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恨半生醉梦余岁

作者:醉梦余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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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这你就不懂了,明日你跟着我去就是了。”说完神秘的笑了,然后他搂着姑娘继续喝酒。
      周浩酒醉,宿在青楼,我和褚炎宇也推脱有事走掉了。
      夜深了,路上也无人,我很久没这样静静的走走了,褚炎宇说:“夜深露重,坐马车吧!”
      我看着月光摇摇头,“借着月光,我想走走。”
      “也好,我从来没有和你这样一起走过。”褚炎宇对我说。
      “那就一起走走。”我抬头看着月亮。
      褚炎宇突然说:“对了,我也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不过掩人耳目去谈事情。”
      我笑了,“谈事情?只有那种地方可以谈事情?”
      “不过是不想被人怀疑……”
      “你无需解释,我相信你。”我和他并肩走着。
      我刚说完,他就愣了,然后又像孩子般的笑了,“你笑什么?”我问。
      “我很开心,你说你相信我。你都不知道,以前没有你的日子我多么无趣。后来你出现了,我感觉我的生活又活了起来。后面的日子,我希望你也能像现在这样,陪我走着。对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你能这样在我身边,现在就像做梦,我都不知道这是真是假。”看着他说话的神情,满是幸福。我对你真的这样重要吗?褚炎宇,如果我离开你了,你一定要坚强,一定不能伤心才是。
      “谢谢。”
      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我说:“谢谢。”
      “为什么要说谢谢?”他不解的问。
      我笑着说:“谢谢你还惦记着我,我以为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待我如此。那些让我留恋的时光,似乎像彩虹一般,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一开始,我只想死,后来就是复仇。再后来,我看到你对我的付出……炎宇,我不是铁石心肠,我只是不能让你葬送掉自己的幸福。答应我,只要你和啸儿能够好好的生活,我无论最后怎样都不是最要紧的。”
      褚炎宇不明白我的话,他说:“你又再胡说,啸儿和我,有你在,才能好好的生活,你明白了吗?”
      我认真地点点头,我何曾不想这样,但是半年之后,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他试探的拉着我的手,我没有拒绝,其实,这样的温暖我非常留恋,只是此生真的不配再拥有了。
      第二日,宗坤送来消息,周浩说放新人。意思是,那些经过训练之后的女子,第一次接客,全部都是处子之身。想来这些刚去的女子都还没有彻底被控制,所以今日若能从这些女子身上下手也是不错的。
      我和褚炎宇准备妥当,在长街等着周浩到来,一炷香的功夫,周浩趁着夜色蒙蒙坐着马车赶了过来。他揭开帘子,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然后我和褚炎宇就上了另一辆马车,跟在他们车后往郊外走去。
      伤剑跟在我们后面,暗中保护,庄子周围也派了暗卫在守着,若他自己来,想必他也不会这么紧张,我跟着,褚炎宇说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庄子路途还是比较远的,我感觉快要出京都了,才停下了马车。我们三人站在一座庄园门口,大门紧闭。从外观来看,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庄,门口连灯笼都没有,黑漆漆的,不知道以为是座闲置的庄园。
      周浩带着我们走上台阶,侧门上有一个暗格,周浩拿出一锭金子递了进去,里面传出说话声:“庄主不在。”
      周浩说:“庄主让我等借宿一晚。”
      紧接着是开门声,门上的小厮给我们开了门,看到是周浩,想必也是认识,也没有问我们是谁,就放行了。
      一进门,周浩小声对我们说:“跟着我,别说话。”
      我们紧跟着周浩,一路上有一个打手模样的人带着我们进入。过了拱桥,有一艘船在等着。这庄子的建设还真是出乎人的预料,进入院子深处居然要坐船。我和褚炎宇对视了一眼,表示心中的惊讶。
      坐着船行驶了一刻钟,就听到了歌舞声,划过假山,映入眼帘的就是灯火辉煌的烟花之地。处处歌舞升平,打闹嬉戏,女子娇嫩的嬉笑声,伴着丝竹声,一片奢靡□□。
      周浩转过头神秘的一笑,我和褚炎宇附和的笑笑,紧接着船就靠岸了。
      “周公子,人家好想你。”还没站稳,迎面就扑过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扑在周浩怀里一个劲儿的撒娇。
      周浩搂过她,“好了,我这不是来了。今儿给我好好安排安排,我这两位兄弟第一次来,别给我丢脸。”
      那女子打量着我和褚炎宇,拉着周浩往前走,“周公子何时有这么俊俏的朋友了……”然后转过头分别看了我和褚炎宇一眼,“一个比一个白皙俊朗。”
      “怎么,瞧见俊俏的,不搭理我了。”周浩捏着她的脸。
      “您少打趣菊儿,菊儿最喜欢的就是周公子。”两人搂搂抱抱的穿过大厅,走廊,再往房间走去。
      名叫菊儿的女子应该是到这里时间比较长的,她一路上的安排非常娴熟,先是让人温了梅花酒,又派人去叫了两个姑娘,然后才陪着我们进了房间。
      “今日菊儿唤了红霞和媚儿来陪着各位,周公子觉得如何啊?”菊儿给我们斟酒。
      周浩不开心了,生气的说:“你这就过分了,本公子在你身上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你弄那两个货色来敷衍我这两位兄弟,怎么,瞧不起本公子啊!”
      听到周浩发怒的语气,菊儿陪着笑脸,“瞧您说的,您对菊儿怎么样,菊儿自然心中有数。只是……今日……您也知道,每次放新人,主子都是先给那些个贵人留着,菊儿也是没办法。”
      “什么……”周浩一拍桌子,“贵人?你的意思我兄弟三人不是贵人?本公子是九王爷的舅哥,皇亲国戚,就是你主子出来,他也得给我三分颜面。”
      “您生什么气啊,实在是菊儿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今儿贵人也来的多些,实在没办法抽人出来。”菊儿讨好的说。
      周浩更是生气了,当着我和褚炎宇的面,似乎很下不来台,怒气冲冲的推开门,就要去找主事的。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两个威猛的打手,严肃的看着周浩,“公子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其中一个人说。
      “本公子还怕你不成,本公子是九王爷……”正要自报家门,褚炎宇走出来拦住了周浩,一脸笑意的对那俩人说:“我这兄弟多喝了几杯,请两位勿怪。”
      说话间拿了两锭金子递到了他们手上,看到金子,那俩人眼睛也亮了,表情也不似刚才那样难看,然后拱手道:“这位公子得罪了,不过咱们庄子贵人多,不大喜欢吵吵嚷嚷。”
      “我这兄弟平时也不这样,这不今儿听说庄子里得了新鲜,便想看看,没想到这么不巧……”褚炎宇凑到他二人身边,小声说:“九王爷的舅爷,脾气大。九王爷也是个混主儿,若撺掇九王爷来了,怕不好说话。”
      第四十五章
      听到九王爷会来,那人脸上一愣,“公子说的是,今儿贵人多,但拨两个人出来还是可以的,公子看这样可好?”
