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掉落小青梅

　　身材差不多，手有被子遮住，无法判断指甲。

　　苏礼站在原地沉吟片刻。

　　“好像，都不是吧……”

　　米栗连忙上前，“选错没老婆娶噢，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吗？”

　　“我肯定。”
　　苏礼毫不犹豫，眼睛扫射房间内部构造。

　　拉开衣柜门，他的新娘子藏在里面。
　　重新坐床。
　　米栗轻咳两下，吸引注意力。

　　“等会儿才能抱走，你别着急呀。”
　　“第一项，亲吻新娘双脚。”

　　肉嘟嘟脚丫子，圆润粉嫩，泛着白皙光泽。

　　王婷婷的小脚很漂亮。
　　苏礼单膝跪地，捧起她的脚。

　　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
　　苏礼心跳骤然加速，手臂轻盈地捧起她的脚，慢慢抬起。

　　“哎——”
　　王婷婷惊叫，害羞极了，脸色绯红。

　　“我们要开始了哦。”
　　苏礼闭上眼睛，唇瓣碰触到她的脚背。

　　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愣神。
　　王婷婷忍不住咬住下唇，手抓着床单，浑身绷紧。
　　她听见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

　　没想到哇。
　　苏礼胆子如此之大。
　　在场这么多人的注目礼。

　　他含住脚趾头，轻轻吮吸，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王婷婷一颗心扑通乱跳，仿佛已经不会更剧烈。

　　苏礼把她的另一只脚也握在手中，继续刚才的动作。

　　“你别这样。”
　　她羞愤欲绝，恨不得钻地缝。

　　旁边的伴娘伴郎憋着笑，虽未有预料，但是幸福的事情，值得鼓励支持。

　　王婷婷的老爸老妈脸色变得复杂。
　　看上去这人确实能对女儿好。

　　半小时后。
　　两人终于出来，手捧玫瑰抱进车内。

　　伴娘伴郎坐一车。
　　六人很自然的扎堆。
　　叶淮洲开车，副驾坐着米栗。
　　商务车中央两个座椅给唐糖和司响占领。

　　于是后座三个位置。
　　郝有钱，付庭，顾朝飞。
　　没错，身为苏礼发小的他感觉自己融入不到氛围中来，选择做电灯泡。

　　趁此机会，女生们填充肚子。

　　小蛋糕，肉包子，豆浆，猪肉丸一类。
　　皆是叶淮洲特意提前打包，放在保温壶中。

　　酒店外表富丽堂皇，装修风格奢华。
　　一进门，就是一条宽敞干净的走廊，红地毯延绵而下。

　　两侧摆放着鲜艳的玫瑰。

　　墙壁挂着一幅巨型油画，是某国际名画大师的巅峰之作，据说价值不菲。

　　新人要去拜见公公婆婆。
　　敬茶叫人给红包一套流程费不少时间。

　　他们打算过来查看会场最终布置情况。

　　推开可容纳几千人宴会厅大门。

　　红玫瑰漫山遍野，这么形容不准确，但真的很贴切。

　　陷入一片红色鲜艳的海洋，水晶吊灯散发柔和的光。

　　不像婚礼现场，倒像是什么典雅音乐会现场。

　　米栗没有上台，怕踩脏了红毯。
　　她踮脚仰起脸，高跟鞋啪嗒作响，灯光投影天花板好大一朵带枝叶和荆棘的玫瑰花。

　　一趟布置下来要花不少钱吧。
　　看得出来很上心，老班肯定会幸福的，真好。

　　想到自己见证了他人的美好。
　　不由勾起嘴角，眼里带上羡慕。

　　“红玫瑰，白玫瑰，都好好看。”

　　叶淮洲站在身后，昏暗的灯光使他看不清小姑娘脸上的表情。

　　“喜欢，玫瑰……”

　　默默记下一个喜好。

　　司响结结巴巴问唐糖的喜好。

　　“花？”
　　“我想应该是向日葵吧。”

　　她思索片刻，给出肯定答案。

　　这倒是有些稀奇，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更娇嫩可人鲜花。

　　“因为可以吃呀。”
　　“又好看又不会浪费，多好。”

