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掉落小青梅

　　热爱吃席是我国出名的传统。
　　其著名效应在网上广为流传：
　　你可以浅死一下吗？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吃席了。

　　二十多道菜挤的桌子满满当当。
　　因为时间耽误很多都放凉了。
　　但这并不影响米栗胃口大增。

　　“我们来敬酒啦！”

　　王婷婷换了身紫色礼裙，妆容精致，挽着苏礼的臂弯。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商量准备好的台词掷地有声，听着格外顺耳。

　　“你们这几个小鬼头。”
　　“来，举杯。”

　　红酒透过玻璃杯慢悠悠晃荡着。

　　又说了一番回家路上小心的话，他们就去招待其他客人。

　　一口口菜，一杯杯酒下肚。
　　米栗熏红小脸，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

　　“醉了？”

　　“不是。”她眯着眼看叶淮洲，傻乎乎地说：“我好像看见仙女教母了。”

　　“是么？”
　　“嗯嗯！”
　　“那你喝醉了，我抱你回房间休息。”
　　“……好！”

　　走之前还不忘薅一个猪蹄，惹得郝有钱嗷嗷叫唤，她开心得不行。

　　公主抱着软绵绵的米粟。
　　她突然挣扎，非要下来自己走。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样才是好宝宝！”

　　拍胸脯表示自己可以，不需要男人抱。

　　叶淮洲无奈，只好依着她。
　　眼睛紧贴着，生怕一个平地摔。
　　别的还好，要是磕到牙，她会整整抑郁到说话不漏风为止。

　　“哇塞，你看！”
　　“这里有好多红包，我们偷偷藏起来，回家分赃哈！”

　　小姑娘冲到接待宾客的桌子旁。
　　那里有装礼金剩下的空红包们。

　　“嘘，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她东张西望，往怀里塞红包。
　　一副十足贪财小可爱模样。

　　抱着一堆红包，她又晃悠到前台。
　　之前看到的小姐姐不在，换成了一个帅气的小哥哥。

　　“帅哥，你好好看，要不要和我跳个舞？”
　　“唔………唔唔……”

　　没说到两句，叶淮洲捂嘴拉走。
　　米栗只能眼睁睁看着迷茫不解的小哥哥还在询问要不要帮助？

　　“哼！”

　　她蹲在地上画圈圈。
　　小嘴嘟得老高，看上去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

　　“你是人家的谁？”
　　“凭什么管我追求欢乐？”
　　“臭东西，坏东西，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她喝醉原来是这样的。
　　以后打死不能让单独在外面喝醉。
　　必须贴身保护。
　　烧房子炸车子还好，不伤到自己就行。
　　这上来就找男人……

　　叶淮洲眉眼皱得有棱有角。
　　“不要闹了，乖，跟我回去睡觉。”
　　他把她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米栗推搡着他肩膀，“我不要你抱我。”
　　她的声音甜腻腻的。

　　叶淮洲竟然有种熟悉的错觉。
　　仿佛她脸色红润，躺在床上，在任性撒娇。

　　男人喉咙滚了一圈。
　　“你真的不想让我抱着你？”
　　叶淮洲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米栗点头如捣蒜。
　　“那好吧。”他叹口气，松开手。

　　小姑娘一屁股跌倒地上。
　　愣了好久，才捂住屁股，眼泪啪嗒啪嗒掉。

　　像个小孩，越哭越凶。
　　她的声音很大，引来许多人观望。

　　叶淮洲：“……”

　　“呜哇……你欺负我。”米栗趴在地毯上嚎啕大哭，“我要告诉妈妈……让她打死你！”

　　众人恍悟，原来是小夫妻吵架呢！
　　于是都默契地选择离开。

　　叶淮洲站着没动。
　　米栗哭够了抬头，看见他站在一边，忍不住撇嘴：“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

　　“我哪里混蛋？”
　　男人蹲下身，伸出食指擦掉她的眼泪，轻轻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我怎么欺负你了？”

　　米栗瘪着嘴，委屈兮兮的控诉：“你刚刚亲我，还捏我胸！”

　　“噗……”叶淮洲差点喷笑，“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她吸鼻涕，眼泪汪汪的强调：“真的，我给你看，还有印子呢！”

　　叶淮洲忍俊不禁：“你确定？”

　　米栗使劲点头：“嗯嗯！”

　　他低头，凑近她。
　　小姑娘紧闭着眼，长睫颤抖。

　　叶淮洲微微侧脸，唇瓣从她额角滑过，停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方。

　　米栗僵硬的动也不敢动，心脏怦怦乱跳，像揣了兔子。

　　他在她脸上蹭了一下，随即撤离，语气认真：“米栗，我是谁？”

