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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要去看吗?...手中刚好有票?”江棋问。
卫榲栀没料到有天会被印象中的问题少年邀请看电影,不过愣了一会就答应了,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于是两人走到电梯口,等着电梯来到这一层。
不远处靠近电梯口包间门倏地被拉开,走出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女人。后面跟着一个男生,疯狂鞠躬道歉:
“怡绒姐,都是祁宵那小子不懂事,你不要责怪我们爷啊。”
女人冷脸叱喝:“狗都没驯好就带到我跟前?高王鑫也是好大的胆子。他和祁宵,我都不会放过,快滚!”
男生又大喊冤枉啊怡绒姐。
卫榲栀捕捉到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目光警惕。直觉告诉她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她循着本心向那处走去。
那种感觉太过不妙,以至于江棋在后面喊了她名字她都没听到。
“你好,祁宵在里面吗?”
男生闻言,打量了她几眼,寻思着自家爷还要在里面拿祁宵开刀,怎么能让这女的坏了好事,想着刚才的对话她应该不会听清,于是不耐烦道:“没有你认识的人,你听错了。”
大概是男生的反应太过反常,卫榲栀没死心,打算自己推开门一探究竟。
“你这女的怎么回事?跟你说你都不听是吧,非得上赶着打扰别人的兴致?”男生上前一步,准备上手拉开卫榲栀。
不料伸出的手被江棋抓住。
卫榲栀更加笃定,猛地推开门,走道的光将室内的情况看清——
祁宵就笔挺站在那,静看那酒瓶如何挥向他,目光讥讽全无惧怕,看上去更像怕这力度不够狠不能一次性摘走他的命。
卫榲栀反应过来。
他在求死。就像楼顶那次。
“祁宵!”
卫榲栀不作他想向他跑去,扑进他的怀里。唯有靠近他的心脏,听到跳动的声音,才能安心。
“姐姐,你怎么来了?”
卫榲栀借他的力站起,仍觉得双腿颤栗。
江棋也跟着她进来,刚才的情形他看的真真切切,目光锁定高王鑫,冷着脸,不怒而威:“你在做什么?”
巡视一周,先让卫榲栀和祁宵出去,示意他来处理就行。
毕竟这是自己的地盘。
“江棋,谢谢你。”卫榲栀眼帘下垂,紧抿着唇。
江棋轻笑一声,这是她第二次道谢,没再说话挥了挥手。
确定二人走后,江棋弯腰拿起刚在地上滚了一圈的酒瓶,挑了挑眉,问:“你刚刚是想这样吗?”
随后酒瓶往地上早已吓得软成泥的高王鑫脑袋狠狠一挥。
酒瓶顿时四分五裂。
“这是我的错,我的错!江少你大人有大量!小的不会在这里闹事了!”
高王鑫那块头发都被血浸湿,却没敢痛哼出声,只紧紧捂着那处,跪着求饶。
江家的势力在江阮,无人不晓。他哪里敢在江棋面前造次?
江棋漫不经心,屈身蹲下,看着高王鑫,周身透着刺骨的危险气息,比室内的冷气更渗人。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在背后搞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要让我一一列几项给你听吗?高利贷,贩卖人口,勾结政商。”
话音一落,他缓缓起身。
星彦明面上是个遵纪守法的□□,但其实流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邪恶非法交易。
这也是星彦能做大做强的原因之一,换个说法就是窝藏这些犯罪分子的老巢。
平常江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漠视、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今夜没想到这手伸到了她的周围。
他无法坐视不管,亲自下场提点高王鑫几句。
高王鑫明里暗里都懂了,心道今天真是倒大霉,一下得罪两个人,一张苦瓜脸强颜欢笑:“是,您说的是!我吸取教训,下次不会再犯,江少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滚。”
高王鑫得令,立马溜得比谁都快,后面跟上他的女人和小弟,心道这二十万是打水漂了。
江棋:事情解决了,他不会再找祁宵的麻烦。
收到江棋的短信,卫榲栀有些恍惚。
...这么快就解决了困惑祁宵一家整月的事情?
她不得不再次深感权利,与地位的重要性。
就像是一把火,再次点燃了她心中的野心
。
同时,她也很感激江棋。两人无缘无故,毫无瓜葛,却愿意帮他们。
她再也不会觉得江棋是个问题少年了。
他已经成功蜕变,成为乐于助人的热心人士!
栀:谢谢。如果有天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江棋:会有机会的。
卫榲栀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身侧的祁宵。
两人刚从星彦出来,走了一路,现下靠着栏杆,身前是一大片江,上面晃动着移动的霓虹和光影。
见他一言不发,卫榲栀不由轻笑了声。
他不怕死。
却怕她数落。
她拉着栏杆,踮起脚尖,向前探出头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闻见空气中那股潮湿江水的味道。
然后,她试试踩上栏杆的感觉。
下一秒,身旁人有了动静,揪住她的衣角。
卫榲栀顿了顿,回过头对上他略显紧张的视线,好像怕她想不开跳下去,感到好笑道:“怎么?你想死可以,我不可以?”
