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恨半生醉梦余岁

作者:醉梦余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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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举荐修冥的声音一出来,皇上自然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选择修冥。”褚炎宇笃定的说。
      “你那么肯定,我怎么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另外你们有足够的证据扳倒高昌利和高廷朋?”我问到。
      褚炎宇说:“你说到了点子上,正是因为手中有证据,但是苦于不知该用什么方式让皇上知道。真是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让高廷朋交出兵权。”
      “其实这件事可以透露给赵家。”我对褚炎宇说。
      褚炎宇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高家兵权在握,自是居功自傲,孟宗德早就不满了。高廷庆在青楼闹出人命的事,还是高太后给压下去的。宋淑馨听太后的话,在孟宗德身边说了不少高廷庆的好话。但是孟宗德对高家有所忌惮已经成为事实。赵贞娜一直没有再孕,对宋淑馨也是怀恨在心,如今高家赵家势同水火。只有从赵家人的嘴里说出这些事,我们才不会被怀疑,孟宗德也有了夺回兵权的机会。”我看着褚炎宇。
      “今日赵维新像没头苍蝇,正愁没什么事干,每天寻花问柳实在闲暇。就将这个邀功的机会给他罢了。也不错,若赵贞娜给他夺兵权,高太后自然更不愿意,这样修冥的把握又大了。你还真是个机灵鬼。”说着他轻轻敲了我头一下。
      我端起茶杯,“好了,赶紧去办正事。”
      褚炎宇和我们用了晚饭才出了门,有些事还是夜深了之后才能办的。我哄了啸儿睡着后,也正要准备歇下了。今日褚君莹似是回来了,匆匆给老太太请过安之后,就回了二房一直没有出来,看来今日是不打算回赵家了。
      “舒平,天色不早了,你也去歇了吧!”舒平将帐子放下来,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入睡的比较慢,还是两年前种下的毛病,夜里突然听到房门似乎响了一声,我立刻坐起身来,“舒平……”
      没有回声,我穿上鞋子正要下床查看,突然一个黑衣人冒了出来,一剑向我刺来。
      眼看着利剑就要刺进我的胸膛,我闭起眼睛,心想大仇未报,我死不瞑目。就在此时,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是褚炎宇。
      只见他手持利剑挡在我面前,那黑衣蒙面人倒退几步,随即对褚炎宇发起进攻。褚炎宇的武功也不在那黑衣人之下,两人在黑暗中刀剑光影,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那黑衣人也是功夫了得,步步紧逼,几个招式中也险些伤到褚炎宇。
      听到声响的舒平和伤剑同时赶到,黑衣人知道寡不敌众,想要脱身,从房间一直打到院子,褚炎宇根本不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他行云流水似的剑法让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了。褚炎宇一剑刺去,刺伤了黑衣人的手臂,黑衣人想全身而退怕是有些难。
      突然黑衣人一个转身,冲向了正站在台阶上的我,舒平想要赶过来救我已经来不及,褚炎宇也未曾料到黑衣人会掉头来杀我,他一跃而起,用身体挡住在了我面前,黑衣人的剑深深的刺进了褚炎宇的左肩。
      伤剑见此情形,飞身过来,与黑衣人交手。黑衣人用力抽出利剑,挡住了伤剑的招式,由于左臂受伤,黑衣人最终跃墙而逃,舒平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
      褚炎宇背对着我,用手捂住肩头,我急忙扶住他,只见他眉头紧皱,脸色苍白。“来人,快请大夫。”
      第四十章
      伤剑急忙将褚炎宇背回了炎日居,我穿好外衣也急忙赶了过去。我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大夫,直到看见小厮带着大夫走过来,我才急忙进了房间。
      褚炎宇躺在床上,额头上渗出汗水,照理说伤口不算太深,他怎么表现的如此难过。我们静静看着大夫给褚炎宇疗伤,他将褚炎宇的衣服撕开,伤口是黑色的,糟糕。
      “兵器上擦了毒。”大夫担忧的说。
      “大夫可有法解毒?”我焦急的问。
      大夫皱着眉头诊脉,过了一会摇摇头说到:“赎老夫医术不精,这毒怕是解不了。”
      “送大夫出去吧!”我看着人事不省的褚炎宇,对伤剑说:“劳烦伤剑大哥跑一趟。”
      自然是去请司徒神医,现在恐怕只有司徒神医可以救他了。褚炎宇,你千万不能出事,否则我无颜面对你的祖母,还有你死去的父母。
      天微微发亮,我一直坐在褚炎宇的床头,看着他时而发抖,时而发烫。我只能给他擦汗,喂他一些温水,我抓着他冰凉的手,感觉非常的绝望。我已经失去了亲人,如今还要失去你吗?我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他好过一点,只希望伤剑能快些带着司徒神医回来。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呈现黑紫色,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听闻褚炎宇受伤,老太太也急急的赶了过来,看到他伤的这样重,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我安慰她说:“祖母且先回去休息,我已经让伤剑去请大夫了,想必大夫立刻就来了。”
      “我怎么能放心回去?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你们兄妹。”老太太哭着说。
      “祖母就先听我的,回去等消息,等大夫给了诊断我会立刻派人告诉您的。”我扶起老太太。
      老太太擦着眼泪,说:“我会去佛堂为宇儿祈福,肃儿辛苦了。”
      “祖母安心就是。”送走了老太太,伤剑也带着司徒神医赶了回来。
      “还请司徒神医救救褚炎宇。”我恳求着他
      司徒神医说:“老夫自当尽力而为。”
      我退到一边,静静等待司徒神医为褚炎宇诊脉。这时舒平提着剑走了进来,为了不打扰司徒神医医治褚炎宇,我和舒平退到了门外。
      “你无事吧!”我担心的问舒平。
      舒平摇摇头,沮丧的说:“还是没有追到那人。”
      “那人的剑上有毒,褚炎宇……中毒了。没追到无妨,你没受伤就好。”我说。
      “公子中毒了?什么毒?”舒平急切的问。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还要等司徒神医诊完脉才知道。”
      舒平皱着眉头说:“小姐,我虽然没有追到那人,可是那人因为手臂受伤,一路也留下了血迹。今早我让人将府内府外都勘察了一遍,除了静肃居外有血迹,就只有西苑的院墙上有血迹。”
      听舒平这么说,我一愣,西苑?褚君莹回来小住,紧接着我就遇刺,褚炎宇受伤,这些都是巧合?褚家院落众多,如果能轻易找到我的房间更是不容易,因为本身静肃居就被褚炎宇保护的很好若是外人经过或是进入,都会先被人查问的。虽然是夜间,但是都是有巡夜的小厮,也不会轻易看不到刺客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我的作息时间非常的熟悉,然后对褚家的地形也非常了解,才能这么轻易的进入静肃居。
      “舒平你派人密切盯好西苑,你去将我的换洗衣服拿到炎日居,对外说我因为伤心过度晕倒在炎日居了。”我冷冷的说。