　　“嗯？”
　　米栗茫然睁开眼，水蒙蒙的眸子懵懂又疑惑。

　　“大帅哥，嘿嘿嘿……”
　　“比漫画里面的还要帅，以后会便宜谁家姑娘哟。”

　　捧着脸扭来扭去，小声嘀咕：“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

　　醉得不像话，彻底神志不清。

　　叶淮洲扶额，一本正经道：“我是你家的帅哥，不能亲了我就不认账。”

　　小姑娘激动地扑进他怀里，撞得他直接坐下，双手搂着他的腰：“我的天哪，居然是我家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啦！”

　　她一阵惊呼，兴奋不已，“快让我摸摸……我家男朋友身材真棒！”

　　米栗不停往他怀里拱，一会儿摸一摸他的头发，一会儿揪一揪他的衣领，一会儿在他胸膛捶打两拳，一会儿又抓挠两下。

　　不过看在她醉得厉害的份儿上，就由着她耍酒疯了。

　　一直闹腾了五六分钟才消停下来。

　　忽然往酒店外面冲，叶淮洲拦都拦不住。

　　“有秋千耶！”

　　榕树下摆着一排木制秋千。
　　她跑得飞快，转瞬之间，娇小的身影已经踩上去。

　　她咯咯笑着喊：“我骑马！我骑马！”

　　“你慢点！”
　　叶淮洲赶忙追上去，拉她坐下。

　　“你是我的小白马啊～我骑着你兜风，带我飞啊～”

　　见她玩得开心，干脆陪着她一起坐到秋千上。

　　“你是我男朋友吗？”米栗问他。

　　“嗯。”

　　米栗歪头靠在他怀里，“那你喜欢我吗？”

　　垂眸盯着她，眼神深邃莫测。
　　半晌，他缓缓说道：“喜欢。”

　　“我不信，你对天发誓。”

　　小姑娘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他说，“喜欢到想娶你，想照顾你一辈子，宠着你，疼着你。”

　　瞧了下累积的云层，叶淮洲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迟迟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

　　“否则咧？”

　　米栗瞪圆了杏仁眼，一副等着听他表演的模样。

　　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否则……天打雷劈……”

　　“轰隆！”

　　一道闷雷突兀响起，吓得米栗一哆嗦。

　　她猛然坐直，惊恐地看向叶淮洲。
　　“都是假的，你骗我的。”

　　有苦难言，他又尝试一遍。
　　面前五十步外电线杆子给炸裂了。

　　米栗：“……”
　　叶淮洲：“……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
　　小姑娘坚定不移点头。

　　这一刻忽然庆幸她喝醉了。
　　不然这个时候肯定要被他气到哭。

　　“你真的不生气呀？”叶淮洲揽住她软成一坨的肩膀。

　　“我没生气呀。”
　　米栗拍拍他胸膛，还来回抚摸了两把：“别担心，你长得太帅了，我才舍不得生你的气呢！”

　　叶淮洲：“……”

　　终究是颜值救了自己一命。

　　歪歪扭扭走不成直线，她还在絮絮叨叨：

　　“不要扶我，我没醉。”
　　“那条路会动，你帮我扶住那条路。”
　　“这个花坛里的土壤不好，铲掉。”
　　“你看，这个小黄鱼好丑，我不喜欢，我要换个颜色。”

　　可算是到达休息室，米栗立刻瘫在沙发上不愿起来。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爽！”

　　“我给你拿酸梅汤。”
　　叶淮洲刚转身，就被她拽住了袖子。

　　“你别走，我怕黑！”
　　她仰着脸央求，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太别扭，不敢看他，只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卫生间。

　　好像哪里有怪物马上出来。

　　昏黄灯光虽然暗淡，可也能照到房内所有角落，并无异状。

　　她的吻很青涩，甚至称不上温柔。
　　可叶淮洲却一丝恼怒都没有，反而隐约感觉有些甜蜜。

　　这种感觉实在陌生，令他怔忡。
　　轻轻柔柔，可可爱爱，凶得很不许人动，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叶淮洲呼吸变重，抱住她。

　　“你干嘛？”米栗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应该先扒拉衣服还是先洗澡。

　　他目光幽深，嗓音喑哑：“既然你这么热情，咱俩不如做些有益健康的事情吧。”

　　“唔……”
　　低头吻住她。

　　米栗身体绷得笔直，整张脸涨成了粉色，眼里闪烁着雾气，眼波流转地望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是不是要继续。

　　叶淮洲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俯身咬住她耳朵。

　　“栗子……”
　　他轻喃：“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

　　叶淮洲的唇覆在她耳边，含糊不清的嘟囔，“乖，叫老公……”

　　米栗浑身战栗，脑袋晕乎乎的，嘴里哼唧两声，糯糯地说：“老公，老公……”

