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张慧蓉走后张衫晃晃悠悠得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你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买药。”李肆扶起凳子说。
　　“谁让你来的。”张衫说。
　　李肆愣了愣：“你弟弟。”
　　李肆刚说完，张衫立马站了起来：“你干嘛！”
　　“去接沐沐。”张衫用力得推开抓着自己的李肆就往门外走。
　　“你弟弟现在好好的待在我家呢。”李肆临走时打电话让郭磊把沐沐接回了自己家才安心走的，他抱着张衫把她拖回了沙发上坐着。
　　张衫缓过神来捂着脸说了句谢谢。
　　李肆走到张衫面前蹲下来抱住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可能是觉得，张衫像只受惊的猫，让他心疼。
　　张衫在李肆怀里待了一会然后撑起身来，理智恢复伴随着一阵尴尬，李肆从地上起来坐在沙发上不自然得揉了揉脑袋。
　　“…那个，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处理，晚一点我会去接沐沐，谢谢了。”张衫说。
　　李肆听完回头看这张衫，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川剧变脸也没这么快吧：“我不走，今天晚上我睡这儿。”
　　张衫头疼，刚刚反抗的时候她头磕墙上了估计现在已经长包了：“这儿就一个房间，你睡哪儿？”
　　“这儿不有沙发吗？”李肆拍了拍沙发说。
　　张衫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说：“大少爷，这小沙发你睡不习惯的，回家去吧，我现在没工夫招呼你。”
　　“在家等着，我去买药。”李肆说完就起身往门口走，刚走几步就又折回来抓起了桌子上的钥匙揣在兜里。
　　等李肆把要买回来张衫已经趟沙发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得走到张衫面前蹲了下来。看着张衫脸上的伤李肆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养的宠物突然带着伤回家，一肚子火：“飘飘，飘飘，起来吃点儿东西。”
　　张衫捂着脑袋睁开眼，嘴里喃喃到：“嗯…头疼…”
　　“听话，吃了饭把药吃了就不疼了。“李肆摸了摸张衫的头，能感觉到她后脑勺上的包。
　　张衫被李肆的动作弄清醒了，她拍开李肆的手说：“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吃完饭李肆就嚷嚷着要帮张衫上药，最后被张衫一脚踢出去了。李肆在张衫洗澡的空隙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还没走？”张衫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发现李肆正站在窗户前抽烟，这客厅不大，也没有阳台，但是有个很大的窗户，能看见外面灯火通明的世界。
　　“我说了今天晚上就睡这儿了，你弟弟我已经和郭磊打过招呼了，我外婆会照顾他的。”李肆掐灭烟头说。
　　张衫斟酌了一下，现在自己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见沐沐，等明天她想好借口再说吧：“谢谢了，今天晚上你去睡床吧，我睡沙发。”
　　“不用，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也不是什么富二代，天桥底下我都睡过，沙发算什么。”李肆拉过两张凳子放在窗前示意张衫坐。
　　张衫看了李肆一眼，把毛巾往肩上一甩就坐在了李肆身边：“给我一根。”
　　李肆看着张衫挑了挑眉：“未成年不准抽烟。”
　　“成年了。”
　　“是吗，我上次在圆圆哪儿看你入学资料，你是十二月的吧，这不还有一个来月？”李肆说。
　　李肆拿出一根烟点上然后递给了张衫，张衫看着李肆手里的烟，半天不动：“怎么着？嫌弃？允许你抽半只，剩下的半只得还我。”
　　张衫偏着脑袋说：“真抠门啊。”
　　李肆看着张衫叼着烟，姿势十分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抽。
　　“你…那个女人经常找人打你吗？”李肆斟酌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以前是亲自动手，后来我长大了就不常动手了，这次…可能是把她逼急了吧。”张衫语气无奈，从初三那次无意中把张慧蓉推下楼梯后，张慧蓉就开始收敛了。
　　李肆叹了口气：“怎么不报警，你可以告她的。”
　　“以前不懂，后来…有了沐沐…”
　　李肆沉默了，确实，他说的容易，对张衫来说可能普通的生活就很好了。
　　“李肆，虽然知道我这么说会很伤人，但我从来没把你当过朋友，也没想过要和你交朋友，我也不想瞒你，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和我走得近，会害了你。”
　　“你说那个女人的建议你会考虑，什么建议？”
　　李肆把张衫问懵了：“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什么建议？”李肆忽略张衫的话，直勾勾得盯着她。
　　“…我会退学，去工作。”
　　“她让你这么做？”
　　“只要我每个月给她三千块钱，她就不会找我的麻烦….”说实话，张衫自己都拿不准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读书是她唯一为自己做的事，如果连书都不读了，那她这一辈子都为别人而活了。
　　“那女人说不找你麻烦就不找你麻烦了？我见她一次就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能不知道？这种鬼话你也信。”李肆有些着急，他觉得张衫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现在犯糊涂呢？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张衫被问的有些烦，她瞪着李肆，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外面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李肆起身去关上了窗户，然后蹲在张衫面前说：“你要高考，要上大学，以你的实力，可以上一个很好的大学。”
　　这是张衫的梦想，考上大学，逃离这里：“…你说的容易。”
　　窗外的雨下大了，闷闷的雷声在此时显得又些聒噪：“别操心我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事吧，大学霸。”
　　张衫还以为李肆会很意外，结果他根本没什么反应：“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
　　“我演的太差了。”李肆把张衫拉到沙发上，然后拉上了窗帘。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是说，这是你们富二代独特的爱好？”张衫靠在沙发上，看着李肆端着凳子放在饭桌旁。
　　“不是，我怕我认真起来吓着你们，以我的水平，在蓉中，能考年纪第一。”李肆语气像开玩笑，可张衫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那你下个月月测考个第一给我看看呗，大学霸？”张衫说。
　　李肆站在张衫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她，客厅灯光很暗，李肆背对着光，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李肆情绪不对：“飘飘，别走，我现在在蓉城唯一的乐趣就是你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七条 父母不履行抚养义务的，未成年子女或者不能独立生活的成年子女，有要求父母给抚养费的权利。
　　成年子女不履行赡养义务的，缺乏劳动能力或者生活困难的父母，有要求成年子女给付赡养费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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