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了 别看

作者:茉莉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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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繁茂的树林上头忽而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为何不杀了她?”

      山中气候偏凉,那男人的声音又极轻,就像是一条蜿蜒爬行的毒蛇。
      眼看谢无珩并不回应,他略有些不满,嘶着声音说道,“杀了昭平公主,再嫁祸给福王,岂不是一举两得?”

      男子轻巧地翻身跃下,足尖轻轻点上了地面,手腕一翻,已是提剑抵住了谢无珩的胸口。
      “二皇子殿下。”他微微冷笑,“今夜把我叫过来,难不成只是为了看你们兄妹情深?”

      谢无珩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看来,端王府的人没什么规矩。”

      现如今是福王势大,又有宫里太后的支持,端王虽有野心,眼下只能暂且蛰伏。
      不料,半年前他却被谢无珩想法子找上了,此后两方便保持了秘密的来往,并策划了今夜的刺杀。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谢慕枝,清泉院应该已经四处着了火,到第二日天明,那个被烧成了灰的内侍,就会成为谢无珩的尸首,再做出些许蛛丝马迹,以此来嫁祸给福王。
      福王也会因为过激的举动引得陛下的忌惮与报复。

      白霜冷冷地觑着他,那剑不由分说已向前了两寸,凉凉道:“殿下,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如此大费周折,必要使得一击即中。

      谢无珩只好像没听见一样,甚至还褪下了自己的外衫,小心替谢慕枝盖上。
      他的声音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你以为,今夜这破绽百出的计划,真能蒙骗过众人?”

      白霜一怔,飞快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今夜的举动,似乎并没什么破绽。

      谢无珩叹了一声,“蠢货。”
      他说得毫不客气,“难怪谢秦镇这些年来只能做个缩头乌龟。”

      谢秦镇就是端王的本名,辈分上算是谢无珩的亲叔叔,他嘲讽起来却是毫无忌惮,冷冷道:“陛下他有意削减福王势力,我的这条命不过是顺水推舟,今夜成或不成,本就没有太大分别。”

      谢无珩作为一颗棋子,是谁杀得根本不重要,哪怕此次与福王确实毫不相干,这件事也会落在福王的头上。
      谢慕枝可不一样,她若是被取了性命,只怕凶手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揪出来。

      白霜缓缓地放下了剑,满身的杀意被三两句话就此消散,他瞥了谢慕枝一眼,啧了一声,“她对你这个兄长倒是情深义重。”

      闻言,谢无珩也淡淡看过去,两道视线落在了谢慕枝的脸上,她似乎有所感,在睡梦里忽而微微颤了下。
      十四五岁的年纪,正介于粉雕玉琢和明媚鲜妍之中,还保留着些许孩子气的小举动,看上去大为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白霜目露淫.邪,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接着从腰间摸出了一盒迷药,哑声道:“也不知皇族的女子,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今夜流露在山野之间,好似一朵玫瑰大喇喇的露天盛放,肆意引人采撷。
      正好便宜了他。

      白霜心神一漾,就要俯身靠过去,却听见谢无珩似是随口吩咐了句,“下次,让谢秦镇换个人来找我。”
      他警觉问道:“为何?”

      “因为。”谢无珩的声音很轻,“上一个人,已经死了。”
      尾音逐渐消散,却仿佛带了声声回响,谢慕枝不住地后退,胡乱伸手在空中推了两下。

      谢无珩浑身浴血,眼眶上都溅了一道血迹,漆黑的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她,接着对她伸出了手,低声唤道:“阿枝,只剩你了……”

      那只手,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
      他的语气里有难以掩藏的渴求,虔诚地望着她,缓缓说道:“别抛下我。”

      谢慕枝怕得一口气喘不上来,额间渗出薄薄的冷汗,她忽而剧烈咳嗽了声,随后猛地坐起了身子。
      鼻尖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未散去,就仿佛那只血淋淋的手还横在自己面前。

      谢慕枝狠狠闭了闭眼,可是梦里的混乱血气还是不肯散去,她叹了口气,用力按了下自己的胸口,直到剧烈的跳动有了和缓的迹象,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因为她猛地起身,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衣袍已经滑落到腰间。

