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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中学
之后的几天时间内,残魂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道,甚至光天化日之下也现身。
包括但不限于,刚计算出答案的草稿纸被渗出来的血迹浸染、放置于桌上的记号笔莫名其妙碎裂、站在走廊上背书一回头就能看见阿飘……
观察又测试了数日的沈诗槐,终于确定,这残魂就是在考试前夕来干扰她们学习的。
据说,许澜半夜睡觉惊醒,感觉身后凉风阵阵,侧睡的她还以为是窗户没关好,刚想起身,一回头便看见躺在她耳边的一张鬼脸。
残魂冲她露出个诡异的笑,嘴角直咧到耳后根。
尖叫声充斥宿舍楼,沈诗槐还以为热水壶烧开了。
柏淞与扶斯年的寝室,也有类似事件。
装潢精良的双人宿舍内,瓷砖墙突然凹下去一块又一块,就像有人踩在墙面上疾行,留下脚印。
深夜还总是响起老鼠啃食书本的声音,但仔细检查又是一切如常。等到第二天清晨,翻开书本发现确实被啃食过,甚至书页里还残留牙齿碎屑。
给柏淞恶心坏了。
精神状态极其差,黑眼圈堪比国宝,就连班主任都叮嘱她,就算担忧考试也要注意身体。
柏淞:老师……你知不知道学校闹鬼啊。
相比起来,残魂对沈诗槐和沈阙的阻挠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手段低级,没有恐吓度。
无非是文具盒里放一堆头发、抽屉里塞几张染血的情书罢了。
沈阙把情书拿起来读,一身鸡皮疙瘩:“这写的也太差了,还想泡你?”
“讽刺别人写的差,”沈诗槐趴在课桌上打呵欠,“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一个,来证明一下?”
沈阙泰然自若移开视线,假装没听见背单词去了。
“……”,沈诗槐幽怨地踩了她一脚。
真正到期中考试那一天,柏淞晃得直打转,沈诗槐刚给她提醒过,要努力和范妍考进一个班,这样才能得到更多信息。
但她这几天被骚.扰得根本是无心学习,甚至上厕所都害怕,害怕一抬头看见个人贴在天花板上。
“怎么办啊,沈姐姐”柏淞举着数学书,公式是一点背不下来,“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追踪范妍了。”
沈诗槐淡定地抛给她一张纸片:“如果实在焦虑,就拜一拜吧。”
拜……?
呃,拜什么,文曲星吗。
柏淞默默拿起抛给她的纸片,上面俨然是一张沈诗槐的自拍照。
柏淞:……
沈阙跟在后面喊着我也要,沈诗槐轻轻抬眸,问她:“天天对着真人,还需要用照片拜吗?”
然后沈阙十分上道的,抓着沈诗槐的手,深深鞠了一躬。
“吾主保佑,九科及格。”
沈诗槐:“……”
与她们这边欢快的氛围比起来,另一边惨淡寂寥。
尤其是许澜,别扭死了,格外难堪。当你看到曾经在自己面前脆弱无能、还整天哭丧着个脸的扫把星,如今生活过得如此愉快,是一种什么心情?
跟踩了狗屎一样。
许澜是听季婉说,沈诗槐事业上又遭遇了挫折,恰好电视台要采访她所就职的儒林中学。
这才出面,想要趾高气扬再羞辱一番,没想到……
心情复杂的同样还有季婉。
但她与许澜不同的是,许澜满肚子坏水,天生恶种。季婉与沈诗槐的恩怨纠葛,可是两人有情在先,才翻脸的。
往后多次孤独无助,一个人度过的时光中,季婉也不是没怀念过高一时的山花灿烂。
她怀念。
她怀念高一时那个笑颜如花的沈诗槐,怀念两人携手在一个烂班里,为了大好前程而共同努力的时光。
她怀念的是共同努力,可最后捣碎这段关系的,却是因两人太“共同”了。
因此,她静静看着与另外两人打闹的沈诗槐,眼中悲凉的同时,心里还自欺欺人一般祝愿:“如果你能重新过一个,没遇见我的校园生活,也算是幸事一桩。”
这些想法沈诗槐与沈阙又何尝不懂。
她们自己都没发现,曾经对学生年代闭口不谈的逃避、躲闪与深刻心底的创伤,都在这短短虚幻泡影般的一个月内,被治愈了。
她们看见花开,不再荒凉地期待花谢;看见蚂蚁入土,不再恶趣味地想上前踩几脚;看见白鸽飞过,她们如同儿时那般纯真地希望,白鸽带来的和平,生生不息。
都说苦口良药,或许正是因见过太多悲怆,才会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幸福。
哪怕这幸福一碰就碎,顶多算个小确幸。
但人这漫长一生,不就是为了几个瞬间活着吗?
