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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赌约少侠比武 应期待公主揭面
这小园本不该有男子的出现,可如今这翩翩少侠的出现却安定了闺阁千金们的心,叫她们长长舒了一口气。
蒋三小姐灌力一甩,将那黑游鞭重新束在手中,朗声道:“好俊的轻功!莫非你就是公主口中的那位朋友。”
玉不凡摇了摇头道:“那位朋友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过是一名护卫罢了!”
蒋三小姐见猎心喜,跃跃欲试道:“公主身旁藏龙卧虎,你的功夫我倒想领教领教!”说罢,便要蓄力发难。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玉不凡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温柔的问话:“蒋三小姐可是想要和我家阿哥比试?”
“不错!”
“但他是我的人,自然要听我的话,若我不让他比试?”
蒋三小姐笑道:“那我这条不听话的鞭子便要来揭你的面,若是伤了殿下的花容月貌也并非我的本意!这样,他还敢不出手么?”
“我家阿哥最是听话,若我不要他动手,便是我死了,他也绝不会出一招。”
“难道天下还有不顾主子安危的奴才?”
“皇上在登上龙位前,也是前朝的臣子。”长乐公主波澜不惊,说着极为大逆不道的话:“天下有不善的主子,便会有反骨的奴才。”
玉不凡淡淡笑道:“可我不是奴才,我不过是个忠心的护卫。”
“越是忠心的护卫,越将主人的话奉为圭臬。”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充满默契。
蒋三小姐瞧着台上,那白衣护卫果然站到一侧,负手而立,再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她虽然很想一鞭甩去,但心里也明白她绝不能真正动手,端坐堂上的公主将来会是大虞的皇后,得罪一个不值钱的公主,她只需赔一条命,若是得罪了未来皇后,便要赔上整个家族,实在是极不划算的买卖!
长乐公主如果知道了蒋凤姿心中的想法一定会大笑起来,因为她不仅不会当皇后,就连这劳什子公主的名头,总有一日也要扔掉,不过现在,她仍端着架子,温柔问道:“蒋三小姐今日本不是为了见我一面才到这园子来的,我说得可对?”
“你怎么知道?”
“方才你匆匆闯入,眼神四顾,分明是在找什么重要东西,可那东西并不在这,你本不欲久呆,只是忽然瞧见了我,想起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御召,才有了留下来看热闹的打算。”
蒋三小姐笑道:“ 不错,殿下玲珑心思。”
长乐道:“我原本就要摘下这帷帽,只是被你打断了,如今再没有这心情了。”
蒋三小姐不禁苦笑一声:“若是一刻钟前听到你说这话,我定不会在意,但现在却万万不行了。”
原来长乐公主的行踪早已被多方人士盯着,她要在“簪花小聚”上揭面的消息也已经传到各位皇子耳中,事关他们的登基大事,有怎么不会派探子来打探一番?
如今这锦绣鹏程各处角落,早已藏了无数双眼睛。
蒋三小姐道:“看来我今日定要让殿下摘下那碍眼的帷帽了!否则,少不得有麻烦要找上我!”
长乐公主淡淡扫了扫四周,她似乎在看有多少探子,又似乎浑不在意,只道:“我很喜欢你的性子,既然你想看我的样貌,又想和我家护卫比试。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赢了我家护卫,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若我家护卫赢了你,我摘下帷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蒋三小姐闻言皱眉:“听起来,我左右都不吃亏。”
公主只是轻笑问道:“你答不答应?”
如果一件事,两头都落得着好处,便是有大大的陷阱在后头。蒋三小姐明白这个道理,但这好处着实诱人,教她忍不住不答应。
于是黑游鞭震地一摔,她向白衣少侠拱手道:“请赐教!”
