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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偷吃辣条被叶淮洲发现了,米栗磨磨蹭蹭和唐糖从小卖部出来,蹲在叶淮洲面前,嘿嘿一笑。
他点了点她鼻子,并没有生气:“你呀,小机灵鬼,吃吧,我会监督你多喝水的。”
找了个长椅,翻着黑色袋子里的零食,米栗边吃也不忘喂点给叶淮洲。
唐糖嗦着冰棍,含糊不清道:“听说新校长要来了,还要搞什么仪式。”
“老校长终于被踢走啦!”
“并没有,他升了,去教育局干活。”
“……”
米栗狠狠咬下一口辣条,“一年前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不仅没事,还被上面表扬什么勇于创新,真是服了。”
叶淮洲更关心要搞什么仪式,露天还是室内,米栗怕热,一晒人就通红。
“好像是,初一开学仪式吧?”
炎炎夏日,学期过大半,米栗又惊讶又无语:“他怎么不搞小学仪式,尽逮着我们这一届欺负啊!”
再无语也还是得去,烈日当空,太阳毒辣辣,晒得人头顶冒烟,衣服汗水黏在身上,难受至极。
叶淮洲起了头,打把伞,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操场上满满的开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带图案的伞花。
几乎要看不到脸。
台上老师讨人厌地拿麦克风不停喊:“放下伞,不许打伞,像什么样子!”
早就办过仪式,现在又来一遍,根本就是无妄之灾,能站在这里就不错了,没人听他说话。
冲到第一把伞位置看看是谁带头闹事,看到叶淮洲朝他微笑,宛如夏天掉进冰窖,冷彻冻骨,刺激得要命。
“老师,你有事吗?”
他怂了,而且看过资料,这个绝对不能惹,坐他腿上的米粟也不能说。
思来想去,他拉着郝有钱喊起来。
“你个小胖子还不出出汗,把伞给我拿下去,不许打!”
在家是父母掌心小猪宝,备受宠爱,郝有钱除了叶淮洲怕过谁?
“娘希滴呦细八嘎!!你的这个看人下菜碟太八格牙路了!”
开口浓浓大佐味,一通操作给人整蒙,他最近爱上看抗日剧,恨不得拿把那啥回到以前在那突突突!
老师被噎住了,看着郝有钱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人智障好像不太好,可不骂嘴巴又蠢蠢欲动。
听到有人喊他,他如释重负马上走了,还回头道:“小胖子放学别走,我带你体能训练去!”
这是个体育老师。
漫长且无聊的长篇大论,全是废话,大家昏昏欲睡,字眼从左耳进右耳出,没进入过大脑。
米栗靠在叶淮洲身上,手上磨蹭脖子上的羊脂玉佩,很小巧,是个小兔子的形状,应该是特地定制款。
这是那年的新年礼物。
“好热哟,一会儿吃冰棍好不好?”
叶淮洲看着她不说话,眼波潋滟,她立刻叹气一声:“好吧,我知道今天已经吃过了,再吃就要闹肚肚,叶哥哥,你好像个管家公哟~”
叶淮洲:“嗯,我就管你。”
米栗眨巴眨巴眼睛,嫣然一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是觉得特别开心。
她想,或许,这是因为叶淮洲总回头带她朝更好的模样走,而她亦步亦趋跟上来逗他高兴。
这个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么?
又是一节数学课。
熟悉的光头在眼前晃悠,对于米栗来讲,这太不幸了,他竟然成了班主任。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班主任都这样,背过话本的,台词一模一样。
粉笔头正中郝有钱脑袋,差点弹射到米栗身上,叶淮洲在旁边一挥手直接打落了。
“郝有钱,你干什么呢?看书干嘛,看我啊,我在讲课你看那个干什么!”
胖子噢了一句,眼睛直勾勾看着班主任,视线太热烈,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你看我干嘛!看黑板,我脸上有字啊?!”
又切换成盯黑板。
“同学们把书翻到九十三页,这个之前讲过的哦,嗯,再复习复习…”
“你…郝有钱你…看书!”他拿起书来使劲拍拍,“就知道盯着个黑板发呆!”
濒临崩溃,郝有钱揉自己脸,心里暗道:“我到底该看哪儿,看哪儿都不对,玩儿呢?”
司响罕见的犯困睡着了,被赶出去罚站,他经过米栗身边,清晰可见大大的黑眼圈。
郝有钱持续找不到状态,呆滞的很,也被赶出去,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丢人,朝唐糖得意一笑拉风出门。
没一会儿,唐糖也被赶出去,她冲米栗吐吐舌头,很明显她根本没睡,就是装的要出去。
叶淮洲见米栗攥个小拳,打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挨罚时。
“老师,我肚子疼。”
他举手,率先出声。
得到允许后米栗推着他匆匆忙忙往医务室赶,“怎么不舒服?不会因为我给你吃的辣条吧!我的天哪!”
