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杨红燕从警察局把郭磊和李肆接出来的时候还穿着演出服，她本来高高兴兴和姐妹去参加广场舞比赛，接过比完赛还在外面吃饭呢，就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了。
　　“你俩兄弟现在出息了是吧，天天家不回，就待在那个破台球厅。现在还打架打到警察局来了，你俩是不是嫌我活太久了想送我入土啊！？”杨红燕扯着嗓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两个人脑袋说。
　　郭磊不敢吭声，早知道就听李肆的话直接报警了，现在不仅进局子了，还把杨红燕给招来了。
　　“红红姐，别生气，都怪磊子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昂。”李肆上前挽着杨红燕胳膊，亲昵得说到。
　　杨红燕看了李肆一眼抽出手臂说：“这招对我没用了，我告诉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的，每天给我准时回家，要是再给我捅什么篓子，台球厅也别开了。”
　　看着杨红燕的背影，李肆和郭磊两个人跟在后面气都不敢出：“我告诉你，这几天和老太太说话注意点儿，别把钱的事儿抖出来了，要不然，谁都救不了你，听到没有。”
　　这次他们只是因为打架的事儿被送到警察局来，杨红燕不知道钱的事儿，警察已经介入这件事了，很快能解决，只要杨红燕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我知道。”郭磊说。
　　几天后成绩出的时候李肆六科加起来才五十多分，看样子全年级倒数第一是非他莫属了，因为这事儿李肆被各科老师轮番问候。
　　李肆从袁国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张衫，他看着张衫笑着看着自己心里直发颤：“干嘛？“
　　张衫表情玩味，她手插着兜走到李肆面前说：“我听说，你这次期中考是最后一名啊。“
　　原来是来嘲笑自己的，李肆想：“这还用听说？年纪排名不是已经贴告示墙了。“
　　“嗯….听说那个，叫查小杰的小兄弟数学英语两科就考了275，就扣了英语作文分。“张衫笑着说。
　　李肆瞬间就懂了张衫什么意思：“啊，真厉害，可能他就偏这两科吧。”
　　张衫撇了撇嘴，越过李肆进了办公室。李肆看着张衫的背影，实在捉摸不透她。
　　张衫从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李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唉，醒醒。”
　　李肆捂着脸从桌子上起来无力得问：“怎么了飘飘？”
　　李肆声音很轻，还透着一股撒娇的味道，张衫愣了一下，然后舒了口气：“别睡了，老袁的课。”
　　“嗯，好。”李肆半眯着眼说。
　　袁国华拿着试卷走进来的时候一脸沉重，他把试卷拿给班长让发下去，边发试卷的时候还不忘教育：“这次期中测试的成绩，我们八班非常糟糕，就光拿我这科数学成绩来说，咱们班居然平均分比平时低了十多分，同学们，要知道这次的题可是比高考要简单得多啊，按你们平时发挥，是不应该只考这个水平的，隔壁班，还有个考满分的，同学们，你们不比别人差啊。”
　　“还不是因为某人，考个零蛋，拉低平均分。”这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这句话攻击性很强，听得张衫很不舒服。
　　“咱们是一个集体，不存在拉低这一说，要有团体荣誉感，以后别说这种话了，我希望你们这次好好反省，成绩好一点的同学帮一下学习困难的同学，要互帮互助，不要有歧视的现象。好了，咱们开始讲卷子吧。“袁国华说。
　　“这老头儿还挺好。“李肆抖着腿说。
　　张衫看着李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上个星期她去王楠哪儿接沐沐的时候看见李肆一个人坐在小区长椅上抽烟，说实话，张衫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抽烟可以这么帅，也可能是她见识浅，所以才会觉得李肆当时落寞的样子，像个落难王子：“你别往心里去，班上这些人就这样，嘴贱。“
　　李肆转头看着张衫，突然笑了：“没事儿飘飘，我没往心里去。“
　　李肆笑得张衫心里发颤，她突然后悔多了这么一嘴。
　　对张衫来说李肆就算个同学，连朋友都不算，她这个人，不能有朋友。
　　李肆来蓉城也有四五个月了，基本已经适应了蓉城慢节奏的生活，最近杨红燕心情不好，李肆是能避着就避着，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天李肆正坐小区楼下抽烟，一瞥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沙坑边。
　　“小弟弟，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姐姐呢。“李肆蹲到沐沐身边从包里摸出一颗刚刚买烟老板送的薄荷糖。
　　沐沐看着李肆，眼睛红红的：“帅哥哥，你能去救救姐姐吗，姐姐要被妈妈杀死了。“
　　他们小区出来一段路不好打车，幸好小区离张衫那个出租房不远，李肆骑着单车到楼下的时候没用多长时间。
　　李肆狂奔上楼踹开张衫家门的时候张衫正被两个男的按着跪在地上，沙发上坐着的，是个穿着艳丽的女人。
　　李肆一脚踹开男人然后把张衫扶起来护在了身后。
　　坐在沙发上的张慧蓉见势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tm谁啊？”
　　李肆没理张慧蓉，转身扶着张衫，看见她脸上的伤皱着眉头问：“他们打你了？”
　　张衫心思没在这上面，她抓着李肆手臂问：“你怎么来了，赶紧走。”
　　李肆没回答张衫，他转身看着张慧蓉问：“你是讨债的？”
　　张慧蓉把两个男人招到自己身边，然后坐了下来：“我是他妈，小伙子，你是张衫什么人？”
　　“…我是…”
　　李肆话还没说完，张衫就拉住了他的手：“我是她朋友。”
　　“朋友？张衫，你交朋友了，怎么不跟妈妈说呢？”张慧蓉偏过头看着张衫说。
　　张衫顺了口气，然后把李肆拉到自己身边说：“你的建议我会采纳，滚吧。”
　　“…干嘛赶妈妈走，妈妈还没和你朋友聊聊天呢。”
　　“我让你滚！”张衫把旁边的椅子拉倒在地，吓了张慧蓉一跳“别逼我，你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儿。”
　　张衫表情恐怖，她直勾勾地看着张慧蓉，眼里尽是杀意。
　　张慧蓉浑身发毛，她起身带着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你真以为能逃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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