      “是,舒平这就去办。”
      我转身走进房间,司徒神医正在为褚炎宇施针,我看到褚炎宇难过的神情,一瞬间心痛不已。我强忍着泪水,木讷的站在一边,紧紧的攥着拳头,若真的是褚君莹做的,我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伤剑走过来,“大小姐,请您出去。”他极少对我说话,偶尔说话对我的语气也不过是客客气气,今天的语气却充满了反感和命令。我一愣,看见了他眼里的怒火。
      司徒神医在为褚炎宇医治,没有看我们,只说:“你们都去门外等候。”
      伤剑从身边经过,满身怒气,我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对不起……”我对伤剑说。
      没想到听我这么说,伤剑却格外生气了,他转过身面对我,说:“您的一句对不起就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置身事外。就是您的一句对不起,让公子甘之如饴,就是您的一句不得已,让公子刀山火海的去闯,就是您这一个人,让公子付出生命都行。伤剑自小跟着公子,还是第一次见公子这样的不顾生死。公子生来谨慎小心,一生只为了让父母安心,让妹妹平安,可是命运如此的不公。”他说着便伤心起来,“老爷夫人离他而去,大小姐早殇。本以为公子无牵无挂能平安的度过余生,可是您却出现了,打乱了公子的生活,让公子变成如今的模样。您的一句对不起,伤剑受不起。”
      伤剑说完之后默默的转过身,不再看我。而我,面对伤剑的指责,无颜以对,他说的都对,他是真心对褚炎宇好的人,他是忠仆,我是灾星。
      司徒神医开门走出来,“毒暂且压住了,但是没有解药,褚炎宇只能撑三天。”
      “什么?三天?”我惊讶的问。
      伤剑手里的剑在抖,他的眼睛充满红色的血丝,红的吓人。
      司徒神医说:“褚公子中的是百虫散,此毒是南国的一种毒药,是在一百种毒虫中挑选七种,练就毒药。所以只有知道是哪七种毒虫,老夫才能配制解药。但是一百种毒虫,三天之内无论如何是无法尝试成功的。”
      “这么说,只有找到解药才行,可是凶手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伤剑焦急的说。
      我只有三天的时间,褚炎宇你不能出事,三天,若你真的离开我,那么我就只有死。我转身走了进去,我需要陪着褚炎宇,目前只能等待一个晚上,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我吩咐伤剑对外封锁消息,就说公子无碍,只是小姐受了惊吓需要静养。凶手一定非常疑惑,既然中毒没有解药只有死。所以,凶手一定会沉不住气,前来打探。
      夜深了,我坐在褚炎宇身边,舒平进来给我披了一件衣服,“小姐,您去躺会儿吧!”
      我摇摇头,眼前这个虚弱的人,一直在默默为我付出,我无以为报。此刻,他需要一个人在他身边守着,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能有一个人对他说一句,你醒了。
      他冰冷的手掌让我清醒,我死死的攥着他的手,感觉他像要消失一样,褚炎宇,遇到我是你今生最大的不幸。
      “小姐……”舒平再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可是有动静了?”我站起来问。
      舒平点点头,“炎日居外似乎有人在窥探,伤剑正不动声色的跟着。”
      我说:“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让伤剑跟好了。”
      舒平一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明日就会知晓了,我回过头看着静静躺着的褚炎宇,自言自语道:“你我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清晨,阳光甚是充足。我梳洗完毕,带着舒平去往西苑。昨夜伤剑一直跟踪黑影,由于怕被发现,所以距离比较远。但是在西苑处,那人消失不见,所以加上之前墙头的血迹,我断定,肯定是褚君莹做的。赵家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让褚君莹回来复仇了,他们还真是沉不住气。
      一进西苑,院里的丫头急忙行礼,“大小姐早,奴婢这就去将二太太请出来。”
      “不必。”我一路直冲进褚君莹的房间,她正在梳妆,看到我快步走过来,她正要站起身来。
      我冲着她走过去,趁她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捏住她的下巴,将一枚药丸送入了她的嘴里。手指轻轻一抬褚君莹的下颚,她顺势将药丸吞了下去。
      褚君莹用手捂着嘴,一个劲儿的咳嗽,然后惊恐的看着我,她身边的侍女惊慌的扶着她,另一各跑出去叫人了。舒平在我给她喂药的时候,趁其不备,将那个站在门口想要退出门外的侍女拦了下来,用剑抵住了她的咽喉。
      “褚君肃……咳咳咳……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褚君莹惊慌失措,语气愤怒。
      我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峻的看着她,“褚君肃,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到底发什么疯,你要干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衣裙,“舒平,把那个婢女给我绑了,将她的左臂露出来。”
      听到我这么说,那婢女慌了,身怀武功,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是舒平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手捏在了她的死穴上。然后命令跟来的小厮将那名婢女绑了起来。
      褚君莹也已经知道事情败露,还是故作镇定的指着我质问我。那位二夫人和储君茗也赶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形,二话不说就过来训斥我。
      “褚君肃,你越来越有本事了,竟然闯到我们西苑来闹事,你当这是你的静肃居吗?怎么,欺负你的妹妹们欺负上瘾了。茗儿的伤还没好,你这就找麻烦找到莹儿头上了。”二夫人指着我的鼻子叫嚣着。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她们一惊,鸦雀无声。我理着袖口,“二婶早饭用的可好?”
      听到我不着边际的问候,那二夫人更是恼火,“你少惺惺作态,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走到褚君莹身边,抚摸着她白皙的脸,“可惜这副容貌了。”
      “你什么意思?”褚君莹吓得后退一步。
      “那药丸先是会让你的肌肤溃烂,流脓,最后感染致死。不过你不用怕,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你就能摆脱痛苦了。”我冷冽的说。
      褚君莹母女吓坏了,“你……你好狠毒。快把解药拿出来……”褚君莹上来撕扯我,我一把将她推开。
      “彼此彼此,我们还真是狠毒的姐妹。怎么?已经开始痒了?”我看到褚君莹在轻轻挠着脸颊。
      “你为什么这么对莹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储君茗扶着正在骂我的二夫人,同样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捏住褚君莹的下颚,“你最好将百虫散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就去给我哥哥陪葬!褚君莹,我说到做到,不要以为我在威胁你,倘若我哥哥死了,二房就全部给我哥哥陪葬!”