“没事没事,停下。”
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叶淮洲怼墙上,在听到解释后,小拳拳捶他脑瓜崩。
“我还以为你有事呢。”
“这不是看你坐不住,让你放放风,正好课上知识我早就教完你了。”
“今天特例,你可以多吃根冰棍,去买吧。”叶淮洲的话让米栗高兴得要跳起来,旁边有班级学生往外看,她赶忙捂住嘴,若无其事离开。
叶淮洲说他就不下去了,在上面有空调,其实是他下楼不便,不想米栗辛苦。
“那你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哟!”
“好,都听你的。”
小姑娘哒哒哒跑得没影,他看向蓝天白云,心中平静安稳。
“叶同学?”
“好。”
是新来的校长,简单打了招呼后,不,准确来说,是校长向他问安后。
“叶同学有考虑过跳级吗?你成绩这么好,一定没问题,赶上明年的中考,给学校大大争光啊。”
叶淮洲十六了,发育不差,在班上他确实显得成熟,可……
“谢谢,我不考虑,现在就很好了。”
“哎,真的不多想想,我亲自开口,不用多考试,直接插班进尖子班。”
叶淮洲摇摇头,见不行,校长可惜咬咬唇,也没问他为什么上课期间在外面,鞠躬后离开。
“嘿嘿嘿,我回来啦!”
米栗一步三个台阶,跟要飞似的上来,她摸摸,把融化最慢的给叶淮洲,自己挑了个化了一半的。
“快,我们偷偷回去,给唐糖他们。”
叶淮洲眼里是长长的走廊,可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米栗可爱的笑脸。
他的心,已经被那些记忆塞得满满当当,装满了米栗,装满了一些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是,他很珍惜的东西。
陪着她一起成长,说难听点,是他给自己活着的理由。
同班同桌,可以在方方面面带着她,跳级,呵,他从来不是在意那些的人。
两人还没到教室门口,郝有钱急急忙忙背着司响过来,自然要跟上,一行人在走廊上跑,引得不少人频频侧目。
“他没事,就是睡眠不足,让他睡一会儿就好。”
校医检查完确认没事后对着他们说道。
大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响。
米栗:“他黑眼圈好重,在家没有睡觉吗?难道学到这种程度,昼夜不分。”
郝有钱:“压力大呗,有你叶哥哥在,他永远上不去,据你们可爱迷人的小帅哥所知,司响父母家教很严,而且特别重视成绩。”
唐糖:“总不能为了分数,连命都不要吧!这什么父母,真不靠谱!”
叶淮洲:“司响父母是有名的大学教授,书香门第出身,注重家庭教育,他父亲曾说过一句话:连好分数都考不出的,是废物。”
光是听听,没见到司响父母,就觉得那么窒息,米栗咽了咽口水,按照她的成绩,怕是活不过三天。
“这要是别的事还好,他家里的事我们没办法啊,还能提着砍刀上门找他父母嘛。”郝有钱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哎,我们家司响啊,怎么办哟。”
唐糖坐在床沿,双手托腮,一副忧愁样。
霎时安静下来,大家或站或坐,没人说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帮不上忙,也没办法。
司响悠悠转醒,眼皮沉重极了,刚睁开眼睛,一阵剧痛传来,他皱眉。
“你终于醒啦,快躺下,别乱动。”唐糖扶住他,一边按住他肩膀不让他起身。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司响的脑袋有点晕乎乎,感觉浑身酸软无力。
郝有钱:“还说呢,咱们在外面罚站,你忽然倒下去了,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拉住你,你脑袋就撞得了。”
司响摸摸侧边脑袋,他看着邀功胖子,疑惑问道:“没撞到为什么我这边疼?”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还能告诉你我背不动你,然后不小心把你摔在地上嘛,必不可能!”
他龇牙咧嘴做着夸张动作,心里默默那样想,张口说的是:“肯定是你没休息好,你最近晚上才睡多久?”
讲到这儿,司响垂下头,脸色有些难堪,他的确很晚才睡,预计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每天早上起来,都会感觉全身没力气,尤其是头部,酸涩胀疼得厉害,像是被人抽走了骨头。
“我没事。”司响声音闷闷的,不敢直视众人,“晚上想事情睡不着,麻烦你们了,抱歉。”
他还能想什么。
学生永远的痛,成绩。
这个社会大部分父母就是这样,认为你不努力,不努力就要被淘汰,就一定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好比,你想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成绩差,那就只能说可惜,你不再拥有资格。
没办法改变,没办法逃避,没办法选择。
司响不想别人可怜他,特别是叶淮洲,比他强的人同情他,比割他肉还难受。
“你别瞎想,这不怪你,是你父母管你太严。”
唐糖拍拍他的胳膊,安慰他。
司响抬头,“嗯,谢谢。”
“好啦,我们也要回去了。”
郝有钱说着站起身,对他挥挥手:“你晕过去光头吓得够呛,还以为你怎么了,再不回去报告他又得疯。”
唐糖不想走,想留下照顾司响,可他坚持喊自己回去,她只好离开。
司响咳嗽两下,想起近日每天放学回去,父亲都要对他说的一句话:“期末考拿不到第一,你就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他抱着脑袋,将膝盖立起,埋进去。
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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