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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Her pride
月岛没有理会他。
“看样子他也不正常了。”月岛对里尤轻声说,“久南,我们必须杀了他。”
“遵命……月岛先生……”
“千本樱。”
就在月岛想和里尤并肩作战的瞬间,白哉的攻击更加猛烈地袭来。月岛倒是躲过了他的攻击范围,但里尤并不具有月岛那样看透被刺中的人的过去的能力,只能硬生生地用身体抗下他的千本樱。
“喂喂,搞什么啊……”月岛有点弄不清楚他的脑回路,“你怎么连她也一起砍?”
对于他的疑问,白哉给予了鄙夷。
虽然他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声音里的寒气是没法遮掩的。
“所以我才说,你根本不理解她坚持要保护的东西。”白哉毫不手软地继续指挥千本樱向他们发动进攻,“她,不需要同情。”
“啧……!”月岛停在一只石柱上稍作调整,“但是就凭现在的你,是没办法击败我的。”
“……”
白哉没有回话。
月岛以神出鬼没的速度转身来到他身后,并淡淡地笑着:“千本樱的无伤圈,一旦我站在离你足够近的地方,你便无法在操纵那些花瓣攻击我的同时不伤到自己。”
“……连这都知道了吗。”白哉似乎不是很惊讶。
“不是‘连’,白哉。”月岛的语气就像他们曾经是要好的伙伴一样,“你以为你的始解和卍解是在谁的指导下完成的?这样的秘密怎么可能瞒得住我?”
白哉闻言,加速了攻击。
他开始牺牲防御,往无伤圈里加入花瓣。
这一举动使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月岛停下脚步,欣赏从他的伤口流出的鲜血。那红色的液体十分迷人。
“都说了,白哉,你无法在操纵那些花瓣攻击我的同时不伤到自己。”
白哉仍然冷静地反驳着他:“很遗憾,你只能到此为止了。”
“是这样吗。”月岛扬起了眉毛,嚣张地笑了起来,“我可以看破你所有的招式,也知道你的弱点,你究竟是凭什么才会觉得自己能够战胜我的?”
白哉并未言语。
那一刻,从他视线后方传来一阵恐怖的灵压——
“——攫脊兽,五重针海!!”
月岛话音刚落,便有万千毒刺从天而降。
竟是里尤的攻击。
在前一秒她还在协助自己与白哉对战之时,月岛没想到她会没有半点犹豫、而且如此突然地对自己使用必杀技。
这是她最难掌控的招式,敌人难以逃脱是固然,但她自己和这一范围内的同伴也难以全身而退。
是真正孤注一掷的招式。
“久……南——”
月岛好像还想说点什么,白哉则直接松开了手中暗暗握紧的花瓣。
“散落吧。”
它们处于月岛的视线之外,直接贯穿了月岛的躯体。
里尤的招式又彻底封死了他的退路。
白哉身上落满骨针,却纹丝不动,硬生生扛了下来,只为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瞬间,月岛的胸口被千本樱挖出一个大洞。
他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视线开始变成猩红色,里尤的靴子就在他杂乱的头发旁边,他抬起眼,里尤就那样望着他,像在看一条死去的野狗。
“你对你的能力过于自信了,月岛。”她一开口,就是无情的嘲讽。
“是吗……”他明白了,她早已不再迟疑,“是吗,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
“从你第一次诱导我说出喜欢你的时候。”里尤偏了偏头,“我就在怀疑你了。”
只要有了怀疑,不管月岛多么努力地证明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岁月,她都只会假装被他蛊惑,而不会真的信任这个男人。
月岛扯出一个苦笑。
即使是苦笑,也颇有几分凄凉的文艺气息。
“呵……到底要多疑神疑鬼的人,才会像你一样猜忌自己的过去……”
他的叹息让她感到不认同。
“不,你的能力非常完美。”里尤说,“虽然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并不觉得那些过去有多虚假。”
月岛不解地看着她。
“那……为什么……”
里尤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他想看到的东西。
她只是平静地说:“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
“而你却让我说出了‘爱’这个词,这是我的本能在否认,月岛,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里尤的身上被她自己的毒针刺中的地方已经开始冒青烟,看上去惨烈又痛苦,然而她始终没有皱一次眉头,“你记得吗?我之所以在你植入这一感情的第一时间就向你告白,就是因为我想确认自己的感情,那便是你所谓的‘猜忌’——在说出口的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没有一丁点地爱过你。”
言语这种东西,是有力量的。
说谎的时候,自己会有感觉。
“哈哈。”月岛有气无力地呼了口气,他盯着里尤的眼珠也逐渐失去了颜色,“我竟然输给了这种冷漠的人……”
“我不是人类,是虚。”里尤纠正他的说法,“所以我和他们不一样。”
虚是没有心的,又怎么可能明白爱?
“不一样……吗……”
月岛的身边不断渗出猩红色的动脉血。他马上就要死了。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他也依然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真是如此吗……”
看来你还是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心啊……
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家伙,久南乔……不,远山辰也。
“……结束了。”
里尤对落败的月岛失去了兴趣。她既然得到了胜利,便不愿在此驻足。
一旦有一丝丝回想起月岛对她植入的那些虚假而黏腻的记忆,她就感到恶心。欺骗他人的感情,实在不算是光明磊落的手段。她痛恨这样的行为。
在她准备撤离之时,白哉的视线使她稍微有点不自在。于是她很快地回过头。
“白哉。”
她不打算就他身上的伤进行道歉。生死存亡之际,连同伴一起进攻是他们的默契。
但他似乎有话想说。
于是她静静听着。
“这件事原本是尸魂界的责任,你无须卷入战斗。”白哉一板一眼地收起刀,说,“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必须向尸魂界报告你的事迹了。”
他被她的无差别攻击伤得狼狈不堪。
但同样是狼狈的姿态,换成是他,就自带一种高贵的气场。
“谢谢。”里尤说。
“何谈感谢?”
