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我的爱意

作者:少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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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2 章


      左安加入吕良和的团队有几天了,但一直没正式参与过他的B市分公司例会,更没有得到过正式的介绍。她琢磨了一个下午,决定趁着手上没什么事儿,过去找吴轻探探风。
      不巧,吴轻不在工位上,她想着可能是去洗手间了,便站那等了会儿。
      在这家公司,助理的工位距离高管的很近,不过像吕良和这样,专门安排在封闭性很好的独立办公室门外,基本只此一例了。吴轻的办公桌除了办公用品,空空如也,不像大多数其他同事,会摆上一些自己喜爱的个人用品。比如左安,她以前的桌子上摆的是个三十多厘米高的猎豹木雕——现在换成了一盆新买的多肉,带刺儿的。
      不知道是吕总的要求,还是吴轻个人的性格。她忍不住分析起来,却突然想起,她现在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观察力和分析力很强呢?否则,怎么会完全看不出沈烈是个结了婚的人……
      她心里拧着劲儿地狠狠疼了疼,正要重新调整自己的心绪,吕良和的办公室门开了,吴轻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左安时,明显哆嗦了一下,好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小……小安。”
      左安强行运了运气,摆出亲切的招牌微笑:“hello!”
      “你找吕总吗?”
      “也不算是啦!这不是要年底了,没啥事儿,我又刚调来B市分区,所以想过来看看你们,认认脸儿。”
      吴轻并没有被左安的热情点燃,她“哦”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坐那了。
      三九天里,她穿着轻薄的长袖连衣短裙,白色皮靴过膝,不仅没有显得腿黑,反而更像雪一样了。虽然装扮美艳,可左安还是不自觉地替她痛快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她马上发现吴轻侧身的拉链有一半没有拉上,春光一览无余。
      “小轻,你衣服拉链没弄好!”她比划了一下。
      吴轻惊慌失措地整理好衣服,连谢谢都没顾得上说。
      还好是冬天,路上有外套遮挡,不然……怎么她的精神状态这么差?我失恋了也没有像她这样失魂落魄吧?左安心里念叨着,有些担心地问道:“小轻,你没事吧?”
      吴轻勉强笑笑:“没事啊。”
      “啊……那个,咱们最近没什么例会要开吗?”
      吴轻整理着并没有必要整理的桌面,回答说:“不开例会的。主……吕总很忙的,有事儿的话,你可以跟我预约,我找他再沟通。”
      这和沈烈的风格果然完全不同。她突然有些怀疑,和她调换轮岗的同事们,究竟为什么流露出一点欢呼雀跃来。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和他聊聊我的工作定位,工作计划这些,要是方便的话,再去业务员们那溜达溜达,这几天他们应该不用怎么出外勤了。”
      正说着,吕良和出现了。
      “吕总。”
      “吕总。”
      吕良和微微颔首,对左安道:“小安啊,我正要找你呢,过来吧。”
      办公区是要求禁烟的,但吕良和的办公室里一直弥漫着一股烟草味儿,这让左安很不舒服。
      尤其是当他近距离地站在左安身边时,那味道几乎刺鼻了。虽然他腰板笔直,皮肤保养的好,比大多数他这个年纪的人都干净清爽,看上去至少年轻得了七八岁。
      “手里拿着什么?”
      左安十分得体地把文件递给吕良和:“吕总,这是我明年配合B市分区的工作计划,想和您沟通沟通,听听您的意见。”
      “哦,先放我桌子上吧。”
      “好的。吕总,那您找我是?”
      吕良和示意左安坐下。
      左安以为他要开始正式工作前的谈话,于是坐到了办公桌外侧的椅子上。吕良和却没有走回桌子里侧,相反,他站在左安身后,双手搭在椅子上。这样笼罩着左安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想要躲闪。
      但她忍了。
      “没什么事,就是聊聊天,加深一下了解,以后工作配合起来更顺畅。”
      但是没见过这种相对位置聊天的。她暗暗地想。
      “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
      “我上次和你提过,想要介绍个男孩给你,你还记得吧?”
      “记得,吕总,但是我父母一直希望我找个老家当地——”
      “哦,天下父母心嘛,我懂,那他们给你介绍了?”
