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李肆睡醒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老师不在，他转头看见张衫坐在旁边还在埋头做题。从一早来他就看见张衫坐位置上。李肆回想他从早上来到现在，中间下课上过两次厕所，去过一次小卖部，好像，张衫坐位置上就没动过。合着她在这儿坐了一上午啊。
　　李肆这么想着，用笔戳了戳她：“飘飘，你该不会一上午都坐这儿写题吧，你不想上厕所吗？你饿不饿？我这儿有吃的，渴不渴，有水。别这么拼命，专家说学习要劳逸结合。”
　　张衫看着自己面前一桌子的零食，合起笔帽，又还了回去：“谢谢，我不饿，也不渴。”说完，又埋着头开始做题了。
　　最近张衫都是这个状态，每天一来教室就开始学，放学又去店里打工，眼看着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这不是玩儿命吗？
　　李肆转过身推了推身后打游戏的男生问到：“唉，你知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更打了鸡血似的。“
　　男生盯着屏幕，回答到：“啊？哦，最近不是要联考了吗，咱学校为了鼓励学生积极性，每次联考都会奖励年纪前十，现金呢。“
　　李肆记得张衫成绩不差，年纪前十努努力应该没问题，虽说不能松懈，那倒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打游戏的男生看李肆一脸疑惑，又接着说：“三姐年纪前十确实是稳的，可是咱们班那个陈耀，一直考试都压三姐一头，四哥你是知道三姐性格的，怎么可能愿意一直让人骑她头上，况且，这次联考是几所学校排名，三姐上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李肆看了一眼张衫，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想法，他摸出被揉在抽屉里的试卷看了看，果然像他想的那样。
　　蓉中不是蓉城最好的高中，虽说里面的学生优生多于差生，但题也不会难到哪儿去。联考是市级，题肯定不会像他们平时连这些题一样这么基础。
　　临近下课，陈思雨在班上说道：“这个月卷子费下来了，大家记得明天带来交给我。“
　　“啥呀又交钱，这卷子我一张没看到，钱倒是交不少。”
　　“你的卷子不在桌子下边儿垫着呢吗，哈哈哈….”后面一群人嬉笑着，陈思雨气不打一处来，每次一收钱，后排人肯定得闹一阵儿，她一定受波及，这个班长她是当得太憋屈了。
　　“行了，谁家卷子不收钱，你真以为你读书是来白嫖啊，回去坐着。”李肆坐着说。
　　几个人听了很识趣得闭上了嘴，自从上次李肆打架的视频被人放出来后，大家好像都心有灵犀得不敢招惹这个“校霸”。李肆在八班不但没人排挤他了，还有人天天跟着他说是要当他小弟。李肆觉得这拉帮结伙的行为实在幼稚，就委婉的拒绝了，表示当个好同学就挺好。
　　张衫在旁边盯着李肆，他刚回头想说什么下课铃就响了。
　　见张衫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得收拾东西，李肆碰了碰她说：“哎，你今天不去打工吗？”
　　张衫回了句要，李肆点点头就没再说话了。按平时李肆肯定吵吵着要跟着她，可今天他却过分得安静。几秒后张衫看见李肆向前排走去，然后停在了陈思雨座位旁。她听不见两个人说什么，只看见李肆把手机拿出来扫了陈思雨的微信。
　　“走啊张衫，吃饭去，我今天生日，请客。”付华把手搭在张衫肩上，她皱着眉回了句嗯。
　　张衫一出校门就看见李肆和郭磊几个人站在马路对面像是在等什么人，还没等她有下一步反应就有人出声了：“哎，四哥，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说话的是平时老围着李肆转的一个男生，付华听完这句话脸都黑了，他膈应李肆是人尽皆知现在还好死不死在他面前提这个人：“怎么，你和他很熟？那你去跟着他们去吧。”
　　付华话一出，那人赶紧摇头。付华回头看了看张衫，发现张衫正望着李肆他们的方向出神：“你…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付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衫和李肆玩儿得挺好，所以他才会这么膈应李肆
　　还没等张衫回答就看见陈思雨背着书包向李肆他们走了过去，几秒过后，那边就发出了一阵起哄声，张衫觉得碍眼：“不，走吧。”
