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你给张衫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儿上班咱过去吃。”李肆说。
　　“嗯？她没在饭店，你不知道吗，她在酒吧上班呢。”郭磊回答到。
　　李肆就说，张沐沐为什么不能去张衫上班的地方带着，非得送别人家去：“她不是在那个什么火锅店干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去酒吧上班了。”
　　李肆对酒吧不排斥，但是说难听点儿，那地方恶心的人不少。
　　“哥，你放心吧，张衫不是吃亏的主儿，没人敢把她怎么样。”郭磊像是猜透了李肆的心思，马上解释到。
　　“…我没担心。”
　　李肆坐在吧台的时候浑身不自在，怎么说呢，一年之前他还是个得奖状的三好学生呢，酒吧他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来过，平时在网上刷到过不少画面，可当他坐里面的时候才发现，也不像网上说的那么不好，这都…没什么人？
　　“你怎么在这儿？”张衫站在李肆身后说。
　　李肆一回身就看见穿着制服的张衫站在自己面前，这打扮，怎么说呢，在其他人身上一般，穿在张衫身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见李肆不怀好意得上下打量自己，张衫抬脚踢了他一下：“听不见声儿？我问你怎么在这儿。”
　　“嗯…我在这儿还能干嘛，消费呗。”李肆边说还用肩膀蹭了蹭张衫。
　　张衫往后退了一步说：“你又犯病了？沐沐呢？”
　　李肆撇了撇嘴端起台面的酒喝了一口：“放心，磊子带着呢。”
　　似乎是耳机里说了句什么，张衫低着头说了句话：“嗯，我马上过去。”说完她抬头看了李肆一眼，然后伸手摸了一下李肆的额头。
　　“行了，回去吧。”
　　张衫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把李肆都给撩懵了，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张衫今天还画了点儿妆吧，白衬衫加黑西裤，真帅啊：“唉！”
　　李肆拉住张衫，但也没想好要说什么话，所以就那么干看着。
　　“张衫？”
　　张衫回过神来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笑着转身应了一声：“姐。”
　　是酒吧的老板，一般她都是这个时间来店里，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张衫和一个男生拉拉扯扯。这个时间刚开始营业，很多客人都还没来，这两人又长得惹眼，所以她才能一眼看见两个人：“怎么了？这位客人，我是老板，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姐，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的。”张衫知道吴晴把李肆当成闹事的客人了，他们每天也会遇到不少这种人。
　　“你好。”李肆站直身体，朝吴琴问了句好。
　　吴琴打量了一下李肆，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衫衫的朋友，你好，你...也在上学？”
　　吴琴的目光让张衫有些尴尬，特别是半天不见李肆出声，她抬头才看见李肆一直盯着自己：“啊，对，他是我同学…”
　　“嗯…小帅哥要打寒假工吗，可以到姐姐这里来哦。”吴琴笑着说。
　　李肆往张衫身边靠了靠，然后回答说：“谢谢姐，有张衫我暂时还不用工作。”
　　吴琴脸上依然挂着笑：“嗯，那如果需要的话，让张衫给姐说一声儿就行了。”
　　李肆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吴琴走了李肆才开口：“你今天晚上几点下班？”
　　张衫甩开李肆的手说：“早着呢，今天店里做活动缺人得加班，你赶紧回去吧，晚上和沐沐先睡，不用等我。“
　　李肆就听不得张衫这不耐烦的语气，他又坐回凳子上说：“你工作去吧，不用管我。“
　　张衫上前夺过李肆手里的酒杯递给了服务员：“小严，给他杯水…随便你。”
　　李肆看着张衫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改变了某个想法。
　　像李肆在网上看到的画面一样，绚烂的灯光，爆炸的音乐声。这样模糊朦胧的感觉让李肆有些喘不过气，好像那种记忆深处的溺水感又涌上了心头。
　　张衫是在酒吧旁边的一个公园找到的李肆，他一个人坐在哪里，正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张衫走过去坐到李肆身边然后递给了他一瓶奶。
　　“我已经过了喝奶长高的年纪了。”李肆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牛奶。
　　“谁告诉你的，男生骨龄在二十一岁呢，你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往上蹭一蹭。”其实张衫觉得李肆现在的身高刚刚好，她记得上次他们体测的时候，李肆已经一米八几了吧。
　　“你喜欢长得高一点儿的？”李肆咬着吸管说。
　　张衫没答话，只要李肆一说这种话，她都会自动选择没听见。
　　见张衫不回答，李肆又说：“那回家吧咱。”
　　“…我还没下班…”张衫是偷着空跑出来的，她没在吧台看见李肆，但直觉告诉她李肆没走，所以就想碰运气出来转转，没想到真让她碰上了。其实也不算碰上，这个公园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今天上完张衫就转夜班了，本来她九点就可以下班的，可是碰上酒吧活动，人手又不够，吴琴说给她算两倍的加班费她才能坐这儿和李肆聊天。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下班应该会很晚。”张衫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月，李肆见张衫就在工作服外面套了个羽绒服，也没再拉着她陪自己。
　　“我在这儿等你。”
　　“…很冷，你不是怕冷吗？”张衫说。
　　“没事，我穿得多。”李肆就是想等着张衫一起回家，可能是因为昨天看她一身的伤，怕她再出事。
　　张衫有时候觉得李肆倔得像头驴，怎么说都不听：“行吧，那你去那边网吧等我吧，待会儿我下班去找你。”
　　张衫给李肆指了个方向，得过一条街。
　　“…不用，我就在这儿等你。”
　　张衫都被李肆气笑了，他这是在怕自己骗他吗？
　　张衫撑着膝盖弯下腰看着他说：“我保证，我会去找你好不好？”她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还抬手理了理李肆的头发。
　　“…其实是我没带身份证…”
　　“……”张衫收回手站了起来：“那你冻着吧。”
　　李肆总觉得他和张衫直接相处模式很奇怪，有时候气氛明明很好，但是总有一个人不解风情打破这种恰到好处的氛围。
　　李肆很听话，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他看着远处张衫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朝自己走来，整个人都埋在黑暗里。
　　“飘飘。”李肆上前拉住张衫，在外面吹风吹得他脑子都有点儿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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