      “这个……我还在看。”
      “嗯,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呢,我没有着急看你这个工作计划,是有原因的。”
      他声音一直飘荡在左安头上和身后,她却无法观察到对方,这让她紧张,于是借着这句话,左安起身,面朝着吕良和道:“您说。”
      “明天开始吴轻请病假了,一直到春节结束才回来,我想让你先接手她的工作。”
      “?????”
      左安以前那次翻查吕良和助理的岗位职责时,看到过吴轻的薪资和谢圆的是一样的,在整个市场中也是前百分之二十五的极有竞争力的水准。谢圆的工作,左安是了解的:复杂、快节奏、业务知识掌握全面、协调力和行动力都极强,一个人顶得上沈烈的左膀和右臂。如果沈烈有一天和左安说:圆儿要一个礼拜的假,你来接手他的工作。那左安肯定会认为沈烈疯了的。
      毕竟术业有专攻,各有所长。
      反观吴轻的表现,在仅有的几次接触中,左安都不太明白吴轻是怎么在这个岗位呆上两年的。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认为自己在本职工作之外,还可以随便接手这样的一份工作:
      “呃……吕总,这涉及很多业务工作——”
      “不用担心!”吕良和拍着她的肩膀道:“大胆干,没你想象的难,这对你也是一种历练,我会和林仟那边沟通的。”
      她还想拒绝,却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点头同意了。
      “不过……我刚刚看吴轻好像很累,她的病假没大碍吧?”

      ——左安来找吴轻的二十分钟前。
      坐在办公室的高档老板椅中,吕良和阴沉着脸。他很不爽,不爽极了。
      江涟答应他的事并没有办到,他现在不得不想其他更有风险更费劲儿的办法,把北方总代拿下。唯一让他觉得值当一点的,就是江涟为了安抚他,陪了他整整两天,美中不足的,是江涟从来没有那种其他女人——比如吴轻——被他压制时降服的模样,反而倒像是她占尽了便宜。
      总的来说,还是不满的。
      高兴时他想宣泄,不满时,他也想宣泄。于是他抄起座机:“你过来。”
      很快,吴轻进了办公室。
      吕良和朝门那轻点了一下头,吴轻便把门锁上,又到另一侧,关上了百叶窗。但是没等她放开百叶窗的拉绳,便被吕良和薅着头发,一把按到了冰冷的办公桌上。
      “磨蹭什么呢!”吕良和愈发不满地低喊了一句。
      他那张脸上再无严肃持重的面具,因此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残忍和猖狂。
      额头疼出冷汗的吴轻,勉强抬头看着斜照着她的相机——那相机角度奇特,拍得到她全身,却看不出她身后、的是谁——她哀求道:“主人……我……我不想录像……”
      奋力中的吕良和道:“乖,你不在的时候,我想你了怎么办?”
      不过下一秒,他又不乐意了。
      他停下了动作:“妈的,丁二爷一天天的都玩的什么?”
      说着,他换了目标,吴轻却怕极了,她双手撑着桌子企图站起来,慌道:“主人,不……我不……”
      他一巴掌就又给她拍了回去,顺手拿起旁边的宽胶带,几下子便反手缠住了吴轻双臂,怕她喊出声,又把她嘴整个封上。
      既定目标很快被他占有,冰凉桌面上的人疼得直哭,但是不敢做声。
      吴轻收拾好狼藉一片后,乖乖出了门。吕良和把刚刚录像的内容打包加密,给一个邮箱发了过去,他拨通和邮箱号码一样的手机号,响了几声后另一头的人才接上电话,哈欠连天道:“怎的,吕兄?”
      “我说丁二爷,您能不能轻点祸祸,你看看吴轻被你弄的,我都给她假,让她做手术去了!你可别把我好不容易调教出来的人给玩儿坏了!”
      “嘿嘿嘿嘿嘿!”丁保功趟在床上,一脸青色地油腻着怪笑道:“有录像没?!给我看看!”
      “早发过去了,老价格。”
      “没问题!哎呀,老吕啊,你这服务可真到家,还有保修,还有周边,哈哈哈哈!哦对了,老吕,你最近有没有新品?”