      我用力一甩,将褚君莹甩了个踉跄。她目光闪烁的看着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在瞎说什么?褚君肃,你这个疯子。”储君茗指着我。
      舒平将那名婢女带过来,将她的左臂露了出来,伤口立刻出现在我们眼前。
      “你来说,这伤是怎么回事?”舒平对她说。
      她抬起眼,怒视舒平,并不说话。“是前日在厨房伤到的。”褚君莹急忙说。
      “是吗,你们厨房都是用剑的。褚君莹不要再狡辩了,将解药拿来!”我看着她有些微微发红的脸。
      她也意识到自己脸部的变化,用手捂着脸,“你……你先给我解药,我才……”
      “不要试图跟我谈条件,我耐心有限。我知道赵维新派了高手在你身边,为的就是让我们兄妹去死。如今,你再多的高手也无济于事,舒平的剑很快,在高手进门的时候你们母女三人怕已经死了。”我看着她们。
      褚君莹的脸越来越痒,她哀求着说:“求求你,先给我解药……百虫散的解药……我……我没有。”
      “谁有?”我急切的问。
      “赵维新。”褚君莹痛痒的跪倒在地。
      我抓起她的手臂,“你立刻派人回赵家问赵维新取解药,如若不然,不光你们二房陪葬,赵家也要给我哥哥陪葬。”
      褚君莹痛哭流涕,“他是不会给的……我自从嫁给他,他就没尊重过我。他说,如果你不死大哥不死,就让我去死。我在赵家,连他的一个小妾都不如,我空有正妻的头衔,却过得没有一个小妾滋润。”
      赵维新,解药在他手里……“莹儿……”二夫人伤心的搂过褚君莹,悲痛的哭着。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自己想要的吗,你们依附赵家,千方百计的让女儿嫁进赵家,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舒平,将西苑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带上这名杀手,我们走。”我带着舒平正要走。
      储君茗拦住我,“你先将解药交出来。”
      我用力将储君茗甩开,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们走出了房间,听见他母女三人在叫喊着。褚君莹,司徒神医的药不会让你死,只是你的容貌今后怕是难恢复了。
      派人看好刺客,我对舒平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赵维新抓住,但是不能带到褚家,不然赵家很快就会找来。现在还未下朝,赵荣还没回府,你让伤剑带着暗卫,去将赵维东悄悄掳走,我们去城外的破庙里等。切记,尽量不要惊动赵家上下。”
      伤剑一刻不耽误的带着暗卫去赵家打探赵维东的去向,我和舒平也马不停蹄的赶往城外的破庙。成败在此一举,若真的不能将褚炎宇救了,那么我只能杀了赵维新,再清理了二房,最后随着褚炎宇去了就是。
      第四十一章
      我坐在破庙的长凳上,静静的闭着眼睛。此刻我心急如焚,不知道伤剑行动的怎么样了,万一行动失败,惊动了赵家就糟了。手心全是汗水,耳边是心跳的声音,空洞的一切都让我不安,恐惧。但此时我必须镇静,只有这样才能冷静的处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小姐,门外有动静。”舒平警觉的靠在门上,仔细的观察。
      我睁开眼睛,“可是伤剑?”
      舒平打开庙门,与我对视一眼,看来是伤剑不错。我站起来,看见伤剑身后背着一个麻袋,其余的三名暗卫立刻消失不见了,想必是在庙宇的周围隐藏。
      伤剑走进庙里,将那麻袋一扔,解开了绳子,赵维新被堵着嘴巴,慌忙的想要坐起身来看周围的情况,他手脚捆着自然是坐不起来的。我示意伤剑将他嘴里的布条拿出来,伤剑抓起赵维新,让他跪在我面前,将他嘴里的布条拿了下来。
      刚取出布条,他就破口大骂,“褚君肃你这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绑架皇亲国戚,你不要以为我哥哥死了,我赵家就倒了。我妹妹是当朝贵妃,我马上就会去兵部任职,你可知道绑架朝廷官员是死罪。你这个贱人……”
      伤剑上前“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他的嘴角立刻渗出了鲜血,“你敢打我,你是什么狗东西……”伤剑又是两个耳光打了上去。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被打了四个耳光,神志有些恍惚,然后又想张嘴说话,可是怕再被打,只能死死的盯着我。
      见我不说话,他说:“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对伤剑说:“他在装糊涂,伤剑大哥劳烦让赵公子清醒些。”
      不等我说完,伤剑拳脚相加的对赵维新施展了一番,赵维新的头肿的像猪头,眯着眼睛求饶,“别打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绑架我。”
      伤剑的拳头正要再次打到他的脸上,他急忙说:“好好好,褚君肃,你是个狠角色。”
      然后他笑了,疯似的笑,笑完之后,他上气不接下的说:“褚炎宇死了是不是……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褚炎宇死了。哈哈哈哈……贞源,你爱的人去陪你了。不对呀,先死的人不应该是你吗褚君肃?算了……谁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你们褚家尝尝亲人去世的滋味。褚君莹这个贱人,肯定是她泄露了秘密,不然你怎么会找到我……”
      “解药在哪里?”我冰冷的问他。
      赵维新一愣,“褚炎宇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解药在哪里?”我的耐心有限。
      “那就是快死了,你看你急切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快死了。哈哈哈……也好,快死了也好。你要解药是吗?我没有,不骗你,我弄到的只有毒药,没有解药。”他得意的说。
      我走过去,对他说:“谁给你的毒药?赵维新,你想活着,就立刻告诉我。”
      赵维新不服气的看着我,“褚君肃,你的仇人不只我一个,想杀你的人多着呢!我没有解药,那毒珍贵极了,我们整个大兴恐怕也就一个人有。解药?那人怎会给我解药,而且我也不需要解药不是吗?”
      我抓起他的衣领,“呦,忍不住了,要发火了。不得不承认,你的样子还真是很美,我做梦都是和你在床上的场景。”赵维新恶心的说着,伤剑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
      “哈哈哈……你们是不敢杀了我的,等我回去后,就让你好看。说来我还要真的谢谢那人,整个大兴都找不到解药,哈哈哈哈……”
      舒平走过来,“小姐,这下该怎么办?”
      我皱着没眉头,看着赵维新发疯的样子,他嘴里念着赵贞源的名字,一个劲儿的在说什么谢谢那人,一个劲儿的笑。
      伤剑正要让他闭嘴,我拉住伤剑,“等等,我记得司徒神医说百虫散产自南国,而我大兴有一位太妃就是来自南国。”
      我说完之后,赵维新愣了,不再疯笑,他眼神恶毒的盯着我。
      “看来我猜对了。”我看着赵维新,“而且你说我的仇人真不少,算来我阻止了北义国求娶静玉公主,梅太妃便记下了这笔账。而赵贞娜和太后不和,你们便和梅太妃联手了,真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褚君肃,就算你说对了,你也要不到解药,她早就想让你死,当然不会给你解药。”赵维新怒气冲冲的说。
      “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赵维新,这是你送上门来的。你大哥现在可能正跪在伊家全族人面前赎罪呢,我这就送你过去。”
      听我这么说,他眼睛一亮,“你到底是谁?”
      “你和宋淑琦问的话还真是一模一样。”我对他说。
      “宋淑琦……她死前见过你?你到底是谁?你和伊家什么关系?”赵维新挣脱着跪起来。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还记得伊夕文吗?”
