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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
林风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压下心中不满,接过沈茯如手里的银盆,遵命道,“属下自然按照王爷命令行事。”
姜池晏深深瞧他一眼,这才转身朝厅堂的方向走去,后面沈茯如囧的慌,微微冲诸人点头,也随着他的步伐离去。
顺着府中鹅卵石铺的小路,背了晨阳凉风,便是宽敞的池塘草地。其间锦鲤诸多,大而且肥,正欢乐的于水中阖腮摆尾。
只是没想到上午方添了一批侍卫,晌午一过,竟又迎来了几名风姿绝美的舞姬,正是朝中某些大臣送来的,美其名曰服侍。差送来的管事当即也在旁边站着。
沈茯如瞧着这几名舞姬竟有些哭笑不得,姜池晏这才几岁,就有人给他送这个?会不会有些离谱啊。
五名舞姬一排而站,各有特色,有的娇媚、有的清冷,有的年幼,其背后的人专管够他挑。
旁边站着苏嬷嬷,是个年长的老嬷嬷,在倬阳王府也管些事。当即只道,“如姑娘,老奴已经要青竹去回禀王爷了。要或不要,等王爷做主即可。”
没过多会儿,苏嬷嬷面上带着促狭的笑,想起什么似的同沈茯苓咬耳朵道,“咱们王爷这年纪呀,是该添个通房了!”
说罢,她又捂嘴轻笑,装作没说什么似的。
可沈茯如只露出吃惊神色,闭口不谈什么通房不通房。
日头昏暖,书房里规制整齐,书多如海。珠帘散卷,悠悠荡荡,全然发着纸墨香。
姜池晏临着字帖,听青竹回禀:“王爷,外头有几名歌姬,正是朝中一些大臣送来的,说是要她们好好服侍您。”
青竹陈述毕,等他发话。姜池晏写完“慎”字才停笔,“送回去罢,本王不需要。”
一个沈茯如就够,以往在云岭只有他二人,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于是继续抬笔写下清劲瘦削的字,青竹听命退出房间。
可不一会儿又敲门来问,“外头管事不愿差送歌姬回去,说要面见王爷您有话要说。”
姜池晏这才放下手中狼毫,要青竹将其带至厅房,再将沈茯如唤来给他更衣。
稍微等了片刻,沈茯如这才携着衣裳过来,风尘仆仆。一敲门便得了里头应允,她才推门进入。
两人挨着书房的矮榻而站,回纹云锦帐低垂出弧度。姜池晏已经伸了手臂,直立身子,要她替自己褪下外衣。
沈茯如一怔,她虽来了泯朝便整日伺候姜池晏,可确实还未曾替他宽过衣呢。
以往他从没要她这样做过,今日倒是摆起王爷的架子了,一时她心头不安逸,只觉来了泯京二人的身份地位果然不同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便被轻轻压下,沈茯如反应很快,迈步朝他走去,开始为他解下衣带来。
少年身形如抽笋,如今已经高过她许多了,至少也得有半头多。
两人站的近,方便他闻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一时心头悸动,仔细回想,两人已经许久未正面贴的这样近了。
少年目光专注,全神在比他矮上半头的女子身上,瞧她将他身上的衣带松解,扯着衣袖便轻松褪下。
沈茯如转身去拿那身黛蓝色的外衫,恬静问道,“这身可好?”
他目光一转,给了她手中的衣裳片刻注意,低沉道一声,“好。”
女子弯腰辅佐他穿上外衫,发上胡杨髻中还簪着一只桃花绿叶簪,衬的人柔情似水,面目如玉。
沈茯如给他环上云锦腰带,抬头去看他,对方正恰好收回视线,当作没有发生一样,抬步去了厅堂。
·
“奴家名叫挽月。”自左起头一个声音娇怯,又是一副勾人模样,杨柳细腰芊芊红衣。
“奴家名叫侍水。”第二个果如其名,生的似水,桃杏大眼樱桃小嘴,梳了个留云发髻,约摸十三四岁的样子。
“奴家名叫春杏。”这姑娘圆圆的小脸,肌肤嫩的要能掐出水来,还白的极其,肤如脂玉。
“奴家摇柳,参见王爷。”她鼻梁间生了一颗痣,剪瞳桃唇,不笑时瞧着清冷的很,一笑便滞了人心。
“奴家枫景。”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真真是如晚枫红丽,丰满的面颊与身形,瞧着美丽生姿。
几人挨个行礼,礼数周全,颇让人满意。
管事的洋洋自乐,待几人话毕,他才刚要开口,“王爷,您瞧,这几个美人各不相同,皆是几位大人的心意,您何不收下呢?”
姜池晏一一扫视,听他这话,难不成他还得感谢他们?