      吕良和得意地撇了撇嘴角,开始翻看左安的朋友圈,把其中几张学拳、爬山还有年会主持、跳舞的照片全都保存了下来:“自然是有,不过还没开始钓呢,给你看看照片,你要是有兴趣,我先留给你。”
      “好好好,我看看——哎呦呵!”丁保功在那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气质!这身段!不一样啊,和我平时玩的都不一样!我要了我要了!不过……这是那种什么……书香子弟吧?好办吗?我哥最近总提醒我收敛点。”
      “放心,我之前就打听过,老家就是村子里的,听那意思,父母也没什么文化。我也不知道这书卷气哪儿来的,有的人天生吧!一会儿我把她叫来,再确定一下。”
      “好嘞,那我可等你的好消息,这次我挑战一下,你别把她调教得太听话啊!不说了,挂了挂了!”(然后丁保功又做了一些变态的行为,总是他是一个恶心又变态的人,但是这里就不上传了)
      ——吕良和办公室里。
      “啊,吴轻啊,最近估计是年底太辛苦,胃不太好,得调养调养,不用太担心。”
      左安虽然没见过几个胃疼的人,但是像吴轻那样的胃疼,怎么看都不像。她没再说什么,从吕良和办公室出来后,吴轻还端坐在那,电脑黑着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安轻轻走过去,怕力气大了再吓到她。
      结果还是被吓到了,她就像一个听不得稍微大一点声音的受惊小动物一样。
      左安拿出最真挚的友好,邀请道:“吕总说你请病假这段时间,我暂时替你一段时间,你看,今晚要不要加个班教教我,然后一起吃个饭呀?”
      吴轻像是听不太明白这段话似的,她理解了一下,声音小小地回道:“哦……不用加班,很简单的,就是,需要签字的文件,你整理好,拿给……拿给吕总,签好了,还给申请人,就行了,年底了,也没有会议要组织。”
      左安费了些耳力才听得清,她正要拿出手机备忘录记录时,吴轻就说完了。
      “……没了?”
      “嗯,就这些。”
      “呃……那个,如果有稍微复杂的,我可以学的,别到时候遇到了,我不会,再耽误吕总和B市大区的工作。”左安说。
      “就是这些。”
      “……哦……那,大概都有哪些类别呢?”
      “这个……我也不太说得清,但是没关系,吕总有不清楚的会直接问申请人。
      ……这,这和谢圆干的活儿,很不一样啊……那设置她这么个岗位就是传一下文件?怪不得,吕总让她放心大胆的干,确实没什么容易出错的地方……
      “好的吧。哦,快下班了,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粥店,我请你,你晚上有事儿吗?”
      简单的一句问话却好像又把吴轻吓到了似的。
      这真的只是胃不好吗?
      “没……今晚没事。”
      “那好,一会儿下班我来找你!”

      左安原本的打算,是在老早就黑了的寒夜里,请吴轻痛快喝一顿热气腾腾的砂锅粥,顺便多问问B市分区的业务构成和业务特点,一方面可以帮她更快的融入进团队,一方面,也能探探吕良和个人的情况。
      但是吴轻却像一块在外头冻住了的冰疙瘩,热闹的餐馆,热情的左安,热乎乎的粥,都暖不化她。左安问一句,她浅浅答一句,再问,就是“我也不知道”,左安又贴心地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喝粥,她说挺好喝的,问她是不是有事要回去了,她又摇头不肯走,以至于左安都快生出社交恐惧症了。最后她断定,吴轻只是想就这么呆着,不说话,但也不回家。
      几乎以为自己在唱独角戏的左安,想起她还没有吴轻的微信。
      “加一下吧,我都有吕总的,却还没有你的呢。”
      顺从的吴轻扫了她的二维码,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加了吕总的微信?”
      这可是今晚吴轻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左安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她装作不经意道:“对啊,方便工作嘛。”
      “是……是吕总加的您吗?”
      “那哪能啊,肯定是我申请加人家领导的微信啊!不过加了好长时间,也没说过什么话,吕总怪严肃的,我都有点害怕。”
      很明显的,吴轻放松了下来。
      左安故意没有围着吕良和相关的事情去问,她把吴轻的朋友圈点开,果然,如她所料的“三天可见”,她又研究了一下头像。
      “这个图像的小动物好可爱啊,像是手绘的,是你画的吗?”
      吴轻点点头,眼睛有神了一些:“你看出来了。”
      “画的真好,你学过画画?”
