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静夜思
　　江夜的话把李肆问懵了，什么叫：“我直吗？”这是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李肆不解得问。
　　电话那头的江夜回头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人说：“没事儿，挂了。”
　　“哎，等等，等等，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一开始打电话就觉得你不对劲儿，声音哑成这个样子，到底怎么了？”李肆有些着急，江夜是个闷葫芦，什么事儿都喜欢往心里搁。
　　“不说了，挂了。”
　　“等等，等等，你他妈当我是兄弟就说，一天到晚就知道死扛，你要是不说我就马上飞回去揍你。”李肆是说到做到的性格，江夜很清楚。
　　江夜又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咱们班，来了个降级生。”
　　“昂…然后呢？你们不对付？”
　　“…不是，我好像…喜欢他。”江夜坐在床沿边，声音很小，生怕吵醒了还在睡觉的人。
　　“那不是很正常吗哥们儿，喜欢就去追啊，纠结什么呢？”
　　“…他是男的，你应该听过，上届的周静。”
　　李肆沉默了，他的大脑快速搜索这个叫周静的人，好像是有点儿印象，经常上学校通报墙。江夜听李肆半天没动静，轻笑了一声，然后就说要挂了。
　　李肆反应过来立马开口道：“不是不是，我是在想你该不会喜欢过我吧。”
　　“…我不是因为弯的才喜欢他，我是因为喜欢他才弯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确定你喜欢他？不是因为我走了，你寂寞了，刚好有个人跟你合得来，你错把兄弟情当成爱情了。”李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其实他不是第一次见同性恋，相反，他觉得在蓉城，好像大家都挺接受的。
　　“不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了。”李肆知道江夜不爱开玩笑，他话都说这份儿上了，多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不搞性别歧视，喜欢就上，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肆说。
　　江夜舒了口气，嗯了一句，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李肆抽了只烟，回去他们已经吃上了，郭磊见李肆回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把菜往他那边挪了一下。
　　“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群“饿死鬼”都快把桌子啃了。”
　　李肆没应声儿，就只是点了点头。
　　陈思雨说到底还是不自在，菜上那么久就吃了几口，郭磊坐陈思雨旁边小声得说：“妹妹，你想吃什么给哥说，别害羞，都是自己人。”
　　陈思雨点了点头没说话。李肆坐旁边注意到陈思雨夹了一次牛肉就没了动作，之后就一直盯着看，看样子应该是太远了，费劲，小姑娘又不好意思站起来。
　　李肆起身走进了店里，几分钟后端了一盘新的牛肉放在陈思雨面前，陈思雨看着眼前的菜，脸又红了：“谢谢。”
　　“没事。”
　　“噢对了，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帮忙吗？”陈思雨问。
　　李肆放下筷子说：“啊，对，是这么个事儿，不是最近要期末了吗，要补交的费用应该挺多的吧，我想你以后能不能收费的时候都别再班上说了，咱们不是有班群，在群里说，你看行不行。”这办法还是查小杰告诉他的，既然光明正大张衫不肯，那他偷偷帮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啊，就这啊，没事儿，以后我都在群里通知。”陈思雨笑着说。
　　“嗯…还有个事儿，张衫的…以后都我帮她交了，但是你别告诉她行吗？”
　　陈思雨听到这儿总算明白了，原来绕了这么一大圈儿，就是为了帮张衫啊：“可，张衫也在群里。”
　　“问题不大，你把她踢出去吧。”
　　陈思雨没想到要用这么直接的方法，要是张衫问起来她要怎么解释呢。
　　李肆像是看透了陈思雨在想些什么，又开口到：“你别担心，她不会在意的。”一个平时连电话都不接的人，怎么会在意自己有没有被移出群呢。
　　陈思雨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又开口到：“你是喜欢张衫吗？”
　　陈思雨话一出就后悔了，她说了句抱歉，李肆摇了摇头说没事。
　　等郭磊一帮人吃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今天是周日，下午半天不用上课，几个人正商量着去哪儿玩儿呢。
　　问到李肆的时候他正在看手机：“啊？哦，我待会儿有事儿，就不去了，你帮我把她送回去。”李肆冲郭磊指了指陈思雨说。
　　陈思雨连忙摆手说不用
　　“没事，反正他闲。”李肆说。
　　郭磊想反驳，但看了眼李肆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对，我很闲，妹妹，哥送你。”
　　一群人散了后李肆看着手机上江夜传过来的文件，是沈州中学的练习题和一些周考卷。沈州中学是数一数二的尖子校，题的难度那是没话说，李肆让江夜帮他找老师要然后发过来，就是想去印下来给张衫做。
　　果然李肆还是在去复印店的路上迷路了，他本来是想打个车的，但这个时间蓉城大部分出租车都在休息，得两点才容易打。他又不想等，所以干脆自己随便逛逛，他就不相信自己运气能那么差。可当李肆看到出城标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千万不要把运气堵在找路上，因为他一定会输。要不是他看见出城的牌子，恐怕郭磊他们都找不到他。
　　李肆摸出手机给郭磊拨了过去，过了一分钟电话通了，不是郭磊接的，电话那头传来的是陈思雨的哭声。
　　“怎么了？”李肆皱着眉头问。
　　电话那头的陈思雨边哭边说：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被一群人拦住了，看样子郭磊认识，那群人和郭磊扯了几句，说了很难听的话，然后就开始动手了。本来对方人就多，郭磊还得护着她，最后把郭磊打趴下那群人才走。
　　李肆听完问了句：“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现在浑身是血…倒在这里。“陈思雨说。
　　“你看看他还有气没。“李肆淡定得说。
　　陈思雨照着李肆的话把头埋在郭磊身上听心跳，还没等她听到声音，地上的人就出声儿了。陈思雨连忙起身爬到郭磊身边询问：“你怎么样了，坚持一下，我已经叫救护车了…我…你别怕，我在这里呢。“
　　郭磊强撑着意识，嘴巴一张一合，声音着实太小了，陈思雨听不清，干脆把耳朵凑到郭磊嘴边听。
　　“我没事，你呢，有受伤吗？”郭磊虚弱得说。
　　陈思雨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之后才想起李肆还在电话那边等着：“喂…”
　　“嗯，我知道了，麻烦你把他送到医院，我一会儿就过去。“还没等陈思雨应声，李肆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完电话的李肆叹了口气，现在他只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回去。本来他想给查小杰打电话的，又突然想起查小杰手机被他们班主任缴了。他翻了翻通讯录，发现没一个能帮上忙的。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等等有没有车的时候，突然张衫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视野。
　　李肆挑了下眉，然后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挂断了，李肆不以为然，又拨了过去。
　　“喂，什么事。“张衫的不耐烦全在声音里，但李肆不在意。
　　“我出车祸了，司机跑了，你能不能来接我，我不认识路，也动不了，只能给你打电话，飘飘，帮帮我好吗？“李肆装可怜的本事有一套，只不过他只在张衫身上用过，还是上次求着她一起去吃饭发现的，她挺吃这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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