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死亡轮回

　　14.

　　门扉上系着的铃铛声响惊醒了奥利凡德。他露出一个笑，招呼客人进门。
　　这位小客人是一个人来的，正好奇的观察这个历史久远的魔杖店。奥利凡德从梯子上跳下来拿出卷尺，“你好，小客人。你叫什么名字？”

　　“克莱尔。”小女孩回答。魔杖制作大师发现她的眼睛是特殊的金色。
　　“没有姓吗？”
　　克莱尔想了想说：“呃，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是我现在的监护人。”

　　奥利凡德惊讶的挑眉，不过他没对此发表评论，而是说：“让我量一量你的臂长。你喜欢用哪只手？”
　　“都可以。”克莱尔说，“如果右手不行，左手会承担它的任务。”

　　奥利凡德看了看尺子记的数，重新爬上梯子。半晌，他抽出一个长长的盒子。
　　“花楸木，独角兽毛，十四英寸，不易弯曲。先试试这个。”

　　克莱尔接过魔杖，点了点扔在桌子上的卷尺。
　　“Colour Change Charm（变色咒）。”
　　卷尺上覆盖一层微光，奥利凡德惊讶的看着。等光芒散去，卷尺已经被变成漂亮的绿松石色。
　　但魔杖反常的抖了抖，看起来有点不情愿让克莱尔当它的主人。奥利凡德让克莱尔把魔杖放回盒子，重新爬上梯子挑挑拣拣。

　　“你在施展魔咒方面恐怕很有天赋，”他模糊的声音传来，“包括那些被人厌恶的黑魔法——这根魔杖不太喜欢黑魔法，如果强行施展，它宁愿被掰断。”
　　“试试这个。鹅耳枥，凤凰羽毛，12.5英寸，不易弯曲。”

　　魔杖尖迫不及待的冒出红光。但奥利凡德还是不太满意的把这根魔杖拿回来。
　　“我自己的魔杖就是这种材质，相对的我在魔杖制造方面的造诣就很高，”他得意的笑了一下，“不过看来你没办法像我一样专心钻研某种东西。让我再想想……”

　　他去了更里面的房间，叮叮当当的一阵后，奥利凡德灰头土脸的抱着几个盒子走出来。
　　“这会不会太多了？”克莱尔迟疑问。

　　“你选择魔杖，魔杖也选择你。”奥利凡德瞪她，“让你拿走一根不适合的魔杖是对魔杖的不负责！”
　　“……”
　　他将盒子都堆在桌子上，随意挑了一个说：“来试试这个。榛木，龙心神经，十三英寸，稍有韧性。”

　　克莱尔只能抓起这根魔杖。这次不用奥利凡德说，她自己就能感觉到魔杖抗拒她使用它。
　　他们只能继续试下一根。最后，因为桌子上堆的魔杖太多了，他们不得不让一部分魔杖暂时躺在地上。奥利凡德渡步沉思，期间走进来购买魔杖的人都被他轰了出去，克莱尔只好自己跑到店门口，将挂着的牌子翻过来，告诉顾客这里暂停营业。

　　“你和独角兽毛的适度最低，”奥利凡德越挫越勇，很是兴高采烈的宣布，“独角兽毛是最难使用黑魔法的，又较为脆弱，被粗暴对待就会忧郁死亡。龙心弦倒是勉强能用，但会引起事故……”
　　克莱尔抱着一根龙心弦魔杖，表情茫然。她回忆起握着这根魔杖时它的顺从。

　　但也就是太顺从了，这根魔杖的热情让一个简单的漂浮咒变成飞来咒，各种杂物乒乒乓乓的冲他们砸来，克莱尔只能立刻终止和它的合作。

　　“先生，”她有点艰难的问，“那我适合什么样的——？要不就第一次的那根吧？”
　　“那是独角兽！”奥利凡德大声说，“我敢肯定，用不了一个学期，你就要再换根魔杖！而我绝对不会卖给你！”

　　他不管克莱尔有些绝望的神色，焦虑的抓着头发自言自语。
　　“也许冬青木会更适合你？或者是葡萄藤木……凤凰尾羽……”

