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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
“你休息的还好么？”沈茯如迅速将手里的东西丢远，状似无意，继续叠起被子。
好在姜池晏也不想让她发现，脸黑了又红，回她道，“甚好……”
他昨夜做了个有些旖旎的梦，身体不自主就那样了，只是一醒来早已记不得到底梦见什么了。只是那感觉十分动人，让人觉着可惜、可爱。
两人互相心虚，姜池晏转了话题，问道，“你可休养的好了？”他目光迅速撇向她一眼，又挪开。
沈茯如点点头，眸光闪烁，“很好。”
她又侍候他穿了衣裳，听他说起皇帝的四十大寿，“父皇寿宴要到，可置办些新衣，再备上礼。”
是呀，皇帝寿宴，自然要准备的丰厚隆重些，当即她心中有数。
沈茯如正要端走那盆用过的水，突然腹部就疼了起来，感觉如此熟悉，心知是月事来了。
身后的姜池晏瞧她不对劲，靠近过来问，“怎了？”
“我……我来月事了好像。”沈茯如痛的拧眉，手也忍不住捂住腹部。
可少年觉着不对，她不是前两日刚走么？当即也顾不得那么多，唤了丫鬟来伺候，又命青竹去请大夫。
等了好久，一位留着羊胡须的老大夫挎着药箱来到。
就在沈茯如的房间，老大夫替她诊了脉，端详了下面色又问她，“可有在寒冷的水里泡着过？”
沈茯如哪里记得原身以前的事，只摇摇头，脸色不好。
大夫扭头对旁边的姜池晏道，“这是生来胎里带的弱疾，兴许小时候又受了寒凉，才会痛成这样。老朽开个药方，每次疼痛难忍时便可服用，可有缓解之效。”
青竹拿来笔墨纸砚，见老人搓须一会儿，便写了个药方，上面满满当当十几种药材。
下人就忙去买药来煎了，只姜池晏不解，她不是才来过？沈茯如这才道，“我没说前几日有来呀。”
月牙尽心照顾，只是姜池晏要送走大夫时又挽留下他来，问，“难道女子月事不是每月那几日来么？”
老大夫笑眯了眼道，“王爷误解了。女子月事并不固定，也是会有推迟的，少则一二日，多则近十日，皆是正常的。”
他这样一解释姜池晏才明白，恭敬送走了老大夫才回去瞧她。
这样出了一出事情，沈茯如又被放了七日的假，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若是问沈茯如有何感想，她只道，不后悔在云岭混上两年，值了。
至于寿宴那事，姜池晏早已移交给了青竹，命他准备。
·
当日瞧见自己榻上那亵衣，早已经堆在了一起，团的不成样子。姜池晏一点也不想瞧见，当即取了个铜盆，拿上火折子烧掉。
只是越避着就反噬越大，第二日夜里，他果然又梦见那种怦然而动的旖旎，只是这次不然，还有那个光洁无暇的肩背，以及轻细腰身与神秘弧度……
姜池晏被热醒，忍不住打开窗户，外头透着隐隐虫鸣与春夜的气息。
平复了一下心情少年才再次入睡，这才终于归于安稳。
近些天因着沈茯如体弱，身边贴身伺候的便是青竹。他暂且取代了她的活计，又承受了苏嬷嬷的唠叨，总念叨着给王爷添上个通房。
“青竹啊，你可得好好同王爷说道说道，这哪家公子不早早有了个通房，况王爷愈发年长，少不得要个通房伺候着。”苏嬷嬷佝偻着道。
青竹一边应下，一边心道她还挺会多管人闲事的。
既然这边青竹遭到了苏嬷嬷的催促，少不得也得要同姜池晏讲上两句。
“王爷可要考虑纳个通房一事？”他弱弱试问。
只姜池晏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书籍，薄唇轻言，“上次不是说了，有小如便够吗？”
“可……她也不能伺候您那事呀！”青竹绞眉，也开始替他发愁，这哪家公子到了十三四岁还未开荤呢？
清冷的侧颜终于正脸瞧了下他，尊贵的气质袭人，“何事？”
青竹努了努鼻梁，看来他们殿下还不懂。“您可知通房是做什么的？”
姜池晏要答，先被青竹抢先，“这可不是一般伺候人用的，是要教您床笫那事的。”
……
沈茯如总觉着心里毛毛的，又不知从何说起。可更奇怪的是，月牙偷偷摸摸的过来，进了她房里，似是有事要告诉她。
“怎么了？”她椅在榻上，瞧着月牙进门，颇有些觉着好笑。
“姑娘姑娘！我听他们都传，说要过些日子王爷要添个通房，什么叫通房呀？”月牙挨着她坐下，好奇的很。
这要沈茯如怎么给她讲呢？“就是，就是要负责教王爷一些事情，不然王爷是不会的。”她思来想去可算找了个理由讲给她听。
