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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Prison Break
志波海晴义无反顾地跑去十二番队主动当小白鼠的事，里尤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知道。
本来她只是想去问问召集五大贵族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顺便请求朽木家给京乐春水施压，不过白哉好像正在忙，脸色也不甚好看。里尤好奇地停在窗口往里望了望，就正正好听见了匆忙传来的恋次的报告。
“——队长，你听说了吗，志波去了涅队长的实验室！”
恋次的大嗓门她可是近距离见识过的，哪能听不出来。这句话把她吓得不轻，也不管偷听礼不礼貌的问题了，“唰”地一声拉开窗跳了进去。
“白哉！”
她的突然出现也让白哉受到了惊吓。尽管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出现变化。
“……你来了。”
惊吓过后，他也没有责怪她不打声招呼就跨窗户翻进书房的行为，而是继续与恋次交谈起来： “恋次，志波是何时去的十二番队？”
“今天上午！我也是刚刚才听一角大哥说的。他去晨跑的时候看见她进了十二番队的门，觉得奇怪，结果中午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爆炸的声音……”
恋次解释的语速很仓促，但很清晰，里尤一下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去找涅做什么？要练习完现术？”她站在白哉身后大声问。
里尤在担心海晴的安危，所以彻底把不打扰别人对话的礼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恋次没想到对面还有一个人，一时有些晕乎，但他很快停止了结巴：“啊……哦，你是……久南前辈？”
“回答我的问题！”
“是！”恋次在心里嘀咕着“明明你不是我的上司我为什么还要对你这么尊敬”，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我在居酒屋和一角大哥喝酒，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说是志波并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她是在躲着我。”里尤捏断了桌面上铺着的灰白色木板，“一定是觉得我如果知道了就会去阻止她对吧！”
她似乎在生气。白哉都能看见她四周蔓延出来的火星了。
空气一点即燃。
“想得美！就算她想隐瞒行踪也该做得彻底一点，爆炸？哈？在逗我吗？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住人？！”里尤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地伸展着手指，脸色十分愠怒，“喂！恋次，现在她还没从十二番队出来吗？”
“唔……好像是……没有吧。据说学会完现术需要很久，没这么快。”恋次支支吾吾地说。
明明当事人不想被知道，他这么告密，还凑巧被久南前辈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谢谢你！”
里尤扔下这句话，就准备跑去十二番队找海晴算算帐了。
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你也要去参加实验吗。接下来可是浮竹队长的魂葬礼祭啊。”白哉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里尤翻窗户的动作停在了半空，她回头望着他，从他的表情里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为什么这么说？我只是要去盯着她而已。”她眨了眨眼。
海晴追求危险的本能让她无法停止担忧。说实话，要是这家伙哪天突然暴毙里尤也不会觉得意外。不过，在她可能干涉的范围内，她还是想努力阻止一把对方的自杀行为的。
“死神学会完现术是迟早的事。”白哉却像看破了未来一样冷静地说，“但现在技术还不完善，贸然挑战风险，只会自取灭亡。”
“所以说，我是去阻止她——”
“不对。你也想获得完现术的力量。”
白哉永远都是这么一针见血。
他的声音里毫无不确定的成分，说明他是把这件事当成事实说出来的。
在涅茧利的报告里，确实提到了“破面在纯器子状态下，与正常人类拥有同样的介质，因此也有可能学会完现术”的附加结论，但那只是个未经证实的猜想，成功率究竟有多少，连涅本人都不能立刻得出答案。
也因此，白哉一言指出她话语中隐藏的渴望，便让里尤格外如坐针毡。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里尤的眉头皱到了一起。