　　李肆说要请陈思雨吃饭的时候陈思雨很诧异，虽说李肆转过来已经快一学期了，可他俩一个第一排，一个最后一排，说过的话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要不是李肆说是要找她帮忙，不然她也不会答应。
　　陈思雨找到李肆的时候她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李肆见她很不自在便开口道：“别怕，他们几个都是我朋友，嗯…这是我同学哈，一起吃个饭，别欺负人家。”李肆转头对着几个人说。
　　一群人等李肆说完后就开始起哄，陈思雨脸瞬间红了。李肆看着低着头的陈思雨，以为她被吓到了，赶紧解释到：“没事儿，他们就这样，你别在意。”
　　等陈思雨点了头，几个人便向着吃饭的地方走了。
　　他们到大排档的时候张衫他们也在，学校附近吃饭的地方就这么几条街，碰到很正常，倒是郭磊，一见了张衫立马跑过去打了招呼：“哎，张衫巧啊，能在这儿碰到你，我们也吃饭，要不一起？”
　　付华和郭磊玩儿的不错，要平时肯定拼桌，不过他看不惯李肆，当然也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吃锤子，自己吃自己的，滚回你们桌。”
　　郭磊被付华骂懵了，哎了一声，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你他妈sb吧，吃火药了？我跟张衫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付华刚想反驳，张衫就开口了：“磊子我们吃上了已经，就不一起了，你们吃你们的。”
　　郭磊点了点头没坚持：“行，我就在邻桌，你有啥事儿叫我昂。”
　　等郭磊坐下来他们已经点完菜了，李肆低着头帮陈思雨面前的擦桌子，几个人都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哎，四哥，听说你们学校很多美女啊，你这都脱单了。什么时候也给我们安排上啊。”
　　张衫他们桌离得不远，再加上这些男生嗓门大，他们说什么张衫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从包里摸出一个礼盒放在付华面前说：“生日快乐，今天晚上就不去唱歌了，得去打工。”
　　等付华反应过来张衫已经背着包往外走了：“哎，再吃点儿！”
　　张衫摆了摆手，没回头。
　　“别乱说，都是普通同学，我连班上人脸都认不全，上哪儿去给你们介绍，哎，不过你们可以找她。”李肆说完指了指陈思雨。
　　陈思雨诧异得抬头“啊”了一声，几个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得和她聊了起来。李肆没插嘴，就那么看着他们聊，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提示是一个叫江夜的人。
　　李肆起身走到外面去接起了电话，开口就是：“喂，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肆看着手机界面叹了口气，又默默拨了回去：“对不起爸爸，我错了。”李肆语速飞快，生怕那人又把电话挂了。
　　“东西发你了，自己看看吧。”
　　江夜是李肆在沈州的朋友，初中那会儿认识的，一开始两个人不对付，后来又觉得投缘，不知不觉就成了朋友。李肆说他在沈州最舍不得的就是江夜，虽然江夜很不信。
　　“好兄弟，靠谱，下次回来请你吃饭。”李肆说。
　　电话那头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下次？什么时候？”
　　李肆沉默了，下次，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说不定，根本没有下次。电话那头听李肆半天没有反应，又接着说：“行了，你忙你的，等我有时间了过去看你。”
　　“行，来吧，机票伙食费报销，我跟你说，这边儿美女可多了。”李肆笑着说“那没事我挂了。”
　　“等等。”江夜声音有些哑，像是刚睡醒。
　　李肆因为他还有事就问了他句怎么了，电话那边的江夜沉默了几秒，开口到：“李肆，你觉得，我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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