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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跟管家爷爷道晚安。
几人假模假样进客房,然后等到外面灯都熄灭,直奔叶淮洲房间。
房间摆设出人意料,竟然很温馨,一点儿也不暗沉。
“米栗从前给我布置的,我很喜欢。”
叶淮洲见三人到处走,恨不得每个角落都翻出来看一看。
门口传来两下敲门声,米栗闪身钻进来,手里提了两大袋子吃食,撞到墙上发出咔嚓声。
吓得她花容失色,仔细一看,还好玻璃瓶装的啤酒没有被撞碎。
唐糖看到叶淮洲书桌上的画本,放假了自然从学校拿回来。
她没说话,看了一页又一页。
里面的每个瞬间,她好像都能重新从画中体会到,栗子被画的,特别漂亮。
合上,没跟旁边大嘴巴的郝有钱讲。
这是属于叶淮洲的秘密,悄悄看看,就不暴露出来了。
衣架子上挂着条姜黄色围巾,司响摸了摸材质,很柔软,应该是常带。
郝有钱:“哇,这围巾还在?”
送围巾时司响还没加入,所以不清楚。
米栗骄傲点点头,脚在地上画圈,“这是我送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亲手织的。”
“后来也送过别的,可叶哥哥还是最喜欢这个,以后要是旧了坏了,我就再给他重新织一条。”
郝有钱扭着身子,夹腔拿调着:“嗯~我也想要,有没有哪个心灵手巧的大宝贝愿意给我来一条呢?”
他看向唐糖,她直接摇头:“你想都别想,我手工活完全不行。”
司响感觉胳膊上那只胖手勒的他好痛,甩都甩不开,“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我可以等你的,来嘛来嘛,爱心大围巾!”
他要是不说这话,司响估计能答应,一说马上机会破灭。
爱心,司响想给他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为什么不找米栗呢?
郝有钱表示他只是想犯贱,顺带要个围巾,并不是想死,想见阎王。
他伸手还没碰到围巾,叶淮洲那切割机般的眼就要把他切成两半。
哪里还敢跟米栗要。
啤酒排排坐,立在桌上,投屏放着电影。
零食,小吃,饮料,各式各样,摆了满桌子。
关着灯更有氛围,郝有钱选的新电影。
巧的是,电影男主角是米粟小时候喜欢的那个男明星,长得有点像叶淮洲那个。
这还是个悲剧,男主生病,在临死前半年与中学就在一起的女朋友分手,因为女友是做慈善幼儿的,常带孩子们来公园玩耍。
于是他穿着很丑的玩偶服,在最后的时间也想待在女友旁边看着她,希望她过得好。
但其实玩偶服太闷,又是夏天,他每次回家都吐到缺氧,呕血,持续不断。
日子一天天过,女友其实有点感觉,那么多年的相伴,怎么会不知道男友习性。
她试过很多办法,想拔下头套看看下面的人究竟是谁?
却一直没成功。
有天他没有来,她送孩子回去后,在公园坐到夕阳西下,坐到星星升起,没能等到那个想见到丑玩偶。
好多好多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最后是在同学口中得知,男友在家中病逝,满地是血,面容,却是安宁的。
她疯了似的来到男友家,撕掉封条,把门狠狠砸开。
里面早已被清理干净,窗户没关,冷风拂面,她这才意识到,冬天了,地上没有血,也没有他。
那身好丑好丑的玩偶服,孤零零躺在沙发上,上面不脏,一看就知道主人经常打理爱情。
那是男友和她唯一的联系,他特别珍惜。
甚至可能是濒死前,还擦拭过。
电影很长时间画面没有一丝声音,只能看到崩溃绝望的脸庞,各个角度展示。
她没能认出男友,一辈子,都后悔。
最后一个画面是玩偶服被人穿上,站在海边,头套脱下来,是女友。
她往前走,画面戛然而止,给人留下浮想联翩的机会。
大家看得眼泪汪汪,郝有钱因为哭得太欢快,中途被唐糖米栗双重按压,用手帕堵上嘴巴。
酣畅淋漓地哭过一场,大家都渴了,啤酒在冰桶里保持凉爽。
叶淮洲拿罐菠萝啤打开,递给米栗,见小姑娘还在掉眼泪,又是一阵哄哄。
唐糖带来的扑克,大家打扑克玩。
不赌钱,输了喝五口啤酒。
米栗也不知道是手气不好还是脑子玩不过他们,一直输。
最后旁边观看的叶淮洲上场,帮她扳回一城,赢得满盆彩,把郝有钱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公平,为什么大小王永远在叶哥那!”
“司响,是不是你洗牌不专业,你给我!”