“多亏刚才你说的那句话,才让我没有再次被月岛控制。”
她自认意志足够坚定,也险些在月岛的强行植入能力面前败下阵来,还好有外人打乱了月岛的计划。她急于打败篡改自己过去的月岛,而忽略了失败的可能性,这差点使她血本无归。
白哉不可置否地看着她:“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根本不理解她坚持要保护的东西。
她的孤傲和倔强,就算再艰险也要咬牙坚持的勇气,还有永远不许自己输给命运的矜持。
她甚至不觉得自己是女性所以天生比男性弱是件有道理的事。从白哉和她一起练剑的时候起,白哉就看透了这个家伙的本质。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骄傲吧。
“是啊。”里尤也收起刀,她烦躁地擦去脸上的血迹,对白哉投去一个微妙的表情,“我以为,我会有很多话想和你聊聊,不过真见了面之后,反而觉得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比较合适了。”
“辰也。”
“啊,你非得这么叫我吗?”里尤摸到了自己头上的面具,有些尴尬。
“如果你还希望我用这名讳来叫你的话,就当做是吧。”白哉却这样说。
“真狡猾。”她叹息道。
“狡猾?”
“你这让我怎么拒绝啊。”她释下了肩头的重担,总算能像模像样地伸个懒腰缓缓神,“我可是虚喔,虚。和死神是命中注定的死敌。”
白哉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这不是一看就明白的事吗。”
“哼。”
里尤笑笑,不再反驳。
她转身望向垂死的月岛所在的位置。过了一会儿,她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里尤觉得她很想再计较点什么,不过她还没有那么小肚鸡肠,“我感受到了,他给我植入的过去,已经消失了。”
“……”
白哉只是静静地聆听她的感慨。
“他的灵魂怎么办。”里尤抱着头问,“要斩草除根吗,尸魂界那边……”
“不必。将他魂葬吧。”白哉说。
“也是。”
里尤蹲在一旁的石头上,托着下巴等待,然后白哉将斩魄刀的头在灵体化的月岛头上轻轻一戳,一片亮色的蓝光像萤火虫一样盘旋于月岛秀九郎的四周,他的灵子也渐渐透明了。
他的灵魂受到了重创,就这样送去尸魂界,多半也是会断气的。如果没有人出手相救的话。
这是他理应受到的惩罚。
玩弄他人的内心是多么严重的罪,希望他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点。
——那个残酷又温柔的男人啊。
“过了这么多年,你魂葬的技术还是那么好看。”里尤像是在怀旧,又像是在憧憬,“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现世实习的那天,你被带队前辈夸奖的场景呢。”
“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白哉问,“为什么一百年前你会突然失踪。”
“是啊,发生了一些意外……我失去了灵力,身体也变成了小孩子。”里尤叹了口气,“后来再遇到你,我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以完全不同的身份重新过活一世,灵压又被赤井封得滴水不漏,连当死神都当得那么艰难。而且,最后还被蓝染变成了这幅样子……”
她是在说自己变成虚的事。
白哉还没来得及回话,结束战斗的阿散井恋次便一脸紧张地跑了过来。
“队长!!”
“什么事,恋次。”
“您见到露琪亚了吗?!”恋次谈起这个话题时脸上满是汗珠,“按理说空间应该都已经被打破了才对……”
白哉平静地问:“其他敌人呢。”
“嗯,黄头发的孩子和我的对手已经放走了,他们看起来也不会再做什么恶事。”恋次梳理着战场的线索,“更木队长的对手死了,现在还剩……啊,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子不见了!”
红头发的女孩子?
里尤没有这个印象。看来是这个女孩子把露琪亚带走了?
“咦!那是谁?!”
恋次发现了有一个陌生的角色在靠近他们。
那是个留着接近光头发型的不良少年,狮子河原。他一见里尤,马上变了神色,明明浑身是伤,却还一点也不顾忌地向她走来。
“月岛先生……月岛先生在哪里……”
“月岛?”
“你应该知道的吧!他输了吗?!”少年看起来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暴躁地吼叫着,“我不应该离他这么远……都是你的错!是你害了他!”
里尤猜想他可能是月岛最忠实的信徒。
即使是在月岛死后,月岛的能力都消失了,他也还追随着他。那么至少他是真的心甘情愿地追随着月岛秀九郎。
“他死了。”她冷淡地说。
“不可能!月岛先生是最强的!最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少年说着说着,鼻涕眼泪擦得满脸都是,“月岛先生是——月岛先生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种人杀死!”
这样啊。月岛也有真心相待的人吗。
看来是她大意了。他不只是个赌徒,还是个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的人情贩子。
“他死了。但是他不会消失,我们已经送他去了尸魂界。在那里,他也许会以另外的形式活着。”里尤说,她对这个老实的孩子生不起气来,“对你来说,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记住他。”
然后她朝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揍了一拳。
他痛的叫出了声。
“唔啊——你干嘛——”
“这是你应该替他还我的。”里尤的叱责让狮子河原一下子清醒了很多,“你是他的小弟吧?身为小弟,这是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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