　　忽然，他停住了。克莱尔眨眨眼，看他露出恍然大悟和犹豫不决共存的表情。

　　“是那个吗？”这位魔杖大师更加焦虑了，他咬着手指甲，面露纠结。但看着自己店铺里扔的乱七八糟的魔杖，奥利凡德还是选择快步走进里间。这次，他花了更长时间才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盒子，一定被放了很久。没等克莱尔问就自顾自说：“紫杉木，凤凰尾羽，十三英寸，非常坚硬。”
　　这位老人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手里的盒子。他不再迟疑，打开盒子的卡扣，将里面的魔杖递给克莱尔，期待的看着她。

　　“试一试，随便用什么魔咒，”他叫道，眼里冒出激动的光，“试试它！”

　　克莱尔握着魔杖，下意识回忆起邓布利多用过的魔咒。
　　“Shield Charm（铁甲咒）。”

　　“非常惊人，我相信任何一个恶咒在你的铁甲咒面前都百无一用。”奥利凡德露出轻松的笑，“它果然很适合你。原谅我，克莱尔小姐，我原本根本没想起这根魔杖——它太特殊了。”
　　“特殊？”克莱尔问，“什么地方特殊？”

　　奥利凡德举起他的魔杖，那些克莱尔尝试过的魔杖们就一齐进到盒子里，整整齐齐的码在货架上。
　　“这是一个有点长的故事，”他对她说，“你愿意听吗？”

　　“非常荣幸。”克莱尔回答。

　　于是，一老一少坐下来。奥利凡德从柜子里拿出些糖果，又让隔壁的茶馆送了壶茶过来，一副要讲一个很长很长故事的样子。
　　“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很痴迷魔杖制作了。那时我很喜欢在世界各地乱晃，收集各种我认为不错的魔杖材料。”他以此为故事的开头说。

　　“你一个人吗？”克莱尔捧着热茶，好奇的问。
　　“和我的父亲。”奥利凡德说，“当时我也就比你高一点吧——那时候魔杖制作一般会用很多劣等的材料，我不一样。我要做最好的魔杖。我父亲恼火我，在我成年后就把我丢下自己去干别的事了。”

　　奥利凡德怀念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魔杖：“有一次，我遇到了一场风暴……我在海洋上，和我的几个同伴驾驶一艘木船。虽然有水火不侵咒，但我们很倒霉的遇到了深潜者——就是一种深海会出现的怪物。我们的魔咒很快支撑不住，就在我准备把用双面镜留下我的遗言时，一只凤凰出现了。”

　　年轻的奥利凡德盯着地平线的某个点，看着大海改变颜色，深潜者密密麻麻的眼睛随着一次浪潮起伏若隐若现。泡沫翻滚，大雨倾盆，怪物开始攻击他们的船。奥利凡德自踏上旅途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刚把放在心口的双面镜拿出来，不知从何而来红色的光落在镜面上。这是非常不同寻常的。他立刻寻找光源，随即看到那只凤凰。

　　“就像是福克斯吗？”克莱尔打断奥利凡德的回忆。老人看着女孩回答：“很像，但不太一样。那只凤凰很明显受了伤，非常虚弱。它或许只是路过，却拖着病躯救了我们。”
　　老人抿了口热茶，浑身暖洋洋的。

　　“它很漂亮。不仅赶走了那些深潜者，还带我们找到正确的方向。可是……”
　　可是在这一过程中，奥利凡德的一个同伴觊觎凤凰，在一个夜晚刺伤了它，凤凰很生气，却没有力气惩罚他，于是飞走了。

　　“后来呢？”克莱尔瞪圆了眼睛看着老人。
　　“当然没有，孩子。”奥利凡德有点得意，“我偷偷跟上去了。”

　　奥利凡德抛下同伴的呼喊，顺着凤凰的痕迹向大陆深处走去。他拨开枯枝，趟过溪流，警戒又执着的追着凤凰。不知追了多久，凤凰出现在他的面前。——或者说它是无力飞行了，奄奄一息的倒在泥潭里。
　　奥利凡德发现这只凤凰正处于重生前。他带着凤凰找了个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地方，静静等待它重生……

　　说到这儿，奥利凡德深深叹气，瞧着克莱尔。
　　“它是一只特殊的凤凰，”老人这么说，“它无法重生，始终停留在重生的前一晚。然后过了一个星期，它的身体飞快倒退——”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克莱尔试探地问。
　　“是的。孩子。”奥利凡德的眼里掠过一点悲哀，“从苍老到刚出壳的幼鸟……我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它是怎么活过幼年的。”