　　郝有钱忙着啃猪蹄子。
　　顾朝飞忙着看他啃猪蹄子。
　　唐糖喝醉在睡觉。
　　司响照顾剩下的人。

　　没有人能打扰了吧。
　　这是他的计划，不是临时决定，早就想好了，不容改变。
　　不过是时间不受控制罢了。
　　他的手在颤抖。
　　紧张，期待，忐忑……

　　“砰！”
　　“你们干嘛呢？”

　　啊啊啊！
　　愤恨锤了两下沙发，叶淮洲用杀人般的眼神盯着付庭。

　　忘记锁门啦！
　　啊啊啊啊！

　　付庭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弱弱的举手投降：“我不是故意的……”

　　“滚出去！”
　　叶淮洲咬牙切齿。

　　付庭：“……”
　　你倒是给个理由啊喂！
　　委屈地扁扁嘴，他退出去关上了门。

　　低头看，小姑娘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微笑，似乎梦见什么美好的东西了。

　　“付……庭……！”

　　把被子给米栗盖好，他起身去浴室冲了凉。

　　擦拭湿淋淋的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梢眼角全是春意盎然。

　　他抬起手，拇指按压了一下唇瓣，唇边浮现一抹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可能是给憋傻了吧。
　　给点甜头，就能让他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

　　翌日。
　　米栗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

　　她伸懒腰坐起来，看着四周环境，懵逼。
　　睡醒又回家了？
　　昨天……好像喝醉了？
　　怎么记忆断片了？

　　正疑惑间，卧室的门推开，叶淮洲端着杯牛奶进来：“栗子醒啦，起来吃饭。”

　　光脚踩在软乎乎的小兔子被窝上，米栗穿衣服的动作慢吞吞的，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呜……”

　　脸埋他颈窝，嘤咛了几声之后，像小猫似的蹭了蹭。

　　叶淮洲愣了一瞬，随即笑了。
　　她的手臂圈得很紧，仿佛他稍微一抽离就会失去安全感。

　　轻轻笑着，将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坐在床边，低声问：“怎么了？”

　　米栗闭着眼摇头，仿佛余醉未消，仍旧迷迷蒙蒙的。

　　叶淮洲勾起唇角。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依赖他，他都乐意享受这份亲密。

　　“我昨晚好像……亲你了……”

　　叶淮洲：“嗯，亲了。”

　　米栗顿时睁开了眼睛，呆萌地望着他。
　　男人心尖痒痒，忍不住捏捏她鼻子。

　　“怎么？还害臊呢？”
　　温柔又带点戏谑吻了下她手背。

　　“没有。”小姑娘眨眨眼睛，“就是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他认真答。

　　这句话说完，视线凝聚在她身上，离不开分不去，眼底有浓浓的化不开的缱绻爱意。

　　“……”米栗突然就有点怂。
　　她缩回手，从他怀里爬起来：“我饿了，吃饭去。”

　　感受一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刷牙也有叶氏财阀负责人亲力亲为，给她每个牙缝都刷干净。

　　准备了肉粥和鸡蛋饼，米栗一口气吃完，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叶淮洲看着她眯眼的模样，眼神愈发宠溺，“我去买菜，你先休息，等会儿给你做你爱吃的虾仁。”

　　米栗点头。
　　叶淮洲离开后，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枯树枝的山水园观景色。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的让人想晒太阳。

　　她伸个懒腰，忽然发现旁边的椅子上有一束玫瑰花。

　　“噢，手捧花。”

　　昨天抢来的一束幸福玫瑰花。
　　她弯腰把花插到花瓶里，然后拍拍手，站起身，活动筋骨。

　　“嗯？”

　　家里所有角落都干干净净。
　　他们赶飞机直接去的王婷婷那边，没有回家。

　　叶淮洲，昨天晚上睡觉了吗？

　　明天大年三十。
　　米栗坐在推拉门前剪窗花，一根手指戳戳窗框，有点困倦地打哈欠。

　　剪成了一个囍字。

　　“嘿嘿，好看。”

　　透过阳光，红彤彤的颜色显得异常喜庆。

　　手机振动，是舅舅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好久没和自己联系。

　　“喂？”

　　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心情不佳的样子。

　　“舅舅新年快乐。”

　　礼貌的祝贺声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询问：“您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栗子……”

　　他的语气复杂难辨，带着隐藏极深的悲伤。

　　米栗怔住。

　　脑海翻飞许多想法。
　　舅妈出事了？
　　哪几个还算可爱的萝卜头出事了？
　　还是什么别的……
　　总之，肯定不是好事。

　　她抿唇，努力平静道：“您……您说。”

　　轻微咳嗽了两声，属于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艰涩：

　　“栗子，你从小认识的那个男生。”
　　“是不是姓叶啊？”