她拍开祁宵的手,正肃道:“别拦我,也让我体验一下去死的感觉。我实在太好奇你为什么执着于求死这件事了。”
似乎不喜欢她开的这个玩笑,也似乎不喜欢她与死亡有联系,祁宵低下头,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声音很低很轻。
“姐姐。”
“我不会再这样了。”
玩笑到此结束,卫榲栀重新踩回地面。“说件能让你心情好的事情。开心一下吧,祁宵,你能重新上学了。那个人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江棋搞定的这事,这算我们欠他的。”
祁宵重新看回她,有点不可置信,“真的?”
“超级真。你回去和老师打个招呼重新上学吧。”想到这件事,卫榲栀和他一样高兴,声音都欢快不少,“我们祁宵,能上学咯。”
这话说的,比他妈还他妈。
祁宵依然处在不可置信中,过了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
这种愉悦,太过久违。
随后,他趴在栏杆上。
额发因风轻扫眉间,吹不散他眼里点点星流。
他脸埋进双臂间,以此掩住上扬的弧度和无法抑制外溢的开心。
卫榲栀见状,心想祁宵怎么这么可爱,开心还要偷偷摸摸藏着的。
“别挡住啊,你笑起来这么好看。让我看看。”她伸出手意欲掰过祁宵脑袋露出正脸。
没想他死死不转头,故意和她唱反调似的。
卫榲栀都听到他闷闷的笑声了!
“给我看看,祁宵你别这么小气!”卫榲栀笑着打趣。
话音一落,他终于不跟她闹了。
他转过头,还是趴在双臂上。
露出的半张脸上漾着好看的弧度,黑眸里泛着柔柔的光,仿佛就是那片盛着晃动光影的江。
他说:“姐姐,谢谢你。”
措不及防,卫榲栀还以为要和他再闹会,没想下一秒他就转头,也如她意料之内的好看。她挠了挠脸,客观道:“谢、谢我干嘛?这是江棋的功劳。”
祁宵转头看回江,对岸高楼的灯光一把被揉碎映在他的眼里。他自动略过这句话,淡淡道:“你总是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卫榲栀一时回答不上,低下头羞愧难当:“你身上的伤还是因为我...”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祁宵轻笑了声,这明明她最无辜,“姐姐,你别再介怀了。能帮上你,对我来说也是好消息。”
最后两人不再说话,并着肩吹着夜风,静静看着眼前平日里不可多得的美景,默契享受这片刻难得的安宁恬静。
大概是无声胜有声。
-
祁宵回归学校后,晚上自然恢复了来卫榲栀家一起学习的频率。他也逐渐跟上学校复习的进度,总之,按卫榲栀的话来说,“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最近,卫榲栀感觉祁宵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更高了。
她心存奇怪,男生初三长这么快的吗?
刚好也想知道自己高三,还有没有长高的机会,从超市里买来卷尺。
当夜。
“祁宵,你站这来。”
卫榲栀见床头柜旁边,刚好有块空地。她叫起正低头专注写作业的祁宵。
闻言,祁宵合上笔盖,乖乖站到她指的地方,见她拿着刻刀。
“站直,我给你测下身高。”
祁宵一改懒散的站姿,贴着墙站着,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动作,没多废话。
然后,卫榲栀站在他跟前踮起脚尖,梗着脖子仰起脸,手平行于地面放在他头顶上,然后抬起另只手慢慢刻着墙,划下线条。
她划线很认真,全然没发觉身前人不加掩饰的打量。
女生差不多半倚在他身上,因为真心将他当作弟弟而丝毫不把两人之间仅能夹着纸的距离当回事。
从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和清香,还有她温热的呼吸像是快灼烧了他颈窝那寸皮肤。让他变得很烫。
他很不自在。
但又说不上来。
偏偏她又心无旁骛,显得他更不自在。
好奇怪。
“你别动,我快划好了。”
这句话就像在他耳边响起,说话的气息都要烧红他的耳朵。
他不由感觉到痒,身子一颤,又僵住。
“啧。”卫榲栀瞥了他一眼,发觉他偏着头,只看到他的后脑勺。“我化好了。”
她退后几步,拿起桌上的卷尺,示意他让开后,将卷尺一拉对着墙。
“一米...一米七九点五的样子。”
说完,她迫不及待也想看看自己有多高,将刻刀和卷尺往地上坐着神游的祁宵怀里一塞,见他慢吞吞,神色异样的样子,催促道:“快点,帮我也测一下。”
祁宵抿着唇,随后缓缓应了声好。
祁宵无需踮脚,很轻松地将手一横,然后下一步就是刻线。
他低头,见她有在努力地站直,仿佛恨不得将自己拉长的样子。
她长睫微颤,眼里发亮,满满的期待,嘴角含笑。似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奇怪道:“怎么了?”——
就像在他怀里。
祁宵慌忙中别开目光,不着痕迹的呼吸一沉。
同时,刻刀掠过他的手边,那处立马渗出一点血,集成血珠缓缓落向她。
他手边迅速摁住,血珠顿时划开在墙上,氤氲了那条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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