      “没有……那时想学,家里穷……”
      左安羡慕道:“那你属于是有天赋的啦。”
      对于一个常年混迹在野生动物知识中且天天琢磨木雕的左安来说,她竟然看不出那个小动物是什么,她猜也许是吴轻自己想象的,那个小动物像她本人一样,好看,可是弱小无助受了伤的样子。左安其实并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不过她说:“有空时候帮我画一个呗。”
      吴轻的眼睛更有神了:“真的吗?你喜欢?”
      “嗯啊,这个动物是你自己设计的吧?你也给我设计一个呗。”
      “好……好啊。”
      左安这会儿才趁机问道:“诶,我一直想问,你不怕吕总吗?他平时会不会骂人啊?”
      “他……他……挺好的……”
      “我猜吕总也只是看起来凶,不然,他的团队怎么会那么稳定,全都是十年以上老员工,新人就两三个。不过新人老是离职,是不是他们还没感受到吕总的温暖?哈哈哈!”
      吴轻却僵硬着脸,极为勉强地跟着笑笑。
      左安看在眼里,又道:“哎,小轻,你就跟我说说呗,我这初来乍到的,咱也不是说领导坏话啊,你就跟我讲讲,工作时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吕总有什么特别厌烦的工作行为,你帮我避避雷呗。”
      “也……也没什么要注意的……”
      “那……”左安打量了一眼她衣服,“你看我衣着打扮要注意什么地方吗?”
      吴轻颤抖了一下,摇摇头,表示没有。
      “那……有没有什么客人,是不需要预约就可以直接见他,哪些客人又是要预约后优先处理的,哪些是……需要帮他找借口推辞掉的呀?”
      吴轻突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左安不催她,耐心等着。
      终于,吴轻说:“姓丁的客人如果找他,你要……要记得马上告诉吕总,把所有安排都排后面……不然耽误了,他……他会很生气。”
      她似乎陷入在了一种恐惧里,脸色煞白,胭脂都没有遮住。
      “还有吗?”
      “还有……姓刘的客人,也很重要,不过要排在丁的后面。”
      “刘……姓刘的也太多了啊,我可别弄错了,给骂一顿。”
      “刘……刘收。年底了,可能,可能会预约找他。”
      “来公司是吧?”
      “不是,这些重要客人不来公司,我想……如果需要的话……吕总会告诉你怎么安排的……”
      把工作交接清楚明明是吴轻应尽的义务,却挤牙膏一般连哄带骗才问的出来。而且听上去,这个工作内容似乎很敏感,吴轻一开始都没有告诉左安。
      左安心里不舒服,但还是一派明媚道:“哦……太谢谢啦!”

      付钱时候,吴轻也没有表示出任何她想请下这顿饭的意思,左安不在乎花钱,但是直觉吴轻是个完全不理会也可能根本不懂社交规则的姑娘。
      出了餐馆的门,寒风呼啸着吹来。
      “哎呀!好大的风,你冷不冷?”
      穿着奢侈品牌羊绒大衣的吴轻摇了摇头。
      好吧……奢侈品果然是奢侈品。左安心里叹了口气,裹紧了羽绒服。
      “你怎么回去啊 小轻?”
      吴轻指了指不远处的高档小区:“我……我就在那住,很快的。”
      “……”。
      是不是她们两个人对“穷”的定义不一样?
      “行,那你慢点,我坐地铁回去。”
      “哦……”
      左安冲她挥手拜拜,转身正要朝地铁的方向走去,吴轻忽然在背后叫住她:
      “那个……呃……谢谢你啊,小安。”
      左安以为她说的是请吃饭的事儿,随意笑道:“没事儿,下次你请我嘛,哈哈!”
      吴轻难得的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
      左安由衷道:“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啊,多笑笑嘛!”
      她却害羞得收起了笑容。
      左安想了想,又走回去,道:“那个……你要是有啥事儿想找人排解排解,也可以请我吃饭哈!”