　　架在电炉上的热水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米栗握着电话，目光落在那袅袅升腾而起的白烟上。

　　一个恍神，模糊了她的视线。
　　那张囍字被抓得乱七八糟，最终变成一堆废纸。

　　叶淮洲洗了盘水果放在茶几上。
　　电视里放着音乐频道，主持人的嗓音抑扬顿挫，听得人昏昏欲睡。

　　小姑娘似乎也不太喜欢。
　　提不起兴致，蔫巴的，缩在角落。

　　拿遥控器换频道，转过身的时候，就见她坐在那里发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颓败感。

　　“怎么了？”他皱眉，走过去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回神，摇摇头，“没有。”
　　她的嗓子有点哑，“我只是刚才想到忘记让你买苦瓜，我有点想吃。”

　　眸光闪烁，他笑着搓搓她的小手：“这有什么，我现在就去。”

　　说完，拿起车钥匙往大门走，“你乖乖坐着，我很快回来。”

　　“不用，我就是突发奇想！”
　　“非要去，那我们一起去。”

　　米栗匆匆套件棉袄，可怜巴巴地拽着他袖子。

　　不依便要学三岁小孩，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逛超市也是心不在焉，拿着根黄瓜直接掰断上嘴。

　　番茄洗也不洗疯狂啃食，弄得下巴衣襟上全是红色汁液。

　　一脸无辜看向叶淮洲，低头咬唇，知道周围人都在看自己，现在搞得很丢人。

　　男人没有责怪她。
　　还轻轻擦拭她的脸颊，绵绵细语：“没事，不怕。”

　　沁入心房，暖流汩汩而至。

　　回到家，叶淮洲洗手作羹汤。
　　她一晃又一晃，几次想进去，几次还退缩。

　　状况持续到吃饭。
　　筷子戳饭粒，她盯着不成样子的碗内，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想哭。
　　“我不饿了……”
　　小姑娘放下筷子，闷声说。

　　担忧抬头看她，“那我帮你盛一碗清淡的豆腐汤？”

　　“真的不想吃了。”
　　米栗垂着眼睑，长卷的睫毛遮住眼睛，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叶淮洲迟疑片刻，起身蹲在她面前。

　　“栗子，怎么了？”他耐心哄劝。
　　“是哪里不舒服吗？”
　　“和我讲讲好吗？”

　　算算日子，不在生理期时间内。
　　应该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事情。

　　“叶哥哥……”

　　她终究还是没绷住。
　　紧攥着他的衣摆，哽咽：“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

　　难堪的表达，令人猝不及防。
　　他轻怔。
　　随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道：“傻瓜，跟我不用客气，卡给你了，想花多少不要客气。”

　　叶淮洲手掌温暖又宽阔，带着一股令人安宁的魔力。

　　米栗吸吸鼻子，强忍着心酸不舒坦，“我没有和你客气。”

　　手染泪珠的男人失笑，将她抱到腿上坐着。

　　“那别哭好吗？”

　　他揉了揉她蓬松的长发，把她埋进自己胸膛：“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栗子，花钱理所应当，我挣来就是给你花的。”

　　逗得小姑娘破涕而笑，“你占我便宜，谁是你妻子。”

　　抽噎了一会儿，渐渐止住泪水，但眼眶仍然泛着红。

　　“舅舅说……他要……”

　　试图用衣服闷死自己，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只能把脸埋在他怀里。

　　“一个亿……”

　　要求很离谱，米栗查过舅舅的家底。
　　他经营的是小公司，全副身价也不过这个数。

　　可他曾经伸出援手，她不希望欠下这笔亲情债，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舅舅。

　　不是小数目。
　　心里没底，也愧疚得发慌。

　　“栗子……”
　　男人的呼吸喷薄在耳畔，像是在安慰。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没关系，我养得起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仿佛拥有某种神秘的魔力。

　　米栗慢慢冷静下来。

　　“太多了，我于心不安……”

　　说话间，她的腰被叶淮洲单手箍住了，往上一提，双脚就微微腾空。

　　抬起头，那双黑眸幽邃而温柔。

　　“栗子。”
　　他叫她。

　　“不管是多少，我都愿意。”
　　俯首吻了吻，“我只想你高兴。”

　　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

　　米栗愣住。
　　心脏怦怦跳，像是缺氧般喘不过气，只剩下满腔的悸动与感动。

　　不到三十秒的吻给门铃声打断。
　　小伙伴们提着东西，嘻嘻哈哈地站在玄关处。

　　“又一年新年快乐！”
　　“我们来包饺子吧。”
　　“白菜猪肉，韭菜鸡蛋，豆腐粉丝，每个人喜欢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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