　　令人哭笑不得的回答，偏生她说的义正词严。

　　顾朝飞见招学招。

　　“宝贝，你喜欢什么花？”
　　“什么榴莲酥？”
　　“我是问你喜欢什么花？”
　　“莲花荷叶卷？”

　　微张嘴唇，顾朝飞不再询问。
　　有这闲工夫不如琢磨如何把好吃的东西包成一束花。

　　“啊！”

　　付庭给台子绊一跤，踢翻装满红玫瑰的花坛，狼狈摔进花里，疯狂打喷嚏。

　　赶紧收拾打扫一番。
　　对着这块空出来的位置发愁。

　　米栗一拍掌心，提议：“刚刚门口有个大型立牌，我们拿进来摆这行吗？”

　　付庭抽搐嘴角：“不好吧，有点俗气。”

　　叶淮洲：“那你站在这里当吉祥物。”

　　他顿时一句屁话不敢放，老老实实待着。

　　“那我们就先撤了。”米栗冲着众人摆摆手，挽着唐糖离开。

　　她们要去后台化妆间。

　　热热闹闹进入酒店。
　　双方父母都在迎接宾客。

　　人声鼎沸，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酒店盛况空前，从开办婚礼业务至今还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阵势。

　　“恭喜恭喜。”
　　“祝贺新人百年好合。”
　　“这段婚姻真是太美好了。”
　　“哈哈哈哈。”
　　“婷婷嫁得好，真替她高兴。”
　　“婷婷是全天下最幸运的姑娘，找了个好男人呢。”
　　“对啊，我们婷婷长相乖巧懂事，嫁过去肯定会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阿礼真是命好，娶了个好老婆。”

　　什么吉利话好听，就不停说着什么。

　　抓过来帮忙的付庭听得耳朵疼。
　　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能夸。

　　穿过喧哗的走廊，后面是更衣化妆间。

　　纯白A字裙婚纱，撒开来的蕾丝层叠，裙尾曳地。

　　王婷婷虽然胖了些，但幸福的眼神可以焕发光彩，让人移不开视线。

　　米栗看直了眼睛。
　　她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婚礼。
　　父母也没有拍过婚纱照。

　　穿得这么漂亮，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一定是个令人无比开心的事情。

　　“我可以摸摸吗？”

　　她呆愣发出疑问，还举起爪子，示意手上没有脏东西。

　　“当然。”

　　王婷婷爽快答应，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裙子，眼神里带着爱怜。

　　唐糖也加入。
　　两个人像小傻瓜。
　　蹲在地上，边摸边笑。

　　王婷婷的妈妈要进来和女儿说体己话。
　　她们一窝蜂涌出。
　　拒绝其他伴娘的用餐邀请。

　　米栗和唐糖靠墙原地坐下。
　　相视一眼，忍俊不禁，却又有点羡慕。

　　有妈妈送出嫁的感觉真好。

　　唐糖抬眸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我要是结婚了，才不想她来呢。”

　　泪珠在眼眶打转，她真的像言语中那般不在乎吗？

　　环抱膝盖，米栗装作看不见她，侧过脸，留些空间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

　　妈妈，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来参加高中班主任的婚礼。
　　很有趣，不过也挺辛苦，嘿嘿。

　　刚她妈妈进去时，我瞄见眼泪了。
　　一定是舍不得女儿。
　　还好你不用受这种分离的痛苦。

　　嗯……那些玫瑰花很好看吧……
　　好啦好啦，你一定会说很浪费钱。
　　可它们真的很漂亮。
　　和新娘子，还有她的婚纱一样漂亮。

　　真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能看见。
　　愉悦又激动的脸庞。
　　我甚至开始发愁，没有父亲的搀扶要怎么上台呢。
　　对了，舅妈又生了，不是上次那个。
　　舅舅经营的小公司整天忙得脚不点地，他想多挣钱。