“张管事还是送回去罢。”他开口劝道。
张管事难办,神色为难且复杂,“这……我不好与几位大人交代啊!”
沈茯如依立在姜池晏身边,也替他开口道,“这是王爷的意思,与管事您无关的。尽管放心好了。”
男人当即两手垂下交叠,还想再开口劝说,便被青竹请了出去,连姜池晏也起身离开。
“对了,请张管事替我向几位大人道谢,心意我领了,实在无福消受。”他走过管事身边还不忘圆滑回挽一句。
只是张管事连同五个美人方被送走,苏嬷嬷便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跟上他俩,像是有话要说。
姜池晏回眸瞧她一眼,微微拧起眉头,示意苏嬷嬷讲。
“王爷呀,老奴看您如今也逾了年岁,是该添一名通房奴婢了。”苏嬷嬷纠结下仍旧开口,脸上皱纹如波。
老嬷嬷躬身仰头瞧他,只见他背着日光转头示意了下旁边的沈茯如,“她就可以。”
随即转身离开,独留下沈茯如同苏嬷嬷。沈茯如莫名其妙,她怎的就适合做通房了?
一时心中愤怒,觉着实在冒昧。也不搭理苏嬷嬷,只觉着尴尬,揪了下衣摆也转身背道而走。
这话气的她三天吃不下饭,看见姜池晏就来气,沈茯如只得同苏嬷嬷告假,说自己病了,病的难受起不来床。
这事很快传到姜池晏耳朵里,当即来北院看她。
这苏嬷嬷派了个丫鬟来照顾她,小丫鬟名叫月牙,还是苏嬷嬷的小外甥女,一时速速来报,“姑娘,王爷要来看你来了。”
这话吓得沈茯如一惊,倒进被窝里连声“不见”,就怕见着他。心底觉着也太尴尬了。
她还没躲有三分钟,外头姜池晏果然来了,手里还提着糕点与药。
月牙是个单纯的,忠心又护主,立刻阖上门出来迎他。“参见王爷,姑娘病的难受,说是先不见您。”
如此,姜池晏也不好闯入她房间,只询问月牙两句是何状况,月牙一一照答。
“想是受了风寒,又是她月事期,你好生照料,切不可让她病重。”他心中算了算她的月事时间,果然对上。
又回想起在云岭时,二人身体甚好,不曾生过病。犹记得第一次她来月事,疼的难受,想来果然是女子体弱,半点风寒也受不得。
月牙一旦应下,将其送走这才返回房里,高兴邀功道,“姑娘,我已经送走了王爷。这时他给你带的药。”
小丫鬟巧笑嫣然,唇边还有两个小梨涡,可爱极了。沈茯如见她单纯又忠心,也喜欢的不得了。
夸她道,“做的真好,你瞧瞧那包是个什么东西?”她要月牙打开一包油纸,看看里边是何物。
月牙一边拆开纸包,一边好奇问她,“姑娘为何不见王爷?”
拆开一看竟然是些糕点,每种三四块,共有六种样式,一拆开包装就有股子香甜味。
沈茯如朝她伸手,示意月牙拿一块糕点给她。
小丫鬟约摸十一岁,递给她一块芙蓉风露糕来。当即沈茯如也挥手让她拿吃。
二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话。“我怕过了病气给王爷,这样不好。”沈茯如没有说是通房的原因,一方面觉着尴尬,一方面觉着她还小,说了也不懂。
月牙伸手接着糕点碎渣,若有所懂的点点头,笑道,“姑娘真是贴心。”
晚夜在风中乱笑,天气真是生冷,姜池晏体谅她辛苦,足足给她放了七天的假,要其好好休养。
日子过得久了,就连沈茯如也觉着日日躺着舒坦,总比一早就起来受凉风侵蚀的强。
这样过了七日,早已将什么通房的不快抛之脑后,全记着姜池晏日日命人给带来的佳肴。
直到第八日,沈茯如才起身打算好好伺候人。一早她就备了热水去敲姜池晏的房门,里头人还未起,她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门外隐隐有了春的气息,各花各草开始抽芽,他们也在这里住上了有大半个月之久,倒也舒坦。
今日天暖,女子衣裳稍减,比前几日单薄了点。她还正体悟春天气息呢,里间姜池晏才出声要人进。
木质的地面抹了蜡油,走起路来可以听见步伐声响。
玄青色的床榻锦被皱着,沈茯如放下热水留他梳洗,便就移步到他床边,正要收拾被褥呢,忽然瞧见贴着墙面一侧的锦被多了一块白色。
姜池晏正背着她试用热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转身去瞧身后女子。
沈茯如手快,已经将那块白色从玄色锦被中抽了出来,上面黏黏的,还有些湿热。她脑子轰然崩塌,这,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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