      褚炎宇一笑,“多谢了……”又是两锭金子,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浪费。
      他走过来,拉着周浩,“周兄息怒,你这一生气,这不给咱们就拨了两个新人,还是你的面子大。”
      “当本公子脾气好啊!”说着菊儿过来将周浩扶了进去。
      菊儿感激的看了一眼褚炎宇,然后殷勤的给我倒酒,不一会切切的走进来两个女子,看似有十几岁的样子,一脸的稚嫩和恐惧。菊儿过去拉过她们,“第一次自然紧张些,都会什么啊,给公子说说。”
      “奴婢新学的琵琶。”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先说话了。
      “行了,你弹给本公子听听,你……”周浩指着那个眼睛带泪的女孩子,“陪这位苏公子。”
      菊儿将那个女孩子拉到我身边,她胆怯的做了下来。
      琵琶声响起,菊儿陪着我们喝酒,周浩打量着我身边的女孩子,饶有兴趣的说:“这雏儿就是不如老人儿会来事儿,但是呢,也有自己的好处,新鲜!我感觉,正适合苏兄。”
      我拿着酒杯,“是,周兄有心了。”
      “菊儿,你先陪这我这两位兄弟喝着,我去去就来。”说完走了。
      我问,“周兄这是干嘛去了?”
      菊儿给我倒了一杯酒,“周公子最喜欢香凝,每次来了都得去和香凝缠绵一番。今儿香凝有客人刚走,周公子必定是去找香凝了。”
      我笑笑,菊儿端着酒,对褚炎宇说:“方才谢谢公子解围,菊儿敬公子一杯。”她满脸的羞涩,怕是看着褚炎宇俊朗,心中喜欢的紧。
      褚炎宇喝了一口酒,“菊儿姑娘哪里的话,在下不过是看着院里的看守不似平常的小厮,感觉这庄子很不同,所以不想多惹事端。”
      “公子明白人……”说着就靠在了褚炎宇的怀里,褚炎宇不自然的僵硬着身体看着我。
      我眉头轻轻一皱,这个菊儿也真是,居然看上褚炎宇了,他肩头还有伤怎么经得起她这么倚靠。
      “我们庄子不是普通的青楼,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周公子……说句不怕公子生气的话,不过是这里最下等的客人,真正尊贵的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哦?这里像菊儿这样美丽的姑娘已是不少,怎么还有比菊儿姑娘更好的?”这个褚炎宇,嘴是真甜。
      菊儿窝在褚炎宇怀里笑的很开心,“公子抬举菊儿了,我们都是伺候普通客人的。您进来时,可曾看见湖中心的亭台楼阁了?”
      我俩一起点点头,她继续说:“那里才是招待贵人的地方,都是京都的大官。”
      我笑了,“菊儿姑娘别说笑,进来时船都是往这边泊的,湖心根本就没有大船过去。更何况京都的大官怎么回来这么远的地方。”
      “你看,苏公子不信了,菊儿看两位公子器宇不凡,才多说了几句,您不信算了。”她瞅了我一眼。
      褚炎宇急忙说:“菊儿姑娘我这位兄弟没见过什么世面,你给我说说。”说着他拿起一颗葡萄给她塞进嘴里了。我心中暗笑,你这家伙过分了。
      “还是公子你识趣。船自然不能过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呢!到这里停下,有暗道通到湖心,这就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京都大官的秘密。”菊儿神秘的说。
      “暗道?那多不方便,若有什么急事,都不好脱身。”我不屑的说。
      菊儿噗嗤一笑,“我们主子是什么人?怎会出什么事呢,苏公子真是会说笑。再说,脱身自有脱身的办法。”
      我看了褚炎宇一眼,看来这庄子地形复杂,不好轻易勘察。
      褚炎宇说:“菊儿姑娘见多识广,美丽动人,应该在湖心才对,在此处岂不委屈了。”
      “要是在湖心,怎会遇到公子呢?”褚炎宇僵硬的一笑,我很久没有厌恶的感觉了,今日为何如此讨厌这个菊儿?她没感觉到我在看她,然后继续说:“公子更是有所不知,贵人多半有特殊嗜好,不是那么好伺候的。不怕告诉你,里面抬出来的后院的枯井都要装不下了。”她说完之后,也感觉言语过了,急忙起身斟酒,转开话题。
      这时周浩也回来了,房间里热闹起来,我身边的女孩木讷的给我斟酒,依旧是满眼的泪光。我拉着她,对周浩说:“这小女子怪可怜的,小弟带她出去安慰一番。”
      周浩不怀好意的一笑,“苏兄真是怜香惜玉。”我给了褚炎宇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女孩走了出去。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不情愿的被我拉着。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带我去后院。”她一愣,不解的看着我,“你可知道后院的路?”我问她,她点点头,“别害怕,我会帮你。”听我这么说,她不信的盯着我,眼泪停在眼里。
      “先带我去后院。”我说。
      她有些停留,“后院有冤魂。”
      “你既然知道,若去湖心伺候,你也有可能成为后院的冤魂。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听我说完,她胆怯的后退一步,然后迟疑的带我往后院走去。穿过人群,从走廊过去,走到尽头,拐进树林后一片漆黑。沿着石子路走了一段时间,在假山后,我看到了一口井。
      她躲在我身后,“就是这里,我姐姐也在里面。”说着她哭起来。
      我问她,“你和你姐姐一起来的?为何你今日才开始接待贵人?”
      “姐姐为了保护我,故意不让我学本事,自己求着管事替我去湖心。可是她去的第二晚……就被折磨死了……”说到这里她捂着脸,痛苦的蹲了下去。
      “你来这里多久了?”我说。
      “一年。”她简短的回答,不停的抽泣着。
      “那你可知道暗道在哪里?”我蹲下,看着她。
      她摇摇头,“不知道,姐姐抬出来的时候主事的不许我去,所以我不知道暗道的入口。”
      想必出口也不必问了,她还是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出口,也就是脱身的出口。”她说完之后,我心中一喜。
      “在哪里?”我问。
      她说:“你跟我来。”说着她带着我走进后院的密林中。
      然后她边走边说:“姐姐去的第一夜,她怕我担心,就偷偷的从暗道出来看我。因为入口人来人往,这脱身的出口是备用的,不易被人发现。她去卧房找到我,就带我来着这儿,说以后每晚都在这儿见面。姐姐说,让我别担心,湖心里赏钱多,等她攒够了钱,就给我俩赎身,带我回家。我看着她满脸的伤痕,手臂上的伤口哭的很伤心。没想到,那竟是我与姐姐最后的一次见面。”
      我一时很伤怀,唯有一母同胞的骨肉,才会如此付出。“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母亲去了,父亲嗜赌,最后将我与姐姐卖到了这里。”说话间,我看到一道石门出现在树丛中,她指着石门,“这就是脱身出口……”然后又转身一指,“那是后院的门,这样会很快的离开这里。”
      赵荣还真是精明,将庄子设计的如此巧妙,在人不知不觉中就能逃出去,若无人指引还真是很难找到这个出口。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她。
      “锦心。”
      “锦心,谢谢你。今晚之事,你不得说与旁人,这样你便有逃脱的机会。如若不然,你会像你姐姐一般,被扔进枯井里。”我看着锦心。
      十几岁的孩子,亲人相继离去,她也有异于常人的心境,比贵府小姐坚强许多。锦心点点头,“公子放心,锦心不会说出去。”
      我笑笑,“记住你的话。对了,你可知道庄子的主人是谁?”