玉不凡飞掠而下,回了礼道:“领教。”
长鞭早已灌力而来,劈空破风,猎猎作响,又如同毒蛇发出的警告声,无数细小气劲缠着这黑鞭,旋转似刀,无比凶恶地咬向玉不凡。
少侠身形蹁跹,纵身跃起,抽出腰间软剑反身向下,银光扭转,与那黑鞭搅在一起,他双腿一翻,勾住一旁龙柱,狠狠一刺,那软剑好似顷刻间就铸成了刚硬无比的坚铁,将那黑鞭震开!
蒋三小姐点地跃起,长鞭横扫,灌木飞叶纷纷落下,又是一鞭甩去,落下的飞叶骤起,变作密密麻麻的“箭矢”随长鞭齐齐飞向玉不凡。
这一招“摧山剪草”乃蒋三姑娘成名绝技,投叶似千军万马之势,长鞭游藏于这“兵阵”之中,难辨其影踪,残影之下便给敌人致命一击。
只见玉不凡轻轻一笑,只在刹那,他整个人竟已消失了,唯有那柄软剑银光频闪,很快也在万千飞叶里失去踪影,众人听得“铛铛”两声,飞叶竟将狡猾的黑鞭锢在了龙柱上。
那白衣少年早已握剑立于蒋三小姐身后,他的神情依然潇洒淡然,好似他只是信步游走到了少女身后,轻轻一搭,柔软剑身就已贴在她的颈侧,只要她稍稍一动,那锋利的剑刃便能刺破她细嫩的肌肤。
谁胜谁负,已经明了。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少年叹息一般吟咏了一句。
歌月舞影!
蒋三小姐蓦得睁大了眼,失声道:“你是……玉……”
玉不凡收了剑,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承让了。”
方才屏息的观众也能长长呼出浊气,台上的长乐公主此时也发出赞叹:“原来你的功夫这般厉害!”
玉不凡纵身跃回台上,笑道:“这回你总该相信我能护着你了吧!”
公主柔声道:“我原本就十分相信你!”
她当然也不能忽略了那位俏丽的输家,长乐公主将手搭在帷帽上,慢慢道:“蒋三小姐,这一战你已输了。”
蒋三小姐正愣愣看着自己抽不回来的鞭子,听得此话,不禁颓然,跺了跺脚,皱眉念着:“都怪那只该死的小狗,若不是为了追它,今日我也不会这么丢人!”
她抬头望向公主,朗声道:“不错,是我输了,公主想要我办何事?”
长乐公主咯咯笑开,得逞道:“这是顶要紧的事,需得细讲慢讲,明日午后一刻,三小姐来我府上一论便是。不过现下,你既已输了,我便又有揭帽的兴致了!”
这下,不仅是在场娇弱的小姐们重新燃起好奇的火焰,便是隐藏在暗处的探子们也纷纷骚动起来。
她是皇帝金口玉言定下的尊贵命格,传说中的神鸟凤凰转世。世间再多的美好辞藻都不够资格来形容她,一切的赞誉都应赋予她,这样的人也一定有着震撼人心的美丽。
所有人都这样确信。
那双玉手拈着帽檐,慢慢摘下那顶雪白帷帽。
没有人愿意眨眼,生怕错过凤凰光辉的一丝一毫。
她的样貌终于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眉峰耸起,眼似吊梢,鼻大如狮,那嘴却是樱桃小嘴,两团胭脂粉嫩,在那张蜡黄的脸上却显得艳俗无比,这哪里是凤凰,活脱脱如同掉毛的土鸡。
谁也想不到长乐公主竟是这般无盐之貌,偏生她仍嘴角噙笑,眼带自得,更显得她凶相毕露,好似阎罗夜叉。
“三小姐,这样貌你可满意么?”
现场一片死寂。
碧草阁内。
四皇子差点握不住手中的西洋镜!