      ……谢无珩的外衫。

      谢慕枝一愣,随后转头寻找他的身影。
      皎洁的月色下,谢无珩身着洁白的中衣,站着身子轻轻依靠在了树干上,双手环胸,微微垂着头。

      应该是抵不住困意,正在打盹。

      反正被惊得睡不着,而且那噩梦实在是后劲太足,她到现在似乎都还浸染在血腥味里,此刻便悄悄起身,去小溪旁洗了把脸,又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
      似乎快要天亮了。

      紧接着,她慢慢走向了谢无珩。

      后半夜的天气太冷,何况这是山里,他眼下只穿了中衣,冷得连嘴唇都有些泛白。

      梦境里,那阴惨惨叫嚣着要自己别抛下她的情景,倏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谢慕枝抿了抿唇。

      梦的前半段,其实是自己正在被一面目模糊的男子欺负,谢无珩出来替她杀了那男子,但她因为害怕,尖叫着向后跑去。

      可、可谢无珩却一直追着她,不似先前那般霸道凶戾了,反而有些可怜。

      谢慕枝叹了口气,随后抖开了谢无珩的衣衫,小心地走上前,想为他披上。
      血腥味似乎有一瞬间猛然浓烈。

      她皱了皱眉,接着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记着捧起那衣衫,将整张脸埋在了里头,耸着鼻子使劲嗅了嗅。
      没什么怪味,只有微微发涩的草木味,和阳光铺洒下的味道。
      给人一种安心之感。

      闻完之后,谢慕枝随后将它搭在了谢无珩身上,轻手轻脚地退去,她又回到那松枝叶搭成的小床上,仰头躺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
      眼前是大片而柔和的明月,月亮上还显出少许阴影轮廓,好像有层层的枝影。

      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谢慕枝忽而又想,谢无珩之所以长成了以后这么一个邪性的模样,与她似乎脱不了干系,倘若他死后心有不甘,化成厉鬼去报复别人,谢慕枝不怀疑自己会排在前头。

      今天的噩梦有些古怪,她反正从来没见过谢无珩这么可怜过的样子。
      可是无论如何……
      谢慕枝又支起身子望了眼谢无珩,心想着他似乎打定主意是要缠上她了。
      真叫人头疼。

      谢无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只是双目间还略有疲惫,撞见了谢慕枝看过来的视线,眼神略有些涣散,还不大清醒的样子。

      他再度闭了闭眼睛,大约是因为没睡醒,嗓子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沙哑,“我睡着了?”

      谢慕枝打了个哈欠,“皇兄,困了就再睡会儿吧。”

      手指重重碾过掌心里的布料,谢无珩闭着眼睛,哑声答道:“无妨。”
      黑暗里,他的眼前浮现出谢慕枝轻嗅着衣衫的场景。
      天真有邪的模样,就像是山野间肆意长大的魅妖。

      谢慕枝轻轻摇头,“真是嘴硬。”
      明明都困得能站着睡着了。

      她不害怕了?
      谢无珩敏锐地睨了她一眼,克制着打量着她此刻的表情。

      不过是睡了一觉,但谢慕枝醒来之后,那一直隐约惧怕他的情绪,似乎大幅减少了。

      方才杀人的时候,谢无珩被白霜一掌劈在胸下,对方内力不容小觑,他此刻也只能半靠在树上歇息,脸色也连着有些淡漠苍白。

      谢慕枝一直在抬头看天,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忽而问了声,“皇兄,回去之后,你准备怎么办?”

      扪心自问,谢无珩实乃身处无数杀机之中。
      觊觎皇位的人要他死,皇位之上的人不愿他活,就连陈皇后,亦是恨毒了他。
      他似乎……无路可走。

      哪怕躲过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
      父皇对他已经动了杀心。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谢无珩却听懂了。
      黑眸里,有道尖锐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的声音却十分平和,像是在谈论不相干的别人,“你知道,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吧。”

      谢慕枝蓦地瞪大了眼,没料到谢无珩会说得这么直白。
      但想了想,这似乎也没必要隐藏。

      犹豫片刻,她轻轻点头。

      父皇从来没有和陈皇后同过床,但陈皇后却不明不白怀了孕,诞下孩子。
      虽说有敬事房欲盖拟彰的补充,但只怕是全都城上下心里都对此事心知肚明。

      顾忌着陈家有大功劳,陈皇后之后也只是被软禁在了金銮殿中,一步不能踏出。
      至于她所生下的谢无珩……自然是被父皇无比厌弃,以至于宫中人人皆可欺辱。

      谢慕枝心中微微发冷。
      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她谢慕枝才是陈皇后与别人偷情而生下的那个孩子。

