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我的爱意

作者:少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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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他大步走过去,把左安慢慢扶起来。
      “我没事。”左安悄悄说道。
      但是她缓缓起身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左安捂着被撞的地方,难以站直身体。
      要去大闹一番的人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倒是让对方先成了“受害者”。
      那女人有点慌张:“诶诶,我可没使劲啊,我这么大岁数了可没什么力气,你别……你别碰瓷儿啊我告诉你!”
      左安的声音带着因为受伤而疼痛的颤抖,但是决绝不容置疑,她瞄到周围的人依然在录像,大声说道:“您的儿子张强涉嫌与一次严重的工作失误有关,我们正在进行调查,由于联系不到他,我们确实需要与他的家属进行沟通,也正准备找您当面了解详细情况。请您放心,我们公司——”她也把公司全称说了出来:“绝不会冤枉任何一名没有过错的员工,但是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反规定造成重大损失的员工!您所说的‘挨打’、‘失联’,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还请您不要就这么简单粗暴的定性!”
      沈烈搀扶着左安,盯着那女人,字字铿锵有力,冷酷逼人:“有事说事,您再这样闹下去,对谁可都没有好处!”他把最后两个字说得狠绝,似乎暗示着什么。
      他又扫视了一圈周围人,语气稍显歉意地说道:“影响了大家的就医,我们非常抱歉。公司内部事宜,就不要耽搁大家自己的事情吧。”
      人群里有人劝到:“大妈,有事儿好好沟通,现在法治社会,不会让您儿子受冤枉的!”
      “是啊是啊!我看这公司几个人也挺讲理的!” 一些人纷纷说道。
      那女人只好不甘地平息下来。
      渐渐人群散去。医院的保安在左安摔倒时候赶过来了,他们找了个小屋子,让沈烈左安几个人在里面和那女人沟通。
      没有了围看的人群,那个女人似乎有些紧张。她紧紧盯着左安那个似乎可能会比较严重的外伤。她还觉得扶着左安的沈烈,那冰冷的目光让人可怕。另外两个男人,虽然没像沈烈那样给她如险峻高山般的压迫,但也没什么友善。她后悔过来了。
      谁知左安却柔和极了,她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大老远的过来,辛苦了,我们都理解,您肯定比谁都着急。”
      “啊。”那女人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还在想怎么能继续发挥出自己才是受害者的角色。
      “赵哥,给阿姨要杯热水吧,天这么冷。”左安笑盈盈地说道。
      “好。”赵腾出去了,很快带了热水回来。
      左安把水递给那女人:“阿姨您喝点水,”她行动不便,但依然尽可能地展露着亲和,“阿姨,上次张强的比赛,您还满意吗?”
      那女人正喝着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左安继续问道:“我是说上次那场比赛,您还满意吗?”
      那女人愣了愣。
      赵腾和谢圆也都有点觉得奇怪,不明所以地彼此看了一眼。只有沈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那女人凶悍道:“什么比赛不比赛?小姑娘,你不要以为唠唠家常就能分散我的注意力!”她使劲放下水杯,故伎重演:“我的儿子啊!啊啊啊~~~”
      然而左安这次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她一改温柔无力的模样,转瞬之间斩钉截铁的一连串质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你不是张强的妈妈!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污蔑我们?谁让你来的?”
      那女人更是慌张了,她强行镇定但还是不免结巴:“我我我,你胡说什么呢!这还能有假吗?!”
      左安毫不放过:“那拿出身份证让我们看一下吧!”
      对方奋力挣扎:“你你你,你谁啊,凭什么!”
      沈烈目光精锐,像要刺透对方。他猜出左安的亲和背后有着其他的目的,但确实没想到她是在怀疑那个女人的身份。不过这个疑惑并不影响他的配合:“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不肯放弃:“什什么啊,我来找我儿子,儿子啊!!!”她一哭了之,企图拒绝正面回答。
      沈烈向前一步,继续以逼人之势追问:“你说出是谁,我们自然只会找那个人。否则,”他漂亮的眼睛眯缝了一下,“报警吧,是真是假,是诽谤是冤枉,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有——她受的伤,也一并算了。”
      那女人迟疑了,寒冷的天气里她不停的冒着汗。
      所有人都等待着可能到来的真相。
      “我说了,就……真的没我什么事儿了吗?“那女人有些发虚地问道。
      沈烈点头,依然气场骇人:“对。”
      “就……说完了我可以走了,你们不会再找我吧?不会……报警吧?”