这才几日,她就把自己变了一副模样。他忍不住细细打量,才发觉这位堂妹的五官分明没有变化,只是稍稍改了一些角度,她就从天仙变作东施了!不知道自己那些兄弟们,见了这幅模样的公主,还能不能扮出深情模样,去勾引她的芳心。
相符千金高佩兰离公主最近,将她脸上的瑕疵看得最清。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骄傲,凤凰又如何,她的容貌竟比不上自己的万分之一。如此想着,她出言也不免矜贵起来,她自以为得体地夸赞道:“公主气质高贵,无人可及。”
长乐淡淡一瞥,并不接她的话,望向蒋三小姐道:“还未问你,原本来着园中所为何事,方才听你呢喃了一句话,但并未听清。”
公主的声音柔和动听,这样的声音,本该与绝世美人相配。
蒋三小姐心里也为她可惜,回话时更忍不住收敛了原本的蛮气,带着同情,柔声回道:“没什么,本是追一条不听话的小狗,它才生下来没多久,调皮得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一路追到这里,罢了,是生是死都是那畜生自己选的。”
“小狗?”公主想了想,看了一眼玉不凡。
少侠会意,道:“姑娘说的小狗,可是通体漆黑,眉心有一点白斑?“
蒋三姑娘眼神一亮:“正是!”
长乐回想起今早跃入自家庭院的那头畜‖生,嘻嘻笑道:“看来三小姐明日不去我那儿都不行了!”
蒋三小姐也早已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原来我们之间早有缘分!那便明日再见,告辞了!”说罢便甩了甩鞭子,将那些软倒的树叶掸开,收拢腰间,轻身飞离此地!
公主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再逗留下去,说了一声:“阿牛哥,我乏了。”
玉不凡知道她在叫自己。
从长乐公主嘴里出来的奇怪称谓,大半都是在叫自己人。
白衣少侠一走近,长乐便如孩童一样伸出双手,侧头盈盈笑道:“咱们回家吧?”
美人如此作态,岂非赏心悦目?
丑女这样浅笑,直叫人觉得矫揉造作,不忍卒看。
那翩翩的少年侠客却不以为意,将公主打横抱在怀中,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这就回家。”
长乐公主依偎在他怀里,二人形状亲密,分明是一对缱绻恋人。
只是这英俊少侠配无盐公主,画面实在算不上好看,在场的小姐们纵然对这护卫没什么心思,也不免觉得惋惜。
而暗处的探子们更是大惊失色,他们早已觉得公主离经叛道,现下她竟大喇喇与护卫抱在一起,半点女子矜持都不曾有,这样的人,难道真是高贵的凤凰?难道真要做大虞未来的皇后?
二楼阁内的四皇子见此情景,早已喷茶。
但很快他就哈哈大笑,忍不住拊掌赞道:“父皇的决断,谁也忤逆不了!难为小妹想出这一招“釜底抽薪”!若是知道妻子婚前就有了情郎,丈夫到底是娶还是不娶呢?我倒要看看我那些兄弟们,哪个还想做绿头王八?”
他又悠然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鉴,说道:“不过,和皇位诱惑相比,他们之中,总还是有人愿意做这样的王八的,你说是不是?”
这房内分明没有人,但四皇子一问话,便有个声音传来:“看来你一点也不想做皇帝?”
“做皇帝哪有做老板来得痛快,那分明是天底下最累人最没有道理的活计。”
虚空里的声音哈哈一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赞叹:“有些人喜欢把谎话当真话说,时日久了,便没有人能分清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
四皇子道:“这也算得上是一门极佳的功夫了!”
“不错,经商之人都应该掌握这门功夫。”
四皇子道:“总之,我是不愿意娶小妹当媳妇的。”
“我早已将她当做弟媳妇了!”
四皇子笑道:“如此说来,我便是她的娘家人,你家的聘礼何时能备好呢?”
“师弟的情债,自然要他自己来还。”那人忽然笑起来,“这样说来,他还是欠了我一个赌注。”
四皇子摇摇头叹息道:“你真是天底下最奸猾的商人,谁和你做生意,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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