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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情别恋的第二十五天
75.
“喂，赤仔。”
——帝光中学篮球部的更衣室内。
高大的紫发巨人懒洋洋地趴在休息长椅上，四肢随意地摆放着，胸腔的部分与并不柔软的硬质椅面相互挤压，又被声带牵动细小的震动，眼皮轻轻颤了颤。
“那个一直跟着你的变态女，在门后面看了好久了哦。”
他望向门口的地方。
“就是那个……叫守须慎里的？”
“......”
“……”
“……”
三月。
樱花短暂地成为了日本这块大地的主人。
粉红色的细碎花瓣，铺天盖地般地贯穿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满目都是樱粉的颜色，空气被渲染得有些微醺了。
暖风穿堂，樱色便从深色的枝桠上褪去，掉在帝光中学的白色西装校服上，留下一点浅淡的痕迹，让学生沾染上不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风流。
风流——
最近和这个词关联最多的，是初一新生，守须慎里。
或许是因为她才从国外回来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她血液里的半边法国成份。
这个家伙把甜言蜜语刻印在了骨头里，对着遇见的任何一人都能浪漫缠绵。
浓烈直率的情感表达，守须慎里祖母绿的眼眸里面的喜悦似乎从不掺假。
被注视的人有些冷漠地回望着。
因为，谁都知道——
“守须慎里”目前在追以第一名成绩入学的“赤司征十郎”。
“......”
“我说，那个叫守须的家伙......有点过分了吧？”
“......”
变态。
痴女。
斯托卡。
在触碰不到的校园背面，一些不太友善的言论悄然滋生。
“欸？他们两个不是兄妹吗？”
“......不是的吧？要不然不是更糟糕了吗？”
“那种程度应该算骚扰了吧？”
“听见篮球部的说，那个家伙会趴在更衣室的门后偷看......”
“嘶，可怕。”
“......赤司好可怜。”
“太恶心了。”
“......”
对一群中学生而言，流言蜚语的扩散速度，比三月的流感病度更加猛烈。
尤其是处在这种开学不久的时间段，大家凭靠着一个真假未辩的谣言迅速熟识。聚在一起的时候，神情比新闻面前讨论国家大事的父亲还要严肃许多。
“阿敦，守须慎里不是变态。”
赤司征十郎将自己的队服整理完毕，缓慢地关上铁质的储物柜子，转了个身，走向门口的地方。
有些流言即使有意规避了主人公的耳朵，但还是会在无意之中被送到他们的眼前。
赤司征十郎有些意外紫原敦会直接说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在知道守须慎里就在门口的情况下。
“就是——”
木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守须慎里双手抱臂，下巴微微抬起着，巴掌大的脸上架了个樱粉色边框的猫眼墨镜，配着她的整体气质，倒是很像尊贵高傲的复古女郎。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
她露出来的鼻尖和嘴巴都有些翘翘的。
“原来你们篮球部的人只长个子，不长素质的吗？！”
紫原敦：“......我捏爆你哦？”
紫发的巨人从休息长椅上撑起来，手臂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趴下时不太明显的身高体型，在立起来后就彰显出他十足的震慑力。
“在男子更衣室外面鬼鬼祟祟的......”紫原敦摇晃着步子走近，脸色黑黑的，用鼻腔发声：“难道不是变态痴女吗？”
守须慎里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嘴角扯成一个很嘲讽的弧度，丝毫不退让地瞪视回去。
“我看是你自己肮脏吧？！”她走近一步，和紫原敦贴面对峙，“所以才看什么人都是变态！”
紫原敦：“呵？现在大家都觉得你是.......”
赤司征十郎：“阿敦。”
他打断了两人。
“守须是我叫过来的。”
紫原敦不满地看过去。
“......为什么要叫她来？”
赤司征十郎：“因为我拜托她带了感冒药。”
紫原敦：“......”
赤司征十郎：“阿敦，你感冒了，对吧？”
紫原敦：“......”
视线下移，某个被感冒弄得有些烦躁不耐的家伙，终于注意到了挂在守须慎里臂弯处的塑料袋子。
紫原敦的视线突然就凝在了那。
因为除开几个看起来就很苦的感冒药之外，守须慎里的袋子里还装了很多樱粉色包装的零食饼干。
“那个薯片......”
他完全将刚才的剑拔弩张抛至脑后。
“是最近出的樱花限定吗？”
紫原敦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脖子都有些勾下去了，身体与守须慎里越靠越近，手臂不自觉地向前捞，马上就要挂住守须慎里臂弯的塑料袋。
“......”
守须慎里眯着眼睛，将自己的手摁在了紫原敦的手上。
“你想干什么？”她防备地把紫原敦的手挥开，“这些零食是我买给赤司的东西。”
“......”
