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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
顾清川扭过头回示一笑，本就好看的容貌，越发耀眼“你是?”
小胖子摆摆手道:“我叫赵经赋。你就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你是夫子的孙子……”见顾清川跟他搭话，小胖子更兴奋了。
小胖子明显是个自来熟，跟顾清川话说了不少，就是没几句是重点。
他这个自来熟也很不客气，盯着顾清川看了好几眼，猛的开口:“嘿嘿，顾清川，你长得真好看。你要在我家肯定很受欢迎，我娘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也挺喜欢的。”说罢，咧嘴一笑。
顾清川无奈“你长得也很可爱啊!”确实，小胖子穿着富贵，脸蛋圆滚滚的，眼睛大大的像两颗葡萄，越发可爱，是在长辈们面前很讨喜的长相。
“是吗，哈哈，那你还是这个学堂里第一个夸我的，其他人都说我有点胖，特别是那个邹浩，对了，他以后肯定会针对你!”小胖子忽地眉头紧锁，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邹浩?是那个看不惯我的人吗？”顾清川说。
“对对，就是他。”小胖子连连点头肯定。
“为什么他要针对我，我不是刚来吗？”顾清川歪了下头，表示不解。
小胖子见顾清川不理解，越说越起劲，声音也加大了几分，“哎呀，没有为什么，他这个人就是看不惯比他好的人，况且你长的比他好，还是夫子的孙子，在学问上也不差……”
没等小胖子说完，顾清川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学问不差?不过是回答了一道题罢了，谁知道是不是夫子提前给他透题了。”
这道声音并不是邹浩的，而是属于坐在邹浩旁边的一名学生，但这名学生明显以邹浩马首是瞻。
一边嘲笑顾清川还隐隐瞥着邹浩，似乎是在向旁边的邹浩邀功。那这说辞其实也是他旁边的邹浩想说的。
顾清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小胖子先忍不住了，“你们说什么呢？承认别人比你们好有那么难吗？
还有你，邹浩的狗腿子。学问不怎么样，天天只知道跟在邹浩身后骂这骂那，他到底给了你多大的好处啊!”
跟着邹浩身后的那名学生似乎被戳中了心里，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着，只支支吾吾的:“我，我们没有好处……”
“没用的东西，连个胖子都说不过。”邹浩不客气的说着。皱着鼻头，眼神也带着一种看不起，好似那是一粒灰尘。
那名学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一层，随即灰溜溜的低下头。也不再说什么。
“只有对自己的不自信的人，才会靠打击别人寻找存在感。邹浩，你是对你自己多没信心啊，还是说，你就是比不过我，才只能污蔑我，污蔑夫子的名誉。”顾清川沉下脸来，眼神冰冷，凌厉的刺向对方。
他本来对小孩并没有多大的恶意，毕竟像小胖子这样的小孩，确实纯真可爱。
可先是一个“李成”，后是一个“邹浩”，他们的心智已不输一般的成年人，他们对他的恶意可一点都不小。谁知道哪天他就真的栽进这些小孩的坑里了。
况且，太短了，间隔的时间太短了……
不太对劲，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不应该承受如此大的恶意，难道剧情的力量还在作祟吗？
这边，邹浩脸色更难看了，“谁没自信，顾清川，不要以为你是夫子的孙子又怎么样，我娘可是主薄大人的表妹。”
邹浩提高了音量，有点气急败坏道。他居然被一个不如他的顾清川的目光吓住了。
顾清川冷笑了一声，“说不过就抬出身世，也不知主薄大人知道有你这表外甥可否嫌丢人。”
邹浩手指颤抖:“你，你……”
邹浩也无法说出什么了，但这么多人看着，他的面子怎么可以丢!不行，决定不行!
此时，邹浩身旁的人悄悄对他说:“邹兄，顾清川是个牙尖嘴利的，我们说不过他。但学问，我相信邹兄你肯定比他强，毕竟他也就五岁而已，不妨就在这学问上打击他，让他认清他确实比不过邹兄，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跟邹兄你道歉。”
对啊，不过一五岁孩童，他可比他多学了五年，还比不过他吗？
邹浩眼睛一转，一字一句得意的说:“顾清川，我是说不过你，但你敢跟我比一比吗？”
“比什么?”顾清川双目一敛。
“比学问，下个月月考，我们比谁的成绩更好，自然这件事不能让夫子知道，但是输了的人要向对方道歉，你敢吗？”邹浩恶劣的扯了下嘴角。
顾清川沉思了一下，好似在想要不要答应。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旁边的小胖子急了。
忙扯了扯顾清川的衣袖，用气音哼唧着:“别去，顾清川，你别答应他，他肯定要坑你。”
顾清川看了他一眼，目光温柔而坚定，像是在安慰他说，没事的，我知道分寸。
邹浩心想，看来这一步走对了，看啊，顾清川都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不敢了吗？你也不过如此”邹浩激将道。
“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输了的人只道歉吗？那有什么乐趣?
