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自从上次李肆和张衫在小区见过面后，好像两人都心照不宣得关系开始缓和，李肆是因为那天晚上郭磊告诉他张衫的事，所以心里慢慢对这个凶凶的同桌好言好语，也不会对她说一些轻浮的话。而张衫则是因为那天晚上回去以后沐沐告诉他李肆帮了他，所以对李肆的印象变好了一点。
　　“唉，你最近是不是在找房子？”李肆凑到张衫旁边问。
　　因为那天在小区的事张衫对李肆的态度也是能回答就回答，不再像以前一样无视或是恶言恶语得把他怼回去：“是啊，怎么了？“
　　“我这儿有个房子，环境可以，一室一厅，离学校也近，关键是价格好，保证比你之前那个房子便宜，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李肆把凳子挪到张衫身边，趴在桌子上说。
　　张衫身子往后撤了撤，拉开了和李肆的距离：“不用了，我最近看了几个房子，打算了解一下。“
　　“啧，别了解了，就看我那个，我保证，你看的房子绝对没我那个好。“
　　张衫挑了挑眉看着李肆，有点儿不相信：“怎么，你看上我了？对我这么好。“
　　张衫的话把李肆问懵了，喜欢？谈不上吧，可能是觉得张衫在某些地方和他有些像吧，所以他和那些想帮她的人都一样，只是单纯的想让她不那么累：“我要看上你了你会跟我？“
　　张衫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看着李肆的眼睛说：“实在不好意思，姐姐不玩儿早恋。”
　　李肆看着张衫近在咫尺的脸，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他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张衫说：“我不想跟你扯，今天下午我在校门口等你，带你去看。”
　　“我要打工，没时间。”张衫说。
　　“…那我等你下班。”说完，李肆就出去了。
　　张衫有些莫名其妙，她实在搞不懂，他们两个就认识一个来月吧，为啥要帮自己？
　　下了班的张衫见到等在外面的李肆才想起白天的事儿，她走过去看见李肆正站在路灯下打电话，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那氛围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可能是个子高的原因，过路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
　　“咳咳。”
　　李肆见张衫走过来，又说了两句才把手机放回兜里：“你怎么这么慢？我最烦等人了。”
　　听着李肆不耐烦的情绪，张衫手插着衣服兜晃晃悠悠得说：“我说了，我要打工没时间，是你自己自作主张非要等我。”
　　“我帮你你还怪我？你脑子不对吧！”李肆看不惯张衫这轻视的态度，惹得他也火冒三丈。
　　确实，怎么说都是张衫占便宜，她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别生气，诺。”
　　李肆看着张衫手里的牛奶，挑了挑眉说：“怎么，收买我？”
　　“嗯....算是吧，拿着啊。”
　　李肆接过牛奶插上吸管说：“下次态度好点儿，走吧。”
　　“唉，走着去？”张衫问。
　　“要不然？”
　　李肆坐上张衫的小电瓶的时候有点儿想笑，张衫平时给人一副，不好惹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她每天骑着这么个小电瓶到处转悠。
　　“靠，你笑什么？”张衫用手肘顶了顶身后的人说。
　　李肆往前凑了凑说：“不是，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干嘛跨这个脸，还满嘴跑火车，一点儿都不可爱。”
　　张衫感受到耳边的声音，她不舒服得偏了偏头说：“你他妈管我，别离我这么近，坐后面点儿。”
　　李肆识相的闭上了嘴，他感受着晚间的风吹在脸上，挺舒服的，弄得他都想去买个电瓶车了。
　　李肆带着张衫进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是那种八，九十年代的老楼，住的基本都是些老人和小孩，环境比张衫住的那个地方好多了。张衫跟着李肆上到了三楼，张衫看着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迟迟不动。
　　李肆回头看张衫不动，又转身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张衫摇了摇头，抬脚进了屋子。
　　”这房子本来是我自己要租的，但是我不着急，我看你这么着急，就让给你了，一室一厅，客厅没多大，不过房间挺大可以放两张单人床，你不是有个弟弟？你可以把他从寄宿学校接回来住，还能省一笔钱。“李肆介绍到。
　　张衫打量着房子一直没说话，她很早以前就想过要离开张慧蓉，找一个没有她的地方，现在她就要实现了，心中压抑的情绪就要释放出来了。
　　“谢谢啊，到时候我会付你中介费的。”
　　李肆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衫，有些好笑：”切，不客气，我不差你这点儿中介费。看好了就走吧，明天我带你来见房东。“
　　张衫回到家的时候张慧蓉还没回来，她收拾好屋子坐在饭桌上写了会儿作业，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她收起东西准备睡觉了，张慧蓉回来了。
　　“张衫！”
　　张慧蓉喝醉了，张衫站在原地看着她醉醺醺得走到沙发上躺下，嘴里还喊着自己的名字：“张衫，去，给我倒杯水。”
　　见张衫站在原地迟迟不动，张慧蓉撑起身子随手拿了个抱枕就向她砸去：“我他妈让你去倒水你站着干什么，现在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张衫看着张慧蓉沉默了几秒，然后转身走进了厨房。
　　张衫端着水递给张慧蓉的时候就那么站在哪里看着她，等她喝完张衫才开口说话：“我要搬出去，这个月房租我已经交了，这个房子以后你要租就继续租，不租也不用告诉我，我搬出去以后咱们就少联系吧。”
　　张慧蓉听完这番话瞬间暴跳如雷，她抬头看着张衫说：“你什么意思？要和我断绝关系？”
　　“你不知道吗？我早就想了。”
　　张衫话音刚落，张慧蓉就站起身给了她一巴掌：“你做梦，我既然生了你，你就一辈子别想和我断干净，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种，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张衫用舌头顶了顶被扇麻的嘴角，然后笑着说：“忘？我可不敢忘，这十多年来，你是怎么打我，骂我羞辱我的，我是一件都不敢忘，你说得对，就因为我身上流的的是你的血，所以我觉得自己贱，可是我再贱，也有活下去的权力吧，我这条命，这么些年还你也还干净了，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弄死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早就想弄死你了，早在你还没出生，就想了，你应该感激我，还能把你生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张衫有点儿想笑，她信，张慧蓉敢，她永远不会忘当时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开了她房间的锁当她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被张慧蓉掐住了脖子.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甚至都快要窒息了她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从哪以后她再也没有在晚上睡过好觉，后来直接干脆不睡了晚上去打工白天睡觉。这样的生活她整整持续了三年。
　　后来她问张慧蓉,那天晚上为什么不直接掐死她。张慧蓉说，她想了想，要是把张衫掐死了就没人给她洗衣服做饭，给她钱花了。想到这里张衫觉得想笑，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张慧蓉的亲生女儿，她甚至偷偷去做过亲子鉴定，事实告诉她，张慧蓉就是。
　　真是悲哀，世界上真的有想杀死自己子女的父母，张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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