      锦心摇摇头,“我和姐姐来了一年,未曾见过主人。只有庄子里的大管家主事,主人从来不露面。但是每月初十,庄子不接待一般的客人,只有湖心接待尊贵的客人。那天是大家最紧张的,大管家带着手下亲自迎接,我们都猜可能是主人。”
      “初十?”我思索着,“后日便是初十。”锦心点点。
      “我们回去吧!”正要走,我听到石门后有声音,急忙拉着锦心躲到了假山后。我俩屏住呼吸,紧张的听着沙沙的脚步声。
      “怎么玩这么大……”说话声音伴着石门打开的声音。
      “要是被主子知道了就麻烦了。”另一个声音出现。
      “所以才走这儿啊!”
      “谁带他来了?主子不是不准高家人进来吗?”
      “我哪儿知道,是褚大人带高廷庆来的,谁也不认识他呀!”
      “褚二老爷怎么回事,这件事一定要告诉主子,让主子警惕着。”
      “不是说不让主子知道吗?”那人话语间透出恐惧。
      “我自会小心说,不能将死人的事儿说出去。最近人死的太频繁,这些个达官贵人禽兽不如。”两人渐行渐远。
      我探出头来,见他二人抬着一个女子,往枯井走去。
      褚祖玉居然也在这,可是他怎么会和高廷庆有往来?二房一向依附赵家,面子上不得罪高家,但也不会走的如此之进,更何况这是赵荣的地盘。
      “公子……”我正在想刚才的事,锦心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先回去吧!”
      从庄子返回时候已是快要五更天,我嘱咐锦心这几日称病躲好,一点不能泄露任何秘密。
      我疲惫的坐在马车里,将事情和褚炎宇详细说了一遍。
      他想了想,说:“照那叫锦心的说法,最佳的动手时机是初十。”
      “没错。二房老爷今日带着高廷庆来了。”我说。
      “二房?”褚炎宇一惊,“二房与赵家热络,怎会与高廷庆在一起,还带到赵荣的地方来。”
      我也不清楚,这很让人费解。他突然说:“难道赵荣要动高家?”我不解的看着他。
      褚炎宇解释到,“这里本来就是赵荣收集各路官员情报的地方,高廷庆是高家人,也难免酒醉胡说,赵荣就有机会抓住高昌利的软肋。”
      “那我们后日动手岂不是太早了?”听褚炎宇这么说,似乎让高昌利和赵荣先狗咬狗比较好。可是那些可怜的女孩……
      “不早,二房和高家以后再说,当务之急除了拉下赵荣,最重要的是救人。”褚炎宇说。
      我说:“是,少救一日就多一条人命,你记得那个叫锦心的女孩,一定救她出来。”
      “你放心,此时我与宗坤商议妥当,让修冥出手。”褚炎宇对我说。
      我看着他颈上的胭脂,不知怎么有些不舒服。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接着我问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吗,一睁眼,褚炎宇的脸凑了过来。我皱着眉头。“做什么?”
      “你在生我的气。”他笑着。
      我说:“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这里……”他指着他脖子上的胭脂。
      “你先离我远点,脂粉味太重。”我往边上坐了坐。
      “我也不知道这些女子如此主动,回家我吩咐伤剑烧水沐浴就是了。”他不好意思的说。
      我没说话,闭上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睁开眼对他说:“菊儿姑娘也是可怜,记得一并救出来,安置在家中给你解闷。”听我说完他愣了,然后要过来搂我,我将手挡在他面前,“离我远点。”
      他宠溺的看着我,一脸的笑容,然后退了回去,睁着他琥珀般明亮的眼睛,一眨眼一眨眼的看我,似乎是幸福洋溢在他脸上。
      我也是累了,任凭他这样看着,然后靠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静肃居里,舒平说褚炎宇从后门将我抱回来的,我说我身上怎么这么浓重的香气。
      “打些热水……”没等我说完,舒平笑着说:“公子早就吩咐好了,说等您醒了伺候您沐浴,说您闻着那胭脂难受。”
      这个褚炎宇,话也是真多。
      沐浴之后,感觉也清爽了不少。“对了,你可过去伺候你家公子换药了。”我问舒平。
      “没有,公子吩咐我等您醒来,然后让你休息好了去一趟炎日居。”
      “随我去炎日居吧,这个人大概换药也粗心。”我和舒平出了静肃居。
      果然,刚到炎日居,他一个人正胡乱的包扎伤口呢,见我进门,开心的笑着。
      “伤剑呢?” 我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纱布拿过来,伤口上居然没有敷药。
      第四十六章
      他乖巧的坐好,“宗坤要过来,我让伤剑去后门接他了。”
      我皱着眉头,“金疮药放在那里是摆件吗?受伤没有上药,就自己乱包扎。”看着他还微微有些血丝的伤口,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昨晚被那个菊儿靠在上面,险些又要将伤口碰裂。
      听着我的责怪,他眼睛笑成弯月,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闪动,“本来也没事了,昨夜……”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闭住了嘴巴。
      “你家公子昨夜将菊儿姑娘搂在怀里,将左肩的伤碰裂了。”我给他上好金疮药,准备给他包扎。
      舒平笑了,“小姐像极了吃醋的夫人。”
      我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碰裂了,疼的也不是我,跟我何干?”
      “可是小姐心疼的样子好可爱。”舒平看着我。
      “你倒会拿我打趣了。”我看了舒平一眼。
      舒平笑着说:“奴婢不敢,就盼着小姐成了褚夫人,奴婢也就开心了。”
      这丫头,是越来越调皮,怎么跟刚进府时不一样了。
      “等到那一天,你的赏钱少不了。”褚炎宇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主仆俩,宗坤不屑的边说边走了进来,“褚夫人?我倒想看看,褚君肃怎么变成褚夫人。瞧瞧你们这个拈酸那个吃醋的,这伺候的丫头更是没大没小,褚炎宇,你伤,见好啊!”
