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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难怪大冬天穿风衣。
提溜出来,郝有钱激动打开找手机。
衣服,香烟,还有一个小瓶二锅头。
“这都什么?我手机呢?”
他一通乱翻,却没发现有关于手机的影子。
米栗用毛巾勒住肌肉男子脖颈,“耍我们玩呢?说,我朋友手机你放哪里去了!”
后续无论怎么威逼利诱。
他都号丧似的来来回回只有几句话:
“我就是偷点超市小东西。”
“对天发毒誓,绝对没有拿你手机。”
“不然就叫我生儿子没□□,出门被车撞死,死不了还成瘫痪残废,卧床终生。”
有点狠辣,几人相信了。
又给扒光到处检查后,转头扭送给超市工作人员。
至于报警还是什么别的处罚,不管他们的事。
“什么嘛,浪费半天时间,东西没找到,我们做了个好人好事。”
唐糖相当失望,默默吐槽着。
嫌疑人只剩那对奶奶带孙子的组合。
芹菜不新鲜,叶子蔫巴巴,显然放了很长时间,都脱水了。
举起它挡住脸,几人有些难以置信的谈论地谈论着对面两人。
郝有钱:“一个阿婆和一个小孩?”
顾朝飞:“叶哥,你是不是看少人了?总觉得不像她们呀!”
米栗:“话不能这么说,人不可貌相。”
叶淮洲:“绝对没少。”
唐糖:“你们不会认为老人家都是很和善的吧,电视上新闻经常报道,连碰瓷不都是起源于他们吗……”
老奶奶裤兜有个鼓鼓囊囊东西。
顾朝飞悄悄上前,打算抽出来看看。
“奶奶,他摸你屁股!”
讨人嫌的小男孩突然大喊了一嗓子。
“死咸猪手,我打死你!”
“我都这把年纪,居然还想占我便宜!”
老人家用身上小挎包,使劲砸了顾朝飞几下。
“你别冤枉我!”
顾朝飞躲闪不及,差点被砸破脑袋。
米栗赶紧上去拦着,劝道:“奶奶,这件事咱们慢慢商量。”
唐糖站在另外一边:“就是啊,我们不是坏人。”
“我呸!”老奶奶怒目圆睁,“我刚刚亲眼看到的,不是想摸我,就是想趁着我走神,偷我的东西!”
“不是,不是……”
郝有钱还想解释,但老奶奶显然听不进去,只是越骂越厉害,恨不得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小男孩躲在打秤台后面,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起来很幸灾乐祸。
“小朋友,你多大年纪啦?”
蹲下身,米栗平视着他。
小男孩看她一眼,做个鬼脸,随即转过脸不搭理她,指甲扣苹果,扣烂了又丢掉扣下一个。
真是个讨厌的熊孩子!
他怀里有个东西,鼓鼓囊囊的。
老奶奶扯过自家孙子,不让他和米栗一方讲话,同时还一脸防备。
米栗:“你家小孩怀里有东西,可以给我们看看是什么吗?”
又是一口浓痰,吐到光洁的地板。
米栗垂眸挑眉,讲了半天的道理,还是不愿意?
她忽略地上的污渍,微笑道:“不是,我们立马走,但如果是,你现在不给我们看,就是心里有鬼,心虚至极。”
跟老人家说话太累,倚老卖老的人总是油盐不进。
直接上手抢。
推搡过程中,小男孩衣服胸口滑下个东西。
手机屏幕撞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郝有钱捡起来打开锁屏。
“诶,就是我的手机。”
“好哇,你个死老太婆,难怪和你客客气气说话,你一直推三阻四,原来就是一伙儿的!”
怒气冲天的郝有钱,抄起手边的火龙果,就往那老太婆身上扔。
老太婆被砸中肩膀,嗷嗷大哭,吓得周围其他客人纷纷避让。
“哎呀,杀人啦!”
“没有天理王法啦!都来欺负我老太婆啦!”
