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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又是新年。
与往年不同,小伙伴们齐聚叶淮洲家,大家一起欢欢喜喜过大年。
郝有钱在学校门口被他爸抓走,说什么也不准他错过看望奶奶,于是只能看着他不甘嚎叫,车窗外伸出的手越来越远。
唐糖举着对联,对准就是一阵啪啪!
司响帮她扶着梯子,身上穿的是新买的棉袄,不像他的喜好。
长期的自立,让司响父母意识到无法再如同从前那般掌控他。
于是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好好谈过。
除去那些不好听的话,还算愉快。
司响不想回去,他觉得在外面住着更轻松,而且因为自己努力学习根本没有下滑。
万年老二,实至名归。
也不计较排名,多少人想要那个第二还没有呢,他完全想开了。
师父去外面接电话,母亲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推到他面前。
“抱歉。”
她或许早就明白戳痛儿子的内心,践踏他的自尊心,从没说过道歉的话语,在她的认知中,父母教育孩子天经地义。
无论是以什么方式管教,孩子都应该受着,因为她小时候就是那样。
这两个字,司响本以为自己等了很久,特别想听到,真到了那一刻,他却只觉得释然和解脱。
兜里揣着银行卡,对手哈气,身上是母亲送的大棉袄,不好看,老气横秋的,他依然好好穿着,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换掉。
只是眼眶发酸,涨得不舒服。
“司响你这窗花剪纸的,哈哈哈哈!”
唐糖捧腹大笑,看着那一张张剪烂的废弃红纸,开口逗乐。
“包饺子搓汤圆啦!”
米栗端着大盆面粉,叶淮洲手上是两人刚刚在厨房剁好的馅儿料。
米栗:“管家爷爷去哪儿了,我还想问他饺子怎么包呢?”
几人围坐在暖炉旁的暖桌,脚你挨我挨你的,在被子底下藏好。
这是郝有钱重磅推荐!果然不错!
叶淮洲脸上沾了点面粉,手往上越擦越白,“他去买年夜饭的菜,今天买新鲜。”
唐糖根本不会包,她的饺子就是直接捏成一团,煮熟能吃就行。
米栗也不行,所以搓汤圆去,小手滚得飞快,快乐的起劲。
叶淮洲不会,但他看过书,包出的饺子还算能看,妈见嫌弃但不打那种。
司响竟然是几人中最会的,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从他手下成形,漂亮极了。
唐糖看得很仔细,上手就废,无奈道:“唉,我就是吃泡面的命。”
大家看唐糖没有下雨也能持续悲春感秋的时候,门铃叮咚作响。
“Surprise!”
“小爷来啦,啊哈哈哈!”
郝有钱大嗓门给米栗喷了一脸口水,气得她差点儿把手里擀的厚厚的面皮砸在他脸上。
“你怎么来啦,大家快来看,胖子偷跑过来!”
米栗嘴上问着,手上已经把郝有钱行李箱拖进去,把鞋柜里本就准备给他的拖鞋丢下。
郝有钱洗干净手,飞奔到暖桌,也插在中间坐下,脚不老实地去踢唐糖。
“看到帅气的我是不是很惊喜呀!”
“你们包饺子呢?真不专业,瞧我的。”
司响把面皮往郝有钱面前推了推,疑惑道:“你爸不是把你抬走了,你偷跑?”
郝有钱闻闻那馅儿料,嫌弃太淡,被米栗一个面粉拳头爆锤额头。
“没有,我爸之前不知道我是来叶哥家,他要是知道恨不得亲自打包送上门。”
米栗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撂倒你老父亲,杀出重围,做了次特工零零一,翻山越岭也要跟我们在一起呢。”
大家脑补到那个画面,不由哈哈大笑。
春节不就是这样,热闹,欢乐,充满着希望。
比起和不熟的亲戚客套,这样的日子才是五人最追求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觉得非常珍贵和美好。
米栗睁大双眼,盯着玻璃推拉门外,兴冲冲道:“哇,下雪啦!”
唐糖猛地回头,然后和米栗对视,两人站起身牵着手跑出去。
“哇啊啊啊!”
“栗子没见过雪是吗?”
“嗯!”
“我也没见过!”
小姑娘们兴奋得大喊大叫,在院子里又蹦又跳,雪花洋洋洒洒,纷扬而下,不多时就铺在院子地上,薄薄一层,也让人很新奇。
毫不夸张地说,在南方见到雪,就算是在医院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过,也要挣扎着,爬着都要去看。
太难得了!
叶淮洲把热水倒好加糖,给两人准备好。
郝有钱侧脸看院里疯癫的她们,不解又无语地说道:“至于嘛,我老家每年都下雪,还不是这么点薄的。”
“今年来不及,明年我带你们去我老家玩,我跟你们讲,那雪才叫雪,这玩意堆个雪人都够呛。”
他摇摇头,发出一声得意到让人想打死他的叹息。
司响:“差不多快进来,会冻感冒。”
米栗进来,头上已经积了一层白白的雪花,叶淮洲帮她拍掉,又擦干净手给她捂脸。
唐糖坐在那,一下一下拿眼神瞟司响。
啧。
没反应的大呆子!
郝有钱更不解风情,看着她笑惨了。
“你像个老奶奶,一头白发,好丑,真的不好看!”
抖落点下来,唐糖往司响头上盖,往郝有钱脸上丢。
唐糖:“你像老奶奶!”
郝有钱:“你才像!”
唐糖:“你像!”