      说着就是一掌按在我刚刚给他包扎好的伤口上,褚炎宇吃痛的看了宗坤一眼。舒平低着头,不服气的说:“九王爷安好,您进来这醋味更大了,奴婢告退!”不等宗坤发作,舒平飞快的跑出了房间。
      宗坤气馁的看着舒平的背影,对褚炎宇说:“你这府里的下人该好好管管,竟敢戏谑主子。”他转过头,看见我正在给褚炎宇穿衣服。他将我拉到一边,然后粗鲁的给褚炎宇穿衣服。“以后这种事让伤剑或是那个什么舒平的做,你一个大家小姐,做这些下人的活。”
      我站在一旁笑,褚炎宇推开宗坤,“九王尊贵,更不能给臣穿衣服了。”
      “你知道就行,本王屈尊降贵的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宗坤坐到椅子上。
      我再次过去给褚炎宇穿好衣服,扶他走到桌子旁坐下,宗坤嫌弃的看着我俩,褚炎宇到也不在乎,然后说:“九王爷明日之事可安排妥当了。”
      “你都和修冥商议好了不是,我不过在你与修冥之间传递消息。明日你与我都不能露面,一切都得看修冥的了。”宗坤说。
      听了他俩的计划,也算是天衣无缝了。
      修冥本来就在兵部任职,深的高昌利重用。他假意与宗坤不和,这让高昌利更加信任。所以,三房的褚三老爷与修冥走的也比较近。虽然修冥年龄不大,但是却深的这些老臣的喜爱,可能因为修冥谦虚有礼,阿谀奉承,便常常和褚祖玉高昌利一起喝酒应酬。听说高廷朋和修冥走的很近,高廷朋院里的妾室修冥也送了不少。
      那么计划就是,修冥和褚祖玉一起吃饭时,命人写好书信,暗中塞给褚祖玉。信的内容指出郊外一处庄子有十几人的命案,并且将详细地址和庄子里的地形全部描写清楚,并用图画出来。本身褚祖玉就是京兆府尹,这样的案子他自然是要接手。修冥会想办法让褚祖玉保密,立下大功在高昌利面前示好,然后再将功劳分给高昌利。这样,明晚自然是秘密行动。然后修冥暗中和手下帮褚祖玉行动,最后将功劳全部给褚祖玉和高昌利。他们在孟宗德面前也是有功之臣,封赏自然不会少。
      听着他们计划,我也略略放下心来,就只能静静的等待明晚的结果了。
      今日是他们行动的日子,褚炎宇下朝之后就回了炎日居,并未在出门,这样也能避开嫌疑,免得让孟宗德和高太后疑心。
      直到夜里,我想着修冥和褚祖玉已经进入庄子了,此时才是最紧张的。但愿行动能够顺利,锦心也能够离开那个人间地狱。
      我在静肃居里,也不知道他们行动的怎么样了,心里忐忑不安。伤剑乔装之后,是随着修冥去行动的,我也不知道如今他回来没有。
      “我还是去炎日居看看,他们有没有消息,若伤剑安全回来,我也放心。”我对舒平说。
      舒平拦住我,“天色不早了,您歇下吧,若得了消息公子会派人来告诉您的。”
      我说:“我也睡不着,不如过去和褚炎宇一起等消息吧!”我正要走,舒平拦下我,支支吾吾的说什么也不让我去。
      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啊,舒平为什么不让我过去?
      我也不顾舒平拦着,就往炎日居去了。推开褚炎宇书房的门,伤剑惊讶的看着,他穿着褚炎宇的衣服,在书房里假扮他家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伤剑站起来,尴尬的说:“公子不放心,就和我交换了身份,乔装打扮跟着修冥去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他有伤在身,怎么能去?”我担心的说。
      “请小姐赎罪,属下实在拦不住。”伤剑低着头。
      这个褚炎宇,左肩的伤口还未好,有修冥跟着,他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有什么闪失该怎么办?
      我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实在没什么办法帮他什么,更何况我若去了,实在是给他添麻烦。
      “小姐,您坐下等等,公子会平安回来。”舒平对我说。
      坐在书房里,心里实在难熬,听外面打更的声音,已经四更天了,还没有动静。
      我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听着窗外沙沙的风声。突然,我听到院里有声音,伤剑急忙打开门,褚炎宇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我急忙过去扶着他,他手臂上满是血。
      可是面对我,他还是一脸笑容,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
      回到卧房,舒平打了热水,拿了金疮药,我用剪刀将他的衣袖剪开,原来的伤口裂开了,左臂上还有几处剑痕。
      “你别脏了手。”他用右手按住我。
      我并不理会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伤口,也听不到他任何因为疼痛发出的声音,只是他额头细细的汗珠,让我知道伤口很疼。
      擦干净之后,我便给他上了金疮药,然后仔细的包扎好,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我用手巾给他擦脸,他抓着我的手,摇摇头,“让你担心了,还是让伤剑伺候吧!”
      他不仅让我担心,更让我心疼。明明自己可以躲过一劫,可是为了我还是只身犯险。
      清理干净,我扶着他靠在床头,“我回去了。”
      “等等。”他叫住我,“赵荣抓住了……”
      “明日再说,你先休息。”我看着他,
      “无妨。”他笑着说,“不仅抓住了赵荣,还有高廷庆,修冥跟着,只是悄悄将高廷庆放了,这也算卖高家一个人情。”
      “你还是休息,伤的这样重,怎么还有精神说话。”我坐在床沿上看他。
      他说:“不过皮外伤。我们进去后必定会和看庄子的人动手,受伤是预料当中的。这次抓到的还有一些平时和赵家勾结的官员,各路官员都抓住了不少,不过与高家有关系的也就当场放走了,毕竟现在还不是牵连高家的时候。在枯井中发现了几十具尸体,这就是京都近年来的大案子了,我那三叔也立刻进宫上报了。就等到看皇上要怎么来处置赵荣,此事才算真正的完结。”
      “没有证据,是没办法处置赵荣的。”我说。
      “宗坤的人已经将账本拿到了手,修冥交给了高昌利,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摆在皇上面前了。对了,锦心救出来了,也都给了盘缠,安置妥当了。”褚炎宇说。
      好吧,人证物证,全部都摆在孟宗德面前。孟宗德啊,你是否像对伊家一样,将赵家满门抄斩呢?赵贞娜,你还有心情做你的贵妃吗,享你的荣华富贵吗?此时,你们有没有想过伊家,伊家人是否都站在了你们面前。
      我对褚炎宇说:“你累了,好好养伤吧!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会进宫见馨妃,她定会很高兴看着赵贞娜悲痛。”
      褚炎宇点点头,眼睛已有些无神,并未多说什么,然后伤剑扶他躺好,眼皮沉沉的合上了。
      走出炎日居,我如释重负,赵荣啊,你终于尝到了这锥心的疼痛。而褚炎宇的付出,让我高兴不起来,他用自己的血换来了这一切,我怎么能高兴的起来。我伊家灭门之灾,我怎么高兴的起来。并不是赵荣死了,赵贞娜死了,我才高兴,要是能选择,我会选择谁也不要死,我伊家能够平安,这就是我的愿望。.
      走到静肃居门口,感觉喉头咸咸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舒平急忙扶着我,我摆摆手,吐血的现象已经持续几天了,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等拿到兵权,让宗坤坐上皇位,我死了也值了。
      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有时醒来是夜晚,有时醒来是白天。我也不知这样昏睡了多久,后来清醒之后,舒平告诉我已经过了两天了。
      我揉着太阳穴,“近日来太费神了。”
      “公子来看了您两次,我只说您累了,并不敢让公子请大夫。”舒平委屈的说。
      我笑着说:“你做的很好。睡了两天,我感觉也好多了。宫里可有什么消息,我还说去见馨妃,这都两天过去了。”
      “九王爷送来消息,说皇上非常震怒,太后也知道了,非常气愤。毕竟在京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涉及朝中大臣,所以必须严惩。赵贞娜正在玄武殿外请罪,晕倒了就倒在殿外,醒了继续跪。”舒平给我倒了一杯茶。
      “褚炎宇可好些了?”我问。
      舒平说:“好些了,伤口也没有感染,休养的很好。”
      我喝了一口茶,“那就好。两天了,孟宗德还没下令该怎么处置?”