　　我没有要他的钱了。
　　找了点兼职做。
　　不累不累，其实纯靠叶哥哥养我。

　　今天没有下雨。
　　是个很好的天气。
　　早餐的肉包很香。
　　高跟鞋有些打脚。
　　我的意思是……
　　妈妈，我有点想你。

　　嫩黄的蝴蝶飞进人流汹涌的酒店。
　　出现在米栗视线中。
　　轻轻停留在搭在膝盖的胳膊上。
　　翅膀扑闪扑闪。

　　“好奇怪，我好像见过你。”

　　鼻头发酸，米栗强压住哽咽的感觉，伸手碰了碰蝴蝶。

　　它振翅飞走，消失在她视线内。
　　吸吸鼻子，重新振奋精神。
　　别担心，栗子一定会活得很好，健康，平安，富足。

　　米栗低头看向手机。
　　时间差不多，新娘要出场了。

　　司仪在台上活跃气氛，引得台下一片善意哄笑。

　　隐在门板黑暗角落，米栗和唐糖使个眼神。

　　随着司仪一声：“有请婚礼的女主角，最美丽大方的新娘登场——”

　　拉开沉重的大门，穿着洁白婚纱的王婷婷缓步踏上红毯。

　　身边是掌心发热出汗的父亲，他木着一张脸，老婆交代女儿结婚要喜庆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舍不得呀，真的舍不得。

　　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他们就想着把女儿培养好，不要多生又不教，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爸爸，我会很幸福。”

　　王婷婷轻声说道，巨大的背景音乐没有遮掩进入她爸爸的耳朵里。

　　铁汉柔情，他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米栗祝福一笑，随大众一起鼓掌。

　　司仪进行宣告誓言环节。

　　王婷婷站到台中央，由苏礼将戒指套在手上，她闭上眼睛许下承诺。

　　“今生今世，永远忠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啪啪啪啪——”
　　雷鸣般响亮的掌声。

　　王婷婷睁开眼睛，看着对面俊秀儒雅的苏礼，露出灿烂微笑，深深凝视。

　　“好了，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台下爆出尖叫。
　　新娘娇羞低下头。

　　苏礼牵住她的手往前迈一步，俯下身，温柔含住她的唇。

　　王婷婷睫毛颤抖，眼眶渐渐泛红。

　　“哇——好浪漫——”
　　“好帅啊！”
　　“天呐，这简直是偶像剧里的桥段！”

　　底下的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目光灼灼盯着台上的两个人。

　　米栗捂脸，被喂了一波狗粮。

　　向后扔手捧花，接到的人会成为下一个幸福一生的人。

　　按道理来说只能有女生参与。
　　郝有钱不要脸不要皮，他非要往前凑。

　　摆好姿势，王婷婷转身，大喊：“都准备好了吗？”

　　异口同声地：“好啦！”

　　红玫瑰捧花高高飞起，大家眼神聚焦，紧张的等待最后落入谁手。

　　“哎哎哎，让开！”
　　“我的妈呀……”
　　“嘶，扭到脚了。”
　　“你们躲什么？”

　　只见手捧花孤零零躺在地上。
　　周围一大圈都是空旷地带。

　　抢花的人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那花要下落，大脑做出本能反应：

　　跑！赶紧跑！头也不回地跑！

　　郝有钱摔在地上，嗷嗷直叫。
　　唐糖还是呆滞茫然的。
　　米栗愣了一会儿，不明白发生什么。

　　而后迅速上前，捡起地上红玫瑰。

　　“我拿到啦！”

　　她朝台下含情脉脉注视自己的叶淮洲挥了挥手。

　　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一层暖色调的荧光。

　　米栗发现头顶玫瑰枝叶舞动，花渐渐绽放，投影到最后一刻。

　　“砰！”

　　洋洋洒洒在下花瓣雨，整个宴会厅瞬间变得梦幻又浪漫。

　　“啊啊啊啊啊！”
　　台下传来阵阵尖叫。
　　宾客们纷纷起立，拍照的拍照，合影的合影，兴奋地欢呼着。

　　“太棒了！”
　　米栗兴奋地蹦跳起来，冲到台下。

　　她踮起脚，双臂勾住叶淮洲脖颈，用力吻下去。

　　台上，王婷婷捂嘴偷笑 。
　　苏礼握住她的手，眼角眉梢满是温润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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