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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琉璃在和人交往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对于究竟想要从朝原琉璃那里听见怎样的回答，橘司自己也没能明确。
是笑着否认，“夕月又在胡说八道了”；还是认真地点头答是，说些“我也想要享受爱情”之类的话。
从前觉得主唱像天方夜谭里的灯神，在最迫切的时候，出现实现人的愿望。他失去中目黑之樱即将流落东京时，被她捡了回去，很幸运地遇见三个性格互补的队友，有了叫做Let me cry的庇护所，于是便安心扎根于这座城市。
在舞台上靠着强大的气场被粉丝奉为真神，私下里也是staff眼中“年纪最小却最可靠的Serai桑”，层层光环叠加上去，反倒叫人忘记了这一位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
是以理所当然会向往常人之爱。
日本中学生谈恋爱和产生性接触的比例向来居高不下，又加之集体风气盛行，如果不能成为集体的一员，就会被视作异端。
仅仅是不受欢迎还不算什么，多的是遭受集体性排挤与霸凌的下场。
中学与高中都是女校，但是和男校的联谊却不少。朝原琉璃对那种在同等圈层中早早自我符号化并进行配对的活动一向兴致乏乏，因而总是鲜少出席，时间一长免不了有人在背后议论。
说她“傲慢”“高高在上”“脾气古怪”的不少，更有甚者猜测她是否性取向异常，所以才总是不去参加联谊。
单一性别的学校里确实就有人取向为同性，但朝原琉璃只是平等厌烦联谊会上的每个人。
明明都还只是十几岁的高中生，却非要把自己套进大人们的壳子里，那些虚与委蛇的场合她出席过太多次，见过太多张心思各异却笑容得体的面具，更加觉得投向自己的热络目光荒诞可笑。
成为Serai后，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也没怎么变。橘司很喜欢她高度自我的个性，那种不为任何事物所动摇的坚定面目显得她尤为迷人。
但如今这种习以为常的游离态却被打破了，拜某个他所不知道的人所赐。
比起惊讶和意外，橘司在此刻感受到的却是一种无名的愤怒和恐惧。如果朝原琉璃也会爱上谁、和谁拥抱接吻上床，那么就会这场关系中经历普通人会经历的一切，而Serai也将随之失去辉光，变得软弱。
在那个瞬间，他以为一切情绪波动都是出自于不愿承认的嫉妒，但过去很久之后才醒悟，这完全是自己那狭隘的私心在作祟。
既想她永远是那个他仰望的灯神，又想她能够看清他的心。这个愿望太奢侈，神也无法允许。
好在面上还是克制住了——至少他自认为没有表现出异常的一面。
于是也当有八卦可听，浅浅地兴奋了一下。
“嗯。”朝原琉璃接着说，“是的，对方是阿司也认识的人。”
“哈？”城岛夕月转过去看橘司，却发现他皱紧眉毛，显然和自己一样的迷茫。
她解释道：“我们去剧组观摩取材那一次，不是认识了一位研音事务所的竹野内桑吗？就是他。”
大脑开始调动那一天的记忆，搜索过后浮现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容。橘司回想起与那位俳优桑的简短接触，外貌确实是身为同性也会认可的优越，但性格却并不像长相那样充满存在感，大概因为是新人的缘故，比起一堆会来事的乐手就显得内敛安静多了。
不过倒是很符合她曾经说过的标准，“站在远处面无表情地散发着帅气的人”。
“原来是那一位。”橘司回道，“应该是研音力推的若手吧？”
“算是吧，毕竟第二部戏就去月九刷脸熟了。”
他牵开嘴唇想要微笑，却发现根本做不到，索性放弃，面无表情地调侃了一句：“既然是演员，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Serai桑看不见乐手们的示好了。”
朝原琉璃出道以来唯一一个“2shot”见报时，即便橘司知道她跟河村隆一不大可能是真的，但两个人私交的确不错，她认识隔壁那支L乐队比认识他们三个早多了，所以也不可避免地会想要是她真的喜欢像Ryuichi桑那样的人……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之后为了请教效果器运用的问题，和自家主唱相识十几年的幼驯染有了频繁接触，闲聊中知道了一些她的过往事迹，譬如比起参加各种集体活动更愿意过来神奈川练琴，念书的时候不谈恋爱并非因为不受欢迎而是觉得联谊会上的男校生都很傻〇，有种被姓氏与家族腐化还浑然不知的天真与澄澈。
当然，以橘司对朝原琉璃的认知，她不可能说出傻〇这种话，大概率是Sugizo桑的艺术加工，但原话想必更加尖刻。
思维发散得有点远了，但她既然不喜欢bandman，那么和演员交往倒也合情合理。
城岛夕月听得迷迷糊糊，忍不住插话道：“到底是谁啊，有照片吗，你们说得我好好奇！”
“你看过《妹よ》吧？”朝原琉璃问。
“看过。”大阪人小鸡啄米式狂点头，“为了看我们的歌在电视上播放是什么个效果也会看的嘛。”
“他在电视剧里扮演的是高木瞳的男朋友。”
城岛夕月“啊”了一声，突然兴奋：“那个留长发的轻浮男是吧？人是挺帅的，吸引到女二号这种大小姐不奇怪。”
说罢又冲她促狭一笑：“那你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喜欢人家什么，长得帅？”