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还一个劲儿地拍大腿。
那孙子见状,非常熟练自然地挤下两滴眼泪,抱着老太婆的大腿,嚎啕大哭。
“呜哇——奶奶你快醒醒,救命啊!”
嚎了将近十分钟,面前几人无动于衷,甚至双手抱肘,冷漠又无情地说:
“哭啊,继续。”
“不是想碰瓷讹诈吗?这点功夫可不行。”
又嚎了十分钟,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鼻涕眼泪糊满整张脸。
一个抽搐,倒地仿佛晕厥过去。
有员工带着警察前来。
米栗和唐糖立刻坐下,摆出受伤者的姿态,表示要求严惩凶手。
小男孩一听警察叔叔来了,顿时停止哭泣,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似乎有些慌乱。
而老太婆,还趴在地上装昏迷。
郝有钱:“……”
他凑上去踢了老太婆一脚:“喂,别装了,起来啊。”
“你才装,你全家都是装的,我要告你!”
老太婆突然暴跳如雷,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吃人。
“我看你们才是装的!我家孙子不可能偷东西!”
她说得理直气壮,一副豁出去不怕死的架势。
郝有钱简直无语凝噎,只好向警察说明事情缘由。
例行公事,需要对双方都询问一番。
“他们凭什么诬陷我孙子!”
老太婆说得振振有词:“我这个手机是从我孙子衣服掏出来的,我还没质问你们是不是抢劫呢!”
“噗嗤。”
司响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果然警察查看了手机后,断定这部手机是属于郝有钱的。
里面有标注日期为一年前的照片。
不甘心被反扳一城,老太婆继续嚷嚷:“他们还打我,我一个老人家哪里禁得住他们的毒打!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要为我做主呀!”
拍大腿的声音更加响亮,活脱脱一个闹事的泼妇。
米栗:“她胡说,是她打我们。”
唐糖:“就是。”
掀起自己衣袖,胳膊繁多红印。
“你看,我这有证据!”
“有本事她也出示一下我们打她的痕迹!”
憋住震惊,米要努力保持镇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激动。
一眼一眼偷瞄司响。
看不出来呀,他平时斯斯文文,那种时候力气出奇的大。
叶淮洲瞳孔倒映出小姑娘微红的脸颊,他抿唇笑了笑。
结果当然是大获全胜。
老太婆反赔了五百块钱精神损失费。
正不满和警察发泄脾气,闹得整个超市不得安宁。
米栗悠悠走着,小男孩用力推她一把。
小腿撞上旁边货物架,尖锐的刺痛瞬间传递全身。
身边叶淮洲狠狠打了男孩一巴掌。
居高临下,他眼神冰冷地看着男孩,沉声说:“没家教的垃圾不如我替社会清理了你。”
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戾气,仿佛从刀山血海爬出来,一瞬间令空气变得压抑。
男孩愣愣盯着他,眼底流淌着恐惧。
“我……我……”
被吓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淡黄尿液顺着裤管流下,湿漉漉地粘在皮鞋上,他却毫无知觉。
“不关我的事!”
男孩猛然扑向柜台,抓起柜台上的茶杯就往自己头上摔。
啪叽,碎玻璃渣四溅。
鲜血汩汩流出来,染红额头。
“小孩,不许胡闹!”
警察呵斥着,将小男孩拉开。
他捂着头,跪倒在地上大哭。
郝有钱:“……”
这孩子演技不错啊,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米栗轻叹一声,缓慢蹲下身子。
“小朋友,不哭哦。”她柔声哄道,脸上挂着好像天使降临的面孔。
用超市毛巾对准他伤口,发了狠的按下去。
“唔……”
男孩嘴巴被下半截毛巾堵住,只能呜咽拼命挣扎,却怎么都逃不开。
毛巾上沾染的水汽迅速渗透皮肤,冰凉触感从伤处蔓延到全身,又凉又疼。
“姐姐很伤心。”
“你说你,一个孩子,干嘛要偷东西,还学会骗人?”