七班考试的座位只是简单地换了一下,从双人同桌换成了前后桌。
沈诗槐在奋笔疾书,赶着作文。而沈阙早早就乱涂完卷子,闲散地翘着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盯着沈诗槐笔直绰约的背影游神天外。
窗外投射而来的斑驳树影,打在她们课桌上,就像洒了一轮碎花。
沈阙盯着盯着就自顾自笑起来,然后又低头,在没写完的作文上继续瞎编乱造。
隔壁过道的柏淞看着这诡异一幕,默默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问号:?
待到收卷时,沈诗槐转身接过沈阙递来的试卷,出于上次“张三”的彪悍回答,这回沈诗槐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沈阙的试卷。
这一看,她就看见了对方的语文作文上,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娟秀字迹,在结尾处作下了一首三行情诗:
我于深不见光的海底被人打捞起,
爱上小美人鱼海妖般的夜夜笙歌,
你说,因情而化的赤足踩不到砂砾。
意境0分。
句首三个字,我、爱、你。
哇,好油。
这么想着,沈诗槐还是不由自主笑出声,趁着班主任还在另一组收卷,她视线又忍不住上移。
只见上面是一页控诉书,段首开门见山,写着:
我违背“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的天性,心甘情愿被你利用、被你驱使、被你鞭策,成为卑微的裙下臣。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弄疼了要多踹几脚,不想出声就咬肩膀,还任性,乱发小脾气。换个人来都摸不透你的小情绪,偏偏赶上我。所以当爱情的PUA又一次将我围堵在角落,我还是奋不顾身地抱住了你。
像流亡街头的猫,巴不得你再多囚.禁我几日。
......
沈诗槐在看见“弄疼了要多踹几脚,不想出声就咬肩膀”时,脑海中自觉地浮现出昨晚,沈阙狭长的眼尾绯红拖曳,细细眯眼,微抬下巴,居高临下俯视她。
在自己混沌意识里,沈阙当着面,慢条斯理地一圈圈舔着指尖上温热的残余,神情餍足,意犹未尽。末了,还将刚打理过的食指和中指顺着自己锁骨一路下滑,滑到腹部,又在腰窝处狠狠一摁。
什么垃圾作文,得0分去吧。
沈诗槐把两人的试卷,一起粗暴地甩到前来收卷的班主任手上。
班主任:???
同学,就算考得不好,也别乱发火。
沈阙伸出两指,虚虚勾着沈诗槐的椅背,笑道:“亲爱的,注意素质。”
沈诗槐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回去。
这次期中考试后,沈诗槐就搬去了高三6班。
6班虽然在7班隔壁,但那朝夕相对的同桌生活还是随着入冬的季节,一起凉了。
沈阙经常昏昏欲睡听着前桌小帅的吹牛,然后一边想着女朋友,消磨时间。
想着同桌时,轻飘飘一瞥,就能看见沈诗槐草稿纸上灵活的五指。偶尔沈诗槐也会上课摸鱼,画画,画火柴人,沈阙一般被她画成死相凄惨的炮灰。
两人上课间时不时的咬耳朵,变成了如今一个人红豆不生的相思苦。
于是沈阙真的种起了红豆,在晚秋萧索的时节里,她向系统买了个盆栽和红豆种子,天天浇水,盯着那粒速成种子发芽。
前桌小帅好奇转过头,问她这种的是金子吗,能结出黄金吗?沈阙一脸高深莫测说,这是凡人触及不到的无价之宝,小帅觉得她有病。
季婉因为好奇的缘故,偷偷打量沈阙好几次,期间来问她:“红豆最相思,你和沈诗槐的关系似乎很好。”
沈阙一分目光都不想施舍,转着笔:“关你屁事?”
季婉:“......”
故人再见,我心已死。
它复燃的,是一颗崭新的种子。
没有同桌的日子太无聊了,上课睡觉,没人帮忙盯着老师。
枯燥时想找个人说说话,解闷也只能自言自语。
不能偷偷在课桌下拉手,不能在天冷时穿另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难题还无人讲解,可谓是,寂寞无处寻。
能寻,就在隔壁班。
但沈阙每次找过去,六班下课都极其晚,会拖堂,有时候会拖堂到两节课一起上。
而且作业巨多,沈诗槐课间赶作业,沈阙就待在她旁边欣赏大佬解题。
终于,这无聊到快长草的日子里,迎来了七班的正经事。
“你们也知道,我们班大部分人都考不上大学”班主任不再装好老师了,这帮小兔崽子也不用假学习了,“学校有个计划,提前给你们准备就业,一会招办的会过来,你们跟人家好好谈,遇到合适的,未来几个月就边打工边上学。”
“顺带一提,快交学费了。学费是以一个寝室为单位,因此,某些室友考进了别的班级的,无法打工赚钱,还留在七班的要替她们交双份的。”
听到这话,还留在七班的三个转校生纷纷一皱眉。
儒林中学学费高昂,尤其是成绩差的,学校几乎是成倍要价。
他们工作还没找到呢,就要连自己和室友的,交两人份?