      舒平摇摇头,“我们今日进宫吧!”我走到镜子前,这个时候必须有人吹吹枕边风。
      收拾妥当,我和舒平就进宫去了。
      进了颐庆殿,馨妃大腹便便的坐在殿上,我走过去行礼,“馨妃娘娘万安。”
      “好久不见静宁郡主了,每次有点什么新鲜事,本宫都能等到静宁郡主。赐坐。”
      我谢过之后,坐了下去,“馨妃娘娘快要生产了吧!要多保重身子。”
      她笑笑,“还有四个月呢,静宁郡主还有心思关心本宫,真是有心了。今日静宁郡主过来,不是简单的来看本宫吧?”她看着桌子上我带来的补品,满脸的不屑。
      “不过是如今后宫中除了太后,您就是最尊贵的女子,君肃自然要多多孝敬您。”
      “是吗?说的真好听。好了,还不是为了赵家的事,如今皇上搁置着,迟迟不做处置,宫里和前朝都人心惶惶的。那些平日里依附赵家的,也都胆战心惊,高家虎视眈眈的想让赵家人从朝堂上消失。本宫又何尝不是希望赵贞娜从后宫里消失,所以你的到来,和我的目的一样。只是近日皇上心烦,并不到后宫来,本宫也是有心无力。”她最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的我拐弯抹角。
      我说:“馨妃娘娘也说,皇上心烦,所以此时最需要有个人去为皇上分忧,从而使皇上做最后决定。”
      宋淑馨看着我也不急于说话,我继续说:“女子不得干政,前朝的事馨妃娘娘自然不能多言。可是如今贵妃在玄武殿外跪着,馨妃娘娘和贵妃一起伺候皇上许久,顾念着姐妹的情分,于情于理,馨妃娘娘都应该去帮着贵妃劝劝皇上才是。”
      她听我说完,吃惊的说:“本宫去帮赵贞娜?褚君肃,是你疯了还是本宫疯了。”
      “娘娘莫急,此时前朝大多数的人主张处决了赵荣,但是还有很多人都在给赵荣求情,说赵荣如何如何有功,皇上也在动摇。若此时,有人在皇上面前具体的说出赵荣和贵妃的功劳,皇上会不会更加疑心赵家呢?”我说完后,她笑了。
      “不愧是静宁郡主,反其道而行,皇上疑心重,这样让皇上更加忌惮赵家。那你来说说,赵大人有哪些功绩呢?”
      第四十七章
      我一笑,“年前国库亏空,这过年的钱都险些拿不出来,还是赵大人主张各路官员来分担,自己更是拿出了一半多的家产。可是从这个案子来看,赵家是富可敌国,当时却说拿出了一半的家产。年后,南国进贡,给皇上进献了什么,贵妃也收到了什么,也是贵妃懂事,都如数上交了国库,皇上也得顾念着贵妃的尊敬之心。赵维东的案子,赵大人大义灭亲,最后处决了赵维东,才避免了赵维东通敌的嫌疑。赵家桩桩件件忠心大兴的事情,不都是让皇上下定决心的事情吗?还有贵妃,听说雯婕妤小产,贵妃也是忙前忙后的照料,最后怎么把雯婕妤照顾走了呢?皇上上月宠幸的那位英宫人,还没来得及册封,听说得癔症疯了,贵妃也是伤心了好久。”
      “哈哈哈,郡主好手段只怕这样皇上更坚定了处置了赵荣吧!富可敌国的家产,南国的敬畏之心,还有曾经被怀疑的叛国之罪,足以让赵荣灭九族。本宫还真是多谢郡主,又一次合作愉快呢!”宋淑馨笑着。
      我说:“不过是仰仗馨妃娘娘,君肃哪有什么用处。”
      她看了我一眼,“本宫也乏了。”
      “娘娘好生养胎,君肃告退了。”
      我从颐庆殿出来,舒平已经急躁的在外面等着,“小姐,府里送来消息,说斐萱小姐在府里等你,看着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她怎么了?舒平这样一说,我担心起来,急忙出宫往回赶。
      本来路上是要给褚炎宇买些补气的药材,斐萱在家等着,我也没顾上。
      一进静肃居,斐萱就急急的走了出来,然后拉着我往房间走,“你们别跟着。”她对舒平和侍女说,这是怎么了?
      她拉我坐下,我急忙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斐萱眼睛里满是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能是受不了高玉清了。
      “可是高玉清欺负你了?”我安抚她坐好。
      她伤心的说:“她欺负我是常事,我也不会跑来告诉你,平白的让你担心。这次是真的让我很为难,君肃你说该怎么办?”
      我不解的看着她,倒是是怎么了?她一擦眼泪,说出来的话让我先是一愣,然后感觉也不是一件坏事啊,明明是喜事。
      “君肃我怀孕了。”
      我笑着说:“这是好事,怎么弄得像是天塌了一般。你与宗坤平日看着打打闹闹,原来关起门来也是恩爱夫妻。”
      斐萱听我这么说,不开心的说:“谁说我和他恩爱了,这是意外。我本来就没打算永远待在王府里,我就想着父亲从边关回来,交了兵权,弟弟有了功名之后,我就和他合离。可是……不知怎么怀孕了,我要怎么办?”
      “什么叫不知怎么怀孕了,夫妻在一起,怀孕生子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九王爷也是稳妥之人,你与他共度一生,也不算坏事。”我拉着她的手。
      斐萱不听劝,“我跟他本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都是……都怪他……高玉清罚我抄经文,夜里我乏了,就自己喝了几杯。睡到半夜,听到后院的马厩有声音,我担心我的马,就起来去看看。原来是他在欺负我的马,非说我养的不好,马掌都没打好,就和我争论起来。他说我居然喝酒了,我说喝了怎样,我……也是冲动就说他成日喝酒也不一定喝的过我,然后他就拉着我非得和我比谁的酒量大,然后我们就在他的书房喝了一夜。天亮醒来之后……我趁他还没醒就偷偷跑了……哎呀……君肃,我没想到会这样。本以为他忘了,也没事了,可是这两月了,我月信也没来,我就担心了,悄悄请了大夫看诊,原来是怀孕了。”
      我笑着看她,这俩人其实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既然都有孩子了,就安心过日子吧,九王爷不是外界所看到的那样,他会是你的良人。”
      “君肃,你就帮帮我,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斐萱姐在说什么?这是有损阴德的事。皇家的孩子娇贵,很多想求子而求不来,你有了孩子就是福分,怎能随便决定他的命运。”我语重心长的说。若我的孩儿活着,也是娘亲娘亲的叫我了,我从未见过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天上可好,想必父亲母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如今听到斐萱这样说,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决定。
      斐萱为难的说:“可是我不想留在那里,我也不喜欢孟宗坤。”
      “你仔细想想,成婚这么久,高玉清纵然为难你,可是你吃穿用度也都是宽裕的。高玉清不能将府里好的东西和银两给你,这些都是九王爷暗中吩咐人照顾着你。这样的福分,高玉清求也求不来。”我笑着说。
      斐萱情绪稍稍放松一些,“我也知道,在王府里他暗地里也帮我不少。府里多嘴的下人,也都说成亲以来,他似乎从来都没碰过高玉清,就是那些侍妾,也是送进去再撵出来。大家都说九王爷……是有什么病症。但是他也从来不在乎,成日子醉酒发疯,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斐萱呀斐萱,你终于看明白了这一切,“你既然心中有数,就安心养胎,九王爷是个好人。”
      “君肃,我……并不喜欢他……”斐萱执拗的说。
      我对她说:“喜不喜欢要看看这段时间你们相处的日子,你是想要看见他还是想要躲着他。他对你的帮助你是欢喜,还是无所谓,你都要自己想清楚。”
      听我这样说,她脸上露出了些许温暖的神情,我想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喜欢宗坤了。
      “既然你怀孕了,首要的问题就是要保胎,高玉清若知道了,肯定会千方百计的害你和孩子。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将你送出王府。”
      斐萱对我说:“怎么送出王府呢?难道高玉清就这样容不下我?”