      “伊夕文……”他痴痴的说,然后又摇着头说:“不可能,伊夕文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伊夕文。我亲眼看着伊家全族被扔到了乱葬岗,你不可能是伊夕文……”
      任凭他叫喊着,我必须先去行宫找梅太妃。走之前我对伤剑说:“将赵维新砍了,丢回赵家后院。我们在行宫等伤剑大哥,记得带上几匹换骑的好马。”
      行宫距离京都需要一天的行程,褚炎宇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我和舒平一人一匹马,飞似的往行宫赶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停留,马儿累的气喘吁吁,可是我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来,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褚炎宇站在我面前。
      抵达行宫之后,马儿累瘫了,我和舒平也筋疲力尽。站在宫门口,大门紧闭,肯定是戒备森严,高太后对梅太妃母女的监视肯定也不会松懈。那么赵维新是怎样见到梅太妃的呢?他既然能见梅太妃,我们也一定会找到见梅太妃的机会。现在已经是深夜,是侍卫乏困的时候,我们必须跃墙而入才有机会见到梅太妃。
      “小姐,你在宫墙外等我,我可以自己进去。”舒平对我说。
      我摇摇头,“她一定要见到我,才可能会给我们解药。”
      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去,“我们需要从一处僻静的地方进去,这样才不会惊动里面的侍卫。”
      我俩转到行宫后面,舒平尝试着飞跃到墙上,可是因为宫墙太高,她也没有没办法飞跃上去。我焦急的看着舒平一次一次的尝试,可总是失败。舒平有时失去重心,会狠狠的跌落下来。
      看着舒平一次次跌落,我瞬间心灰意冷,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似乎已经绝望了。就在此时,我脚边的杂草动了一下,我急忙往后退去,舒平也闪身过来挡在我前面。杂草一直在动,舒平警惕的看着,不一会儿从里面爬出了一条野狗。它看到我和舒平,惊慌失措的跑了。
      “舒平快看看这里是不是一个狗洞。”舒平听到我说话,急忙将杂草拨开,果然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出现在我们面前。
      舒平说:“看着洞口,我们刚好可以通过。”
      来不及多想,我就和舒平一前一后的从狗洞里钻了进去。行宫我们不熟悉,只能试探着四处寻找梅太妃的住处。漫无目的的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中间偶尔碰到侍卫巡夜,我们躲在草丛里,躲过一劫。正走到一个大殿的烛火似乎没有熄灭,舒平和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外,从门缝里窥探。
      一个散着头发的女子背对着我们,她手里正在缝着什么东西,另一边的床上躺着一个二十上下女孩,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熟了。我与舒平对视一眼,想必这就是梅太妃母女了。
      舒平手脚麻利的将门打开,我俩进去之后又迅速关好,听到响声,梅太妃紧张的站了起来,舒平手持利剑飞速来到她身边,抵住了她的咽喉,床上的静玉也被惊醒了,慌张的坐起身来,我坐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想要活命,还请静玉公主安静些。”我走过去。
      梅太妃说:“你们是谁?”我这才仔细的打量她,只见她皮肤白皙,脸上没有任何皱纹,杏核般的凤眼美丽动人,尽管她不施粉黛,人到中年,但却风韵犹存。
      我对梅太妃说:“我就是梅太妃要杀的人。”
      她一愣,然后又笑了,“本宫要杀的人太多,你算个什么东西。”
      “梅太妃的仇人还真是不少啊,那就废话不多说,把百虫散的解药交出来吧!”
      听我说完,她才上下开始打量我,然后转而一笑,“褚君肃,名不虚传,果真倾国倾城,花容月貌啊!本宫自诩年轻的时候也算闭月羞花,可是在你面前还是要逊色不少。”
      “太妃哪里的话,若太妃相貌平庸怎会得到先帝独宠。梅太妃,请将解药给我吧!”
      梅太妃笑着说:“赵维新这个蠢材,还是没能杀了你。你拿着剑威胁本宫,本宫就会给你解药?本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还有什么好怕的。你阻止了北义国的求亲,让我母女失去了逃走的机会,本宫就是想让你死。可惜的是你没有死,那么是谁替你中毒的呢?如果本宫没有猜错,是疼爱你的哥哥褚炎宇吧!哈哈哈……早就听闻你们兄妹二人关系微妙,看来还真是所闻不虚啊!”
      我不理会她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盯着她,问:“梅太妃是不打算交出解药了?那么今日我就送二位上路吧!静玉公主觉得呢?”
      本以为那个看似柔弱的静玉公主会害怕,紧张,谁知道她微微一笑,坐正身子,对我说:“不如你先杀了我,再杀我母妃不迟啊!”
      我一惊,这对母女还真是狠角色,区区的威胁是没办法让她们交出解药的。我想了想说:“你们无非是想要逃出行宫,今日我就是从狗洞里进来的,不妨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梅太妃说:“逃出行宫?我们逃出行宫要去哪里?高昌毓那个贱人会放过我们母女?只有我们堂堂正正的离开,离开大兴,才可以安度一生。既然逃不掉,那本宫就多让几个人给我们陪葬。”
      这个女人还真是狠,高昌毓便是高太后,她既然这样的恨高太后。“那你就更不能让我哥哥死了,只有我哥哥活着,我们才有机会救你们母女。”
      “哈哈哈……你们褚家在京都什么地位你不清楚?救本宫母女?你痴人说梦吧!”她不屑一顾。
      我说:“我既然说出来,就有本事让救你们。我答应你,一定会救你们出去。”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梅太妃说。静玉公主说:“母妃,少听她胡言乱语。”
      “只要我哥哥活着,我们就有办法,我们必然有让你们离开大兴的把握。当今皇上名不正言不顺,早晚会被人推翻。”我忍不了了,这个女人软硬不吃。
      她听我说要推翻孟宗德,瞧不起的看着我,“推翻孟宗德?你们哪里来的勇气和本事啊?褚炎宇可是孟宗德的伴读,他不可能背叛孟宗德的。”
      “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你需要怎样才能答应给我解药?”我问她。
      她看了看舒平的剑,我示意舒平将剑放下,她走到我身边,上下看了我一番,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让我浑身不自在。
      “美,太美了。这么美的人,若早死了真是可惜。听说孟宗德要纳你为妃,你拒绝了,看来你与你的哥哥确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本宫没见过你的哥哥,但是听闻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才俊。你们兄妹如此俊美,相互吸引也是应该。九王爷也是被你吸引,本宫说的不错吧!褚炎宇这么年轻就死了,也是可惜。对了,你问本宫要怎样才肯给你解药,不如你代替你哥哥去死吧!”她捏着我的下巴说。
      我镇定的看着她,“好!”舒平阻止我,“不可以。”我伸出手拦住想要过来的舒平。“我死,让舒平把解药带回去。”我对梅太妃说。“舒平,我本来就是要死的,别让哥哥伤心。”
      静玉公主对我说:“你放心,我母妃不会让你立刻死的。”
      梅太妃说:“玉儿说的对,你不是说有把握救我们出去吗?本宫就信你一次……”说着她松开我,从静玉手中接过一枚白色药丸,“这是半年后才会发作的毒药,若半年之内你没有履行你的承诺,那你就去死吧!”
      第四十二章
      “我将药丸服下,你就给我百虫散的解药?”梅太妃点点头。
      我二胡不说拿过药丸,一口吞下。舒平来不及阻止我,她拉住我的手,“小姐……”我冲她摇摇头。对梅太妃说:“解药拿来。”
      她笑了,“你们兄妹还真是情深义重,好了,解药给你。”她走到床边,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我,“不要忘了你的承诺。”我看着她,接过瓷瓶,没有说话,然后和舒平走出了大殿。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顺利的离开了行宫。伤剑已经焦急的在外等候,看见我们的身影,急忙冲我跑了过来,我冲伤剑点点头,然后迅速的上马,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当我们抵达褚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司徒神医正在用针灸抑制褚炎宇的毒性,我将解药递给了司徒神医。经过司徒神医的查验,解药确实是真的,他立刻给褚炎宇服下。刚服下,褚炎宇吐了几口黑血,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司徒神医松了一口气,“总算平安度过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脚下一软,要不是舒平扶着就要摔倒,伤剑没有看我,然后木讷的说:“小姐,谢谢。”我苦笑着摇摇头,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您去隔壁休息一会儿吧!”我点点头,刚迈了一步,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司徒神医正在给我把脉,我急忙将手抽了回来,司徒神医缕着胡须说:“你中的毒老夫只能尽量回去配制解药,但是胜算不大。”
      我责备的看了舒平一眼,“这件事还请神医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褚炎宇。”
      “你们二人生怕对方担心,相互隐瞒痛苦,老夫看褚炎宇这次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老夫答应你就是了,你也好生静养,老夫会按时送来驱毒的药,希望能有效果。”
      “多谢。”我对司徒神医说,司徒神医点点头走出了房间。我起身要去看看褚炎宇,舒平扶着我说:“公子无事了,您先休息吧!”