      沈烈再次点头,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姿势:“对。”
      那女人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有个男的……他给了我钱……让我来的。”
      左安悄悄打开录音功能,问道:“他叫什么?”
      对方摇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左安翻出一张刘丰的照片:“是他吗?我手机上这个穿西装站在最左边的男人?”
      “对,是他。”
      “让你来做什么?”沈烈问。
      那女人吞吞吐吐,她看了一眼沈烈,又迅速躲开了他的凌厉目光,老老实实回答:“让越多人知道你把我儿子弄丢越好,他说你还能给我一大笔钱。”
      “那你到底是不是张强的母亲?”
      “我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最后是赵腾急急地问道。
      “不知道,我其实,不认识他……那个男的说只要大吵大闹就行了,没跟我说太多……”
      不敢说真相大白,但至少一多半的推测是对的了。
      沈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愤怒。
      太夸张了,假冒别人的母亲来闹场?他们还真是想的出来啊。他们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吗?左安又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冒充的?
      那女人又很不放心的找起各种让人无法直视又毫无新鲜感的借口,无非就是“我弱我有理”的那些,比如她年纪大了、脑子容易糊涂了、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沈烈和左安几个人此刻的精力自然不在她身上,他们正要让她离开的时候,刘丰开门进来了。
      他呼哧直喘,一打开门便无比关切:“沈总!我听说张强的母亲来了!”
      一屋子人用看戏的眼神看着他。被他雇佣来的那个“冒牌”唯唯诺诺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她从刘丰旁边侧身走过,想要看他又不敢看,留下一句“那我就走了”,便出了门迅速离开。
      沈烈直直看着刘丰。
      左安把录音放了一遍。
      刘丰的脸腾的通红,他绝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除了花钱雇人来宣扬所谓的丑闻,你是不是,还冒充我的签字把库存调走,偷改系统后台数据篡改订单内容,把原始订单拿走?甚至……是不是还对张强说了什么,让他误会李岩有问题,不去配合他解决问题?刘丰,咱们就别费劲儿了,有什么说什么吧。”
      沈烈终于把这些细节都说了出来,旁边的赵腾万分讶异。
      “这……不是我干的。”刘丰有气无力的拒绝承认。
      “好的,”沈烈反而不像刚刚质问那个冒牌一样咄咄逼人,他轻轻松松的倚着白墙:“两位人力同事,我想这个就上报公司,由公司层面详细调查和做处理决定吧,事情的经过你们也都知道了。”
      赵腾十分严肃:“嗯,虽然最后没有造成实际财产损失,但间接损失非常多,这些问题违反了公司很多规定,我估计公司会走法律途径仔细调查。”
      一听说走法律途径,刘丰有点急了:“不用那么费事儿,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儿不行吗?”
      沈烈冷了下来:“你说。”
      刘丰破罐子破摔,一股脑都倒了:“确实都是我干的。我愿意跟着白总干,白总也想回来。所以我想给你下点绊子,把你弄走,给白总留地方。”
      沈烈和左安听到这里,几乎是同时打断了他,问道:“白总?北区上一个白总?”
      “没错。”
      他们俩太惊讶了。不是吕良和,而是那个被开除的人?
      “他知道你要这么做?”
      “他给我出的主意,说想办法弄掉沈总,他就能回来!”
      几个人消化了几秒钟这个消息。
      “那张强呢?也是你操纵的?”赵腾问道。
      刘丰显得不耐烦地“嗯”了一句,继续说道:“我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几天,我跟他说你这边和客户有猫腻,你和这边人力的电话先不用接,有问题我给他扛着,等你被公司开了,我给他升职,我跟他说要是你和客户一起把公司的东西给弄走了,他也跑不了责任。就这么点事儿!”刘丰机关枪一样把事儿说完了,狠了狠心:“我现在就辞职!公司也别那么费事儿了,我愿意赔偿点钱。放我一马,别走法律途径,传出去也不好看!”

