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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Sword of nobody
既然被下了逐客令,她也就没什么理由继续驻留了。
浦原送她来时说过,这笔订单是已经付过款的,所以她也不需要等着收钱,直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不过,就在这时,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
“咦?”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得以看清其中一个绿色头发少女的面容。
虽然不甚肯定,可是久南一直在心心念念地寻找她的姐姐,途中她不止一次给自己看过一枚不知从哪里抠来的照片——海晴自认是脸盲,可是在久南的葬礼上,她亲手替她烧掉了那枚照片,对于照片上的人印象非常深刻。
照片上的那个人,和面前的绿发少女几乎一模一样。
海晴震惊得无法呼吸。
“那是什么表情?你想打架吗?啊?”
站在绿发少女旁边的银发青年好像以为海晴在看他,鉴于他身材健壮又表情凶狠,海晴并不太想和他打照面。
海晴一把推开他,盯着绿发少女,大声问:“你是久南白副队长吗?”
绿发少女一出声,便暴露了她活泼好动又爱闹小孩子脾气的性格:“啊啦呀,是熟人?白不记得有认识这个人呢!”
“嗯?你好好想想,毕竟你一直都很蠢。”银发青年很自然地吐槽道。
“拳西大笨蛋!你才没有资格说我!”
“那个……”
海晴再一次感觉自己变成了多余的人。
银发青年偏了偏头:“她有话要说,你先安静会儿成不成。”
虽然很不满,但绿发少女终于嘟着嘴安静了下来。看来他们之间有类似与上下级的关系,如此推断,这位银发青年可能是原九番队的队长,六车拳西。
不过这些暂时还不是她最在意的信息,海晴走近一步又问:“久南副队长!你是不是有个叫乔的妹妹?”
“今天?今天是什么意思?”
久南白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完全没懂她的问话。
“不是今天明天的那个kyou啦,是乔木的乔。”海晴张牙舞爪地比划着。
久南白”唔嗯”地想了一会儿,才爆发出一个高音调的感叹:“啊!确实有这回事呢!不过人家取的名字是‘今日’啦!能不能算是妹妹呢……?嗯,算了,就当是吧。”
“这回答……感觉有点不靠谱啊,怎么回事。”
海晴怀疑地看着他们。联想到从前久南去各种禁书资料库寻找久南白的下落,以及当年那起事件的真相一事,任何人都会觉得她们是关系十分要好的姐妹。
可是面前这个人,竟然第一时间想不起自己妹妹的名字。
她的迷惑一目了然。拳西对此表示理解。
“说是妹妹,其实也只是我们从流魂街救回来的孩子,这家伙一时兴起,给她起了名字,叫今日。仅此而已。”拳西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原副官解释道。
“哈?不是‘乔’吗?乔木的乔……”
“发音都一样吧。”拳西说,“我们没有给她选汉字,所以你说的那个也没错。”
这么说来,那家伙的名字都被搞错了数十年。
也许是季子根据今日的发音给她挑选了一个符合季子审美的汉字。她真得感谢季子的恩德,毕竟久南白这样随意给的名字写起来就是没有”乔”高雅。嘛,假名的名字虽然没有什么坏处,但一般来说,有个正经的汉字名字似乎更能显示出父母为孩子取名时的深刻思想。
海晴叹气:“毕竟是那么小的时候,只记得音也没什么奇怪的吗……等等,你说是捡来的?”
迟钝的她现在才抓住重点。
“对呀,一次去流魂街出任务的时候,顺手。”拳西肯定地点点头。
“那她以前只是流魂街出身咯?”
“算是吧。我们被害成这副样子之后,如你所见,也没有功夫去管其他的事了。我们相处的时间总共应该只有不到十年。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听你的语气,和她关系不错?”
拳西的问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
“嗯?”
海晴迟疑着要不要把此前的经历说一遍。但是,最后还是会涉及久南乔的生死问题,她还没有肯定的答案。
即使只是数年的亲人,那也是亲人,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即使收留也只是一时兴起,那也是亲人,过了这么多年,突然知道对方还活着的话,还是会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吧。
她不想这么快就扇灭他们的喜悦。
“不,没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情况。”海晴最终打算先不谈这个话题。
拳西挑眉道:“喂!我啊,最看不惯说话吞吞吐吐的小鬼了!给我说明白一点!”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能亲自听到她本人的说明。”海晴托着下巴酝酿措辞,“她现在下落不明,但是还活在某个地方。在此之前她一直在努力地追寻着你们的痕迹,而且努力地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死神,我想,你们一定会为她而骄傲的。”
“……”
见她言辞含糊不清,拳西僵持了片刻,选择了不继续追问。
想必他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突兀吧。
“小姐,要一起吃午饭吗。我觉得你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了。”在此过程中,不远处的一位重金属爆炸头男士打开了外卖的麻布袋,将便当盒一个个拿出来。
妹妹头的平子真子一下子叫出声来:“哈?”
“便当,有九份喔。” 重金属爆炸头男士补充说明,“我们只有八个人。”
“诶?!数错了?”
这次换海晴傻眼了。
“怎么可能数错。浦原喜助就是想让你在这里留够一顿饭的时间,我算是看透了,他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平子斜眼瞟向工厂屋顶的桁架,说,“啊呀啊呀,弄得我不教你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
“教我?”海晴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你还只是暂时性地压制住虚化,不知何时它会一口气从你的骨髓里蹦出来、扼紧你的喉咙。”平子从他所在的高处跳下来,落在她面前,同时,灵压也瞬间升高数倍,“让我替你叫它出来,你们好好对打一场吧!”