郝有钱:“你像你像你像,我像大帅哥!”
唐糖:“我呸,死胖子我揍死你!”
郝有钱:“略略略,来呀打不着!”
两个幼稚鬼又吵又闹,大家哄笑。
天色渐沉,满目都是红色。
地面上铺满了琐碎的鞭炮碎屑,灯笼挂满了整条街,明明灭灭。
厨房里乱哄哄的,很热闹。
唐糖把一盘青椒大块端着问:“谁切得呀,不是说好了要是切丝嘛,这是块!”
司响默默举手:“不好意思,忘了。”
“哎哟,嘶嘶!”
郝有钱没拿毛巾包就想揭盖子,烫得直吸凉气。
唐糖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嘛,那心虚的小眼神儿,让人一眼就看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又偷偷吃!”
“哪有,我是光明正大吃的,不信你问司响和叶哥,他们可以证明!”
司响和叶淮洲都在旁边,两人连忙摆手。
跟我们没关系,死胖子别点我们。
这是米粟头回炸东西,她身体使劲后仰,裹了鸡蛋面粉的鸡腿几乎是远程扔进去的,正中锅底!
油猛烈飞溅,炸得锅噼里啪啦响,大家都往外站,避免受波及。
“哇哦!栗子牛逼!”
“真厉害,炸锅了!”
“好好玩儿!”
“好爽!”
小孩子心性,一点儿事都能轻易带动情绪,看到炸锅,激动地大呼小叫,起哄欢呼。
管家爷爷坐在沙发上,难得的清闲,笑呵呵看厨房方向,慈祥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心生温暖。
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
不过眨眼,还在上小学的他们,在校门口童言童语喊爷爷好的他们,已经走过很长一段岁月。
这辈子没什么奢侈的愿望,就盼着孩子们都好,平平安安健康成长,不管贫穷富足,都不要走散了,一直是好朋友,那是最幸福的事儿。
叶淮洲那盘排骨在几人手中轮流传递,郝有钱不怕烫还偷吃一个,被唐糖揍。
“叶哥哥进步好快,已经不会煳锅啦!”
米栗一脸崇拜,双眼闪烁着光芒,像个在舞台下爱慕偶像的小女生。
司响用漏勺不断翻滚饺子,那边叽叽喳喳聊天,他乘人不注意,在好几个饺子里多塞东西,记住模样,然后丢进锅里煮。
灯光开得亮亮,饭菜的香味四溢飘散在空气里,馋得大家直咽口水。
管家爷爷换了身新衣服,坐在主位。
他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叮嘱大家多吃,都很新鲜是他早上去买的。
“动筷动筷。”唐糖首先夹个司响做的红烧肉,嚼完满意点头,赞许得道,“不错,很好吃。”
“栗子,炸鸡腿。”
叶淮洲把焦黑的一点皮去掉,鸡腿放在米栗碗中,用干净双手剥虾。
郝有钱根本不用人叫,他已经把卤蛋塞进嘴里,猪八戒吃西瓜似的,没咬多久就一口吞下,还咂吧咂吧嘴,“好吃,比我家厨师做得还好吃,我好好棒!”
那卤蛋是他做的。
臭不要脸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管家爷爷碗里的菜就没从冒尖下去过,孩子们太热情,他都不好意思拒绝。
“多吃点,您看您瘦的,都是营养不良的征兆。”
“是呀,管家爷爷多吃一点。”
米栗也跟着附和,她是真觉得管家爷爷最近消瘦的不像话,是上学期间没好好吃饭嘛。
管家爷爷看着这群孩子们,不由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当年她过世得早,自己有孩子,孙子也该这么大了吧。
现在老了老了,还能有几个孩子记着自己的好,真是上天保佑。
老人家心中一酸,低下头,默默吃饭。
唐糖不知道怎么搞的,也跟着低下头,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砸在饭碗边,溅起水花,她赶紧拿袖子抹眼睛。
唐糖的哭泣引得大家纷纷侧目,都不明所以。
米栗看着她,摸着她手说:“糖糖,你怎么了?”
“哈,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有你们这群朋友真的太好了,年夜饭,大家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吃饭的场景…”
“从我爸妈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过……”
她哽咽着,喉咙发紧,说不下去。
高兴的日子,不该哭的,会让人担心。
唐糖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痕,吸吸鼻子道:“谢谢,谢谢你们。”
米栗:“糖糖,栗子一直陪着你!”
叶淮洲:“是啊,我们都在。”
司响:“吃饺子,最好看的给你。”
郝有钱:“别哭了,你看你的鼻涕都流在碗里了,不怕被笑话吗?”
一句话让唐糖不想哭,想笑着揍他。
郝有钱在旁边笑眯眯道:“是不是觉得大家都对你特别好?”
唐糖擦干净鼻子,点点头。
“那就给我们洗一年臭袜子呗!表达感谢之情!哈哈哈哈!”
“死胖子!”她挥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就知道调侃我。”
郝有钱揉揉脑袋,委屈巴巴:“你抽我!”
“是我抽的,怎样?我抽的就是你!”
唐糖扬着小脸,不甘示弱。
不难过了就好。
郝有钱看她那模样,又嬉皮笑脸着说:“行,可以,给你抽。”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唐糖撇撇嘴,心里却很感动,知道是为了逗她开心才嘴欠的,“死胖子。”
饺子入口,她愣住了,怎么是甜的?
抬眸对上司响眼睛,他正含笑看着她。
心里一颤,赶紧转开视线,低头吃东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这饺子,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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