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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大家一起洗碗,米栗手滑不小心落地开花一个盘子。
唐糖:“岁岁平安。”
司响:“身体健康。”
郝有钱:“吉祥如意。”
“干嘛呢你们?”
她好笑看着几人跟报菜名似的说吉祥话。
叶淮洲竟然也接这么幼稚的话:“希望我的栗子,天天开心。”
不信神佛的他,只有对于米栗事情,才会想要相信,想要得到好结果。
春晚没有往年好看,主持人五分钟要说两分钟广告,一个节目表演完又是广告,甚至念祝福语还是广告。
真要骂娘了,导演出来挨打!
大家一听这广告词就犯困。
选择放弃今年春晚,改投烟花怀抱。
“呀!噢!哟吼哦!”
郝有钱像个傻子,拿着摔炮边丢边叫。
大概是因为烟火太美丽,让人沉迷其中,忘记了所有不愉快。
唐糖和司响两人合力,一颗颗闪光划破夜幕,携带着绚烂的火焰,照亮大地,在漆黑的天幕上,绽放着璀璨的烟花。
“哇,真漂亮。”唐糖看呆了,不停惊叹。
米栗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带着叶淮洲上阁楼,打开天窗,楼梯架好爬上屋顶。
“叶哥哥慢点。”
“好,嗯!”
两人坐在屋顶上,仰头看着漫天星辰,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微凉,描绘半空那些美丽的烟火带来的惊艳。
眼神都被深深地吸引,舍不得挪开视线。
“我想起我妈妈。”
叶淮洲忽然说了这句,声音很轻很淡。
米栗看着天上烟火璀璨,听着叶淮洲的话,不禁心中一阵疼痛。
“她在最后,其实变好了。”
“只是一切发生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多久,就又烟消云散了,跟这烟花一样。”
他身子向前倾,侧脸看向米栗,漆黑明澈的瞳仁里,仿若有一汪幽泉缓缓流淌,泛起粼粼波澜。
“想听故事吗?”
叶淮洲忽然问,嘴角噙着丝浅浅的笑容,温润柔和。
米栗抓住他的手,点点头。
叶淮洲握着她的手,轻抚着她的手指,将故事娓娓道来。
“从前在一座古堡里,生活着恶魔一家。”
“金钱,权利,欲望,小恶魔掺杂着这些出生了,带来不幸的预告。”
“小恶魔母亲一直身体不太好,精神有些不正常,疯疯癫癫的,要是不小心有人类闯入看到,一定会特别害怕。”
“但小恶魔不会,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春夏秋冬循环了六遍,母亲不生病了,还领着他去更大的古堡里面办生日宴。”
“那里真的很漂亮,好多美丽的花,比起插在花瓶内,没一会儿就死了,小恶魔更想它们自由自在的,绽放于泥土中。”
“小恶魔的叔叔,是除了母亲外,第二个释放善意的亲人。”
“他把生日宴布置得很好,还好心欺骗,说小恶魔的父亲要去和天使打架,没有办法赶来。”
“没有相信,但小恶魔也没有拆穿,乖巧点头说好,一转身,眼泪都快掉下来。”
“那天宴会,妖魔鬼怪众多,小恶魔对他们的恭维完全不感兴趣,他独自跑到花园内,坐在秋千上抓星星玩。”
“母亲四处找他,最后终于看到他。”
“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呢?不喜欢宴会嘛。”
“她是这样说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喜欢,生日蛋糕没有蜡烛吹,我看书上都说,生日是要许愿的。”
“噢~原来是想许愿呀!”
“烟花绽放在天上的一瞬间,小恶魔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从没看过那么好看的东西。”
“恶魔母亲对他讲,蜡烛和烟花,是一样的,只要看见这两种,都可以许愿。”
“于是小恶魔许下愿望,还不告诉母亲。”
“那晚烟花在天上整整开了一夜,绚烂夺目,好漂亮,直到天明才不舍散场。”
“那么多的烟花,心愿一定会达成吧。”
“偷偷告诉你,他许了个特别蠢的愿望。”
“他希望父母爱他,能常陪伴他,为什么不是永远呢,年纪小小的小恶魔已经懂得退而求其次,期盼低一些,在落空后,便不会太难过。”
叶淮洲目光悠远,没再继续往下说。
米栗追问:“后来呢?”
他轻笑一下,声音很低。
“后来我忘了看,不记得故事了。”
脸颊被指尖抚摸,米栗伸手抱住他。
他垂着头把脸埋在她颈窝,呼吸轻浅绵长,“抱歉,没能讲完故事。”
米栗看着满天灿烂的烟花,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你说他还会相信许愿吗?他现在更希望谁陪在他身边?”
