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李肆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其他人，特别是张衫，因为他觉得，自己并不想让张衫受委屈，可是张衫不一样，他不知道张衫在想些什么，有时候张衫说的一些话让他火冒三丈，就算如此，他也觉得，对张衫，不可以凶。
　　“李肆，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你现在方便吗？”陈思雨好不容易逮着李肆没睡觉，没做题，没和张衫打闹，这都已经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
　　李肆正撑着脑袋看张衫写题，突然视线就被挡住了，他坐直身体仰头看着陈思雨说：“哦，方便，你说。”
　　陈思雨有点儿别扭，她平时都不会往这后排走，现在几个人盯着她，让她紧张得说不出话。
　　李肆看出来陈思雨有些局促，他站起来说：“咱外边儿说？”
　　“嗯。”
　　张衫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皱了皱眉就又投入到题海去了。
　　“怎么了？”李肆背靠着栏杆，表情随和。
　　今天天气难得出了点太阳，李肆背对着光，整个人散发着暖意：“这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看一看郭磊，今天下午放学我想去看一看他，他好一些了吗？”
　　“哦，这事儿啊，你放心他好得很，昨天下午就出院了，你要去看他的话，就去台球厅吧。”李肆说。
　　陈思雨听过李肆对张衫说话，语气很温柔：“哦…我没去过台球厅，你下午可以带我去吗？”
　　李肆前几天把张衫的电瓶车拿去换电瓶，好像，正好今天下午要去拿：“不好意思，我下午有点儿事儿，我叫个人带你去。”
　　陈思雨看着李肆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她刚想说不用，一瞥眼就看见袁国华超这边儿来。
　　李肆手机被陈思雨抢过去揣兜里的时候条件反射得抓住了她，几秒后等李肆反应过来袁国华已经走到面前了：“唉，你们两个！班长！两个人拉拉扯扯得干什么？”
　　陈思雨也蒙了，蓉中不允许带手机，平时班上的人都是带了偷偷摸摸得玩儿，袁国华已经在班上没收了不知多少个手机了，陈思雨来不及出声提醒李肆，只能擅作主张把李肆的手机拿过来帮忙藏着。可她没想到李肆反应这么大，被他抓着的手臂疼的不行。
　　“袁老师啊，没事儿，刚刚班长没站稳差点儿摔了，我扶一下她。”李肆松开陈思雨，笑嘻嘻得说。
　　蓉中早恋抓的严，好在对象是陈思雨，袁国华很信任她，也就没再说什么：“行吧，下次注意点啊，特别是你，李肆，这都高三上期期末了，别给我找麻烦事儿。”
　　“袁老师，我们真没什么，我有自知之明，怎么敢癞蛤蟆吃天鹅肉，影响您的重点培养对象呢。”李肆无奈得说。
　　李肆说瞎话的本事袁国华听了心里就犯怵，索性也就不和他争了：“行，那你俩都回教室准备上课吧。唉，张衫，你进去叫陈耀出来，跟我去趟办公室，我给你们说点儿事儿。”
　　袁国华话一说完李肆就回过头看见张衫靠在后门门框边，正一脸看戏的表情：“好的袁老师。”
　　张衫进教室的时候看着一眼李肆，那眼神李肆看不懂，但却有种直觉，张衫不是很高兴。
　　上课后十分钟张衫终于回来了，本来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一下子就清醒了：“飘飘，圆圆找你干什么？”
　　“…”
　　“怎么不说话？你被批评了？”
　　“…”
　　“嗯？”
　　“能别呱呱呱了吗?癞蛤蟆？”
　　李肆愣了，张衫这是，在说什么呢？
　　看李肆一脸懵的表情，张衫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奇怪，她这是，怎么了:“圆圆找我说物理竞赛的事儿，时间定在寒假。”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李肆直勾勾地盯着张衫，让她躲都没地方躲。
　　“…你自己说的，癞蛤蟆。”张衫也不怕，就那么明目张胆的盯回去。
　　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突然一声巨响，李肆凳子翻了，人直接摔在了地上：“我靠！”
　　全班的注目下，付华和李肆打了起来，准确来说，是李肆单方面在挨打，他根本没还手。
　　老师急匆匆从讲台上跑下来嘴里念着的劝架的话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张衫一脚踹开骑在李肆身上的付华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有看付华一眼。
　　“没事儿吧你。”张衫把李肆扶了起来，语气也很平静。
　　李肆摇了摇头，他看着付华，不理解的问：“哥们儿，火气这么大？”虽说李肆没还手，但付华的力度是一点儿不小，好在他用胳膊挡了一下脸，要不然现在肯定鼻青脸肿。
　　“说吧，为什么打架？”袁国华看着两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一个带着笑意，一个面如死灰。
　　“说啊，为什么打我？”李肆拿胳膊碰了碰付华，还对着他笑。
　　付华看着李肆的样子就来气，要不是现在在办公室，说不定他又给李肆按地上了。
　　见付华半天不开口，袁国华又看向李肆问：“我前脚才让你别惹事，后脚你就给我在任课老师课上打架，可以啊李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李肆有些吃惊，这也太扯了，他根本没动手啊：“不是，袁老师，我都没还手，你不信可以去查监控，我冤枉的很啊。”
　　“是我先动的手，我看不顺眼他。”付华终于开口了。
　　其实袁国华知道李肆没动手，他就是想让付华自己说。
　　思想工作两个人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一直到袁国华做完思想工作，李肆都在梦游状态。
　　一出办公室李肆就被付华拦了下来：“放学我们打一架。”
　　“…刚刚圆圆说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啊，他刚才怎么说来着，和谐友爱？这才没离他办公室几步呢，你要不要进去再听听？”
　　“你少给我贫，李肆，你要是男人，我们就打一架，我要是赢了，你就别缠着张衫了。”付华抓着李肆不让他走，表情凶凶的，像是要把李肆吃了。
　　李肆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你是小孩子吗，动不动就打一架，张衫不是玩具，不是打一架就能赢得的奖品，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就说不定了，既然你喜欢用暴力探讨问题，那我也没有理由惯着你。”
　　付华一直以为，李肆是个相当和善的人，毕竟他转来这一学期，付华从来没见过他和谁发生过矛盾可是自从看过李肆打架的视频他就觉得，李肆这个人，心思太沉了，很难看穿。
　　“李肆，张衫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别再缠着她了。”张衫拒绝付华的次数多了他就以为，张衫其实很强大，根本不需要别人在背后撑着她，就算她不需要也没关系，反正他一直在她身边。
　　“你觉得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要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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