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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Quraish
库罗斯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她会紧巴巴地跟上来。
片刻，他才得意地笑出了声：“哦？比我想象中的够胆嘛，小鬼。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要是发出了这记虚闪，你们俩就统统得完蛋？”
“我知道。我代他向您道歉。”
她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再继续的兴致了。
“行了，教训教训他也就完了，我还不至于闲到和一只豹子过不去。就是吓唬他而已。”库罗斯放下了准备虚闪的手，忽然换了表情，“不过，下不为例。”
“感谢您的大度。”里尤连忙行礼道谢。
“里尤！！”
“现在你就别多嘴了，葛力姆乔！”
浑身是伤的葛力姆乔僵持着不肯示弱，她懂得他的自尊心，不会勉强他向库罗斯道歉，所以她出面了，但如果他还是蛮不讲理的话，她也没办法。
毕竟她又不是他的老妈子，没有责任替他付出一切来减免他的罪责。
库罗斯高兴地拍了拍手掌，说：“结束了结束了。走吧，里尤，我们回虚夜宫。”
“诶？”她惊讶地回过头去。
库罗斯对她眨了三次眼，略带不解地补充道：“这不是一看就明白的事吗，他输了，现在你是我的从属官。”
她简直要满头黑线。这个人偷梁换柱的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库罗斯大人，我并不记得刚刚你们有定下如此的约定。”
“真麻烦……”
库罗斯的脸上露出了“你不要戳破我嘛现在我很难办诶”的表情，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拉上胸前的拉链。
里尤并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聊：“我只是讨厌自己的意愿被无视而已。”
“即使是在见识过我的力量以后？”他问。
他和葛力姆乔的战斗中，库罗斯一直占据优势，战法也灵活得多。库罗斯是在间接地问她，为什么不换一个效忠的主人。
她讨厌这样的拐弯抹角：“我追随的王从头至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葛力姆乔。”
“哈哈哈哈哈！你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啊，居然把蓝染完全无视了，哈哈哈哈哈，我喜欢你这点！说实话，我也一点儿瞧不上蓝染那个神经病！”
说着说着，库罗斯自己仰天大笑起来，弄得里尤反而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
笑了一会儿，大概是笑够了，他才直起了腰。
“跟我来吧，里尤，等我教给你足够的东西之后，自然会让你返回葛力姆乔的宫殿。这是蓝染的意思，你是可塑之材，暂时不会失去利用价值，好好享受这段时间吧。”他对她伸出了手，“不过，为了变强，可是要忍受无数地狱训练的哦。”
“蓝染大人的意思？”她觉得有点怀疑。
这也难怪，此前蓝染并未对她流露出过一丝的差别对待，她不过是他诸多部下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普通成员罢了。
库罗斯却认为她想多了：“要不然，我哪会闲的发慌跑来找别人要从属官？不夺人所爱这点道理我又不是不懂。”
“这和您刚才的说法不一样……”
明明就是自己觉得有趣所以才坏心眼地找葛力姆乔要从属官的吧。里尤腹诽。
库罗斯不置可否地撅了一下嘴。
“嘛……”
葛力姆乔还在用看有杀父之仇的仇人的眼神剜着他，于是库罗斯走上前去，在里尤的监视下重重地拍上了他的肩膀。
“喂，豹子！养好伤了之后欢迎来我的宫殿坐坐，要打架的话随时奉陪！要看你家的从属官也随时过来，虽然我觉得你还不至于有人情味到那种地步。里尤，走啦！”
说完这句话，库罗斯就自顾自地径直走掉了。看样子是要回寝宫。留下葛力姆乔和里尤二人面面相觑。
“……”
“……”
总得找点话说，里尤弯下腰去捡起库罗斯不知何时丢在地上的令牌，有了那个，应该就可以进入库罗斯的势力范围了。
捡起来装进衣兜里之后，她对葛力姆乔开口道：
“是蓝染大人的命令就没办法了。既然你那么讨厌我，不用天天看着我的脸一定很轻松，从属官工作暂时就交给萧龙他们吧，我先告辞了。”
“快滚！能滚多远滚多远！”
葛力姆乔背对着她吼道。
里尤也懒得再去安慰他，她从来都不为他人的情绪而改变自己的态度。她打算离开了。
虚夜宫的面积大得惊人，走到库罗斯寝宫去的路也长得令人发指，等到她不急不躁地敲开第五十刃寝宫的大门，坐在门里的库罗斯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悠闲地品尝起从蓝染那儿得来的红茶了。
“刚才的对话我听见咯，你这不是也很讨厌他吗。何必坚持做他的从属官？看豹子的面相，也就像是天天惹是生非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你收拾的感觉。”
里尤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令牌，原来如此，在里面安插了窃听情报的功能吗。果然是个心眼深不可测的家伙。
“喜好和认可是两回事。”她说。
“嗯……”库罗斯把凑到嘴边的大茶杯又往下挪了几公分，像是在嫌蒸气挡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
“我发现我好喜欢你的性格啊！”
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嗓门也加大了数倍，门口负责守卫的从属官则见怪不怪地塞住了自己的耳朵。
“库罗斯大人……”里尤表示她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被库罗斯突如其来的大声说话吓了一跳。
性格？她刚才有说过什么招人喜欢的话吗？
“好！好！这种性格真是太棒了！怎么办，你干脆真的留在我这里当从属官得了！我正好缺人，不像那只豹子，手下五六只从属官还嫌不够。”库罗斯大步大步地走到门口，按住双手塞着耳朵的那个破面的头，让他转过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从属官，帕布罗。”
被叫做“孩子”，年轻的帕布罗似乎很不高兴，他的浅紫色头发和库罗斯的红发正好是一个色系，倒是相得益彰。
“我拒绝。”里尤没有细看他，又一次果断地说。
“那当我女朋友也行啊。”
“我拒绝。”
库罗斯有点受伤地捂住心脏的位置：“啊，你真直接。”
“比起那个，我更在意您说的教我战斗是什么意思？”
里尤并不想在这里耽搁太久，她倒是不在意葛力姆乔那边会发生什么，可是莫名其妙地被另一个十刃缠上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对于麻烦的事向来敬而远之。
“耿直的家伙我不讨厌。”库罗斯遗憾地摇了摇头，“既然你这么着急的话，我就现在告诉你吧。”
“……”
闻言，里尤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库罗斯松开盖在从属官头上的手，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停在她面前距离她的脸不过五十公分的地方。
里尤得以第一次看清他眼底的赤红，他是个充满了理性的破面，但这理性又像随时可能喷涌而出的火山一样摇摇欲坠，仿佛立刻便能反转为完全对立的欲望。这个家伙很危险，她如此判断。
但她并没有错开视线，因为她知道一旦在他面前示弱，就再也不能伪装自己的坚韧了。
“学会战斗最好的方法，就是受伤，痊愈，再受伤的过程。”
他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挥起右臂。
“啪——”
毫无防备的里尤直接被他的一记重击冲下了地板.