郝有钱抢过来洗,获得唐糖司响默契十足的一个白眼。
这把又华丽的输掉,比前面还惨。
啤酒一罐罐下肚,大家脸都红通通,唯有叶淮洲很正常,没有东倒西歪。
唐糖一口气灌完整瓶,眼神迷离,醉醺醺地趴在茶几上,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为什么你那么呆……”
“我不甘心!”
“叶哥太变态,怎么能一把都不输的!”
郝有钱抱住司响哭哭唧唧。
司响被他压着喘不上气,给他轮开,后仰躺在柔软的羊毛毯子,呼吸均匀,竟然是当场秒睡。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郝有钱鬼哭狼嚎地唱歌,一首抒情欢快的歌曲,从他嗓子眼里就像是抠出来的,喊出来,比杀猪还难听。
米栗看着他一个劲地傻乐,嘴角弯弯的像个傻瓜。
乘叶淮洲不注意,她也喝了不少菠萝啤,脑子晕乎乎的,却觉得心情很放松,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伤都被丢进垃圾桶。
唐糖被郝有钱吵得脑瓜子嗡嗡乱响,不耐烦地挥舞着小粉拳,一顿猛捶,“你给我闭嘴,你再叫我就揍死你。”
郝有钱赶紧捂住嘴巴,眼神可怜巴巴,突然说:“糖糖,你好漂亮,我喜欢你好久咯,我们结婚吧!”
“滚。”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很久了!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就不能答应我吗?求你了,好不好嘛,嗯~”
郝有钱双膝跪在地板上,摇晃着唐糖的肩膀,撒娇卖萌,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再一看唐糖,她早就睡着,课堂上曾经听过的鼻鼾响起。
郝有钱瞪圆眼睛,似乎意识到她睡着,歪着身子闭眼一躺,瞬间打呼噜。
在场最清醒的叶淮洲被八爪鱼般的米栗缠住,神采奕奕跟他胡说八道着。
眼睛懵得不像话的米粟,看到他,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小嘴还嘟囔着,“丑丑的玩偶服。”
这是什么形容。
叶淮洲哭笑不得,拍着她背,一下下顺抚。
“叶淮洲。”
米栗忽然连名带姓叫他,声音甜糯糯的,像是棉花糖。
“嗯,我在。”
他的回答,带着无比的温柔,让米栗听了心里暖烘烘的。
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很舒服。
“叶淮洲。”
“我在。”
“叶淮洲。”
“我在呢。”
“叶淮洲。”
“嗯,我在。”
米栗不停重复喊他,他也不厌其烦地答应,一遍遍地答应,声音很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里装的事太多,总之,这时候她只想靠在他怀里,不想动弹。
“叶淮洲,你真好,嘿嘿。”
叶淮洲被她这么夸,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像哄骗小姑娘似的。
“那你最喜欢谁呢?”
“你!”
米栗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最喜欢叶淮洲。”
他愣了很久的神,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笑了起来,眼眸深邃幽暗。
“栗子没说谎?”
“当然。”
“那我,也最喜欢米栗。”
完全没有哄骗小姑娘说真心话的羞愧,他很认真地回答,语调轻柔,一字一句,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极美的星夜,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它照耀着,将两人身影投到墙面上。
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娇小身影揽着肩膀向上,侧脸阴影融为一体。
月亮悄悄偷看,没几下便害羞地躲进云层,只剩下台灯一片朦胧的浅黄色,如纱帐般,轻盈缥缈。
森林里可爱的小兔子不怕死,亲吻受伤的大灰狼,想逃发现来不及了,被它紧紧禁锢,无路可逃。
给过你机会跑,你却自己送上门,这就不能怪我了。
翌日,阳光照进房间,刺眼的光芒让米栗把手臂挡在脸上,侧过身。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格外好看的脸,近在咫尺。
她推了推,发现醒不过来,于是站起身,把唐糖喊起来。
嘶,为什么感觉嘴唇肿了,麻麻疼疼的,昨晚谁打我了?
她把头发揉得像鸡窝,使劲翻记忆,发现断片,根本想不起来。
她一摸嘴唇,肿得跟包子似的。
不过,为什么她觉得嘴唇软软热热的,很舒服,而且,这种感觉还很奇妙。
郝有钱挣扎着起身,不小心踹到司响脸上,瞬间清醒,被一顿暴揍!
叶淮洲悠悠睁眼,仔细一看会发现他其实根本没睡,眼神相当清明。
大家回房换衣服洗漱。
他微笑着整理衣领。
昨晚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笑得越来越灿烂,嘴角咧到最大,笑容里透露出的幸福和满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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