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冰川卖草鞋

　　少年路过喧嚣的人群，他在市中心已经停留了很长时间。
　　路过一家商店，他看到整齐陈放在展柜里的一双工装靴，做工精致。
　　哥哥的那双鞋子已经穿了很多年了，那双草鞋从他有印象以来，就一直穿着。
　　那双鞋子的质量出人意料的耐造，这么多年缝缝补补，都已经补满了补丁，但还能再多穿这么多年。

　　抬头看了一眼展柜里工装靴的价位：一万摩拉。
　　不菲的价格。

　　如果从这里路过的是赵易，看到里面的价位，指定要指着商贩的鼻子骂：这是黑商！哪里有一双鞋子卖这么贵的！
　　他在雪山卖了几百年的草鞋，最多也从来没超过十摩拉一双！
　　什么天价鞋子？

　　少年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这里面是他十几年下来攒下的所有积蓄。
　　正当他要推门进去，少年的肩膀却在门口被人撞了一下。
　　紧接着浓郁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

　　一个陌生的男人醉酒，从他身边摇摇晃晃经过。

　　“不好意思......”
　　男人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撞了人，掉过头，醉气熏天地和他道歉。
　　少年没有和他计较，他说：“没……”关系。
　　话还没说完，大教堂后又跑出来一个红发年轻人，正好打断了他的话。
　　红发年轻人急匆匆跑过来，和那喝醉酒的醉汉应该是熟人，三言两语后，他就要带着醉汉离开。

　　红发年轻人扶着醉鬼往回走，回头时看到俊美的少年站在那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醉鬼支支吾吾催促他，他却反而不走了。

　　醉鬼的身体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嘴里嘀嘀咕咕还在和他嘀咕什么，红发的年轻人却没理他，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身上打转，眼中闪现一丝惊艳。
　　他停下来，看向俊美的少年笑着问：“我的朋友，这醉鬼实在太重了，不知道朋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扶着醉鬼有点费力，说：“这醉鬼太沉了！我快扶不动了......不知道好朋友能否帮我一把？”

　　少年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帮他，毕竟这里不是在镇子上，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况且他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哥哥说傍晚之前去找他，他出来在附近漫无目的地乱走，天已经快黑了。
　　哥哥找不到他的话会担心的。

　　少年抱着钱袋站在门口，没有因为红发年轻人的求助有动作，他不知道自己该同意还是拒绝。
　　然而红发年轻人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他架着醉鬼的胳膊走过来向他靠近：“我的朋友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醉鬼醉得神志不清，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什么，刚嘀嘀咕咕完，下一秒两腿一软，眼看就要往地上坐下去。
　　俊美的少年下意识伸出手：“当心！”

　　红发的年轻人看到机会来了，抓住他的手，笑眯眯说：“我的朋友不用担心，很快的，我们的住所离这里不远，最多只需要一刻钟，很快就能回来。”

　　赵易推开当铺的门。
　　当铺的店员看到有客人出来迎接，有礼貌地问：“客人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您是典当还是看货？”

　　赵易从店员旁边走过去，路过一排排密密麻麻价值不菲的货架的时候，没忍住那双欠收拾的手，逮着博古架上的一盏古董青花瓷瓶就摸了过去。
　　这一摸，简直爱不释手，根本不舍得放手！
　　这一架子的宝贝，都可够得他大半生的花销了！

　　这当铺里一如既往的干净，一粒灰尘都找不出来。

　　店员的面孔有点面生，但他并不在意，他说：“我找你们的掌柜。”
　　“哟，客人真是不赶巧，我们掌柜刚刚出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赵易转身在附近找了张凳子坐下来，他朝店员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回来就行了。”
　　“可是……”
　　那名店员还想说什么，可是看见赵易雷打不动的姿态，要说的话也收了回去。
　　只留下一句：“客人您慢等。”
　　然后就转身去后面泡茶招待了。

　　当铺的创始人来自璃月，说起来，他和这些当铺的人还有点交集。
　　说到底他也至少活了两百多年了，这间当铺也在这里开了有两百多年了。
　　当铺的每一任创始人死后，接下来就由他们的子孙后代接管，这里的掌事人也换了好几波了。
　　赵易时不时会来窜下门，这间当铺的每一任掌事人都认识他。