　　克莱尔心里一咯噔。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只凤凰和自己的情况非常相似，这种怀疑甚至转移到为她讲述故事的奥利凡德身上。她不由猜测是否自己的秘密被这个魔杖大师洞悉。

　　克莱尔急切地问：“那只凤凰呢？”奥利凡德有点诧异，回答她：“我不知道。”也许是他是把她的情绪误认为向往，又说：“那是只特别的凤凰。我和只和它结伴到它脱离幼年期就分开了。”

　　“你的仗芯就是那只凤凰的尾羽。”他把目光放到桌子上的魔杖上，喝了口茶，“分别前，凤凰得知我正在寻找各种材料制作魔杖，就将自己的尾羽送给我。等我回到这儿尝试用各种材料制作魔杖时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材料能承受它的尾羽。”

　　“那这根魔杖……？”
　　“噢，那就是另一个故事啦。”老人愉快的笑着说，“我想我们还需要一点热茶才能说完。”

　　克莱尔立刻为老人见底的杯子续上茶，眼巴巴的看着他。奥利凡德又笑起来，没再卖关子。克莱尔想也许是因为这个老人也想要和别人说说话，分享自己当年的经历。
　　“你的魔杖木是紫杉。这种木材如今在魔法界已经很少出现……我首先想让你知道，这种木材是完全无罪的。”他这么说，严肃的看着克莱尔。克莱尔直了直腰，努力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可靠。
　　“我明白，先生。”

　　奥利凡德欲言又止。比起刚刚的凤凰故事，说起她的魔杖木，好像他有点回避什么。
　　“紫杉木通常具有毒性。人们通常把它和魔法与死亡联系起来。在我看来，也许它真的是一种很有魔力的材料，但有些蠢货将它和黑魔法联系在一起是很不正确的。”

　　他说：“使用它的人确实会偶尔臭名昭著，但更多的没被提起的是它的使用者中，同样有坚定的保护者。这种最长寿的树上砍下的木头制成的魔杖，在英雄和恶人的手中一样常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决不会选择一位平庸或胆怯的主人。”

　　“不过你的这根又更特殊……”奥利凡德古怪的说，“它是一棵从倒着生长的紫杉上取下的木头……”
　　“倒着？！”
　　“是的，”奥利凡德耸肩，“即使在魔法界里这种情况也几乎没有。它是在一位游商手上购买的，他是从东边大陆过来的。我和他本来在谈关于那些质量不错的木头，他无意中抱怨自己从东边过来的时候遇到驺吾在打架，逃跑的时候不慎被一棵巨树绊倒。”

　　“他见我感兴趣，就更起劲的告诉我那棵树的树叶全铺在地上，向上生长的是怪异粗壮的巨枝，有些巨枝甚至长到落在地上，埋进土里。说着他还向我展示为了跋涉他临走时拽下的一根木头。它被埋在众多木材里，可我立刻认出那是紫杉的根须。”

　　“一棵倒着长的树！”奥利凡德和克莱尔一起笑起来。
　　“所以它真的是倒着生长的吗？”
　　老人回答狡黠一笑：“我不知道。克莱尔小姐。毕竟我没有真正看到过，而那个游商和蠢货们没什么不同。我用低价买下它，它制作的魔杖同样古怪，没什么东西能成为它的仗芯。在我怀疑我的推断是否出错，那家伙只是用一个奇怪的故事卖给我随便从什么地方拔出的树枝时，我突然想起那只独特的凤凰。”

　　“我为什么不把它们当成魔杖木和仗芯试一试呢？”

　　克莱尔接着说，“它们很配？”
　　“是的！”奥利凡德露出狂热的表情，“它们简直不能再配了！和别的材料搭配起来要么它（尾羽）不满意；要么它（紫杉木）不情不愿。可这两个挑剔的家伙搭伙，我就知道一定能成！”

　　奥利凡德将目光转到克莱尔身上。
　　“我必须感谢你，克莱尔小姐。”他说，“虽然我坚信我的判断，但它在选择主人时也传承了一贯的挑剔。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我还没把它卖出去。所幸今天遇到了你。它终于不用在发霉的地方落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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