令人意外的是，大理石地板的下面居然还有一层巨大的空间。
从满是灰尘的碎石里站起来，里尤掸掉头上多余的粉末，望着头顶的亮光。
这个洞还真有点深。
让她稍微有点想起之前和乌尔奇奥拉见面的那个深渊了。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最近如何。
“很好，你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动作，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库罗斯站在亮光的外侧喊道，“还喘得过来气么。可别死了，里尤，只要你活过我的训练，就一定会变强。”
里尤的手悬在了残余面具的上方，灰尘们扑打扑打地落下来：“换句话说，如果我不变强的话，就只有去死了——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很聪明嘛。”
库罗斯又为她鼓起掌来，他似乎十分中意这个动作。不过从这样的角度，她真的很难看清他的表情。
她用力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抬起头用最大的声音喊回去：“什么都行！只要能变强，我什么都能作为赌注，包括我的性命。望您、不吝赐教！！”
这里是虚夜宫的地下，她的声音被缩小到极致，除了库罗斯和面无表情旁观着的从属官帕布罗，谁也不知道她在这洞底说着些什么。
仿若倾诉一般。
仿若将一个秘密告知给独一无二的友人一般。
“……哦？”
库罗斯捏了捏下巴。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恰当，但里尤觉得他长相很像一个充满野性的女性，因为同他对视的那个瞬间她发现他的五官精明有力，尤其是眼睛，眸子里写满了深意。现在他也一定在用那双写满了深意的眼睛望着脚底的自己吧。
他会怎样教导她呢？
她十分好奇。
“……帕布罗，帮我打开那个开关。”
他指示旁边的少年后，里尤听见四周响起了铁笼子打开的声音。
不是一个，是许多个，许多个铁笼子一个接一个地打开，铁锈的磨擦声混杂其中，应该是年代已久的产物。
她眯起了眼，因为从黑暗里传来的灵压波动陌生而躁动不安。
“那是……”她拔出腰间的剑，问。
“是试验失败的小白鼠。”库罗斯回答。
“小白鼠？”
库罗斯双手叉腰，说：“在萧龙·库方成功便成破面之前，有许多虚接受了类似的试验，但是失败了，失去了完整的个体意识，堕落为嗜血如命的杀人兵器，他们没办法成为遵守命令的士兵，就只能被囚禁在这地下，作为有朝一日也许能派上什么用场的战斗材料存在着。”
“……”
听到这里，她隐约知道自己踏足的是一个多么不安全的区域。
这个地方曾经有过无数场见不得人的杀戮和蚕食，这似乎就是虚永远的宿命，无法逃离，也不值得被讨论，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仅此而已。
她对此没有别的想法。
只要能变强的话……她什么都快要做，也必须要什么都敢去做。
“你的任务是杀了这里所有的虚。”库罗斯说。
没有退路了啊。
里尤面不改色地压低了上半身，以便于她的随时出击：“数量呢。”
“两千。”
库罗斯伸出了两根手指。
她承认这个数量有点超出预计，因为这些不安分的灵压明显具有很高的水平。
“把它们杀光就行吗。”她问。
“话是这么说，它们每一只可是都拥有与你不相上下的实力。今日的目标是10。只要你从我放出的这10只虚的围攻里存活下来，就算你赢。”库罗斯收回了手，回答道。
里尤的面前，第一只咆哮着走出笼子的虚已经来到了光束之下。整个空间唯一的亮光来源于她掉落的地板上的大洞，她必须尽量在这个圆形区域里解决掉对手，论黑暗作战，她不可能赢得了这些习惯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环境的野兽。
“……我懂了。”
她将手掌平放于刀刃的背面，全力释放出自有意识以来最高的灵压。从她的瞳孔四周散发出灼热的火光。
“拧断他的脖子吧，攫脊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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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标题彩蛋是西班牙语！炒股党该入手库洛斯股了，糖刀双全提前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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