      一切几乎是尘埃落定。刘丰已经走了,具体怎么赔偿那要上报公司之后决定。沈烈左安几个人从小屋子里走出来,医院大厅的温度更低了。
      或者只是左安觉得,越来越冷了。
      她烧得厉害,浑身酸痛,喷嚏连天,鼻喉连接的地方像塞了一大团又烫又尖锐的物体,头更是像要炸裂。之前一直在紧张的节奏中,她还勉强能转移掉注意力。现在一切暂时结束了,紧绷的劲儿松开后,感觉开始变得灵敏,这一切极度的难受都找了回来。
      “你的腰?”离开屋子,沈烈开口第一句话便问道。他十分担心腰伤成为陈旧伤,她孤单疼痛的眼神还清清楚楚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左安却无奈的笑笑:“那椅子角是软的,我……确实碰瓷儿了。”
      沈烈松了口气,笑了笑:“可真像。”
      赵腾上前问道:“小安,你怎么发现那不是张强母亲的?太厉害了!”

      沈烈赞许的笑了笑:“是啊,机智极了。”
      左安拖着浓重的鼻音,有点发抖:“访谈时候,我们聊到过各自家里情况。我知道他妈妈喜欢跳舞,退休了还参加那些艺术团,是艺术团里一个小领导。刚刚那个人的气质……实在太不像了,看到第一眼时候我就很奇怪她和张强提到过的太不一样了。但最关键的,张强喜欢钓鱼,她妈妈只要有时间都会去跟着他看比赛。我访谈的时候,他刚参加过一次,成绩非常好,得了奖金,他妈妈很高兴。”
      赵腾佩服得半天没合上嘴:“这……这都可以?你访谈时候聊这么多?连家里情况都一清二楚的!”
      若在平时,左安也会十分佩服自己,她还会开心地去和沈烈讨论她那次访谈的很多细节,可能还会因此而小小的得意一下,毕竟这个问题的迎刃而解之处,基本上是在发现冒牌之人的这个关键点上。可是她现在实在实在太难受,每说一句话嗓子里就跟有场战争在打响似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挣扎着渗出疼痛,这会儿是真的几乎无法站直身体了。果然,人不能拿生病难受说谎,总会成真的。但她没有示弱,只是冲赵腾轻轻笑了一下,忍着胸口的热烫,跟着沈烈他们又回到李岩的病床旁,把最新的进展告诉他,在一番叮嘱和感激的交谈之后,这个事儿总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几个人站在大厅门口,赵腾把拉杆箱递给左安:“小安,晚上七点回B市的票我买好了,现在得出发了。”
      “你们今晚就走?”沈烈压根没做好左安马上就要返程的心理准备。
      他中午看到她从医院举着伞在大风大雨中朝他跑过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她那极差的脸色是因为一个晚上都不怎样的睡眠造成的,粉底都遮掩不住。可惜他没机会多问,他扶着她的时候,薄薄的衣衫透出烫烫的体温,他就知道这个想都不多想就冲入风雨中的人,估计在接连折腾,缺乏睡眠和寒潮降温的共同折磨下发烧了,对了,赵腾还说她夜里献了血……
      就这样回去?发着高烧,穿着单薄的衣服,然后凌晨下车,第二天上班?
      开什么玩笑?
      他不舍得,更不忍心。
      他打算不允许。
      “对,”赵腾说,“明天晚上我们有新的培训课程得参加,来的时候就买好的返程票。”
      “什么课程?”沈烈有些生气。
      “产品知识。”左安说,她听出了沈烈的不满,“特别重要,要考试的,还有业务流程和制度,我们都得知道。”
      沈烈假意点点头:“嗯。不过,现在是流感高发季,发高烧的人好像是不能立刻乘火车的,得做医学检查。”
      赵腾很尴尬,他只以为左安是打了喷嚏感冒了,并没看出她别的不适:“啊,小安,你……发烧啦?”