她一边说,手臂一边用力按住他的脑袋,逼迫他与自己目光相对。
两人背对警察和老太婆。
没人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
米栗低头,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答应姐姐,以后不要再犯好吗?”
“不!许!再!犯!”
每说一个字,手下力道重三分。
小男孩终于屈服了,他乖巧地点点头,眼泪却哗哗掉下来。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起身小腿酸麻胀痛,米栗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叶淮洲赶紧扶住她,把人打横抱起。
往外走。
米栗缩进他怀里,包住两人,用袄子挡住大部分风雪。
他的体温透过衣衫,熨帖到她皮肤上,暖意融融。
叶淮洲:“栗子会害怕吗?”
米栗:“嗯?我害怕什么?”
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他顿了顿,才说:“打那个小孩。”
“你想什么呢?这不是应该做的吗?”
义正词严一句话,让叶淮洲心里的某根弦颤了颤。
他深邃眸底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隐藏下去。
米栗搂紧他脖颈,小腿还疼痛着,定然是发青发紫了。
“像那种熊孩子,做错事情,回到家里,亲人根本不会管。”
“要是会管也不会把小孩教育成那样。”
“我们不出口恶气,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谁不是自家爸妈生养的了,就他家小孩是金枝玉叶,尊贵得不行?”
米栗的发梢落了片雪花,她抬手摸了摸,轻描淡写地说。
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个不该说的人。
不太自然地闭上眼睛。
叶淮洲有些愣怔地看着她,眼神中漫出些许不可辨明的情绪,稍纵即逝,很快又转为一泓柔和的波光。
“说的没错。”
“我家小孩,也是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
他低声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弭殆尽。
米栗:“……你刚刚说啥?”
“没什么。”
叶淮洲摇摇头,不再说话,抱着她朝月台方向走去。
鹅毛大雪纷飞,霜色浓郁,他垂下的睫羽掩盖住眸光里翻滚的汹涌。
车内暖气让几人感觉重新活过来。
缓缓启动形成的轻微振动,也是那么悦耳动听。
小腿淤青,还破皮流血。
但此刻,米栗却顾不上这些细节。
她看着窗外的景象,眼睛一眨不眨。
空旷冰原上,麋鹿奔腾而来,雪白绒毛迎风飞扬,一派壮观美景。
“你们看,你们看!”
呼吸之间,车窗凝聚了一层厚厚的冰雾,模糊视线。
不过三四分钟,麋鹿消失不见,只剩一望无际的洁白积雪。
回到房内。
复古花纹窗帘拉上,壁炉里模拟火焰烧灼得旺盛。
室内暖烘烘的,米栗脱掉外套坐在床沿揉脚踝。
“嘶……”
“哎哟喂,这也太疼了。”
不小心碰到小腿,她顿时龇牙咧嘴。
那个破小孩,没理说不过别人。
就喜欢推人,完全没有一点儿礼貌。
药酒散发出的味道混合着中草药香,清香馥郁。
米栗闻着闻着,竟然昏昏欲睡。
力道合适的揉捏,伴随热度从小腿升起,直达心脏。
“嗯。”她哼唧了一声。
叶淮洲停手:“怎么了?”
“……我困了。”
她闭着眼,懒洋洋地说。
“那就睡吧。”
男人把毛巾丢进盆子,弯腰在她额角吻了一下,帮她掖被角,“好好休息。”
“午安。”
米栗阖眼,陷入甜美梦乡。
他静静注视她一会儿,站起身,安静合上门。
做了一场长久的噩梦。
梦到自己躺在一辆卡车里,车厢狭窄拥挤。
忽然掉在冰凉马路牙子上。
她蜷缩着躲避车轮碾过的震动,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救命——”
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从身侧传来,紧跟着,是剧烈的颠簸和尖叫声。
车祸了?
米栗蓦地惊醒,发现窗外已经天黑。
外面下着大雪,街灯昏暗。
车内光线暗淡,米栗坐在家里,呼吸急促。
她呆滞了一秒,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自己并未经历过任何车祸。
刚才那个噩梦只是梦境,并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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