　　等了一盏茶功夫，当铺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一股严寒的风雪吹了进来。
　　门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那人身上沾了一身的雪花粒子，那人穿着厚重的裘衣，一进门就看到了正懒洋洋坐在自己店里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男人关上门，搓了几下冻得发红的手，然后转身去关门。

　　风雪被关在门外，房间里瞬间又暖和起来。
　　男人脱下裘衣放到衣架上。

　　进来的人是个青年男人，体格十分精壮，面相和骨骼都十分不错，只不过蓄了一脸丑到爆的络腮胡。
　　进门后他在里面换衣服，说：“下次来之前提前打个招呼。”
　　赵易还在打量他这间当铺里的宝贝。
　　这里面的东西可都太值钱了！要是能随便从这里带一件宝贝出去，他都能几年不愁吃穿。

　　“这年头连个电话都没有，怎么提前通知你？飞鸽传书吗。”赵易说。
　　他百无聊赖地到处看，想着自己怎么样能坑这个男人一把。
　　“至冬国的鸽子可和璃月的不同，你就是威胁至冬国的鸽子不干活就把它们通通烤来吃了，它们也有骨气得很，抵死不从。”
　　让至冬国的鸽子送信？一封信还不知道给你送到哪个犄角旮旯天涯海角去，一年半载都收不到信。

　　至冬国的鸽子：嘎嘎嘎，信鸽？送信是不可能送信的！

　　所以，既然至冬国的鸽子这么有骨气，只要抓到鸽子，他一般都是直接烤来吃了。

　　“电话？”男人凝神听了一会，“那是什么？”他绕过博古架走出来，去到对面。
　　第一次和这个金发碧眼的少年接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少年的思维和见识见闻都和别人与众不同。
　　金发少年提出的很多东西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别说是他，整个提瓦特大陆见过的人都少之又少，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这些话从这个金发少年的嘴里说出来，他总觉得那些对这个金发少年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他提出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平平无奇，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他的父亲在临走之前给他留下过嘱咐，父亲说他们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不论那位客人需要什么，有什么需求，他们都要都尽可能地满足他。
　　父亲说那是由他的父亲生前告诉他的，而父亲的父亲又是由父亲的父亲的父亲告诉他的。
　　这件事就这么祖祖辈辈传了下来，后来也就成了他们家族的口训。

　　他问过父亲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父亲说他不知道。
　　父亲曾经也问过祖父同样的问题，祖父也问过曾祖父同样的问题，可他们每个人的答案都有出入。
　　他们好像每个人都见过那个人，但每个人好像又都没有见过。
　　因为他们所描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但这个人有一个特点。
　　他的穿衣风格总是很特别，他的很多衣装打扮都和提瓦特不同，总喜欢在衣服裤子上装一些暗扣什么的，或者金属锁链，大老远听见声音就能知道是他来了。
　　而且，不管多少年过去，这个人一直都是少年的模样，好像永远都不会变老。

　　赵易思考着怎么才能跟他解释清楚。
　　“就是能跨洋通信的一种机械工具，简单点来说，就比如你现在正处在至冬国，而我在璃月国。即使跨越了一整个国家，或者多个国家，只要一部电话我们就能畅通无阻地面对面交流。”

　　“竟然是这样......”他似乎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男人走到他对面坐下来，向店员招手：“泡两杯大红袍。”
　　店员闻言去了后间，等人走远后，男人继续对赵易说：“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还没有查出眉目。”

　　赵易笑着说：“无所谓，反正我这次来也不是问你这件事。”
　　男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那你来做什么？”
　　赵易说：“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男人微微眯起眼眸。
　　他有一对深棕色的瞳孔，当他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的时候，那双瞳孔深不见底。
　　他警惕地看着对面笑容满面的人：“什么交易？”

　　赵易笑出声：“你这么防着我干什么？跟防贼一样。你和你的父亲祖父他们相比可太不一样了，相比起来，你比他们更聪明，也更精明。”
　　他本来是在夸这个男人，可一抬头就看到那人满下巴的胡子，浑身难受：“我说你真的不能把你那满下巴丑到爆的胡子剪掉吗？剪了胡子，你怎么说也是个24K纯钛合金大帅哥，哪里像现在这样，看上去就是个糙汉。”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问：“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ren/皮面具摘掉？”