      吴轻又反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左安出了地铁站,下意识地前后寻了寻,没看到沈烈,她的第一反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第二秒开始,她非常确定,自己肯定是高兴的。
      等到了小区门口,左安看到灯光下,沈烈的身上挂着霜,他见左安回来了,冲她笑了笑,没有走近,更没有和她说话。
      她不无愤怒地感受到,这会儿她的心里,才是高兴而柔软的。
      一样的,送到房屋门口,沈烈自己乘坐电梯又下了楼。
      都不需要左安自己纠结,要不要让他进来喝杯热水再走。
      她只好拿出江涟朋友圈的那张截图提醒自己,就跟在满是鲜血的伤口上再戳几刀似的。

      一个小酒馆里。
      梁篮接连几声唉叹。
      “你至于吗?”沈烈问。
      “我挨骂好几天了,我老婆大人说了,什么时候小安肯再跟她合作,什么时候不骂我。还要咱俩绝交来着。”
      沈烈喝了一大口:“对不住。”
      梁篮拍拍他后背:“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这个江涟,什么话都敢说,什么慌都好意思撒,”他摇摇头,“太可怕了。”
      “我还在收集证据,不过有点困难。”沈烈道。
      “怎么?你想开了?被她跟踪威胁这么多年,你终于想要以牙还牙了?”
      “我……受够了在同一个地方不停跌倒……”沈烈把酒杯砸在吧台上,“何况她在伤害安安。”

      接手吴轻工作第一天,左安便遇到了异常。
      那是个来了公司十几年的老员工,一直做业务,他拿来一沓代理商商务费用减免的申请,放到左安的桌子上,道:“吴轻呢?”
      “不太舒服请了几天假,我暂时替一替。”
      “哦,行,”他没大所谓:“那你帮我盯着点,今天这些得签完字,不然赶不上这周财务打款了。”
      左安粗略翻了翻,疑惑道:“这些减免没有写明各家代理商的任务指标完成情况啊?”
      老业务明显愣了一下:“你还懂这个呢?”
      这……这是基础吧?不然审批的人怎么判断是否要同意以及同意多少呢?
      然而老业务道:“一直都这么写的,没事儿,吕总有不清楚的会问我。”
      “可是您看,”左安十分认真道:“这几笔小额的还好,这有一个减免七八十万的,这个……不需要备注上什么说明吗?”
      “不用,放心吧,吕总都明白,权限也够——”这个员工似乎有点得意,“吕总不是普通的区总,他可是正经分公司总经理,你拿给他就行了,啊。别忘了,签好后电话我。”说完,这人仿佛不想让左安问太多似的赶紧走了。
      结果,她拿给吕良和时候,他真的只看了眼表上有哪些家,其他细节都没在意,就签字了。
      后面几次也是如此。
      正经分公司的总经理?什么意思?别的总经理难道不是一样的权限?
      她盯着那几摞纸,实在是不明所以,忽然灵光乍现。她凭记忆敲上了销售后台系统的网址,尝试用吴轻之前给她的邮箱用户名密码登录,果然,成功了。
      她打开自己的本子,翻出几个月前学习的笔记,沈烈潇洒的字迹在笔记里做了很多标注,那是沈烈给她开小灶时候教学用的,上面有时还会有些莫名其妙的随心所欲的涂鸦,那是他俩偶尔跑题,在本子上画着玩儿的——她对着那几页纸发了半天呆,一个泪珠把纸给打湿了,她才慌里慌张地抹抹眼泪,按上面的记录引了那几个代理商的销售情况。
      然而一顿折腾,她发现这几家代理商果然是销售额巨大,结合之前沈烈给她讲过的商务政策,减免的金额确实没什么问题。吕总的权限虽然很“正经”,可是吴轻的权限很小,只看得到B市分区的,左安无法对比全国情况。她摇摇头,笑自己太幼稚,如果吕总的问题随便就能被她发现,那他岂不是白混了。
      她其实自己也不清楚,如今她还有什么靠近吕良和的动机。可就是这么做了。
      她手里转着笔,在想哪里还能是切入点。
      突然想到了什么,左安点开X查查,把减免金额前十的公司挨个查了一遍。
      其中八家公司的法人全都是“刘收”。
      这么多都是他的公司?怪不得吴轻说他很重要……等一下!刘收?刘收……丰收?!
      她马上给上次一起吃饭的花莲市销售打电话。
      “哦!他啊,刘丰的弟弟,很多年前见过,名字太特别,不然我也记不住。”
      他并不问左安打听这个要做什么,有的人已经知道的太多对自己并没什么好处的道理。
      从这时候开始,左安便紧揪着那八家公司,把系统里所有能引出来的历史数据全都传到了U盘里,偷偷拍照记录每一次和他们有关的吕良和的签字。纷繁的商业数据对她来说,是盲杂一片,她不确定哪些有用,哪些异常,但先留存下来,也许总会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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