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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4
头发还没干就睡下,上铺的舍友半个身子折下来:“你赶快把头发弄干,湿头发睡觉会感冒的。”
“没事儿,就发梢一点儿还是湿的,没贴着头皮。”周玲声音涩涩的,在昕昕寝室听到的关于徐辽的议论,让她很不舒服。
那种酸涩的感觉让她的鼻头发酸。
“还说没事儿,你听听你的声音。”
舍友从上铺下来,拿出干毛巾,从床上把周玲捞起来,把湿头发包在干毛巾里给她擦着。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比我妈还好。”周玲想起在家时妈妈也常常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吹头发,那种被人呵护爱护的感觉真让她想哭。
“是不是感动了。”
“嗯,感动得都要哭了。”说着,尾音就埋在了抽抽搭搭的哭泣声里。
真差劲儿,说好不哭的。这世界上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谁在乎他喜欢不喜欢呢?可他转头就去追别人,真的好让人伤心啊。
周玲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徐辽是个王八蛋,哭声越来越大,把舍友弄的手足无措起来。
“哎呀,我知道你感动,咱们哭一下就好了,怎么越哭越收不住,好了好了,别哭了,等会闹不清楚状况的人还以为你受欺负了。”
周玲心中被压抑着的爱而不得和不甘终于找到发泄渠道,哭得泪人一般。而另一边KTV里热闹的徐辽,却把玩着新得到的Zippo,那个总是在篮球场看着他想要靠近她的女孩,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静宜牵着筱清的手,站到徐辽旁边打招呼:“我们要先走了。”
“再玩一会儿,大家都还没走着急干嘛。”
“筱清说回去有事儿,我陪她回去。”
“喝了一圈还没和你们俩碰一杯。”徐辽说着从桌子上拿一杯酒塞到筱清手里,说:“多年同学,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筱清从来不沾酒,看着徐辽一口气把酒喝下去,她有些为难地看向静宜,静宜说她能喝就喝,喝不了就算了。
但徐辽已经亮出杯底给她看,她也不好意思再推辞,勉勉强强地把酒杯送到唇边,一口气,一闭眼,一杯酒全喝下去。
静宜看得目瞪口呆,在旁边直发出嚯嚯的声音,徐辽跟着竖起了大拇指,忍不住说出两个字:牛逼。
可筱清的胃里却烧得慌,脸颊红起来,可能是心里惦念着自己要醉,马上在生理上起了反应,头晕来得太快了。
酒液在胃里翻滚,刚刚吃了些东西混着酒往上泛,她急急忙忙转身往厕所去,周知正好往里进,注意到风风火火往外冲的人,要侧身时已经来不及,两人撞个满怀。
结果便是筱清吐在周知的外套上,周知石化在原地。
慌乱之间,筱清不知如何处理这突发情况,连忙道歉。
道歉有用吗?周知嫌弃得脱掉外套,筱清胃里再次翻涌起来,看着她要吐的样子,周知‘一蹦十里远’地躲开。
筱清已经顾不上善后直接往厕所跑,但第一次来KTV,根本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也未找到任何标识牌。跑到一半停下来焦急地向周知求助。
周知还在为衣服上的秽物为难,看到筱清求助的眼神,虽然还生气,但害怕再次酿成惨剧,便好人有好量地指了洗手间位置。
胃像是在抽搐,简直要吐出胆汁来才算完事,照镜子时,脸上还泛着红,眼神飘忽,酒真正的后劲这时才来。
掬把水浇脸,还算清醒些才往出走,说什么都要回去。
静宜和徐辽喝了几杯,脸上也上了颜色,但还是有些酒量。看到筱清回来,指着她说:“你刚刚吐周知身上了?”
