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留白之余年不悔

作者:心有乔木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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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揣测


      这一问让两人都面色一凝,何不弃收回了手,不着痕迹的整理着袖子,道:“不用药,我这是年少时留下的毛病,身体弱了些。”
      秦勤都看出他说话的不自然。
      左红帆冷哼一声,说道:“好,你们倒是一样。”
      转身回顾突然想说什么,却被靠近的脚步打断。是两个人,武功上乘,没有杀气。
      “咚咚,咚咚咚,咚咚。”有规律的敲门声。
      何不弃嘴角扬起,“自己人。”
      来的正是本该闭关的落霞峰峰主何不离和久违露面的竹海。
      何不弃其实并不担心,此刻被如此赶尽杀绝正说明了对方已退无可退,他的盟友近日就会联络官府和长辈对那个人进行猛攻,这里多吸引一些兵力,成功的机会只会更大。
      “竹海,跟到了吗?”他利用柳柳追寻风雨居的暗处,本来何不离才是首选,可是只有竹海的轻功有机会接近那人。
      竹海听到后面色不好,沉默低头。
      何不弃也不气恼,本就觉得兵行险招,果然丢了。
      另一旁的何不离看到他嘴角淡淡的血痕,拿出医官交代的瓶子递给弟弟。她眼光躲闪,但还是开了口,“柳柳,救出来了。”

      何不弃猛的抬头,这些年他早就不是那个算无遗策的高傲少年,他能接受自己的失败,那些本来就注定的失败,他好像破罐子破摔的过日子,肆意刺伤别人给自己止疼。
      “姐,是你?”他惊讶道,一开始,何不离就不同意他们建起信阁,这次回来,她猜测出自己的计划更是百般阻挠,否则他也不会刻意冲着落霞峰行事。
      何不离却摇头,清清楚楚告诉他:“不是我,是余怀希,他,回来了。”
      何不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新的处所,他头昏脑涨,巨大的刺激让他有些想吐,靠在靠垫里木然发着呆,脑子里都是余怀希在喊他“不弃,不弃。”
      渐渐的那个声音越加清楚,清楚的就好像在耳边。那时余怀希从安河村回来,恰逢碧霄门大选,是那次已经过去四年多的大选。
      左红帆出逃事件后,宫非凡昏迷不醒于是就有了这一次门主大选,那时宫乐己不及弱冠,门中大事依旧是门主继室翁佩佩主理。
      大选当日翁佩佩衣着不凡,打扮的不像武林中人倒有些像京城里的富家太太,佩剑被侍女举着一动不敢动。宫洛洛看到人多早不知混到哪里去了,只有岑路面挂营业笑容陪伴左右。
      翁佩佩身兼门主夫人和闻风岭岭主之职,谈笑风生好不惹眼,全然不像夫君受难的样子,前一日还试探了品剑堂堂主许长歌的口风,明白他全无争夺之意更是有恃无恐。洛铭带了几名随行弟子当日才出现,和岑路草草应付了几句就座而已。许长歌坚持守在宫非凡左右,翁佩佩拗不过也不再管他,所以品剑堂由长老万长叹携少门主宫乐己出席。岑路引着各位掌门入座之后就开始了套路般的会谈,啰嗦了半天才引入正题。
      何不弃派人暗中传递会上消息,自己就和余怀希一起待在酒楼里尝鲜,楼里进了新鲜的鱼获,两人不时闲聊打趣。
      何不弃知道余怀希并不在意谁做门主,但是却担心有人对左红帆不利,他淡然的看着传来的消息,不时给对方说一些比如宫洛洛戏弄了某个门派的小弟子,或者岑路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的琐事。令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宫乐己的反应,他曾私下派人查探过此人,身为碧霄门少门主,父母年少相恋,鹣鲽情深。可是一朝分手,两不相见。常青涯的应对也着实奇怪,他与宫非凡私交甚笃,却鲜少与这个外甥有交集。常海月常青涯先后离山,宫非凡重伤,宫乐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
      “我想去后厨看看,这个榛子酥很好吃,我要偷师。”余怀希猜到他在探听消息,担心他不自在,就找了个借口出去。
      何不弃也心照不宣,其实在余怀希知晓了“信阁”之后,他就不想再瞒着他。
      新的消息又到,于是他收拾心神,“宫非凡留有书信,许长歌传话新门主为宫乐己。”