      陈皇后不惜提前两天剖开肚子,就为了和珍妃在同一天生产,又买通了下人将两个婴儿调换。
      从此以后,谢无珩命若草芥,谢慕枝却得了千娇百宠。

      仿佛是命中注定,虽说此事不由她决定,但谢无珩就是有充足的理由去恨她,连死后也不肯放过她。
      而前世的楚文帝临死前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恨不得将谢慕枝千刀万剐……又逼得谢慕枝眼睁睁看着父亲横死在面前,司空止替她抗下所有后自尽而亡,一切种种,使得她背上了几乎无可饶恕的罪孽。
      谢慕枝不得不怕。

      “陛下如果决心想让我死,那么我也毫无办法。”谢无珩口吻十分冷漠,又淡淡地问她,“皇妹怎么看?”

      见谢慕枝不明不白地望了过来,他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眼眸幽深,似乎反射着斑斓而破碎的星光,轻声说道:“陛下待你是极好的。”

      谢慕枝被他问得十分心虚,哪怕知道此时的谢无珩并不知道当年真相,也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

      “皇兄……”她嗫嚅着开口,下定决心般睁大眼睛看他,一气问道:“你的心里,是不是有许多的恨?”

      谢无珩肌肉忽而绷紧,引得伤口一阵尖锐刺痛。

      恨么?他……心里该是有恨?
      他几乎是有些茫然,被这么一句有些蠢的问话定在了原地,忍不住皱着眉头想下去。

      不过片刻,谢无珩得出了定论:
      ……大约是没有的。
      他这么些年殚尽竭虑的谋划,无非是想活下去而已。

      除开谢慕枝偶尔的关怀,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谢慕枝是因为天真愚蠢,总归是稍稍有些不同,而其余人则是别无二致又丑陋无比的恶意、欲望。

      他并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恨别人,事实上,谢无珩几近无情无欲,有时窥见旁人过分浓烈的情绪,他甚至会产生些许困惑之情。
      除了……

      谢无珩不动声色瞥了眼那溪流,瞧见血色已经被冲刷干净,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荡然无存。
      除了方才那忽如其来,似乎毫无缘由的杀意。

      这次计划外的杀人,好像是他第一次被心中情绪驱使着,从而做出没有任何意义的行动。
      甚至还令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了伤。

      谢慕枝垂下了脑袋,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对他而言似乎是有些矫情了。
      但将心比心,如果是谢慕枝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里,她一定恨不得把那个恶人剥皮萱草了才算报仇。

      而谢无珩眼里的那个恶人……肯定就是她自己。
      谢慕枝懊恼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一句:“对不起。”

      沉默片刻,谢无珩复而波澜不惊地问她,“为何道歉?”
      谢慕枝舔了舔唇角,“……我冒犯了。”

      见她这么说,谢无珩略有些意外,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还想再说两句和缓的言语,两人忽而又听见了几个重重的脚步声。
      他们皆是一惊,无法判定来人究竟是谁,彼此间对望了一眼。

      在后面恰好有一处凹进去的石壁,那地方的杂草灌木丛生,谢无珩示意她蹲下.身子躲进去,两个瘦弱的身躯紧挨着躲藏在里头,轻易不会被发现。
      谢慕枝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偏偏这时候谢无珩又忽而出声问她,“为什么不把我推出去?”

      不管来的人是谁,他们只会关心谢无珩。
      那么,谢慕枝到底又为何要陪着他涉险?