巧的是,这批玩家一共占用三个寝室。
而每个寝室,在第一次考试过后都是一个晋升、一个留在七班的情况,好歹能有一个人提供生活费。
这要是两个人都考进重点班了,那这学费还怎么交?
想到这,季婉和扶斯年皆是松一口气。
沈阙却因这个规则感到浑身不适,一人赚学费一人冲刺高考,怎么听都不像是两个在校学生。更像是现实中的家庭生活,为了孩子登上罗马大道,父母拼死拼活也要养出个大学生。
对于出生农村的家庭来说,大学无疑是彻底扭转人生的关键。
可对于一个中低产阶级来说,耗费20多年的金钱与时间,培养出的孩子真的如同想象中那样吗?大部分人都是随泥沙俱下的韭菜,只有少部分人,能真正在这个资源、钱财、阶级固化的年代里,脱颖而出,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文凭无用论、废物大学生的词条冲击着社会,多少人对高考这条路子,满腹调侃。
沈阙因优良的外形条件,受到了不少招揽。
有邀请她去鬼屋打工的、去电玩城当门面的、去服务剧本杀的......总之,愿意接受她的兼职众多,甚至班主任还特意强调,有能力者可以多个兼职,来弥补学费上的不足。
沈阙一阵无语,最终选了个电玩城的收银工作。
月薪1500。
期末时要交纳一万的学费,工作了,又好像没工作。
沈阙无法,只能又把鬼屋、剧本杀的兼职一起接了,其他去端盘子、拧螺丝、送外卖的她一律略过。
这样算下来,月薪能有4500,如今十月初,距离一月底的期末考还有4个月。
能攒18000,交够她和沈诗槐两万的学费,还需要2000。
纠结半天,她又接了个简单的微商工作。
给人剪辑视频、ps一类。
她看着自己手头上的四个兼职,嘴角抽搐。
这个盒子是什么鬼???四个兼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债主拿着刀放高利贷呢。
怀揣满肺腑的无语,放学后沈阙在6班后门等着沈诗槐。
结果下课铃一响,还没等沈阙从手机的微商界面抬头,就被一个摇摇晃晃的人给扑了满怀。
沈诗槐疲惫地挂在她身上,声音沉闷地从胸口传来:“好累,我当年备战高考都没这么累过。”
沈阙茫然在原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连忙把软得跟水草一样的人捞起来:“怎么了?老师要求很严格?”
“也不是严格吧......”沈诗槐双手环上沈阙的脖颈,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老师只是照常的讲题讲课,但每节课都有两张卷子发下来,短短一天,桌子上的试卷与课本摞成座山那么高,你要是从前门来接我,估计在书海里都看不见我。”
说到后面,沈诗槐轻笑起来。
与以往在七班的闲适笑不同,是一种自嘲般、打趣的玩笑。
沈阙静几秒,她知道诗槐很累,正想着怎么把人抱回去。就见沈诗槐又打起精神,一甩疲惫,拉着她的手往宿舍楼走去。
一边走,一边叹气:“其实老师催得不紧,重点是周围的氛围,前后左右都在埋头苦读,黑板报上不是七班整活一样的搞怪表情包,全是励志标语,什么九年寒窗苦读、不能甘拜下风一类的。”
“六班的同学几乎不上厕所,我特意问过一个NPC,他说,水喝多了会频繁如厕,浪费时间,所以一天只规定自己喝一瓶水。他们饭量也少,同样是这个理由。”
沈诗槐说着说着,开始怀念七班:“每个人都像被魇住一般,疯狂地学,你置身于其中,哪怕想放松都会因周围沙沙响起的翻书声而干扰到,会忍不住焦虑,忍不住心急如焚,忍不住杞人忧天地觉得自己太颓废了。”
尤其是,六班还在课间放哈佛的时间表,什么凌晨洛杉矶的太阳,关于自律番茄钟的一天。
这个世界上好像人人都在为了努力而努力,仿佛呼吸一口轻快的空气都是错误的。
“我在数学课上折纸玩,”沈诗槐罕见地有点委屈,“老师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堂课斜视了我好几次。”
她的新前桌,怕睡太久浪费时间,天天一杯特浓的苦咖啡,规定自己一天只能睡四个小时。
但那前桌因熬夜,而生物钟紊乱、身体机能下降而带来的头皮屑,全落到她桌子上了!
究竟要多么省时间?
