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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26
六点才过，山川总部大厦大部分人陆续下班，一楼大厅前台，两位美女伸伸懒腰收拾起个人物品东西，一边交谈起来。
“晚饭去吃小龙虾吧？”
“好哇好哇！”
就在她们准备走出工位的时候，总部大厅左侧，也是她们的右手边，三台高管专用电梯最左侧那一台叮咚一响。
两位前台立刻站住脚步，见鬼似的看着赵星川从电梯里走出来，看样子是要下班了。
“赵总好。”
其中一位前台说。
赵星川顿住脚步朝她们看来，温柔说：“你们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便绅士的点头告别，朝大厦正门走去。
目送穿着笔挺咖色西装三件套的男人从旋转门离开，两个前台才从木头人的状态恢复，“卧槽，我还没这么近的见过赵总。”
“我来了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他可是从来都早来晚走，天天跟个工作机器似的。”
“敬业总裁也有摸鱼的一天嘛！他好温柔我的天，我今天的妆怎么样？”她抓起小镜子打量着自己。
“别想了，传闻赵总喜欢男人。”
“唉，为什么优质男人都喜欢同性？”
她们说着闲话，路过总部宽阔的大厅。
“就算他们喜欢异性，也轮不到我们这种普通女孩。”
“茹姐你太理智了，我崇拜你，我总是忍不住幻想一下小说情节。”
“有幻想也是好事。”
“不过，赵总下班为什么不直接去地下车库？”
“是哦，有点奇怪。”
“走吧走吧，夜市小龙虾在召唤我们！”
两人亲密的挽着胳膊，走出明亮的旋转门。
供车停靠的横向车道之外是一排长方形花坛，里面栽种着一些长青灌木和花丛，秋风萧瑟的从西刮到东，两个腿上只有一层丝袜的美女一起打了个寒颤。
“茹姐。你看那边啊！”
郑微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两个花坛之间，灌木掩映之中，露出赵总背后的一片衣角来。
“那是不是还有个人，我们去看看吧！”
“别去了！”
“就看一眼就看一眼。”
拗不过拉扯，再加上郑微茹自己也好奇，她们于是踮着脚往那边走去，越是靠近，就越能分辨风声中的喃喃低语。
除了她们刚听过的赵总温柔低沉的声音之外，还有一道柔润的男声，正低声撒娇。
“我专门等到下班时间才打电话，是不是很贴心？”
赵总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工作还没做完。”
“当总裁这么忙啊？”
“倒也不是，只是事情做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
“今晚别加班了，我给你做晚饭吃。”
赵星川还没说话，那边就不依不饶的继续说：“我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快要冷死了，不信你试试。”
“嘶！”赵星川抖了一下，佯怒道：“卓辰！把你的冰爪子拿开！”
卓辰欢乐的笑了起来，“你的脸好好笑！”
赵星川刚伸手把脸上的冰爪子拿下来，就听得身边不远处一声小小尖叫，回头看去，刚见过的两名员工互相搀着，其中一个似乎因为踩到了石头而失去平衡，另一个则在尽力帮她站稳。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对于四人之中的两个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个是赵星川，一个是郑微茹，她托着馨子的腰让她站稳，同时因为眼前这件事后背冒了一层汗。
赵总在公司大楼门口和男人调情。
草啊，她还想在山川集团干到退休呢，要被好奇心给害死了！
对于卓辰来说，眼前的一切还挺有趣，他看着两个美女站稳之后，一个说：“赵总好。”
一个说：“赵总再见。”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掉，简直像两只钻进床底的小老鼠。
“那是你的员工？”
赵星川叹了口气，含着怨念说：“是。”
卓辰笑说：“蛮可爱的。”
赵星川捏着他的手紧了紧，“可爱？”
卓辰转眼对上他的视线，带着探寻和惊喜，几乎应付不了这样的目光，赵星川慌乱的松开手，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卓辰从未见过的司机先生终于出现了，是个样貌十分温和的壮年男人，李师傅下车为两个人打开车门，两人都坐好之后，他回到驾驶座，语调平平的问：“赵总要去哪儿？”
赵星川想了一下，说了某个商超的名字。
车子平滑的上了路，卓辰在车窗上支着手肘，看了会夜景，不时的蹂躏着自己的嘴唇，心里乱糟糟的，素来井井有条的思绪被搅成一团乱麻。
他不傻，从小的经历让他对他人的感情有超出常人的敏锐悟性，赵星川开始在意他了，而这一点他自己恐怕都还没有发觉。
卓辰本应该感到完全的欣喜，但却不知为何有点害怕和动摇了。
这太容易了，他以为自己需要付出更多才能破开赵星川的感情防线，却没想到这位赵总在感情方面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笨拙。
被捉弄的那一个太积极，反而让制造恶作剧的人不忍心下手了。
卓辰苦笑。
与此同时，挽着手走在路上的郑微茹和馨子冷静了下来。
馨子回想了刚才自己所见所闻，顿时停住脚步，“刚才那个男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郑微茹不想听，“别说了别说了。”
“我真的眼熟！”馨子拍了拍大腿，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翻了翻，然后把屏幕戳到郑微茹的眼前，“看，就是他！”
郑微茹看了一眼，问道：“你怎么有他的照片？”
“中午的时候我让你摸鱼去看微博你还不看！他中午的时候被爆出来是方裕华导演的学生，现在已经开始传言他要演方导演的男主角了！”
馨子瞪大眼倒抽一口凉气，“他和赵总……该不会是三流小说的剧情吧，总裁金主和小明星什么的？”