白哉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试探她的情绪。
“因为你处于愤怒之中。”
“愤怒？我没有……”
她条件反射性地回嘴了。实际上，她心里却没什么底气。
“从你回静灵廷之后，我就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怒火。你处在不够沉着的状态下，做出的事就会欠缺考虑，这叫做‘冲动’。”
白哉说着，向她逼近了一步。
里尤从下方凝视着他的眼睛。
然后她错开了视线。
“真是了不起的判断……”
她不是圣人，所以没法把过去的感情全部抛弃。南川五月的死触及了她的底线，让她回忆起了自己的无能，而南川无身上的秘密又关系到“地狱”，再次印证了她心中一度忘却的噩梦。
她是远山家的遗孤，八重垣的消融灵子之力是她逃避不了的宿命。
对于寄希望于破面的力量来对抗地狱召唤的自己，她充满愤怒。
可她又不能把地狱的召唤如实告诉他们。这一定会引起过分警觉。
“如若你有心隐藏，便不会被我察觉。”白哉却这样说。
里尤顿时有些尴尬：“你怎么老能看穿我的想法……”
“是你在期待有人能看穿你的想法。”他纠正道，“你希望我阻止你。”
里尤一时失去了言语。
有人能阻止她奔赴危险，这件事本身的意义高于他的阻止这一行为。
她烦恼地将双手抱在头后，拉伸了一下手臂肌肉，然后慢慢地说：“不，让我知道自己还有可以信任的朋友，就已经很棒了。”
他对此没有表示异议。
“那么，我去去就回——”
她的声音掐在了途中，因为她发现自己挂在腰带上的传令神机正在轰鸣。
说成是轰鸣一点也不夸张，静灵廷虽然没把她收编进黑腔对应小队里，但她事实上还在参与帮忙杀虚的工作，所以也随身携带着智能手机。
警报的铃声比正常通话刺耳数倍，声响极大，可能是由于一护经常听不见动静向技术开发局抱怨过了吧。
“又怎么了？”
她以为是黑腔再度出现、顶多也就是虚袭严重点的情报，却没料到，通话里传来了远超此事的惊呼：
“急报！！罪人、蓝染惣右介——从无间监狱中越狱！重复一遍！罪人、蓝染惣右介已逃离一番队地下的无间监狱！请各队做好一级警戒工作！！”
里尤瞬间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蓝染？！”
“……”
白哉与她迅速交换了视线，两人不约而同赶往一番队的方向。
才走了没两步，地狱蝶又刷新了一轮警报——
“报告！发现罪人、蓝染惣右介的踪迹！出现在双极之丘！请各位队长出动追击！！”
里尤低声咒骂道：“这是怎么回事？上次友哈巴赫的事件之后，京乐春水不是说加强了对蓝染的监禁力度吗？他为什么还能越狱？”
“报告！蓝染闯入魂葬礼祭现场！”
“什么？！等等！你是说……”
“报告——呃啊！”
越来越短促的声音已足以说明形势的紧张性。最后两个字落地时，里尤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全静灵廷最高点的双极之丘，气喘吁吁地瞪着面前晕倒了一片的死神们，以及他们围住的浮竹十四郎的遗物、那枚原本属于银城空吾的死神代理证。
而站在他们最中央的，是本应位于地下监牢里的罪人，蓝染惣右介。
“……”
里尤一时失语。
她看见，璀璨的夕阳恰好点缀在蓝染下颚处，强烈的明暗交界，使他恍若神明，任谁都无法将眼眸挪开半刻。
他是自由的，不再受制于白色的封印灵绶，手上也没有握刀，曾被友哈巴赫贯穿的胸口也并未彻底恢复如初，但即使如此，他的存在本身，对于十三队也是最高级别的震慑。
里尤本能将手臂放置于刀柄之上，压低眉心。
或许她应该在灵王宫坠落之际就顺手取走他的性命的……
“——等等！那是？！”
仔细一看，在蓝染脚边，还跪着一个陌生的短发男人。
里尤从没见过他。不过，京乐春水认识这个男人：那正是他在灵术院时代的同期，纲弥代家的家主，曾因杀人罪震惊全廷的傲慢死神。
纲弥代时滩。
他本来也应该在牢狱之中才对。看来这位声名狼藉的大贵族是被蓝染强行带到此处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外围传来了虚的气息。
里尤于震惊中回眸，发现不知何时，饲养在十二番队地下的那些实验用虚纷纷降落在他们身后，它们以一种极为诡异、不自然的宁静姿态，仿若一具具人偶般，伫立着，就像在等待未知的处刑。
看到那一排排空洞的黑色虚洞，里尤冒出一身冷汗。
到刚才为止她都完全没察觉到这些高级虚！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蓝染终于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好久不见，京乐春水，里尤·拉里克斯。”蓝染高高抬起的眼角闪现出一缕胸有成竹的笑意，“还有，我们的死神代理、黑崎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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