“给我，不行吗？”
紫原敦再次把手伸了过去：“我想吃欸。”
守须慎里被紫原敦的话惊了一下，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
然后几步跃到赤司征十郎身边，将满袋子的东西塞进对方怀里，转头，冷漠无情地道：“没有，不给，不行！”
紫原敦又黑了脸。
守须慎里墨镜下的眼睛斜睨着他：“感冒中的、味觉都受到影响的人，就不要给我玷污美食了吧？！”
紫原敦突然顿了一下。
“好吧。”
他想到今天中文变得难吃很多的午饭，于是慢吞吞地翻过身子，提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朝更衣室的休息长椅又扑了过去。
“那就感冒好了之后再吃吧。”
紫原敦神情蔫蔫的，再度脸朝下地趴了上去。
守须慎里贴着赤司征十郎的手臂，看着软成泥似的紫原敦，想了想，而后从袋子里取出一包樱花味的软糖。
“喏——”她朝着紫原敦的方向丢了过去，“这包糖给你吃完药的时候压压苦味。”
“......啊。”
紫原敦感受着背上东西的坠落，伸出手捞到面前，看了几秒：“......我想换一个欸。”
他抬眼看向守须慎里，表情无辜：“这个樱花味的糖超难吃的。”
紫原敦：“你不知道吗？慎妞？”
守须慎里顿时表情恶寒：“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恶心地喊我？”
“我们很熟吗？”
紫原敦撕开糖果的包装袋，无所谓地抬了下手：“那就慎仔好了。”
“......这个也很恶心。”守须慎里，“而且我们很熟吗？”
紫原敦将一颗软糖叼入嘴里，然后脸皱了下。
“慎仔，糖。”
他无视掉守须慎里的意愿再度伸手。
守须慎里：“......”
“这个家伙为什么比我还要任性？”
她侧过脸对着旁边的赤司征十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赤司征十郎：“......”
..........
“你见过慎仔追过几次人？”
紫原敦不待牛岛若利回答，然后开始掰着指头数：“赤仔是第一个吧，一个月后是虹村队长......神奈川的幸村，青学的手冢......还有上坂、松田、谷山、岛田？”
“......”
紫原敦努力地从记忆里调阅出那些人的长相和名字：“数量很多啊......毕竟有三年了嘛。”
他歪了下头。
“你以为，这里面没有人被慎仔骗住吗？”
紫原敦说：“明明都已经那么警告过了，那些笨蛋只要当一场游戏就好了，结果还是有人和你一样，在游戏结束以后还找上门来。”
“慎仔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他嘲讽地笑了下，“过期的食物是不会因为你的努力就能变回去的。”
“或许慎仔的爱是有价值的吧，那也不过是和樱花一样短暂的东西。”
紫原敦突然回忆起前年的时候，守须慎里招呼篮球部的大家一起去赏樱。
彼时，她刚从一段爱意中脱身出来，对着飘落的樱花不断唉声叹气。
“唉......”
“这次持续了多久？”黄濑凉太凑过来打趣。
紫原敦一边替守须慎里答，一边把零食往嘴里塞：“唔......一个半月？”
“呜哇——还算长的嘛。”
“不是吧？”紫原敦让守须慎里把新口味的美味棒拿过来，“最长的是三个月的那个。”
“咦？谁让小慎里沉迷了三个月啊？”
“......神奈川那个。”
“欸......”黄濑凉太，“三个月都没有在一起吗？”
守须慎里转过脑袋，语气还挺高兴的：“对哦，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
“......”
“......”
“樱花落了，就做成樱花点心好了。”
紫原敦抿了下唇，完全不理会对方能否听懂他这一套食物逻辑。
“反正都做不成樱花了，变成不那么好吃的樱花味点心，也是不错的归宿啊。”
牛岛若利默然片刻，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他眨了眨，目光从紫原敦的脸上移开，落到前庭里栽种的玫瑰灌木。
牛岛若利停了停。
冬季里，被放置前庭生长的玫瑰植株似乎缺乏照料，光秃秃地，只有小腿肚高的直立横贯的枝干，深绿的叶子下遮掩着许多细小尖利的毛刺。
“守须不是樱花。”
他总是不认同紫原敦的看法的。
“我们也不是樱花。”
牛岛若利的视线盯在那些黑夜里的尖刺上。
“守须慎里是玫瑰。”他说，“她要的也是玫瑰。”
“玫瑰是带刺的。”牛岛若利垂下眼皮，“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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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爱大家！！这一章包含了我对所有樱花味食物的控诉。
小剧场：
守须慎里：你们打篮球的，素质和身高呈反比的吧？？
紫原敦看向了一旁的赤司征十郎。
守须慎里看过去：......不是，我没有说你矮
赤司征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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