　　赵易啊哈哈打着马虎眼：“你可要比你那些祖祖辈辈聪明多了，我们还是讨论正事吧——”
　　他和他的祖上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只有他看出来了，他一直戴着ren/皮面具。
　　男人看着他没有说话。

　　果然魔法打败魔法最管用。

　　赵易说：“这家当铺少说也有两百年了，我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扩建？”
　　男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怎么说？”
　　赵易伸出手在空气里比划扒拉了一下：“这当铺经营了这么多年，少说也有......这么多人脉了吧？”
　　他拇指食指一合，比划了个“一丁点儿”的手势。
　　“保守估计也该有......反正我不知道有多少，你自己心知肚明。”他开始打马虎眼。
　　“在至冬国经营了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想过走出至冬国开连锁分店？”
　　男人：“？”

　　赵易担心他听不懂，又花大力气解释解释：“就是说给你的产业链选择一个总部地址。比如说你现在的产业开在至冬国，那至冬国就是你现在的总部，但是除开总部之外的其他地区，比如说蒙德、璃月、稻妻或者其他的国家，你都可以开分店。所有的分店都是你掌握大权，但每个国家的分店你可以分别把权力下发给不同的人管理，只需要你坐阵总部就可以了。”
　　“每个分店都是和总部都用同一个名字，收入资源也都全部共享，信息源自然也是共享——这就叫做连锁店。”

　　男人觉得这个说法很新鲜。

　　这时候，店员从后间出来，男人又给他分派活计把人支走：“前几天有位客人要典当，你去丽斯宾街道的酒店看看，去给那位客人要典当的物品估个价，回来再报告给我。”
　　店员放下茶杯领了任务走了。

　　等人走之后，赵易又说：“我的情况你应该清楚，当年我既然选择和你们合作，必然不可能只是短期合作，既然要长期的合作下去，就必须要发展。你们这里表面只是做当铺生意，可实际是做什么的我们都心知肚明。既然要做情报网，就不可能永远龟缩在至冬国这个小小的国家里。”
　　赵易说：“更何况......以我猜测，你也不可能甘心困囿在这至冬国吧？”
　　显然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然而，赵易像是自己随口一说，说完后“哈”的一声然后摆摆手：“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当我没说。”

　　男人深色的瞳孔沉了沉，他的指关节轻轻敲击着前面的桌子。
　　犹豫片刻，他像扔饵一样慢吞吞说：“方案既然是你提出来的，这件事对你来说必然是有利的。我花大价钱帮你去扩展情报网，你又能为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其实赵易知道，对面的男人是个聪明人，要促成这件事不难，但是谈判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成功。
　　毕竟对面的人可是个人精。

　　他表情夸张，一脸错付：“我和你的祖上合作，你的祖辈们从来都不和我谈条件。”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无法代表我的意志。”
　　赵易痛心疾首：“呵，男人！真是冷血又无情。”
　　对面的人面无表情看他演戏。

　　既然提出这个方案，他当然早就有准备，赵易说：“我提出方案，当然不会让你吃亏，当铺一直做的是地下情报的买卖，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以往的情报来源无非是从那些市井百姓和底层流民那里获取，信息源一直有限。”

　　来自底层的信息量固然多，上至【一国领导又要大换血，谁谁谁又在进行激烈的竞选斗争】；下至【隔壁家老王丢了一只鸡两头牛，结果夫妻俩为这丢失的一鸡二牛被谁偷吃了，或者被谁偷偷牵出去卖了大打一架】都能够轻易获取。
　　可底层人民的见识见闻毕竟有局限，现实当中所涉及到的情报的真实性往往很复杂，也就导致收集到的情报真真假假，需要花大量时间去筛选调查，而且能涉及到的内容资源往往也十分有限。
　　但是，如果扩大信息的来源就不一样了。

　　“我建议以枫丹国家为起点，先把第一家分店开到枫丹。根据以往的消息，枫丹这个国家一直很重视科技但是却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以此作为突破点，我会向枫丹提供机械技术和图纸的支持，为你们争取在枫丹的自由活动和与当地官方打交道的通行证，为你们情报局的第一步开展提供便利，帮助你在枫丹打开局面。”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