      说话时连带着的呼吸声洒在脖颈上,谢慕枝不自在地前倾身子,微微躲开。
      她没有回话,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无师自通地明白过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肯全心全意地在乎谢无珩的命。

      所以他才会这么不安与疑虑。

      司空止是沿着一些破碎的布条找来这里的,他眼下却焦灼无比,忍不住就小声喊了两句。
      大概是心里太过着急,他似乎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可是转瞬之间再无动静。

      重重叹了一口气,司空止向着山上找去。

      谢慕枝眼睁睁地看着那黑面布靴离去,放轻了呼吸。
      一支匕首,正紧贴着她的脖颈处,那刀具的边缘锋利,流转着一丝冷冷的月光。

      “不要乱动。”谢无珩凝视着她洁白的脖颈,淡淡说道,“会很疼。”

      那肌肤上浮现着细小的绒毛,在月光之下,好似散发着朦胧的一层光。

      谢慕枝咬了咬唇,不由自主有些恼怒,“把它拿开。”
      她被谢无珩呼出的气息吹得发痒,对方却反而更近了些,好似贴着她的耳边,依旧是平稳的语气,“不可。”

      她涌上点点慌乱,不可思议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谢无珩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生气时的谢慕枝鲜活无比,暗恨自己三番五次的好心肠,前世的那些怨在此刻一并涌上来,她磨了磨牙,接着忽而恶狠狠地用手肘猛地向后击去。

      她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甚至处在这样的威胁之中,无视了颈边的利刃,胡闹般地打他。

      谢无珩有些不悦,他的胸下本就被临死前的白霜击了一掌,谢慕枝虽然是宛如小猫似的力道,却也会让他吃痛不已。
      原本只需轻轻一避,但他生怕那刀具真的割坏谢慕枝的脖子,一时之间居然不好躲避,硬生生被她肘击了一臂,口中闷哼一声,接着飞快撤下了匕首。

      谢慕枝气上头了。
      她撞了谢无珩一下还嫌不够,在狭小逼仄的空间中飞快转身,一巴掌拍向了谢无珩的右脸,紧接着又抬脚想踹他,这次却没能得逞,反叫他单手捏住了脚腕。

      脚骨传来一阵痛,谢慕枝倒吸了口冷气,吱哇着抬起另一只脚乱蹬,很快又被抓住。

      她的脚腕很细,一只手就能归拢,牢牢的擒在手中。
      总算是消停了下来,谢无珩冷冷地问道,“疯够了。”

      谢慕枝大口喘着气,梗着脖子道:“你先动的手。”

      谢无珩一顿。
      他实在不能认同谢慕枝的话,抬起眼睛沉沉地睨她一眼,十足压迫感的眼神总算是叫她被吓回了点点清明,仍然嘴硬,“就是你先。”

      她可是一直存着要先下手的念头,谁知道居然还被谢无珩抢了先。
      十分不痛快。

      大概是谢无珩没控制好力道,她那洁白的肌肤上,还是起了道淡淡的红痕,显得有些扎眼。

      “他们都要我死。”谢无珩盯住那片刺眼的红,无意识地攥紧了谢慕枝的脚腕,“是吗?”

      不管是被福王找到,还是被当朝陛下找到。
      这对谢无珩来说,确实是没有什么分别。

      谢慕枝吃痛,胡乱挣扎了下,谢无珩便松开了手。
      她立刻向后爬了两步,使得自己稍稍远离。

      谢无珩盯着她的动作,仿佛在自言自语,冷声道,“你说得不错,我心里确然有恨,不愿一个人去死。”

      谢慕枝头也不抬:“我才不陪你死。”
      她在心里骂了句不好听的话,暗道这谢无珩本性就是十足的阴翳。

      虽然现在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却隐约有了上一世那凶戾的暴君作风。

      谢慕枝只觉得实在是有些烦了,既怕谢无珩死了来纠缠她,又怕他活着来夺走她的一切。

      她顿了顿,呼吸平稳了些许,忽而抬头盯着谢无珩,“你也死不了。”
      谢无珩侧了侧头:“嗯?”

      她起身离开了这里,迎着清清冷冷的月光,谢慕枝轻轻吐出一口气。

      “在……在我心里,你不是什么野种。”谢慕枝拍拍自己脏污的裙角,迟疑着回头:“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这是实话。

      谢无珩的处境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果谢无珩死了,她不仅会怕,更会一直被愧疚折磨。
      尤其经历了这一晚,她对谢无珩的恶感大大消弭,又产生了些许说不上来的……怜悯。

      硕大的明月在她身后,她整个人背着光,看不清楚面容,糯糯说道,“皇兄,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轻轻叹了一口气,谢慕枝冲他伸出手,逆光的模糊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你跟我回去吧,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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