叶淮洲仿佛陷入回忆当中,声音缥缈的像雾霭般,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他相信,又可能不相信。”
“他希望,…你陪在他身边。”
烟花破空声遮盖了后半句,不知是无心,还是人为刻意为之。
天空烟花靓丽,随着风最终还是燃尽了。
在只有两人的屋顶上,叶淮洲紧紧抱着他的小姑娘,抱着他盛大黑夜里唯一的光亮。
今年的愿望。
还是希望明年你能陪着我。
唐糖搬两个小板凳出来坐。
手中仙女棒烟火给司响。
“你玩吧。”
“干嘛,嫌幼稚呀!多漂亮!”
两人坐下,看着黑漆漆什么也没有的夜空,无言。
郝有钱在屋内大惊小怪的声音持续传出,他又在跟管家爷爷要吃的。
“你说,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吗?”
唐糖看着手中零星破碎的烟火,轻轻地问司响。
“不知道。”
“我真的很想一切从没发生过,甚至于我从未来过。”
“这个世界。”
司响回答她个不太理想的答案。
两人看着彼此,谁都不愿意离去。
唐糖忽然凑近,脑袋就差一点点便能靠在司响肩膀。
“你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我刚好心脏病发作,差点就上了天堂。”
“你怜悯我,我其实当时看出来了。”
“唉,女儿不死,父母连上门来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真是叫人寒心。”
她向后一压,头彻底压在肩膀上。
“后来你又看到我父亲,可笑的为了我大伯儿子找我要肾,啧,现在想想我怎么没打他,太后悔了!”
“你看,其实我应该,挺不幸的吧。”
司响的手被她拉过,不断抚摸掌心纹路,一圈又一圈,温热的触感,让人心安。
“我听说过一种说法。”
“叫,你要允许世间一切发生。”
“意思就是,一切的发生我们都无法阻止,你害怕它会发生,它依旧不会停下脚步,可怜众生。”
“那就选择让它过去,不跟它较劲,当你允许一切发生后,你会发现心里不拧巴了,很轻松很舒服。”
“所以阿司响,我开天眼给你算过了!”
她抬头扬起笑容,一双明媚如阳光般灿烂的大眼睛,盯着司响,充满灵性。
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司响心口蓦然跳动,眼眶发红,心底某块坚硬的地方,似乎在被融化。
“你会过得很好,事业有成,长命百岁!”
“不要再纠结从前,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滚吧!烦恼!”
气氛很好,唐糖一直喋喋不休地跟司响聊天,跟他科普百度来的人生大道理。
司响静默不语,任由她叽叽喳喳,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想法,可又不知是何物?
张嘴笑时,唐搪塞了个什么东西在他嘴里,然后站起身抱着小板凳就跑。
“死胖子吃什么呢?吃独食是不是!”
“赶紧给我尝尝,不然打爆你猪头!”
司响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嘴里满是甜味。
是糖,他放在饺子里的糖。
唐糖分了他一个,把福气分一半给他。
郝有钱嘴里嚼着糯米糍,眼神左摇右晃地看两人,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了。
四个憨货,不知道在干嘛,鞭炮都被我玩光了,我真聪明!
“栗子他俩呢?怎么没看到了?”
跟玩捉迷藏似的,三人在别墅里到处逛,喊那俩名字。
最终在阁楼发现个楼梯,郝有钱轻手轻脚爬上去,看到还在相拥的两人。
“哟,啧啧啧,干嘛呢你们俩,说悄悄话也不记得带上我,我可是你们悲情倾诉,还能疯狂安慰的知心好友。”
立刻分开,双方都撇过头擦眼泪,一副心虚不已的模样,让郝有钱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行了,别装啦。”
他胖,身体平衡力却差,走过来途中好几次要摔下去,看得人心惊胆战。
“不就是鞭炮没给你俩玩嘛,大不了我明天去买一堆回来,犯得着为这个哭吗?哎哟,不是我说,你们小心灵真脆弱。”
米栗无语凝噎,心中吐槽,你就知道吃,什么都不懂。
叶淮洲给米栗搓了好多下手,揉着红彤彤的手掌心。
两人微妙的表情,都落在郝有钱眼睛里,让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一拍大腿,摸脑袋,恍然大悟般。
“噢,原来你们俩在这儿玩互相取暖啊?”
唐糖想爬上去,被司响拦着说危险。
她只好大喊:“胖子,干什么呢?”
“栗子他们在上面吗?下来呀。”
郝有钱回身,身子摇摆,给他吓得不轻,连声音都扭曲变形:“来了来了,这在呢,马上下来。”
米栗扶着叶淮洲慢慢走,偷偷瞧他侧脸一眼,又飞快转移视线。
破碎的人,掉在地上,一片一片的,还特别扎手,自己就会觉得没人想拾起他们。
可其实,如果真的足够喜欢,会有人拼着手被扎得鲜血淋漓的风险,一点点拼好他们。
如果这样还辜负了那个辛苦拾起的人,老天爷定会让他遭天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叶淮洲不想做那样的人,也绝不会做。
唐糖举起地上悄咪咪拿来的菠萝啤,五人相视一笑,又要嗨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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