      这倒是个变数,看来碧霄门还能坚持些日子。何不弃嘴角轻扬,品了口茶,觉得有些苦涩,慎之又慎的取出糖桂花尝了一小口。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余怀希看到,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信阁”阁主竟然这么贪嘴,没忍住笑出了声,弄得何不弃手足无措。
      “看来不弃很喜欢甜食啊,好可爱。”
      竟然被余怀希取笑,何不弃拿着一块榛子酥就丢他,余怀希接住咬了一口说:“气急败坏也不能浪费粮食啊,这个挺好吃,就是太麻烦,我做不了。”
      “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忘了师弟就好。”何不弃道。

      午后秦勤蹦蹦跳跳回了宅子,心急火燎的向两人报告见闻,原来她是跟着洛铭悄悄进了大会,此刻正绘声绘色的讲起了热闹。
      “师伯,宫夫人的审美也太那个了,穿的花枝招展,还浓妆艳抹的,也不佩剑,师叔别瞪我,我马上进入正题。”
      何不弃不知道她天天哪儿来的那么多话,无奈饮了口茶,听她继续夸张,“还有那天那个找我们的花孔雀,他今天穿了绣着金丝的衣服,头冠那叫一个高,哈哈,好好笑。”
      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跟上说:“一开始一帮子老人家说了一堆,我都饿了。就有一个小哥哥,咱们少门主,也没人理他。好多人都在恭维门主夫人的时候,我看见他好像特别生气,拳头握的好紧,感觉都要出血了。咱们长老不搭话也不发表意见,一直打太极,然后有人提议说让宫夫人当门主,开始还有人说不合适什么的,万长叹那个大嗓门一喊就没人敢说什么了。本以为定下来了呢,谁知道品剑堂堂主竟然带着门主的手令出来,说门主刚刚转醒,听了门主大选就下令让少门主接任。”
      看到余怀希想要发问,赶忙接话:“不过好像门主又伤重昏过去了,翁佩佩那个脸色叫一个难看,她冲回去也没啥用,反正有门主手令在,又有品剑堂堂主传话,少门主接任也是理所当然啊。那女人还不死心,推说门中大事要慎重,又和各大门派费了好些话,万长叹还想搅和,好在许堂主硬气,说一不二指天发誓,用品剑堂永远忠于宫家才堵住他们的嘴。”
      余怀希平日和宫乐己没有私交,听闻也觉得他处事不易。明明顺理成章的事情也要平添如此波折,可见不是事情难办,而是人心难测。要是宫非凡能看到当下,难免也要唏嘘不已吧。何不弃可没有余怀希这样悲天悯人,他关注的是门主令,宫非凡重伤的时候翁佩佩四处找寻的就有这块牌子,没有用心给宫非凡治伤也有她自己的野心。要不是胸有成竹也不会举行这个大选,宫非凡确实没有醒来的迹象,看来是有心人拿着手令帮了宫乐己,守住了碧霄门。
      秦勤见他两人各有心思,凑到余怀希身边,“师伯,他们没有提到左长老,也没有人说他的坏话,有消息我肯定告诉你,你别担心。”
      余怀希看到小丫头都在担心他,宠溺的按着她的脑袋,让她放心。
      门主大选热闹开始,草草结束。宫乐己的上任大典从简处置,原因自然美其名曰是其父重伤未愈。可惜门主还没当几天就谣言四起,起初只是街头巷尾的低劣谈笑,再后来竟然门中弟子也有议论。
      传言大约有几种,一是说宫乐己对其父抛妻另娶的行为不满,谋划了宫非凡的刺杀;一种是说宫乐己资质不足,好大喜功,苛责前辈,使碧霄门江河日下;更有甚者还质疑宫乐己的出身。坊间谈资本就鬼话连篇,关键在于碧霄门长辈们的态度,才使流言越传越离谱,越传越有了方向。人们不去探究事实的真相与可能,只是人云亦云,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了江湖豪门的尔虞我诈,泯灭人伦。更有不知内情的文人,写了诗文讽刺宫乐己欺辱翁佩佩老母弱女。不知道翁佩佩看到后是乐于有人站在她身后还是生气有人嫌她老。
      余怀希自大会结束后和何不弃一同回到了“信阁”旗下的“雅居”小宅,这一日好不容易出来散心,却被谣言激的满心不快。
      “简直胡言乱语!无端议论长辈,何况弑父是多大的罪名随便按在人头上!碧霄门哪里江河日下了,他才上任多久,什么都怪他?········”一时气急,越发高声。
      何不弃看他真的动怒,倒也好笑,“你和那宫乐己相熟?”
      “不熟!”
      何不弃给他添了茶,“师兄信他?”
      余怀希奇怪,“本就不该人云亦云,揣测他人。”
      何不弃放下茶盏,认真道:“如果有人说我,说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师兄该当如何?要清理门户吗?”