      我坐在床边,也实在没有多大的力气起来,“二房那里看守都撤了吧,对外散播褚君莹被刺客吓疯了的消息,以及刺客下毒毁她容貌的消息。二夫人二老爷想必要来闹事了,都拦下来,不要惊扰公子休息。赵家也很快就会来接褚君莹,赵维新死了,她需要回去守丧。赵维新的尸体出现在赵家后院,我们褚家遇刺,二房即使知道是我杀了赵维新,他们和赵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毕竟那个刺客还在我们手上,若他们闹到御前,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置他们于死地。”
      舒平给我倒了一杯茶,“小姐想的周全,只是您的毒……”
      “此事不必让褚炎宇知道,司徒神医既然答应医治,我便会无事。为了你家公子,你就将此事瞒下。至于他要问解毒的事,司徒神医已经回药炉了,我们只说是请了司徒神医来解毒就好,不要将我们去见梅太妃的事告诉他,你也将这些话告诉伤剑。”
      “可是……”我打断舒平,“没有可是,记住我的话就好。”
      舒平为难的点点头,“陪我去看看褚炎宇吧!”舒平扶着我,去了褚炎宇的房间。
      伤剑在房间里守着,刚好小厮端着药走了过来,我接过药,对伤剑说:“我来吧!”
      舒平和伤剑退出了房间,我小心翼翼的给褚炎宇喂着药。给褚炎宇擦拭干净之后,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此刻的褚炎宇已经恢复了红润的面容,眉头也放松的舒展开来,虽然苍白的嘴唇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但是这样已经是很让我放心了。我轻轻将手放在他的眉间,这样一个俊美儒雅的男子,甘愿为我付出所有,现在连生命也可以不要,我何德何能承受的起这一切。所以我能够为你做到的,只有付出生命,因为我除了生命一无所有。
      门外传来吵闹的声音,舒平进来说:“小姐,实在是拦不住二老爷和二夫人。”
      “我知道。”说着我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炎日居门口。
      他们二人看我出来了,气势汹汹的要过来打我,伤剑拦住了他们。褚祖玉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害人精,你为何这么狠心,让我的莹儿落到这般田地,褚君肃你就是个狐狸精是个魔鬼……”
      “你这个小贱人,看我不剥了你的皮,你害了莹儿,我不会放过你。”二夫人也撕心裂肺的骂着我。
      我站在不远处,和颜悦色的说:“二位这是急病了?怎么找到我头上了,四妹被刺客毁了容貌,吓疯了心智,我非常难过。怎么二位也是吓疯心智了,巴巴的跑到炎日居来吵闹。我哥哥被刺客刺伤了左肩,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二位是长辈,不来询问也就罢了,毕竟四妹也出了事,但是您再来找麻烦,这就是做长辈的不是了。”
      褚祖玉听我这么说,更是恼火,他没想到我居然将所有事情都推了出去,并且捏造了褚君莹吓傻的谎言,他指着我说:“你巧言令色,编造谎言,莹儿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妹妹?不是这个妹妹想要让我们死吗?我暗淡的神色,让他们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我慢慢走过去,凑到他们面前,冷冽而轻声的说:“我和哥哥是她的兄长和姐姐,她心狠手辣的来杀我们,她下得去手,我为何下不去手?”
      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恐惧的看着我,想要说话却再无话可说。
      我转过身,“二位回去吧,让四妹妹好好养着,若哪日好了,也能将刺客指认出来。哥哥被刺了一剑,也没看见刺客,四妹妹神志清醒了能想起来也不一定。”
      炎日居的大门将他们关在了门外,也总算安静了下来。
      午后,老太太过来询问,听到炎宇的毒解了,老太太也算放下心来,命人将人参鹿茸等补品送来不少。
      “也不知是何人,竟然来刺杀肃儿。”老太太坐在褚炎宇床头,对我说。
      我扶着老太太坐好,对她说:“等哥哥好了再查也不迟,您也不必费心,我一个女儿家也不懂。”
      老太太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急忙说:“对了,你二婶说你派人封了西苑,还……莹儿也受伤了,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刺客从静肃居离开,小厮发现去了西苑,然后四妹妹就吓疯了心智。孙女儿不过是让人对西苑多加保护,怎么二婶就说成孙女儿派人封锁了西苑呢?祖母,您一路过来也看到了,您的寿喜院,炎日居、静肃居,包括西苑和南苑都增加了人手,不过是更好的保护咱们家罢了。本来刺客进来的目的我们也不清楚,我是第一个受害者,自己安然无恙,可是四妹妹却受伤,二婶迁怒与我也是人之常情。”我给老太太倒了一杯茶。
      老太太说:“非要家里的都陪着受伤才好?宇儿身负重伤,这家里大小没个人来询问,都在自己的院里躲清静,肃儿,咱们褚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扶着老太太的后背,“您年纪大了,儿孙的事儿儿孙都会自己解决,只要您平安顺遂的过日子,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说着老太太就擦起了眼泪,我安慰她,“哥哥若醒来看您流泪,会更加担心的。这里有孙女儿照看着,您不必担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百般劝说之后,老太太才略略放心的离开了炎日居。我也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现在我不清楚我是醒着还是睡着,我只看见褚炎宇站在悬崖边上,阳光照在他身上,看上去他是那样的挺拔潇洒。他转过头对我笑,那笑容如此暖心,如此踏实,我想要走过去,可是不知被什么缠住了双脚,怎样也走不到他身边。他笑着正要朝我走来,一个黑影闪过,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他满身是血的看着我,然后重重的朝悬崖深处跌落。
      “褚炎宇……”我被惊醒了,叫着他的名字醒来,庆幸这是一个梦,庆幸褚炎宇活着。
      舒平正在布置饭菜,我抬起头,看见褚炎宇正靠在床头微笑的看着我。我急忙起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很疼吧!不过毒解了,伤口过几日就会好的。若很疼,就躺下,不要乱动。”
      “你梦到我了,还在叫我的名字,梦里我们怎么了?”他笑着,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关心我的梦。
      我给他披了一件衣服,“没什么。你可是饿了?”他点点头。
      舒平将饭菜端过来,我小心翼翼的喂着褚炎宇。
      “公子可是醒来了,这几日小姐日夜守着,也不让我们替她,生怕公子醒不过来。”舒平站在我身后。
      我看着手里的饭菜,专心的喂他,“你也累了,说话的功夫吃些饭食,回房休息吧!”
      舒平并不急着离开,依旧喋喋不休的开始说,褚炎宇一会笑着看看我,一会瞥一眼舒平,不用提多满足的样子。
      “奴婢跟着小姐的日子也不短了,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模样。过去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过是不屑一顾,最多也就不急不躁的怒叱几声。公子是没见到这次,小姐还真的很吓人呢!那表情比吃人更可怕,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气,和现在温文尔雅的小姐一点也不像。”
      “是吗?”褚炎宇虚弱的说,“看来我这次受伤也是值得了,能让你为我担心,甚至为我要杀人,就是我死了也值了。”
      我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说,千方百计的救你醒来,就是让你这样诅咒自己的?”