      “你进王府比她晚,怀孕比她早,你说她能容你吗?这件事我们和九王爷商议好,会找一个办法送你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安全生产。”这场戏还是得宗坤来演。
      突然,斐萱疑惑的看着我,然后问:“你为什么会和九王爷如此熟络,我看不仅仅是你哥哥的缘故。还有,孟宗坤到底有什么秘密,而这些秘密你们似乎都知道。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今天你说起话来,条理清楚,计划的也周到,君肃,你和孟宗坤到底在密谋什么?”
      我想了想,对斐萱说:“很多事情现在还不是能说清的时候,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诞下世子,其他的事情我以后会跟你解释。还有,斐萱姐,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无论要做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从来都不会伤害你和丁家。也请你相信我。”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斐萱欲言又止,她将疑问都埋在了心底,她抓着我的手,想了许久,最后也没有问出她想要问的话。
      她回府的时候对我说:“你说的对,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应该决定它的命运。还有,君肃,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笑着看她离去的背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远离这复仇的道路,能够平安的生活。
      褚炎宇养着伤,我也没将宗坤约到府里来,就女扮男装和宗坤约在了郊外的茅草屋。褚炎宇为了和修冥见面,就在密林里搭建了几间茅草屋,平日里有暗卫装作猎户住着,所以也不会引人注意。
      “今日怎么约到这见面?”宗坤问我。
      我说:“总在褚家见面也不安全,这里安全许多。宗坤,你可知道斐萱怀孕了。”
      听我这么说,他一愣,然后满脸惊讶的看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然后定了定神,说:“谁的?”
      “宗坤你……你真记不得了,除了你还会是谁的。”我被他问的哭笑不得。
      他手足无措的说:“我……我……她……她不是不喜欢我,我也没想会跟她在一起。那天……是喝多了,她悄悄走了,我知道她难为情,后来我也不敢提这件事,她总躲着我。我想她可能后悔了,所以……”
      我说:“既然你们有了孩子,那就要安心的过日子。目前最紧要的,就是找个理由将斐萱送走,这样才能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
      宗坤还沉积在我刚才的话里,思索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高玉清知道斐萱怀孕了,肯定会大闹,到时候你就有可能被太后训斥。所以,需要尽快将斐萱送去郊外,找一处庄子安顿好,让她安心养胎。”我看着宗坤。
      宗坤看着我,说:“从决定报仇的那天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将来若我当了皇帝,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我的后宫,就只会有你一个人。”
      我阻止宗坤,“宗坤,那个地方让我伤痕累累,我今生都不会回去。而你对我而言,是家人,是一直保护我的亲人,所以,我不可能成为你的皇后。”
      “哈哈哈哈……”宗坤笑了,苦涩的笑了,“是啊,我知道,那些都是我一厢情愿。当初他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你,如今我看到褚炎宇为你的付出,我就知道,其实最值得你依靠的,除了我还有褚炎宇。从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对我,和褚炎宇不一样。虽然你不承认,但是君肃,你已经爱上了褚炎宇。”
      我……我逃避了宗坤的话,然后冷静的说:“如今让斐萱好好养胎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是将庄子选好才是。”
      宗坤站起来,“我会将此事办好,毕竟斐萱怀的是我的孩子,她虽然不是我最初想要的人,但是她的善良也足以让我珍惜。”
      我也放心了,虽然他们的结合是命运的安排,但是他们今后能够幸福也是一件好事。
      回家我去炎日居看了褚炎宇的伤情,除了身体清瘦不少,别的也倒还好。
      我将参汤给他端过去,“跟你说一件好事,斐萱有孕了。”
      他笑着说:“宗坤这个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嘴里多不喜欢这位侧妃,背地里还是很恩爱。”
      “你将参汤喝了。”我递给他。
      他一动不动的靠在床头,“我受伤了,手抬不起来。”
      这个人越来与过分,我也不多说话,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他有伤在身,不与他计较。
      “三天过去了,皇上也迟迟没有旨意,我称病没去上朝,也不知道朝堂上的局势如何。修冥怕也在忙着应对赵荣的势力,便没有什么消息送进来。”褚炎宇边喝参汤边说。
      我说:“三老爷三日未归了,二老爷更是吓的不敢出门。如今可能庆幸着,幸亏那晚没去吧!”