      “清理个头!我又不是傻的,不会看不会听,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余怀希气急不觉拍案。
      何不弃还不甘心,继续道:“那师兄相信我吗?”
      余怀希正尴尬自己说话粗俗了些,被他正色问道,有些不解,慢慢靠近他说道:“相信。”
      就这么两个字,何不弃好像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他不再纠结,又对余怀希说道:“师兄和那些人一样,都与宫乐己不相熟,可是你可以平心而论,理解事情的不真实不客观,不去相信传言,是师兄睿智大善。那些人传话,一部分是因为没有主见与见识,被人迷惑沦为棋子;一部分则是心存恶意,刻意引导众人,方便自己行事,行径卑劣。”
      何不弃一脸严肃的分析事态顺便夸奖了余怀希,那人反应不及只好默默接受,但还是觉得又些失态,道:“刚刚我声音大了些,抱歉。”
      何不弃笑道:“无碍,师兄真性情。不过,这件事背后的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躲过了余怀希,直直望向窗外。

      影响何不弃的是一则流言,传言说余怀希实际是宫非凡的私生子,因而才会被门主亲指给左红帆做徒弟。何不弃不会放任这种中伤师兄的话流传开来,但因为左红帆的关系,想要余怀希独善其身始终不易。
      晚间,“信阁”阁主何不弃坐镇当中,阁中除了外出办差的几位都已现身。
      秦勤立在厅下向众人回复近日的事态,主角正是处在风口浪尖的碧霄门新门主以及名不经传的小弟子余怀希。为扭转大众关注点,秦勤反其道而行大肆渲染了一些关于宫非凡和常海月相爱无间的故事,同时恶趣味了一把把万长叹也拉下了水,反正真真假假颇有看头。
      “查到源头了?”何不弃低声问责。
      秦勤不敢再玩笑,回道:“禀阁主,属下无能,翁佩佩私下收买了一些人手,没什么大本事,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关于师伯,还不确定。”
      “不确定?”何不弃满脸阴郁。
      秦勤当即下跪求罚。她对何不弃又爱又怕,师叔在何不离面前时,乖巧柔弱;作为师弟在余怀希面前时,温柔体贴;可是一旦成为阁主大人,暴戾无情!
      看着情况不对,猴子赶忙解围,“阁主,这小屁孩儿办事不牢靠,我正好忙完手里的事了,我来办。”
      猴子全名侯梓枫,因为念起来有些奇怪,他就让大家叫他猴子。平时和秦勤私交不错,他冲秦勤眨眨眼,孩子却仍是满脸愁容。
      何不弃仍旧心气不顺,“这件事交给付闻声,你们两个另有安排。”
      二人也不再多话,毕竟付闻声是最早加入“信阁”的元老。
      秦勤回到“雅居”暗中保护余怀希,在她看来,余怀希武功平平,为人倒是颇合她心意,外表温和柔软,内里细心坚强。
      这几日何不弃都陪着余怀希,虽然仍旧没有左红帆的消息,手边正好有很多“雪域大盗”的资料,他开始集中复原师父外出的那一年行程,其实这些信息何不弃早就研究过很多次。
      在整理之后余怀希好像更加理解了那个人,他年少成名,为人冷漠却正直刚强,对待他人鲜有迁就逢迎,唯一亲近的就是师父常青涯,还有自己。翻看行程后发现,那年左红帆带回的点心并不是顺路的手信,他不明白在长达一年的追寻路上,这个对吃食从不上心的人怎么会跑去远在他乡的“食贻”?那人笨拙塞点心的样子,穿着自己缝补过的旧衣服的身影,总是不爱打开的门窗,点点滴滴好像一下子涌入心头。果真如何不弃所说,师父真的很好。
      引起他注意的是左红帆的采买内容,他购买了大量药物,绝大部分是普通药材,但余怀希记得,常青涯回山后曾经也带回许多类似的东西。虽然不善药理,但靠着回忆他将所见一一查实对应,后请何不弃一同商讨后发现了一些线索。
      这些药物单看并没有什么奇特,有趣的是两人的药材合在一起竟然有调理内息稳固血气之效。不知是凑巧还是余怀希记忆不全,再联系到上次历山所行就有了重合。左红帆身边有一位受过严重内伤的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和常青涯有关!
      何不弃忙着调查就不能守着余怀希,便遣了秦勤近身跟着,余怀希因为之前应了她做糖,这一日终于得闲出门。一路上早有落霞峰的人提前做了准备,余怀希很快就买到了需要的东西。
      “糖葫芦哎,糖葫芦······”远处传来一声声叫卖,余怀希来了兴致,再看看旁边的秦勤,问道:“秦勤,你喜欢糖葫芦吗?”