      左安想说没事,但是,沈烈说的对,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不能立即上火车的。
      她发现自己是拖了赵腾的后腿了,十分愧疚:“不好意思……我确实体温很高了。要不你把我的票退了,你先走,我在医院打一针,做个检查,体温下去了我自己再回去。”
      沈烈发觉赵腾好像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方案。
      但是短暂的考虑之后,他还是不太情愿的先走了。沈烈让谢圆开车送他。
      “记得请假,最好明天能赶得上,咱们没有基础,落下一次后面的就不好学了。”临走时候他提醒道。

      他们刚走远,沈烈的手背贴了上来。光滑的额头直烫手。
      左安两颊烧得通红,没有精神地看着他。
      “很难受吧?”这个问句是那么温柔,足以让她放下所有戒备和那根保持职业化的神经,这反而让她彻底感受到了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还好。”她弱弱地说道。
      沈烈拉着左安的胳膊:“带你去急诊,走。”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让人脆弱,让人的心跳变热,让人的耳朵发软,她觉得沈烈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存。
      左安身上越来越疼,连去急诊的几步路都要走不了了。沈烈搀扶着她,像上次她腰受伤那样。
      “这方面你就要成为专业的了。”左安苦中作乐地调侃。
      “这是你的定制服务,个人专属的。”沈烈回她。
      突然间疼痛仿佛好了许多。

      左安很幸运,在发热急症里很快就排上了,她做了一堆化验,虽然体温计的刻度很高,但是化验结果来看,没什么大事,也不是流感。于是医生不肯给她挂吊瓶或打针,只给开药。
      “我得快点好,明天还要赶火车。”她央求医生。
      可能是这种事情见多了,医生写着病例,没有抬头看她,口罩里传出的声音说:“感冒需要充足的睡眠,多饮水,没有特效药,你打针也是白打,对身体是负担。卧床休息三到五天。下一位。”
      沈烈也是这么想的。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他说:
      “安安,你不觉得产品、制度,这些培训,在我这,学到的才是一手资料吗?
      “嗯?”
      左安坐在椅子上,沈烈半蹲在旁边,他看着左安,认真商量的语气像在恳求:“安安,请几天假吧。住在我那里,睡个安稳觉,醒了我给你做好吃的。我给你补课,我保证让你比他们学的都好。”
      他眼神真诚又热切。
      这提议让她心动无比,她想不出为什么要拒绝。
      何况她此时此刻,难受的只想靠在他怀里。
      “我想喝甜粥,各种各样的甜粥。”她头痛着,糯糯地,但抵挡不住心里浓浓的甜意。
      “好。”他笑着说,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温柔。
      “我说,下一位!”高声的冷淡打断了沈烈和左安,那医生才不管身旁的气氛是苦是甜,很明显,在他眼里那只是卿卿我我得妨碍了工作的两个人。

      临近傍晚,温度更低了,太阳早早地隐没了身影。左安在医院里吃了药,但是一点转好的迹象都没有。医院里仍旧是人头攒动,连个可以蜷缩的椅子都找不到。她在角落里站着,依然发着烧,全身的酸疼一点点把她逼得蹲了下去,缩着一团。
      “我没事儿,沈烈,你把车开到大门口,我就出去。”她缓缓蹭起身,不服输地说道,尽管声音微弱。
      沈烈一手支撑起她,另一手操作着手机:“我查了路况,外面比白天时候还堵,我的车估计还是开不过来。旁边是公交站,你能坐公交吗?坐三站地,咱们再打车回去。”
      左安点点头,努力表现得自己依然有一膀子力气,跑步前进都不是问题。
      那倔强的眼神在柔弱颤抖的身体反衬下,却更让沈烈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给她最大最多的爱惜。
      他真就这么做了。
      只不过有着充足的理由:“天冷,别再加重感冒了。”他紧紧搂着她,撑着伞,朝公交站走去。
      在公交车的座位上,他依然未放手。
      到了出租车上,司机师傅开得是最暖的空调。那师傅甚至在车里穿的是半袖。
      他没什么理由了,老老实实并排坐在左安身边。
      一路身体难受心里却在心跳中享受的左安,幽幽地开了口:“沈烈,我冷。”
      沈烈凑过去,抱住她,怀里立刻又添一团滚烫。
      “现在呢,好点了吗 ?”
      “唔。”
      左安是真的很冷。
      但更是真的不想离开那个怀抱。
      这算是诱惑他吗?
      她脑子里冒出来这个想法,可还没等判断清楚,她就在喜欢的味道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沈烈,他不再像以往那样纠结犹豫。他下午时候已经和对方约好了时间。就在两天之后,给钱,签字,就差这两个步骤了,并不难。他现在,应该也算是有资格抱着左安吧?
      他知道他们彼此喜欢。
      这样想着,他又把那拥抱紧了紧,甚至若有若无地吻了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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