“对啊。”朝原琉璃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城岛夕月听见这个答案傻了眼，他们的主唱不能是这么肤浅的人吧？不能吧不能吧？
“如果在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的话，”她稍作沉吟，继而笑了起来，表情下隐含着仅有自己知晓的趣味，“不觉得近距离观察一个人很有趣吗？”
两个队友立刻变成了问号脸。
*
次日到达见面地点时，朝原琉璃没见到人，以为自己来太早了，抬腕看了下表，10点50分，比约定时间还早了十分钟。难道记错地方了吗？她迟疑地翻开手帐确认时间和地点，歌舞伎町附近街道的红色电话亭，那就是这里。
既然都没错那看来就是对方还没到，她拢紧围巾，把手揣进口袋里，安静等待起来。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在轻敲自己的肩膀，她猛地转过身去，带动起头发扫过一捧鲜艳欲滴的粉色玫瑰花。
视线相接的瞬间，两个人都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竹野内丰先打破了尴尬和沉默，他微笑着把花送给她：“早上好，Se酱。”
“早上好，我要是说谢谢会不会显得太客气？”朝原琉璃接过花，但还是回了句“多谢”，并把装有签名单曲的手提袋递过去，同时往他手心里塞了颗巧克力，“还好我也准备了礼物。”
竹野内丰看清袋子里的两张单曲碟，是下周才会上架销售的《Deep in your eyes》，继而疑惑地看向手中的巧克力糖，问：“这也是Se酱的礼物吗？”
朝原琉璃摇头：“不，是为了丰君每次和我见面时都能制造出甜蜜的记忆。”
竹野内丰哑然，一时之间心口充斥着欣喜与诧异交织的复杂情绪。他像是个突然被大奖砸晕的幸运儿，却又唯恐好运背后正潜伏着什么祸端。
他决定将这份心情归咎于刚刚开始交往还不适应，也许相处时间长一些就能够坦然领受她的好意。
不管怎么说，憧憬的星星不偏不倚落进怀里，换了谁都会手足无措一阵吧？
“怎么穿得这么少？”注意到男朋友今天的穿着后，朝原琉璃不禁皱起眉。浅灰色的休闲西装衬得人立派又舒展，光看剪裁便知不是便宜货，只是在12月初的天气里就显得不那么合时宜了，里衣还是件v领针织衫，怎么看怎么冷。
又不是在摄影棚，穿一件T恤拍杂志内页。
“还好啦……”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竹野内丰眼神飘飞，知道他今天要出门约会，反町隆史特地叫上女朋友一起做造型参谋，从衣服怎么穿、头发怎么吹到戴什么配饰，统统给出了详细指导意见。
好友拍胸脯保证：“虽然你是模特出身随便穿也可以，但是只有女孩子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
事实证明，朝原琉璃属实不是一般人。
她取下围巾给他戴上，好在红色配浅灰并不突兀，反而营造出了亮点。
“是纯羊绒的，可能会有一点点扎，请稍微忍耐一下吧。”
围巾已经沾染上了体温，鼻尖也仿佛盈满了她的气息，竹野内丰迟疑一瞬，也道了声“谢谢”。
“演员也不是偶像，不需要时时刻刻都保持帅气的面目。”朝原琉璃说，“等下去餐厅和电影院应该都有暖气，在外面走路的时候就先戴着。”
“好。”他摸着围巾，体会到羊绒柔软却微微扎人的触感，其间仿佛积蓄了沉甸甸的暖意。
两人打算离开歌舞伎町前往其他地方，但感受到路人不断投来的视线，朝原琉璃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花束，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很美丽，但似乎也是个惹眼的麻烦。
“丰君。”
“嗯？”竹野内丰停下脚步。
“介意我——”朝原琉璃指着露水还未消散的花朵，脸上漾开笑容，“换个方式珍藏你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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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我来更新了
最近比较忙，因为状态愈发恶化，所以终于结束了gap year，在一边找工作一边赶稿。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我这个全职子女过得并不算自在，而且现在有非常强烈的被掏空的感觉。重庆小面不是很出名么，本地人有句话叫做，当小面里的叶子菜从莴笋/白菜换成藤藤菜（空心菜）就说明夏天来了。我这根藤藤菜为了不在夏天蔫掉，现在就要打起精神找些事做，所以在尝试多多输入和填充，输出就会变得比较慢了，这篇文我尽量保证周更。
说到输入，最近为了考据初恋君看了很多古早日剧，包括星之金币、悠长假期、沙滩男孩等等，后两部剧所传递出来的【把不那么顺利的阶段（一般是夏天）当做调整自我的假期】的价值观其实还蛮亚撒西的，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间隔年仅仅是备考时间，大家都是上了发条的小火车，停下来之后想要再出发难度会倍增。不过总是要出发的，祝我好运，也祝如果身处其中的大家好运。
另，评论多多的话也许能缩短更新间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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