      舒平说:“公子,不是小姐要杀人,而是真的杀人了。”
      “什么?”褚炎宇激动的问了一句,由于动作有些大,他痛苦的捂住了伤口,然后焦急的看着我。
      我将饭递给舒平,然后扶他坐好,“不过是麻烦伤剑大哥,把赵维新砍成了两截,我也没动手,要说劳累的还是伤剑大哥。赵家人多活了这么久,死一个人还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褚炎宇担心的说:“这样你不就将自己暴露无遗了吗?何必为了我,这么早的暴露出来。”
      “公子有所不知,这次刺客就是四小姐带回府的,赵维新安排的,毒药也是赵维新下的。幸亏小姐……”舒平险些说漏了嘴,急忙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幸亏什么?”褚炎宇问。
      我给他喂了一口粥,“幸亏发现及时,伤剑大哥去请了司徒神医来,才给你解了毒。倒是你那堂妹可惜了些。”
      褚炎宇说:“可惜什么?”
      “褚君莹被我毁容了。”我给他擦干净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褚炎宇看到我的样子,笑着说:“瞧你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样子。”
      我对他说:“赵维新恨着我们,所以让褚君莹将刺客带回府,又将我们的地形让她熟悉了一番,所以才会行刺的这么顺利。我和舒平也是通过血迹,才发现了刺客在西苑,我逼着褚君莹说出了赵维新,我气急了,就让伤剑掳了他,将他砍了。”我仔细的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有些细节我没有说明,例如梅太妃的事,还有我中毒的事。
      “总之,二房呢是和我们彻底翻脸了,这次三房置身事外,倒也安静。赵家也一定会知道,赵维新是我杀的。那名刺客掌握在我们手里,想必赵家也不敢轻举妄动。”我对褚炎宇说。
      他轻咳一声,“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平安,我都会支持你,并且护你周全。”
      我笑了,“是了,瞧你现在虚弱的样子,怕是自己的周全都护不好,行了你休息吧,我回静肃居了。啸儿也几天不见我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再来看你。”
      褚炎宇点点头,我和舒平走出了房间。刚出门,伤剑拦住我,低着头,欲言又止,我说:“公子醒了,想来也无事了,伤剑大哥好好照顾公子。”
      “是,还请小姐原谅伤剑,解药的事我一定会帮小姐拿到。”伤剑严肃的说。
      我制止他,说到:“那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提,如果你真的忠心于公子,那就请将这件事彻底忘掉。”
      伤剑抬起头,不可置否的看着我,“小姐……”
      “好了,也算我恳求你与舒平,让我能安心的复仇。”
      说完之后,我就离开了炎日居,连日来我也是累了,只想安稳的睡一觉。
      早上起来有些头痛,昨夜陪着啸儿读了会儿书,睡得还算早,也比较踏实。可能最近太过操劳了,感觉胸口有些微微的疼痛,轻咳了一声,喉头有些血腥味,嘴角也微微有些凉,我用手一擦,是血。
      第四十三章
      梅太妃说半年之后才会发作,看来在这期间微微还是会有些异样的。这时舒平端着脸盆走进来,看到我的样子吓坏了,“小姐……你不能瞒着公子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发作了。”
      我擦了擦嘴,走下床,“都说了,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咳了一口血,她说过是半年,没事的。”
      舒平流着泪,给我梳洗完毕,她抽泣着,不要提多伤心难过了。我拉过她,“好了,会没事的。你若真心对我好,就帮我一起报仇,到时候放了梅太妃出来,不就有解药了。”
      我给舒平擦干眼泪,笑着对她说:“去看你家公子吧!”
      幸得褚炎宇身体健壮,几日下来他恢复的还不错。孟宗德知道他受伤,派了太医,赏了补品。倒是赵家没有将赵维新被害的事大肆宣扬出来,只说突发疾病去了,褚君莹伤心过度疯了。赵家这是憋着什么坏心眼,等着抓我的把柄,将我害死。二房也消停了,整日里大门紧闭,也在等待时机啊!
      “看来赵家和二房已经商量好了,不知道要出什么杀手锏来对付我们。”褚炎宇坐在桌旁,轻轻活动左臂。
      我说:“你的伤口还未好,不要动来动去。”他微微一笑,甜腻的让人无处可躲。我假装没看见,继续说:“看来高家还是要等等再动,先处理了赵家才是要紧。”
      “过会儿九王爷要过来,他收集了不少赵荣的罪证,但是若他去揭露,怕会让孟宗德怀疑,所以他过来找我们商议此事。”褚炎宇说。
      我问:“他这么过来方便?”
      褚炎宇站起来,我过去扶着他,“无妨,他打着探望我的旗号过来。”
      扶他去床边倚靠好,褚炎宇说:“我受伤也几日了,也没见他真的过来探望我。”
      我一笑,“你俩斗来斗去的,像孩子般。”
      “谁像孩子般?他如此没良心,本王上好的金疮药和千年人参都不知道给了哪个狼心狗肺。”宗坤说着迈进门来。
      褚炎宇转过脸看着宗坤,“狼心狗肺恭迎九王爷大驾,臣有伤在身就不起来了。”
      宗坤嫌弃的看了一眼褚炎宇,走过来将手搭在他左肩上,“可好些了?”
      褚炎宇吃痛的一皱眉,我拉开宗坤,“他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小心再裂开就麻烦了。”
      “什么时候你这么关心我啊?”宗坤生气的说。
      我还没说话,褚炎宇笑着对我说:“没事,你不用如此心疼。”
      这个褚炎宇,当着宗坤的面,说出这样顽皮的话,我脸一红不知道说什么了,宗坤说:“好了,你俩叫我来就是当面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给我看吧!好了,戏看够了,我走了。”
      我拦住宗坤,“不用听他胡说。不是说你有事来商议吗?赶紧坐下说。”
      我斜眼看了一眼褚炎宇,然后给宗坤斟了一杯茶。
      “被这个褚炎宇一气,我险些忘记正事。我一直派人在赵荣的身边,赵荣乡下的产业富可敌国。但是赵荣这人还是很谨慎的,外面不过是建了一个庄子作为避暑用,其实庄子里的建设那是比皇上的皇宫还富丽堂皇。他收受贿赂,敛财买官,在朝野权势仅次于高家。后来我的人跟着他去了一次庄子,发现里面出入的人非富即贵,甚至还有朝中大臣。我便让人乔装打探了一番,你们可知道里面是什么?”宗坤神秘的说。
      我摇摇头,褚炎宇说:“少卖关子,赶紧说。”
      宗坤继续说:“赵荣全国各地搜集了大量的女子,从七八岁到二十几岁不等,从小训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专门来伺候达官贵人,借此探听各路消息。有些禽兽,连孩子也不放过,里面抬出来的女子更是不尽其数,惨绝人寰。”
      听宗坤说完,我感觉手在打颤,这样泯灭人性的事他们都做得出来,真是应该千刀万剐。“这样明目张胆,为什么没人上奏孟宗德。”我说。
      褚炎宇说:“难道……并没有人知道,这庄子的主人是赵荣?。”
      “褚炎宇说的不错,不是常客,或者熟人介绍,是没办法进入庄子的。我派去的人也没有太多的收获,并且无人知道幕后老板是谁。最后没办法,只能从赵荣身上下手,先是从随从做起,慢慢的得到赵荣的信任,最后才跟着赵荣进过一次庄子。”宗坤说。
      我说:“如果公然参赵荣,他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件事只能是突击搜查。”
      “不错,并且必须掌握里面的情况才能一举歼灭,你的人既然在里面做事,可熟悉情况?”褚炎宇问宗坤。
      宗坤摇摇头,“赵荣很少过去,偶尔过去也都是深夜,不让人知道,而我的人只能守在门口。里面的核心位置并不清楚,也不清楚里面是否有暗道机关。”
      “那我们必须亲自进去,才能打探到里面的情况。”褚炎宇说。
      “没有熟人引荐,没办法进入。”宗坤为难的说。
      一时间我们没了头绪,要怎样才能进去这是个问题。
      “等等,我好想记得,丁斐萱姨母家的表兄曾来王府找过我,因着丁斐萱的关系想要让我在朝中给他某个差事,后来被丁斐萱撵出去了。那个人叫……叫……周浩,对,叫周浩。那日他带了好酒,到王府找我喝酒,酒醉后说要带我去一个庄子上玩玩,我当时也没在意就说庄子有什么好玩的。他神秘的说,乡下有一处避暑山庄景色不错。”宗坤说。
      我说:“就算我们能进去,那么怎么才能让他们说出赵荣是幕后老板呢?”
