需如此客气。”顾清川摇头笑了笑。
……
考试成绩出来，已是两天后了，学堂内漫着一股紧张劲，就连窗外的鸣蝉也不再发出叫声，室内静默一片。
顾祖父拿着一沓卷子走上台，严肃的道:“这次测试我们学堂里只有一个甲等，两个乙等，其余皆丙、丁之列。”
话毕，台下议论纷纷。
“想必这次甲等便是邹兄了吧。”
“是啊，是啊，邹兄一向是我们之中学问最好的。”
“应是邹兄吧……”
听到议论，邹浩勾起嘴角，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认为这唯一的甲等确实是他。
“肃静!”
听到台下安静了，顾祖父又接着说，“甲等，顾清川；乙等，邹浩，金哲；丙等，赵经赋……”
“不可能，怎么会?!”邹浩猛地站起来，把凳子都掀翻了。
学堂里的目光此时都向他聚集，而邹浩已顾不得许多，心里五味杂陈，面上也铁青一片，嘴里直呼着:“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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