郑微茹沉默了一下，头痛的说：“馨子，这些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在公司千万别乱说，我还想保住工作呢。”
“有什么嘛，赵总看起来人挺好的。”
“是挺好的，但他一句话就能让你丢饭碗。”
李师傅把车开进了一家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库，车库宽阔，车位却有百分之八十是空着的，和卓辰以往去过的超市完全不同。
车子在进车库的时候就已经不同，两道闸门并排左右两边，连接的通道通往不同的地下方向，其他车辆进入右侧闸门，一辆接着一辆，载着这座城市购物潮晚高峰。
而左侧，李师傅在把车头对准闸门的一瞬间，闸门顶部已经提示【会员验证通过，准许进入】了。
这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赵星川下车之前对李师傅说：“你可以下班了。”
李师傅点点头，步行离开地下车库。
两人走向电梯的时候，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地库。
卓辰笑说：“我本来想带你去我常去的超市，那里卖的菜又便宜又新鲜，还有炸小黄鱼，可好吃了。”
他边说边比划，“那小鱼只有（他用两根手指比出十五厘米长）这么长，骨头都炸酥了，撒上椒盐，再说我要流口水了，你没吃过那种东西吧？”
赵星川笑他一脸馋猫样，“很小的时候吃过，我爷爷在世的时候。”
两人停在地库中间的电梯口，赵星川按下按钮，
“你爷爷是什么样的人？”
赵星川想了想，“他挺爱玩的，天天都有新点子，不拘小节，对人宽容，不过有时候也挺固执，他很相信感觉，有些事，他只要感觉不对就算再多好处摆在眼前他也不做。”
卓辰羡慕地说：“真好。”
赵星川正准备说话，电梯却在面前的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卓辰不认识但赵星川肯定认识的人，因为赵星川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周身的气压都变低了一些。
对方倒是愣了一下，走出电梯，他笑呵呵的说：“星川啊，好巧。”
卓辰暗自打量着他，这人看起来笑里藏刀。
“三伯，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星川向前迈了半步，伸出手，不知是不是错觉，卓辰觉得他是下意识把他挡在身后。
卓辰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男人，原来这就是赵星川的三伯，之前提到过的赵光阳。
那这可不是什么笑里藏刀了，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是死对头，赵星川从他手里把生意夺了回来。
赵光阳和赵星川握了握手，然后看向一旁的卓辰，“这就是弟妹说的你的男友？看着是比江家那小子好些。”
卓辰耳朵一动，江家那小子？
赵星川的前男友吗？
“您回过老宅？”
“对，好不容易回来了总得去看看老娘吧，还得谢谢你，让我回到这儿来了。”
赵星川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客气，奶奶年纪大了，正是需要您尽孝的时候。”
赵光阳挥挥手，“行了行了，我也不当电灯泡，你们赶紧去吧。”
说着就走了，赵星川闭了闭眼，对卓辰说：“走吧。”
电梯里，赵星川刷了卡，又显示验证会员通过，电梯直上三楼，光可鉴人的金属大门上，卓辰看了看赵星川的脸，是从没有过的冷硬。
“你不会把我带到某个神秘商店了吧？”
赵星川也从同一块金属上看着卓辰，看出青年略有些尴尬和小心翼翼，他不自觉放软语气，“是一家会员制超市，你中午刚在网上曝光，以后要注意点，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原来是为我考虑，赵总你太好了！”卓辰笑说：“可惜，我还想和你去吃夜市呢！小龙虾，炒粉，麻辣香锅。”
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打算，夜市，赵星川除了大学一年级和花建白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去过，“这次曝光不是计划好的吗？”
卓辰说：“完全是突发事件，只是在餐厅门口和盛哥打了声招呼而已，谁知道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情。”
电梯门开了，他嘴上不停，“我和盛哥豪哥还是第一次见面，他们人都挺好的。”
赵星川却没说话，等在服务区的身穿制服的女职员见他们走进来，便推着购物车走近他们，微笑道：“赵总好。”
卓辰看了看女职员的金属胸牌，赫然发现左上角刻着一个山川集团的标志，后面写着“SC连锁百货，会员营业部，徐珊”
原来是赵总自家的超市。
“赵光阳来这里干什么？”赵星川问。
徐珊回答道：“赵总过来定了十支红酒还有一些特级海鲜。”
“多少钱？”
“二十七万三千五。”
“他付钱了吗？”
徐珊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下来，但还是顶住赵星川的咄咄逼人，稳稳地回答：“赵总，那位赵总是vip，按规定可以享受先收货后付款的服务。”
“谁定的这规矩？”赵星川皱皱眉。
“赵正和赵总。”
赵星川了然一笑，转身对卓辰说：“今天你把你想要的东西都拿上，不用给钱。”
他脸上认真任性、有点顽皮的光芒惹得卓辰心跳加速，紧接着笑了起来，他靠近赵星川，在人有反应之前亲在他耳边。
啵的一声。
“谢谢赵总。”
然后回身朝低眉垂目就当自己啥也没看见的徐珊挥挥手，轻快地说：“姐姐快来！”
徐珊唰的推着购物车跟上去，悄悄瞄了一眼集团总裁瞬时间红了的脸，好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赵总像潮水一样褪去了，现在这个男人，只是一个陷入甜蜜爱情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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