      “这次事件,恐怕会牵扯很多人,二老爷现在胆战心惊也是自然。”
      我很想看看赵贞娜此时的情形,我永远忘不了她高高在上的,站在孟宗德身边,蔑视的看着我时的眼神。即便她恨我,即便她妒忌我,却不应该杀了我的家人。如今,我会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今天一大早宗坤派亲信送来消息,在郊外给斐萱安排了住处,已经送走了。理由是,丁斐萱自嫁入王府,屡屡冒犯王妃,恼的王妃寝食难安,近日更是白天酒醉,惹恼了九王爷。九王爷大怒,将萱侧妃送出了王府,让其在郊外的庄子里闭门思过,没有王爷的命令不许踏出庄子半步。
      “这宗坤办事很牢靠。”我坐在亭子里,看着秋叶,感觉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得很快。
      舒平给我披了一件衣服,“萱侧妃如今安全了,您也不必操心。近日您嗜睡的厉害,怕是毒素的缘故。司徒神医送来的药,也不知管不管用。”
      我说:“定然是管用的,最近吐血的状况减轻了。”
      舒平正要说话,远远的褚炎宇急急的走了过来,他走近后,我说:“走的这样急,碰到伤口如何是好。”
      他坐在我身边,说:“宫里传来消息,赵家的事定了。”
      听到他说话,我的心情很是复杂,我愣愣的看着褚炎宇,等待着他的答案。
      “皇上将近年来赵荣的罪证一一列出,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加上买卖女子,致死致残,其罪当诛,最后判了削除爵位,斩立决,赵家一干人流放三千里。一切与赵荣有勾结的官员,严重的打入大狱,其他人等降职罚俸。二老爷入狱了,二房此时天塌了。”
      “赵贞娜呢?”我问。
      第四十八章
      褚炎宇看着脸色苍白的我,递给我一杯茶,“赵荣犯法,本也不牵扯赵贞娜,皇上本意想息事宁人,就让赵贞娜担着贵妃的头衔,在后宫度日。可是不知怎么,在赵贞娜的宫中搜出了砒霜和引发人癔症的药,又将雯婕妤小产之事牵扯出来,接连着几个贵人小产说都是赵贞娜做的。太后震怒,赵贞娜谋害皇嗣,下旨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皇上似是也厌倦了赵贞娜,并没有出面求情,就由着赵贞娜去了冷宫。”
      我闭着眼睛,听着褚炎宇说完,手心全是冷汗。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全部出现在我眼前。嫂嫂抱着我那襁褓中的侄儿,微笑的看着我。他们身上的血没了,都干干净净的站在我面前。他们冲我招手,然后转身要走,走过的路上却是鲜血淋淋,他们脚下都是自己的血,染红了双脚,浸红了衣衫,不自觉中,一滴泪流了下来。
      “君肃……”褚炎宇轻声叫我,“一切都会好,伊将军在天之灵会安息。”
      睁开眼睛,看着褚炎宇明亮的眼睛,感觉他说的话如此温暖。
      “那么赵荣何时问斩?”我问。
      “三日后。”
      我喝了一口茶,“他们终于遭到了报应。”
      褚炎宇说:“那些害你的人,全部会一一死在你面前。”
      我看着他,欣慰的笑了。也许在外人看来,我们很残忍,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主动害过别人,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将失去的要回来罢了。
      除去了赵家,高家一家独大,在京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三房跟着也得意起来,跃跃欲试的想要接褚君卉回来。二太太病了,储君茗想要嫁入九王府的愿望也落空了。西苑大门紧闭,从此凋零。
      而南苑最近活跃的紧,四处给褚君卉物色人家。褚炎宇说过,褚君卉嫁人之前就不必回来了,于是赵家倒了,三老爷立了功,这登门提亲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今儿难得陪着老太太用午膳,三太太做了鱼汤过来一起用饭。也一改平日对我冷淡模样,嘘寒问暖的殷勤的很。
      “母亲,今早老爷命人去早市买了新鲜的鲫鱼,儿媳炖了汤,你尝尝。君肃也来一碗。”她给老太太盛汤。
      “谢三婶。”我没看她。
      三夫人说:“如今朝堂上老爷得到了皇上的器重,也忙碌起来……”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老太太和我一眼,“卉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总在乡下待着也不是个事儿。”
      老太太一听,然后同样看了我一眼,对于褚君卉,她作为祖母,还是心疼的。纵然褚君卉要害我,但不是被害者的老太太自然原谅的比较快。这么多时日下来,她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会念着褚君卉。
      见我二人不说话,三夫人继续说:“儿媳知道,卉儿犯了大错,在乡下这么久,性子也改了,也知错了。还请母亲让她回来,这如今前来相看的人也不少,左右不能耽误卉儿的姻缘不是。”
      老太太喝了一口汤,“鱼做的到新鲜。若真心悔改,自然是要回家的,毕竟年岁渐长,也该议亲了。”
      很明显,她们的对话是说给我听的,老太太也顾忌着我的感受,所以她不能说太多。你们不说话,我又有什么说的。
      “祖母,今日的豌豆黄很不错。三婶也用些。”我低头吃饭。
      三夫人憋了一口气,“君肃,卉儿也在乡下受罚了,如今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你忍心这样耽误你妹妹的终身大事?若有合适的人家,我们也会帮你留意。”
      我抬起眼看了她一眼,顺手夹了一片火腿,细细的嚼了一下,很是美味。“终身大事和身家性命相比,三婶说哪个重要?我纵然不忍心耽误了三妹妹的终身,可是性命我还是想要的。”
      “君肃……”她沉不住气了,正要说话,我制止她,“三婶沉住气,家里长辈都在,什么时候轮到我点头让三妹妹回来的道理。我哥哥是说,嫁人之前,三妹妹就不必回来了,可如今到了议亲的年纪,登门的好人家也不计其数,自然不能耽误了三妹妹。您也不必为君肃留意人家,免得三妹妹挑剩下的,君肃过去也遭人嫌弃。还是那句话,若三妹妹安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三夫人气鼓鼓的看着我,隐忍着,“君肃的意思三婶明白了,等卉儿回来,定在南苑里安分守己。”
      她低着头想了想,说:“母亲,童儿该午睡了,我这就过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三夫人生气了走出了寿喜院。老太太说也乏了,我扶她去了卧房,也就离开了。
      舒平听闻褚君卉要回来,一时有些气愤,“您怎么就轻易答应了。”
      我牵着啸儿的手和他在院子里散步,“若我迟迟不答应,老太太也是难做,她回来不过几日也就会找个人家嫁了,我们事事提防着就是了。”
      啸儿问:“谁要回来?”
      我看着他说:“三婶婶的女儿,你该叫三姐姐。但是除了静肃居和炎日居,没有姐姐陪着,啸儿不能去别的地方。”
      “什么姐姐,老妖婆。”舒平对啸儿说。
      啸儿听到老妖婆三个字,不停的笑,然后拉着舒平问:“那个老妖婆长什么样子?”
      “长得倒是蛮好看,就是心里黑。”舒平的回答让啸儿不太满意,一直在追问什么样子,想要去看看。
      他俩在院子里跑,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样子,这样的画面真好,我恐怕时日不多了,这样的画面也要看不到了。
      高家如今在京都,一家独大。有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权利在手上,自然是人人都想要攀附。如今在高家面前最长脸的是三老爷一家,自昨日我同意褚君卉回来,三夫人即刻就起程,连夜接了回来。今日,褚君卉回来,早早的就去了高家,高夫人过寿,男女同席,也正好是她相看的好时机。
      老太太备了寿礼,张嬷嬷送过来,说让我去高家。老太太也感觉对我有亏欠,昨日送了布料首饰过来,说我虽然不想议亲,但还是要体体面面,让那些好人家注意着我。对于首饰衣着的我也不大在意,就是褚炎宇送来的东西也有很多没有用过。加之最近忙着照顾他,我便更喜欢轻便的衣服。
      褚炎宇的伤口也愈合了不少,粉嫩的皮肉也看着长好了很多。“伤口长的不错,不过你还是得少活动,再裂开怕是更难好了。”炎日居里,我打开褚炎宇手臂上的纱布,嘱咐着他。
      “我倒盼着它慢点好。”他调皮的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好像疼的不是你似的。”
      褚炎宇笑着,“疼的自然是我,可是你不也心疼着我啊。你给我换药,喂我吃饭,若是好了,请你来一次炎日居都难,起码这样你自己主动就来了。看着你呀,我就开心。”
      他呀,让我哭笑不得。“褚炎宇,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我就是喜欢你,还不让人说了。”说着就忘我面前蹭。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刚要给他穿衣服,他捂着伤口,表情痛苦的看着我,“好疼啊。”
      “你少来,赶紧穿好衣服。”他知道我识破了他的伎俩,然后任由我给他穿着衣服。
      “今日高家老妇人过寿,老太太让我替她过去一趟,我这就走了。”
      褚炎宇说:“若是为难不去便是。”
      “无妨,不过是坐坐就走。午膳我让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土豆排骨汤,还有一些清口的小菜。排骨汤有些油腻,你少吃些,把参汤喝了就好。下午我回来会再来给你换一遍药,换药之前让伤剑伺候你沐浴,身上也清爽些,不过别把水溅到伤口上了。”我喋喋不休的说,他就甜甜的看着我。
      然后站起来拉着我的手,“我感觉我们像成婚很久的夫妻一样,看你这么唠叨我好开心。”
      被他一说,我瞬间感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感觉脸一红,我急忙往外头走了。就听见褚炎宇在我身后叫着,“等你回来。”
      从炎日居出来,我也急忙收拾妥当,和舒平就往高家去了。现在高府的门槛要被踏破了,远远的我就看见高家门口马车已经停不下了。我走下车,对车夫说:“怕是过不去了,过一个时辰在门口等我吧!”然后我和舒平步行走过去。
      门口都有丫头引着进院,贺礼也都堆满了,琳琅满目目不暇接。“郡主,请先在园里逛逛,稍后入席。亭子里备了茶,郡主请自便。”我冲侍女点点头,她就退下了。
      亭子里坐满了女眷,我也看不大清是谁,便携着舒平要在园子里逛逛。正要走,亭子里有人冲我招手,“大姐,过来休息片刻吧!”是褚君卉。
      高玉清被人簇拥着,坐在人群里目中无人。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褚君卉起身过来搀我,都来不及拒绝就被搀扶着过去了。
      “九王妃备了好茶,大姐过来尝尝。”我也是不大明白她的意思,明明恨不得我死,如今却又是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高玉清喝着茶,清高的样子,“郡主怕是看不起这粗鄙之物吧!”