“什么情况?你等一下……”
她的抗议完全无效,平子直接伸手覆盖了她的视线,不知是用了怎样的奇门异术,海晴双眼一黑,直接闷头倒向大地。
“咚——”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就连周围的假面军团也没想到,平子的态度来了个巨大的180度转弯。
拳西身为对话的进行者之一,自然不喜欢他的独断举动:“真乱来。”
“有什么关系嘛,要是她不能战胜心底的恐惧,将来也会被敌人打倒,长痛不如短痛啦。”平子拔出手中的斩魄刀,此刻,他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嬉笑都只是无聊时的伪装。
“我是说你的行为,太粗暴了。她好歹也算是个女生。”拳西说。
平子看了看地上的海晴,有看了看拳西:“女生?你是怎么瞧出来的?她明明穿着男生制服啊。”
比起他们的争议,很显然还有另外一个人更加不爽。
“烦死了!因为你的一时兴起又给我们增加了一件工作!你真以为虚化很轻松吗?!笨蛋真子!”
说话的是一开始就怒气值爆表的猿柿日世里。
平子若无其事地用刀鞘戳了戳海晴的身体,似乎在检查:“嚯,看,那东西要出来了。”
“别不理人!真子!你给老子听清楚了!我这回可没有帮忙的义务!”
“别这么说嘛,日世里。我们都有多少年没和别人打过架了,这可是千载难逢活动筋骨的机会。”
“我每天都有在用你当人肉沙袋活动筋骨的说。”
“安静点!”丽莎喝止了他们的打闹,示意他们尽快进入状态,“这回是个大家伙。”
与她描述的完全一致,从地上爬起来的“海晴”双眼冒出红光,骨骼之间嘎吱作响,灵压不断上升,难以望到尽头。
如此强大而暴戾的对手,一旦掉以轻心,就全都完了。
。。。。。。。。。。。。。
夜空,星辰,大海。
“……”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海水拍打沙滩的声音,熟悉的旧钟,熟悉的人影。她确定自己已经处于和过去相同的境况之中,又觉得似乎有哪里略微不同。
手上还有刀,她还能战斗,这么一想,刚醒来的恐惧便一挥而散。
“你是……?”
类似秃鹫的声音从天空上方传来。她盯着不远处的人影,雾气遮住了他的脸,但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他是谁。
“哟。好久不见,海晴。”
在对她的称呼之前,他加入了一个敬语的前缀,语气里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倒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离上回见面之后也没多久吧。”
海晴摆出了她惯用的握刀姿势,尽管这个姿势常常被老师训斥不够标准,可她就是讨厌标准的中段,可攻可守与不攻不守没有任何区别。
他嘻嘻嘻地笑了一会儿,道:“上次没说两句就被浦原喜助强行用镇静剂把我的力量关了起来,一对一好好谈话这应该还是第一次。我要杀了你,然后自己控制这具身体。”
又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会说话的呢。”
海晴注意到这次会面的特殊之处。
“因为光靠砍已经不能解决我们之前的矛盾了啊。”
“……你想要什么?”
“想要?”
“你的目的,我在问你的目的。”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交易搞不定的,除了完全无法交流的对象。一旦他愿意开□□涉,就意味着他有可以妥协的余地——她如此判断。
“我说的还不够简单易懂吗?要么你杀了我,我臣服于你,要么我杀了你,获取自由。当然,前者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他的眼眶里填充着欲望。
而她却感到很无趣。
感到无趣的理由是,这些跟她的期待相去甚远,甚至根本不能算一种思维。
这是自己的斩魄刀呀,理应有些有趣的事发生才对。她是为了这些有趣的事才决定去做死神的,搞了半天,这把破刀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傻话……就像“普通”人的斩魄刀一样。
她亮出手中那把浅打,没精打采地问:“你的意思是,要我砍你?”
“同样的话我可不想说第二遍!来吧!给我一场鲜血淋漓的战斗!”
对方倒是战意满满。
海晴有点搞不懂状况,但她左脚后退了一步,做出进攻的态势。
既然是要打架,她总归是不讨厌的。
“砍就行了?那我懂了。”
说完,她点点头。这次的对话并未带来肉眼可见的收获,她不在意这些,但也不意味着被浪费的时间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所以她有点生气。
“什么啊,那副天真无畏的口气,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自以为是的表情啊!”
斩魄刀的话音在风中更加冷厉。
海晴见他突然加重了语气,侧过身去准备接下他的攻击,谁知对方”砰”地撞过来拦截,撞在她的太阳穴这边,紧接着,又给她腹部狠命一击。剧烈的恶心眩晕使海晴一头栽向沙地,嘴里撞进了沙砾,她吐了又吐,担心牙齿被撞掉了几颗。她站起身,看到海边的岩石先是模模糊糊的飘忽不定,但她目不转睛,就像相机对焦那样,迫使自己眼中的一切都恢复原位,世界里的景物又都清晰起来,轮廓分明。
“好快——”
她刚才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连直觉性的防御都失效了,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用刀。
他居然用了拳头。防御拳头和防御刀完全是两个套路。所以她才会根本来不及反应。
骗人的吧……
“麒麟丸在你的手里就和一柄废铁没两样,你知道你真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吗?!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吼叫着,他咆哮着,他手中的刀化为灰尘,仅依靠□□的蛮力向她再一次发动进攻。
“咳——”
看不清他的动作,她想用刀的距离来逼他退让,结果却是白费力气。她一下子又被击中了头部,整个人扭转了几圈,像一只玩具小船被卷进了漩涡。
“……”
她跪倒下来,恶狠狠地看着他,但仍紧紧地握着刀,她习惯了以刀作战,白打固然是对方的优势所在,但她不能冒这个险,因为她甚至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适应他的速度。她在竭力鼓励自己,别在意脑门上的剧痛,她知道,此时此地,最为重要的是,不能显露出一丝一毫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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