我们不妨再添些彩头，输了的人除了当着学堂所有人的面向对方道歉，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我不如对方，如何?”顾清川悠然道。
邹浩听见此竟有点犹豫了，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不如对方?他不会输吧。输了他邹浩可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了。
见邹浩犹豫，小胖子暗暗腹诽:“原来你顾清川打的是以进为退这一招啊。”真不愧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是聪明。于是冲着顾清川悄悄比了个大拇指。
“怎么，不敢了?”顾清川进一步逼问。
“有什么不敢的，我邹浩在这学堂还真没怕过什么，我答应了，下个月你就等着认输道歉吧。”邹浩扬声回应。
“诶，不是以退为进吗？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啊，怎么办，怎么办?”小胖子慌张的说。
“要不我给你补个课吧，不行啊，我也比不过他啊”顾清川人还没怎么样，小胖子就快先急哭了。
顾清川叹了一口气，轻柔的说:“没事的，你该相信我，我学问其实一点也不差，不会输的。”
“真的吗？”小胖子问道。
“当然，我不会骗你。”顾清川肯定的说。
小胖子也不知是相信了没有，小声嘟囔着:“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我可不想我的朋友输。”
朋友?顾清川轻笑一声。
“怎么?”小胖子疑惑。
“没什么，确实是朋友。”
是他恢复记忆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
顾清川回到家中，让下人服侍着洗完漱，便去和家人用膳。
顾家人口少，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用膳时，家里人都在一起，也能够交流感情。
一进到用膳的前厅里，顾清川便迎来了母亲吴氏和祖母的虚寒问暖，“怎么样啊，川哥儿，你祖父严厉吗？有没有惩罚我们川哥儿啊?”
“祖母，母亲，不用担心，我表现的很好。当然祖父讲的也很好。”顾清川轻声安抚着担心了他一天的长辈，看到祖父在一旁吹胡子瞪眼，也不忘说一句祖父的好话。
“好了，好了，娘，川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不用天天想着他了。赶紧用膳了，川哥儿肯定都饿了，对吧，川哥儿。”顾海在旁边打着哈哈，催促着用膳。
“好好，吃饭，吃饭，赶紧，把那道紫苏虾给川哥儿留着，还有那道炖羊排……都是川哥儿喜欢的。”顾祖母不一会儿就把顾清川的碗填满了。
母亲吴氏眼含慈爱，也不停在给顾清川夹菜，不一会儿，顾清川碗里的菜就快溢出来了。
顾清川扶额，长辈的关爱实在太多了，他有点承受不住。
看到顾清川无可奈何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的顾山栀捂嘴偷偷笑着，她小弟也有没办法的时候啊!
听到姐姐的笑声，顾清川投过去一抹求救的目光。
顾山栀收到后，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但也不忍在旁边看笑话了，于是向着旁边的母亲祖母撒娇，“祖母，阿娘，我也想吃虾，你们只给川哥儿夹，栀娘会吃醋的。”
“好，好，给我们栀娘也夹，都夹。”顾山栀终于吸引了大半的火力，拯救了弟弟。
顾清川可以松一口气了。
……
吃完饭，两姐弟走在院子里消食。
“对了，阿姐，我之前在学堂读书时，就想到阿姐了，阿姐在那个梦里读过书吗？”顾清川随口聊着。
“我吗？我倒是读过，也写过。”顾山栀想起前世，眼神有点恍惚。
前世小弟没后，顾家便乱了起来。娘整日哭泣，眼都快哭瞎了，爹也整日愁苦着脸，再不复往日活泼。
祖母祖父年纪大了，哪经得住那么惊吓，面上看不出来，身体内部早已坏了，那个男人就算不杀他们，其实他们也撑不了多久。
家里人之所以撑着，不过为了一个她。前世祖父倒是教她读书，认字。这么算来，她也算读了不少了。
只是她不争气，不知为何被一个男人骗的要死要活，明明祖父教过她君子之仪，教过她:匪来贸丝，来即我谋①。
前世的她真是一点儿也不像她，被人哄着当妾，她顾山栀有那么蠢吗？
真真是枉费了祖父那么用心的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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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①出自《诗经·国风·卫风·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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