      “目前,只能先进去,然后抓住庄子里主事的,让他交出账本,或者想办法让他指认赵荣。宗坤,你嘱咐你的人,看看能不能拿到赵荣的账本。”褚炎宇说。
      宗坤点点头,“那就我让周浩带我进去一次。”
      我说:“不行,你不能去犯险,毕竟高玉清还监视着你,若你和周浩走的太近,对斐萱也不利。”
      “君肃说的不错,我的伤也无大碍,你只要打探好周浩的作息时间和常去的地方,剩下的我来做就好。”褚炎宇说。
      “你的伤还未痊愈,此时不适合出门行动。”我看着褚炎宇。
      他笑着说:“无妨,伤口已经愈合,过几日便无事了。”
      “如果伤口再裂开,就会很麻烦,好不容易这几日好些了,余毒也清了,若再有什么事,我……我没办法跟家里的老太太交代。”我险些要说我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事。”他温柔的说。
      不等我说话,宗坤看不下去了,说:“你俩有完没完,从我进门嘘寒问暖,郎情妾意的,眉来眼去,当我不存在。”
      我急忙说:“哪有?我这也是为了褚家老太太,人家的长孙最后再因为我没养好伤,老太太该责备我了。”
      “是是是,都是你的理由。”宗坤嫌弃的说。
      我笑了,然后问他,“最近斐萱怎样?”
      听到斐萱这个名字,他一撇嘴,“这个人是个疯子吗?整日在院子遛马耍剑,主要高玉清给她的院子不大,她居然在里面练马球,我也真是服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听说每次给高玉清请安,都会被高玉清数落,她总是面无表情,惹的高玉清给她扣上不敬的帽子,听说佛经都抄了几千遍了。”
      几千遍?这个刚成亲数月,她被高玉清已经难为成这个样子。“你不要看我。”宗坤对我说,“我没办法,我也知道她可怜,可是我总不能去关心她,这样高玉清只会更为难她。”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她若有什么不舒服或是需要帮助,你暗中让人通知我,也许只有我能帮她。你也命人多照顾着她,高玉清怕拨给她的用度也不够吧!”我担忧的说。
      宗坤说:“我知道。我已经派人给她送了银子,这些事你放心就是。”
      “宗坤自然不会让斐萱日子难过的。”褚炎宇安慰我。
      宗坤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
      送宗坤出门后,我觉得不太舒服,也就没有返回炎日居,早早的回静肃居休息了。舒平不放心,整夜的守着我,这个丫头对我也是尽心了。
      早上醒来,她说我夜间又咳血了,我却不记得了。
      “我也没什么不舒服,你放心便是。”我坐在镜子前,看着我身后的舒平。
      她不说话,仔细的给我梳着头发,眼睛红红的,哭过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努力掩饰着自己的难过,笑着对她。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只要孟宗德和赵贞娜没有死,我怎么能先死。他们对我的死没有丝毫的内疚,反而过得如此舒心,伊家几十口人,对于他们来说就如此卑微吗?
      褚炎宇卧床也有半月了,今日听说他出门了,我问舒平,“他也不说一声,怎么就出门了?伤口可是不疼了?”我站在他卧室里,看不到人。
      “公子怕也是让你担心,才没说。”舒平对我说。
      我皱着眉头,说:“你出去找找吧,别再出什么意外。”
      舒平笑着说:“伤剑跟着呢!”
      “伤剑是个男子,总比不得女子细腻,你出去看看,也催促他早些回来。”我往炎日居外走。
      舒平无奈的说:“是,奴婢这就去。您说您当着公子的面一副不关心的样子,见不到他又担心他。小姐,接受公子就那么难吗?”
      “好了,你再不走怕是他就回来了。我自己回静肃居,你走吧!”我也不再看舒平,独自往静肃居去了。
      啸儿下学回来了,我刚进静肃居就看到啸儿噘着嘴,坐在走廊上擦眼泪。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啸儿怎么了?是在学堂里不开心?”
      啸儿摇摇头,“二婶婶打。”
      “二婶打你了?”啸儿点点头,看到啸儿脸上有掌印。
      我拉起啸儿,“进屋,姐姐用鸡蛋给啸儿揉揉。”
      吩咐侍女煮了鸡蛋,我一边给啸儿敷脸,一边说:“跟着你的阿福呢?”
      “渴了,阿福给啸儿倒水,啸儿在花园玩。”啸儿说话已经很好了,跟着在学堂里读书,也都得到了先生的夸赞。
      我说:“啸儿受委屈了,姐姐会让二婶给你道歉。”
      啸儿摇摇头,“不委屈,姐姐不要去。”我摸摸他的头,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个家里的艰难。他看得清二房和三房对我和褚炎宇的态度,也事事小心,处处躲着他们。
      褚炎宇受伤,啸儿会去给他端药,从学堂里写了字送给褚炎宇,他比其他孩子都懂事,懂事的让我们心疼。
      正和啸儿吃饭,舒平推门进来了,“奴婢没找到公子,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公子无事,请小姐放心。”
      “那就好,你也累了,快来吃饭。”我笑着说。
      舒平走过来,看见了啸儿脸上的掌印,“小公子怎么了?”
      “二房上找事。”我给啸儿夹了一块肉。
      她一皱眉,“这二夫人院里一天不找麻烦,就闲的难受。”
      “褚炎宇可是去见周浩了?”我问舒平。
      舒平说:“奴婢不知,公子乔装扮着,若伤剑不叫我,我也没认出他们。”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必是去见周浩了。时辰不早了,明早我再去炎日居吧!我带着啸儿先去办一件大事。”
      舒平放下手中的筷子,“何事?”
      我笑着说:“不过是让啸儿学会怎么保护自己,你吃吧,我去去就回。”
      不等舒平跟上来,我领着啸儿就往西苑去了。
      进到西苑,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我带着啸儿进来,三人都一脸鄙夷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继续吃饭。
      我走过去,“二婶,今日不知啸儿是如何冒犯了您,您要出手打他?”
      二夫人抬起头正要说话,储君茗一摔碗筷,“打了便打了,没什么理由。你来干嘛?兴师问罪吗?”