筱清这才想起来,吐过后的脑子里都是要回去的念头,竟然转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知脸色不太好。
筱清硬着头皮再次给他道歉,晕晕乎乎地说:“对不起,刚刚没忍住,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干净还你,实在对不起。”
“不用了,你赶紧坐下吧。”周知看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不知道等会儿又有什么事情出来。
“好的。”筱清坐下,坐在了周知旁边。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头枕着,她实在太晕了。
“谁让他喝的?”周知指着筱清,问旁边两个还在喝酒的人。
静宜指向徐辽,说:“是他把筱清灌醉的。”
“我没有,只是她太实诚一口气干掉了。”徐辽否认,他当时说了让她随意的。
“我回去了,身上一股子味儿。”周知站起来,要往出走。
筱清想起来自己也是要走的,便摇摇晃晃站起来:“我也要回去了。”江静宜刚喝在兴头上,看到醉了的筱清,便站起来:“我和你一起,我扶你。”
但已经喝了七八分醉的静宜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要送筱清简直是笑话,但还挣扎着拽起筱清,跟在周知屁股后面往出走。
徐辽脚步踉跄,晚上喝了几圈,就算是海量也已经不行了:“静宜你走了,我怎么办,留下来再喝点儿。”
“不行,我得把筱清送回去。”静宜拒绝徐辽,徐辽跟上来,说:“那我也要回去,咱们一起。”
“好,那咱们走。”
周知一个人拖着三个醉了的人,在路边打出租。
徐辽和静宜站不住,便蹲在地上胡乱说着话。还有一个拖着他的胳膊,安安静静地靠着他闭起眼睛睡着了人。
扪心自问,周知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善心照顾这三个喝醉的人。
把醉了的人安置到车座位上时,还在车上叫嚣着再来一轮,司机透过后视镜再三看瘫软在后座的三人,周知有些丢脸,心里想:真应该把她们丢在这里。
到学校时,筱清被静宜拖着进寝室。两人挤在床上,脸都没洗和衣睡着了。
半夜筱清醒来,口干舌燥,脑袋沉重,轻轻一晃都疼,这是宿醉后的症状。静宜蜷缩着,长发压在胳膊下,睡得很熟。
寝室里很安静,她蹑手蹑脚下床,就着月光找到杯子喝水。从小到大循规蹈矩生活,一直以来顺着父母的心意长大。父母老师说不能去的地方坚决不去,不能做的事情坚决不做。束缚手脚,主动规避。就连邻居都说她实在是省心。
是啊,很省心的,安安稳稳长到十七岁,不像邻居家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整天吵架,把家闹得翻天。眼睛被气肿的父母还要对外宣称孩子处在叛逆期,不懂事儿。
筱清的生活离叛逆这个词语太遥远了。
听话,懂事,这才是她的高频词,不做出格事情,不和父母针锋相对,除了学习之外就没有任何事情,了无生趣的人,多像个木头啊!
曾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后背都要冒冷汗,如今想想,也不应该怪别人说。任谁看她一眼,都要啧啧着说:乖乖女啊。
她不想当乖乖女,所以江静宜拉着她去KTV的时候,行动上是一贯的拒绝,但心里早就好奇:KTV是什么样子?想去试一试。
见世面也好,推不过也好,随便怎样想,但确实看到不一样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学习,没有成绩,充斥着青春期荷尔蒙和躁动,是她想尝试却一直未曾接触到的世界。
江静宜因为床上宽敞几分,翻身舒展身体,美丽青春的面庞看着让人舒心,从来都没想到过这么好看的人会和她做朋友,筱清放下杯子,心里万千庆幸。
早晨的八人间寝室总是热闹的,水流的哗哗声,冲厕所声,脸盆撞地面声,拖凳子声。
也不知道不上课的周末早晨起来干嘛?静宜睡不着爬起来回到自己寝室,推开门,先倒在阔别已久的床上。等到洗漱区人少时,她才下床。
头发一晚上油的不成样子,她得洗一洗。
准备好凉水,再去拿自己的暖瓶,一提,就觉得暖瓶重量不对,再一揭开瓶塞,一滴热水都没有了。
她问:“谁用了我的热水。”
有人寻声看她,却无人承认。是做贼心虚。
看大家都在一个宿舍里住着,平日里在背后说人长短她就没计较,现在看她好欺负就得寸进尺了。
静宜好看的脸上堆满了怒气,见没有人承认,便狠狠把暖瓶往地上一掼。瓶胆碎裂的声音让整个宿舍的人都为之一震。
“到底是谁把我的热水用了?”
“我们自己都有,谁稀罕用你的。”
“不稀罕那我暖瓶里的水呢?”
“又不是我用的,你对我吼什么吼。谁知道你打水没?”
其实,静宜不会吵架,还没开始,脑子里已经被怒气冲乱了,想说的,要说的全都到了嘴边,却没个逻辑顺序。但她不得不怒,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
“我明明是打了的,就是你们用的,有胆子用没胆子承认,孬种。”
“你说谁是孬种?”说着就有人凑上来了。
推搡了静宜一把,紧张的局面一触即发,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对面宿舍的人先是听到暖瓶爆炸声,紧接着听到一声比一声高的吵架声,好看热闹的人出来站在门口听着,看着。
拥挤的空间里吵架是很常见的事情,但闹到大打出手的却很少,宿管闻讯赶来,分开揪斗在一起的两人,并让两人前往值班办公室去处理。
先是联系班主任,再厘清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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