      秦勤毕竟年岁轻,想到有点嘴馋,回答道:“恩,挺喜欢。”
      两个吃货寻到相同爱好自然不能放过,秦勤少了些许戒备。拿着手里的货品,很快就寻到了卖糖葫芦的老者。
      “老伯,我要两串!”秦勤兴奋道。
      余怀希想了一下,赶忙接话:“不是两串,三,不,四串吧。”
      “好勒。”老人熟练的打包。靠近摊位后发现竟然有些许花香,细闻之后是桂花!熟悉的味道从记忆深处涌出,可这时候明明没有桂花了啊!
      “老伯,你的糖葫芦怎么有桂花香?”余怀希翻看手上的糖葫芦,什么也没发现。
      老人家慢慢移动佝偻的身体,“桂花的卖完了,这些可能沾到味儿了吧。”
      “还有桂花味儿的糖葫芦?”秦勤也来了兴致。
      “咋没有,就是撒了点干桂花,小姑娘都喜欢,早早就卖光了。”老人自豪道。
      余怀希试过用糖桂花来做,效果不太好。“老伯明天还来吗?”
      老人摇摇头,“不了,儿媳妇生了,我把剩下的卖完就和老伴儿回乡看孙子了。”
      两人听了都觉得好是遗憾,正在这时前面路口突然传来叫嚷,几个商贩动起手来。
      老人看了看余怀希,笑道:“公子可是要送心上人,桂花我还有些,要是您想要随我去家里取,回来自己做或者给别的小贩加工下也是不难的。”
      余怀希被他说得大囧,自己哪里有什么心上人,明明就是嘴馋怀念旧味。“不是的,太麻烦了。等您回来吧,我一定再来尝尝。”
      老人却急了,“那要到啥时候,我也是怕东西放久了,好味道就没了。公子方便,给老朽几个铜板,也算帮了我。”
      秦勤忙着看顾远处的喧闹,余怀希自觉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突然商贩那边形成了打斗,人群中的小马被惊起,横冲直撞了过来。秦勤眼看不远处的幼童将要落于马下,匆忙起身,好在几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再回身,身旁只剩下洒落一地的糖葫芦,余怀希和老伯都不见了。
      秦勤慌乱了一刻,跟随的小厮说道:“公子说随老人去拿桂花,很快回来,已让暗卫跟着。”
      秦勤仍旧不放心,顺着暗卫留下的标记到了老人的屋子,这是间茅草屋,屋内空无一人,屋内木桌上还放着余怀希心心念念的桂花,瓶口就那么敞着,微微散发香味。
      再之后他们在屋后发现了晕死过去的暗卫,依着茅屋展开搜索终于在河边发现了余怀希,秦勤来不及多想,冲过去抱住了他,那个人一动不动,好像被人抽出了灵魂。
      “师伯,你怎么了?”秦勤有些害怕。
      “我,我没事。”余怀希慢慢开口。
      秦勤不敢耽误忙将他带回,回来后那人竟把自己关在屋里。
      他们两个,隔着一扇门,都默不出声,没有动作。
      不知何时何不弃竟然出现在了门口,“回去吧。”秦勤犹豫片刻默默退了出去。
      “把门打开。”何不弃的语气冷冷的。
      余怀希似乎没有听到,依旧没有动作。
      何不弃顿时失了耐心,一脚揣在门上,他的失礼让院外的秦勤都吓了一跳。“我撞门了!”高喝了一声。
      其实以他的身体根本伤害不了这厚实的门窗,余怀希是挂念他受伤,慢慢开了门缝,退回到屋内。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何不弃有些心虚,自己对他隐瞒了太多,他不想让余怀希担心或者陷入两难,自己固执的想要他保持一片天真,又怕他对外界毫无防备。
      余怀希从小在师长的护佑之下,不必为生计而愁,不曾为权势低头,无所求无所欲,本以为一辈子平平凡凡自由自在。突然一朝卷入纷争,他犹豫过,但心中坚定师长选择纵使危险也没有动摇过心意。

      余怀希此刻有很多想要问的,可是一时又无从问起。
      何不弃看他矛盾自陷,说道:“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只问你,你信我吗?”
      何不弃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在害怕。
      余怀希被思绪扯得生疼,抬头看着何不弃,一字一句:“我信你,可是,我会连累你的。”
      何不弃缓了一口气,撑着旁边的柜子才没有摔倒,“全都告诉我。”
      余怀希这才发现他早已满头大汗,搀扶他坐下递水给他:“我见到了卓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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