      “晚饭也来添晦气……”二夫人扔下筷子,不耐烦的看着我,“我们西苑容不下您这两尊大佛,赶紧给我滚出去。”
      褚二老爷说:“褚君肃,我没去找你,你居然来找我的麻烦,你害了这么多人,不怕遭报应?”
      “今日我不过是过来问问二婶为何要打啸儿,他是一个孩子,若有错处找我便是。”我暗淡着神情,没有多少耐心。
      二夫人冷哼一声,“哼,为何要打这个小杂种?他是个什么东西?我打就是打了,平白的在我褚家上蹿下跳,他也配!连同你……”她用手指着我,“褚君肃,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无缘无故要养着这个杂种,怕是你在寺庙里的私生子吧!”
      她正骂着起劲,我走过去一巴掌就打在了储君茗脸上,“父母之过,儿女偿还。这一巴掌你替二婶还了倒也合理。”
      储君茗站起来就撕扯我,啸儿有点害怕,我把啸儿挡在身后,一把推开储君茗,二夫人走过来抬手就要打我,我反手将她甩到了一边,“一个府宅里住着,若都安稳也就相安无事,二老爷管好你家里的人,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啸儿,我们走。”
      第四十四章
      正出门,她俩跟在后面追着要打我,啸儿挡在我面前,尽管他身体弱小,但是依旧坚定的看着她俩,“不准打姐姐,打我。”这奶声奶气的声音,让我瞬间感到温暖,在这个世界上,有啸儿,有他,我死而无憾。
      “啸儿……”把他拉到我的身后,“你俩若是动手,储君茗就是第二个褚君莹。”听到这里,她俩怒气难消的看着我,“贱人!褚君肃你不得好死……”
      在一片谩骂声中,我带着啸儿离开了西苑。
      回去的路上,我对啸儿说:“你很勇敢,也能保护姐姐了。今天的事你要明白,姐姐不是带你来打架的,是想告诉你,凡事都要有讲一个‘理’字。你不能做伤害别人的事,同样别人也绝对不能伤害到你。做人,首要的品质就是德,若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德行都没有,那么便不值得被人尊重和敬重。所以啸儿,做人要有德行,要善良,才会能被称之为一个‘人’。懂吗?”
      啸儿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认真的点点头。
      “好了,不要害怕,你是一个男子汉,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今晚跟着姐姐睡可好?”我蹲下,给他擦着眼角的泪水。他懵懂的笑了,然后乖乖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我送了啸儿出门,就早早的去炎日居了,刚进门,正好碰见褚炎宇□□着上身在换药。他见我进来,急忙开始穿衣服。伤剑拿着药,站在一边,我走过去拿过伤剑手里的药。
      “让伤剑来就好。”他穿着寝衣,微微露着胸膛,我将他的左肩露出,轻轻给他擦着药。
      “你昏迷的时候,都是我给你换药,无妨。”看着他微红的伤口,我隐隐的有些难过。其实我一直在纳闷,他为何在那天会突然出现,我不敢问,我怕他的答案让我更加难安。
      他很难为情,脖子一直红红的,身体也很僵硬,不自然的坐在床边,也不敢说话。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让我感觉很好笑。
      上完药,我给他包扎好,然后帮他穿好衣服,他一直也不太敢看我的眼睛,只是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昨天你出门见周浩了?”我问他。
      他正沉寂在刚才不自然的场景中,对我的询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看着他的眼睛,“昨天你见周浩了?”
      “啊?哦,是。”
      我笑了,然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丁小姐的表兄家中富庶,整日留恋在烟花之地。宗坤打探好了周浩的行踪,我与伤剑乔装打扮,去了他常去的青楼。”
      说到青楼他似乎有些怕我误会,急忙先解释,“我们只是去接近周浩,你不要多想。”
      我笑着说:“你伤病未愈,让我能想到什么?”
      褚炎宇低头笑了,然后继续说:“我派人故意找他麻烦,然后再出手帮他,之后自然和他成为了朋友。他约我今日一聚,我晚上会去和他见面。”
      “还是约在青楼?”我问。
      他点点头,我说:“我随你去吧,也有个照应。”
      “那种地方你怎么能去?伤剑跟着我就好。”褚炎宇说。
      我说:“那种地方怎么了,也不过是一些无奈女子的栖身之地,无妨。伤剑身上剑客气息太重,引人怀疑,他暗中保护我们就是,还是我随你去。”
      褚炎宇想了想,说:“也好。君肃,我可以理解成,你不放心我去那种地方吧!”
      “舒平,陪我出门给啸儿买些文房四宝吧!”我没理他,叫着门外的舒平走出了房间,留下褚炎宇得意的笑着。
      入夜,我和褚炎宇乔装打扮,在京都有名的万春楼见到了周浩。这周浩也算一表人才,听说家中妻妾貌美,但还是家花不如野花香,这是男人的通病。
      他远远的朝褚炎宇招手,褚炎宇对他一笑,然后小声对我说:“我叫阎文,你是我表弟,苏俊可好?”
      我点点头,周浩这时也迎了上来,“阎兄今日带了这么俊俏的小兄弟啊!”他上下打量着我。褚炎宇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苏俊,我表弟,自小跟我形影不离。”
      周浩拱手,“苏兄。”我拱手回礼。
      “行了,别耽搁了,秀儿姑娘都等急了。”我看了褚炎宇一眼,然后跟着周浩走了进去。
      周浩一进门,熟络的跟万春楼里的人打着招呼,便是常客了。他带着我们上了楼,在一处僻静的房间,我们三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迎出来四个穿着娇艳的姑娘,她们举止轻浮,簇拥着我们走了进去。坐在桌子前,热情的给我们倒酒,周浩娴熟的搂着两个姑娘,言语轻薄。
      坐在我身边的姑娘,殷勤的给我倒酒,出神的看着我,对周浩说:“周公子,这位公子如此俊俏,您怎么不早带着过来啊。”
      “怎么,这是苏公子,见到如此俊俏的小哥,你春心动了。”周浩打趣到。
      “是呢,人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俊俏的公子。”
      褚炎宇看着一脸不自然的我,说:“苏公子第一次来难免羞涩些。”
      “表兄经常来吗?怎么不带着小弟来开开眼。”我对褚炎宇说。
      他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我这表弟责怪为兄呢。”我瞥了一眼他,没说话。
      周浩和褚炎宇交谈着,不过是一些男子妻妾的事,偶尔端起酒杯饮一杯。周浩吹嘘着自己家世的显赫,打着九王爷的旗号,说不日要在礼部任职,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褚炎宇是迎合的他非常好。
      “认识周兄真是小弟的荣幸,也见识了这么好玩的地方。”褚炎宇端起酒杯敬周浩。
      此时的周浩已经有些酒意了,得意洋洋的样子,一杯饮下,“这算什么好玩的,更好玩的你还不知道呢。”
      “此话怎讲?”我问。
      周浩看着我,一乐,“你看,咱这兄弟看着文绉绉的,背地里也是个潇洒的主儿。”
      我不好意思的说:“周兄见笑了,小弟也是第一次长见识。”
      “行了,明日,明日正好是庄子放新人的日子,我就带着两位兄弟去见识见识。”周浩一拍胸脯。
      褚炎宇说:“周兄说的这样神秘,还能比这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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