连洗头都觉得麻烦吗。
六班是单人单桌,但她很怀念七班时,馚郁香气满身的同桌兼女朋友。
“没关系,只有一年”沈阙也罕见地词穷,“坚持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而且系统还会加快时间流速。”
说完,沈阙自己都苦笑了一下,她们心知肚明,盒子是魔幻的,而现实却比这更魔幻。
高三只有一年是不错,但一生,漫长到有百年。
而人清醒的意识,也有百年光景。
痛苦与挫折才是人生常态。
高三只是努力的一个小小缩影,未来为了生存,活得猪狗不如的日子却是多得多。
沈诗槐紧紧握了下沈阙的手,大度道:“好啦,安慰不出来就不用安慰了。我知道你也累,我呢,就是吐槽一下,说完我就好了。”
“说到这个”沈诗槐又换上一副明媚的笑容,“今天班主任有没有交学费一事?你开始工作了吗?估计也没比我轻松到哪去。”
“还没工作呢”沈阙回扣住她,十指相扣,“明天开始。”
沈阙巧妙地省略了四个兼职的事,只字未提。
“哎,你说我要是哪天不想学了”沈诗槐抬头望天,今夜无星子,“要不退回七班,和你一起打工算了,反正目前的死亡条件来看,只有学费一个。”
“打工有钱,上学可没钱。”
话是这么说,但从系统给出的信息来看,双人绑定宿舍,两种不同的人生路线。
——都在透露着,分工合作才是最好的通关方式。
沈阙把弄着她的指骨节:“好啊,你跟我一起去捡垃圾。”
“白日做梦。”沈诗槐笑着踹了她一脚。
这边是互相体谅,而另外两边,则是哀怨声满满。
季婉与许澜沉默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许澜是学了一天,精神恍惚。
而季婉则是......她今天接的兼职,有许多都是沈阙挑剩下的,比如肯德基服务员、洗碗刷盘子一类,在她看来社会地位极低,特别没有面子的工作。她一向好强,当初能为了成绩跟沈诗槐翻脸,如今又怎么能干这种工作呢!
憋一肚子火不说,看见许澜的黑脸,更心烦。
尤其是一周前,书页上写着“许澜不是人”信息,一直盘踞在她心头作祟。
她是一点好脸色都提不起来。
这组的气氛沉闷到所过之处,百草皆枯。
季婉试探问道:“新班级怎么样?”
许澜没好气:“也就那样呗。”
许澜懒得多说,可这一句简略的话在季婉听来——那就是新班级比七班目前的打工状况要好,再不济,也就是学习苦一点。
学习苦,她最擅长了。
这么想着,季婉默默下定决心,下次考试一定要晋升到其他班级,脱离七班不体面的求学生涯。
至于学费......反正真正到了交学费那天,总有一个人会着急的。她又不是那个陌生女人沈阙,学的一团狗屎,既然有晋升重点班的希望,她为什么不去?
学费的事,总有办法。
许澜则在想,学费的事由季婉解决,至于学习......她摸鱼划水一下,太累了就不学呗,别掉回七班去打工就行。就卡在6班边缘,总归不错的。
另一边。
柏淞虽精疲力尽,但还是打着盟友间的友好原则,强撑着脑袋,与扶斯年好好沟通接下来的计划。
“我初步的想法是,我晋升重点班,你留在七班赚学费。”
柏淞没高考过,她走的是精英路子,思维灵活,学起来虽然累,但最大的优势是没经历过高考、热情十足,而且她精通多国小语种,算加分项。
“我不会拼命去一班的,但尽量卡在5、6班这种均分居于中间的班级,如果机会,我看看自己能不能找一个轻松的兼职,帮你分担下学费压力。”
沈诗槐今天来找过柏淞,为了柏淞的性命安全考虑,她不敢保证继续晋升重点班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所以沈诗槐建议她,留在六班或五班这种,安全的重点班。最好别回七班,打工这种粗活,有扶斯年一个免费劳动力在,不压榨白不压榨。
但柏淞多少有点良心,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把扶斯年当韭菜割不太好,所以打算自己也找一个兼职,帮忙分担。
扶斯年听完都要落泪了:“姐,你真是我唯一的姐。”
柏淞:“......我没有你这种穿jk乱晃的弟弟。”
深夜,范妍瞪圆眼睛,状似疯魔地盯着书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那都是她在五班学习一天下来的成果。
复习前一天知识、巩固今天所学、预习明后天的内容,这就是她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像个编好程序的机器人,在繁琐中重复,在重复里怡然自乐。
她看着满满当当的笔记,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中了,我晋升了,还一下子晋升两个班级!再有、再有两次?不,一次考试我就能进入一班!”
“然后高考,”范妍捂着眼睛,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夸张,“高考必将金榜题名,我要当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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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论一个好队友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