月牙若有所悟，长长“喔”了一声。接着道，“可听说，是要你去做通房呢！”
沈茯如失色，她还未反应过来姜池晏要纳通房，接着就跟她讲要纳的通房是她？
心里一紧，就连本揣着的手也急忙去扯月牙的衣袖，“是王爷说的？”沈茯如着急拉着她问。
月牙乖乖摇头，“是听他们讲的。”
榻上的沈茯如敛眉，心道难不成阿池真有想法？
联想起那日旁人送来的几位美人，各具美色，他却一个不要，还有去他房里收拾被褥时被她无意看到的亵衣，上面模糊一块……
沈茯如头疼，她可不想做什么姜池晏的通房，这也太奇怪了吧，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去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同时心底还涌上了一种古怪的反感。
“小月牙，快服侍我穿衣梳洗，一会我去见见王爷。”她不甘就此躺在榻上不动，叮嘱月牙给她梳洗。
二人速度甚快，简单弄了一下，沈茯如便匆匆去见姜池晏。
府苑里的春色撩人，一处迎春已经全黄，在这美妙春日的百花中遥遥领先，剩下的全是还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
竟还有黄鹂啼叫，一声声的好听悦耳，仿若在唱个小曲，喧闹整个府邸。
“王爷可准备好了三日后的寿宴？还有何需要吩咐的？”沈茯如借口皇帝寿宴试探他的想法。
少年背着她望向一片繁花，黄澄澄的一片，如若光明已照耀黑暗。在这背景下，一窗春景竟黯然失色，通通衬着人的风华绝貌。
窗外风景反射强光，姜池晏背着她她竟瞧不见神情如何，只听闻，“皆已妥当，只是还缺一个。”
沈茯如莫名其妙，不谙他意，“缺什么？”
颀长纤瘦的身形回转，“缺你好好装点一番。”姜池晏目光朝桌案上撇去，那里正搁置了一身女子的衣裳，打眼一瞧就不一般。
沈茯如顺着他目光瞧见了那身衣裙，可不就是按她身量裁定的。
一身上好蜀锦织就的兰粉宫装，交领斜襟，飘带随意，就是袖口也缝制了两层，耐脏又耐磨。上头的丝线勾边，针脚紧密，且款式也新颖。
叫了几个丫鬟给她梳洗打扮，唇上上脂红，腮上抹腮粉，束个晚山髻倾倒右侧，倒显得与往常不同。
那身兰粉襟裙衣袂翩翩，伞形裙摆自细腰处延伸，顿时腰细腿长。丰隆的前胸贴着薄背，玉脂雪白。
沈茯如被人这样瞧着，只觉十分不自在，尤其是一屋子的丫鬟都在，倒也没什么，只是她见姜池晏眼中情意更盛，愈发不自在了。
·
大泯十五年春，正逢立春，亦恰是丰咸皇帝四十大寿。
各宫妃嫔、朝中重臣、外邦藩国使者皆来相庆。瞧着满目繁华鼎盛的模样，任是天上神仙也得要称赞华贵二字。
皇帝上座，笑意堆满脸上，左右是林皇后及孝周皇太后，端的是皇家威严与尊贵。
席宴满至全堂，一人一席位，喜庆的红毯铺出长长的行道来，自高位延伸至门外。沈茯如陪着姜池晏入席，一个翩然而坐，一个静静侍立。
酒席喧闹间，众人饮酒高声，恣意畅快。很快又有舞姬献舞，水袖流波，身姿飞舞，全然将大泯华盛展现其中。
沈茯如立身姜池晏身后，却无心去看人家歌舞，愣愣杵在那。
瞧着这席间，上座的是皇帝皇后和太后，下边依次便是几位皇子同王公大臣对坐，一席宴分隔两侧，全是衣着华贵之人。
这些人里，她也就见过那个说话贱兮兮的五皇子，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余下一律不曾见过。
再细细瞧来，大皇子与五皇子一母同胞，皆是林皇后所出，想来也是不怎样的。光瞧二人眼下的淤青便知作风不良。
二皇子听闻是德妃娘娘所出，也不知被教养的如何，只是瞧着颇为沉稳且不爱说话。
再说四皇子，他是史相的外孙，母亲是贤妃娘娘。而她听说，姜池晏可以被召回京全是贤妃的功劳，她时时督促，皇帝的勤政爱民有一半功劳来自于她。
最后便是七皇子殿下，年岁尚小，是个嫔妃所生。
人声喧闹间，沈茯如瞧着那三皇子阔步出了宴席，不知是有何事要做。衣袂翻飞，君子气概油然而生。
犹豫半晌，沈茯如咬牙也跟随之出去，热闹宴席之间一前一后无人在意，却都落入闲然坐着的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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