      我懒得和她们纠缠,并不多说话,底下眼睑不予理会。
      “王妃,听说萱侧妃冲撞了您,九王爷将她赶出府去了。九王爷还真是疼爱王妃。”褚君卉殷勤的给高玉清倒茶。
      侯府的张小姐附和,“是呢,听说九王爷对九王妃无微不至。”
      “也是九王妃贤惠,这样大方得体的人,九王爷自是会珍惜。”
      “操持整个王府,九王妃也是难为的,后院里多少事情,都仰仗着九王妃,想必整日里没什么闲暇。”
      你一言我一语,恭维着高玉清,她满意的笑着,一脸的骄傲。可是,当回到王府,后院里的事有多少是让她开心的,虽然宗坤不进侍妾和侧妃的房间,同样,她九王妃的卧房也是请不到宗坤的。这其中的滋味,谁人能知?
      我正望着湖面上的荷花出神,舒平轻轻叫了我一声,“九王妃跟您说话。”
      高玉清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萱侧妃跟郡主交好,郡主可知萱侧妃如今过的可还好?”
      “这话似是轮不到我来回答,萱侧妃是王府的人,身为当家主母的九王妃,怎么问起我这个外人来。”我看了她一眼。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都惊讶的看着我,如今的高家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们没想到我会如此说话。
      “大姐,萱侧妃冲撞九王妃,九王妃本意是劝说王爷,也原谅了萱侧妃……”褚君卉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打断她,“今日高夫人寿辰,我也未曾拜见,九王妃,先失陪了。”
      说完我站起来就走了,这将话题引到我身上,不知又要从中说些难听的话。我倒也不在乎这些难听的话,只是这样的费心神我也是难受。
      园子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休息,过路的不过是忙忙碌碌的侍女。
      “昨日我父亲陪着将军进宫,宫人们都在传,赵家那位怕是这几日的事了。”我和舒平坐在草丛后面,听到有侍女在说话。
      “是吗?这赵家刚倒了几日,宫里那位就不行了?”同行的侍女问到。
      “可不是,本来月子里就悲痛交加,急火攻心没有养好身子,连累这小皇子也早早去了。这赵家犯了重罪,平日里贵妃犯的事也一并翻了出来,打了二十大板,送去冷宫了。”
      “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最后落得如此地步。二十大板也不至于要人命啊!”
      “家族灭顶之灾,自己又去了冷宫,没了倚靠,自然意志消沉,也就没了生的愿望了。”
      两人说话间走远了,赵贞娜要死了,自己处心积虑要来的富贵就这样没了。孟宗德不是爱她吗?纵是她赵贞娜如此任性,孟宗德你不是应该包容吗?你既容不下我,就应该毫不保留的宠幸这个将我杀死的女人才是。怎么如今也将赵贞娜也容不下了,爱一个人无论她怎样都应该爱下去,即使她犯了滔天大罪。
      就是那日,我跪在孟宗德面前,祈求他饶了我的族人,让我一人去死就好。可是他绝情的将我推到一边,看不见我的泪水,就那样狠心的从我的面前走过,下旨就地正法。孟宗德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别人,你真心爱的,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才对吧!
      第四十九章
      “小姐,前面的席面开始了,咱们过去吗?”舒平问我。
      我站起来,“人都来了,总要去露露脸,怎样都要顾着褚家老太太的颜面。”
      舒平跟在我身后,我们往前院走去,刚走了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男子,他身着墨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如美玉,眼似琥珀,眉宇间透出不凡的气度。身后跟着一名随从,缓缓朝我走来。
      舒平看着出神,“比起你家公子,谁又更胜一筹?”我侧着脸问舒平。
      “这人虽不如公子英俊,但也是俊朗不凡了。”舒平倒也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那人见我,拱手行礼,“郡主安好。”
      我略笑笑,没有说话,微微屈身还礼之后,带着舒平就走了。
      席面上的饭食自是不必多说,皆是上好的食材,用心烹制的。就是我中毒之后食不甘味,尝着这高家的席面还是不错的。高夫人众星捧月,女婿是王爷,未来儿媳听说是侯府的千金,这高家在外人看着真是高门大户,羡煞旁人的府邸。
      宴席过后,大家也都散了,褚君卉比我走的快,我刚进家门,就听见南苑有哭闹声。
      “怎么听着是三小姐的声音。”舒平说。
      我也懒得理会,左右和我没关系,我就往炎日居去了。
      “今日高家可是大场面?”褚炎宇靠在床头问我。
      我点点头,“自然是极大的场面,如今京都的高门大户,人人巴结,你那三妹妹也去了,借着这样的场面,也寻家权贵的人家。”
      褚炎宇叹了一口气,说:“对于二房和三房,我从来都是不想多说的。父亲的死,过去这么多年,我也是有几分怀疑。”
      听他这么说,我一愣,褚大人不是保护先帝殉职的吗?怎么到了他这里,成了怀疑了。
      见我不解的表情,他继续说:“外界所知道的,北义国刺客刺杀先皇,我父亲因公殉职。但是那名刺客是不是北义国的,无人知晓。当时那人被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杀死,从其身上搜出了北义国的侍卫的令牌。可是,若真想刺杀,何必身上带着表明身份的东西?父亲去世那日夜里,我听到二叔和三叔在争吵,说什么早知道该让大哥知道,三叔说若大哥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计划。我就再想,到底是什么计划?难道先帝遇刺,是事先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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