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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BAN KAI
伊集院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极度复杂的情绪在心脏中来回翻滚，却说不出只言片语。仿佛没注意到他的惊讶一般，海晴首先老实回答了春水的疑问：“不，队长最近状态不佳，我没想让他太过劳累……”
“我懂了，那，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只管过来八番队找我吧。”
春水微笑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海晴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这犹豫被老练的春水迅速记进心中，他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笑意更深：“怎么了，教可爱的女孩子卍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还是说你打算放弃再往前一步的机会了？”
“没那回事……”
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不好再自讨没趣。
静灵廷里资历仅次于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的春水能对她发起训练邀约就是极大的肯定，同时也暗示了下一步静灵廷势力分布的版图。
见她并不太能做出决断的样子，春水也没有勉强，本来这就是义务以外的指导，弄得太政治化反而不好。
春水压低了声线：“你有什么疑问，就只管问出来吧。”
海晴很直接地坦诚道：“据我所知，您从来没有教过任何人卍解。”
闻言，春水的表情毫无变化，可是一瞬间，他的气场严肃了许多，这份压抑很难察觉，却代表了他最深层次的实力。
“……不信任我吗？”
“不，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特意选择我。”海晴丝毫不退缩地弯下腰去。
春水的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伊集院在望见他目光的一瞬，内心产生了某种惊悚。
他不知道将其称为惊悚是否合理，但那感觉……就像小时候被父亲逼着拿刀砍向自己饲养的小狗一样。
但下一刻，春水眼中的深邃就消失无踪了。
“哎呀！你是浮竹捧在手心里的三席嘛，出于同僚情谊稍微搭把手才对得起他的期待啊。再者，关于你斩魄刀的能力，我也略有耳闻……如果不想被涅队长拿去做研究的话，我与你的相性应该是最好的，你说对吗，志波君。”
他越是笑眯眯，就越隐藏着玄机。
海晴听罢，叹了口气。
“看来我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啊。”
“讨厌啦，这不就变成逼迫的感觉了吗？我可是很认真的想要教你卍解喔，可爱的小海晴。”他又摆了摆手，一脸讨好地凑上前来。不知道的人也许会以为他只是在单纯地调戏妹子而一笑而过。
至于其中的心情几分真几分假……她就无法揣摩了。
于是海晴恢复了原来的站姿，正色道：“好的，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改天定当上门拜访。”
“那么，我在队首室等着你喔，志波君。”他吹了一声口哨。显得十分轻佻。
“是。”
得到理想的答复，春水心满意足地走掉了，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伊集院才松了口气，他实在不适应这个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的作风。
过了好一会儿，他侧过脸问海晴他最在意的关键词：“什么卍解？从没听你说起过！！”
听他的话外音，好像报告他是责任一样。
海晴耸耸肩：“是这几天才出现的征兆，不值一提，只有在现场亲眼目睹的浮竹队长知道。京乐队长应该是第二个知情人。”
即使如此，听到这个新闻伊集院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他一直以来都将海晴当成命中注定的对手、一辈子的宿敌，虽略落后于她，二人交手却始终互有胜负，他坚信着总有一天他会追上她的脚步，并且成功超越她。
可是她现在站在了卍解的门前，他却还差得那么远，远到一辈子都可能追不上。
卍解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想学就能学的。
没有天赋的话，就算是永远绝缘了。
“是浮竹队长拜托京乐队长帮你练习卍解的吗？”他问。
“有可能。”
“是那么需要保密的能力吗？”
他很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受到队长严格控制的卍解，一定是超强潜力或者对静灵廷存在威胁的能力，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一旦被判定为危险人物，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绝对的自由，像志波海晴这样向往自由的人一定会无法忍受。
“我觉得不是，只是稍微有点棘手。”海晴想了想，说。
“……”
他稍微有点庆幸。随后，他心下已有决意，便加快了脚步。
海晴忽然被他甩下，也有些不解。
“为什么突然走这么快？”
“我要奋起直追了。没想到只是几年的功夫，你又进步了这么多。要是再磨磨蹭蹭的，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怠惰！！”
他只留给她一个坚定的背影。
海晴吐了吐舌道：“就算你说要追，也不是走快几步就可以追的上的。”
“少得意忘形了！我伊集院健太郎不会输给你这种人！”
“要等你超过我，感觉会等到我退休呢。死神有退休这回事吗？”
“你给我适可而止！”
遗憾的是，这场争吵似乎要持续到他们其中一方走到岔路为止了。
而此刻的朽木家。
“又是一年了，绯真。”
为佛龛里的照片细细擦拭后，白哉独自凝神望着她的笑颜。
她的眼睛仿佛也在笑，那是一双怎么看都看不腻的温柔的眼睛，同时又充满了坚强。
“梅花快开了……”
他从不让露琪亚看到自己站在绯真的遗像前出神的样子，所以只有在这种时候，他能彻底将自己投入孤独之中。偶尔，他会觉得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突然，他想起了另一个拥有这双眼睛的人。
每年他仍然会去久南乔的墓上追悼，送一束她最喜欢的桔梗，就像一种执念一般，墨守着年复一年的定例。
明明他并没有理由如此在意一个与自己交集有限的少女。他只当她是个善于体谅他人感受的后辈。
明明，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会用这梅花做些你喜欢的料理吧，绯真。”
亲人，朋友，得力的部下，倔强的死神……在这些身份之下，到底她是为何会牵动他的执着，他也无从得知。
连轻巧简单的告别都没有，便消失于世。
这就是多数死神的宿命。
他不是不曾起疑，他眼中的她从来都会在行动前思考好行动的意义，同他一样理性大于感性，不会做出鲁莽如斯的判断，更不应该被未知的虚所杀害。
但尸体无法否认，也找不到证明她目的的证据，他的调查只能被迫中止。
白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当他放弃调查的同时，一项关键的证据握在了另外某个人手中，而他恰恰决定了她命运的走势——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历史的线将他们缠绕在一起，又以某种特定的形式延续着羁绊，迟早有一日，他们注定会重逢，那时就是他出手的时机。
这个人的名字，叫赤井泽夜。
“可惜，寻找不到具体位置。”
赤井坐在他的灵术院办公室里，眼睛聚焦于面前斩魄刀的光芒之上。
他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自己的始解，所有人都认为他并没有始解，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事实与表象大相径庭。
目前他的真实身份还未被揭露，留在静灵廷里最为妥帖。
“拜托你再坚持一会儿，久南君……”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更明确的结果出现，才能动身前去寻找她的下落。
若干人之间多年以前便深深埋下的“网”，逐渐浮出水面。
而所谓契机的到来，却比他想得更早一些。
距空座市决战二十年前，十番队队长志波一心未接到命令擅自前往现世，退治那里出现的不明属性的虚。
随后，他完成战斗报告后再度返回现世时，竟失去下落，再难追寻踪迹。
三年后，前往空座市进行短期任务的死神志波海晴却偶然见到了留在现世生活的伯父志波一心。
二人的会面，正是命运之轮的交错点。
一切，开始朝着无法预测的方向急速前行。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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