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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而邪恶的人
赵易以前喜欢刷科技视频,还经常自己动手做。
从小学到初中直到大学,他参加过无数科技竞赛,也拿了很多的奖项。
那些奖项不是白拿的。
“有时候我会想,你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除了七神和少数人以外,这个世界没有人能长生不老,而你却能驻颜百年甚至更长时间......这个世界所没有的东西你却能侃侃而谈信手拈来,就好像真的见过一样......”男人说。
赵易揶揄:“你就当我是天外来物。”
反正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本来就是天外来物。
两人聊得差不多了,店员也回来了,这一待就待到了太阳落山。
虽然在至冬国很少能够见到太阳,大多数都是阴雪天气。
店员进门的时候赵易顺便问:“外面有人在等吗?”
店员进门本来想汇报工作,被人打断后下意识摇头。
“这时候应该回来了,”赵易奇怪,“但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店员汇报完工作男人正好抬起头,看到赵易正在向门口张望。
“等人?”他问。
“等一个小孩儿,进来之前我把打发他出去了,按理说这个时候该回来了。”赵易说。
男人默不作声点了下头。
还没等到他出声,赵易又想到什么,问:“那老头儿来找过你吗?”
男人不知道在找什么,翻了一会,然后从柜台后的抽屉里抽出了一沓册子。
他一边翻看账本,一边说:“前两天来过了,普契涅拉市长当天提出想要和我合作。”
赵易问:“你答应了吗?”
男人翻着手里的账本,问:“为什么不?”
他回答的有点太干脆了 ,赵易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答的这么干脆,但他拿什么和普契涅拉那老头合作?
那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愣了一会儿,他忽然反应过来。
他很快就气笑了:“好啊,原来你早就考虑好了......你早就打算从我这里拿图纸,我和你商量合作,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不肯吃一点亏,结果自己却算计好了。你这是打算从我这儿空手套白狼啊——”
“好好好,很好——”
他一连重复了好几遍“很好”,几乎咬牙切齿,但最后又只能自己把怨气憋回去。
毕竟现在人在屋檐下,他们还有的是合作的地方。
他最后还不得不帮人家把屁股擦干净了:“到时候图纸画好了,你再让人过来取。”
从一开始普契涅拉这条线就是他要搭上的。
有了至冬王城有权有势的市长背书,融进至冬国的高层,他们在至冬国的地位就稳固了。
只要他们在至冬的地位一旦坐稳,就可以把重心慢慢至冬国移出来,用更多的时间在其他国家和地区布局更密集的情报网络。
只是,虽然他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被人摆了一道他还是很不爽。
“‘空手套白狼’是指用极小的付出或者没有付出而取得巨大的回报,我虽然用了你的图纸帮你获取情报,但是在这中间,你也是巨大的利益获得者,我不过是在向你收取一点利息。”男人轻描淡写纠正他。
简直是在强词夺理。
赵易气得脾气都没了:“说的好像这家店不是你的,所有的钱最后都不是进了你口袋一样!”
男人仍旧默不作声地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很快,他从一沓厚厚的册子里找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赵易接过他递给他的那页纸莫名其妙:“你给我账本做什么?”
男人像在看白痴:“给你账本你看得懂吗?”
赵易:“......”
他刚想反驳: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他还能看不懂账本?看不起谁呢?
毕竟卖草鞋也是一门正经生意不是?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紫发的少年,跟着一个红头发的人离开了,穿着天马箭袖,短发齐耳,不知道是不是你等的人。回来时匆忙没有注意,但应该是往红头发的年轻人的住所去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工作,他们早就把至冬国的大部分情报摸的滚瓜烂熟。
那个红头发的年轻人经常会在附近做工,家里父亲母亲都是酒鬼赌徒,常年不在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泡在酒馆或者赌场里。
除此之外,除了记录坊间的大事小事,他们还会记录一些本国高层的私事。
比如说,别看普契涅拉市长已经高龄,但他至今都还未婚。
虽然未婚,但他在萨尔斯波尔区珍妮林德路的宅子里养了两个小情人。
“那这个是?”赵易看着那张纸上洋洋洒洒的记录。
纸上记录的是一个红头发的年轻人,上面记录了那人的姓名,年龄,性别,爱好,不良嗜好以及所有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私事。
包括这个红头发的年轻人生平进过几次医院、脚底板有几颗痣、一天上几次大号、每天带几个男人回家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简直是扒得人家连人底裤都不剩了。
上面居然还附带了一张Q版的手绘头像。
别说,还挺形象。
但是,就算是Q版头像怎么都透着股猥琐呢?
Q版都拯救不了这个红发男的猥琐气质。
赵易看了眼信息,红发男的名字叫——达格.哈马舍尔德。
他又往后面看了两行,忽然——
“嗯?”
好家伙,这小伙子带男人回家干嘛?
小伙子不仅喜欢带男人回家,还喜欢“大晚上”带男人回家。
可是当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性取向那一列的时候,逐渐意识到事情的非同寻常。
“?”
原来这小伙子喜欢男人啊?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的自由他也管不着。
但是这男人无缘无故给他看这东西干嘛?
他又不想当窥探狂窥探人家的隐私。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提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倒是挺花。
“这是这个人的身份调查信息。”男人屈指点了点桌。
赵易:“?”
所以,他刚才翻的那一堆册子不是在看账本,而是在找这张纸?
难怪他说翻账本跟印钞机印钞一样。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
卧槽!
他又迅速从桌上拿起那张纸快速扫了一遍。
看到纸上记录的某些难以言说的内容,又想到那个傻孩子那张几乎引人犯罪的脸,忽然想到什么。
他捏着手里的东西瞬间惊悚:“......你别告诉我,小白是被这个人带走的?”
小白就是那傻孩子,天马箭袖的紫发少年。
当初在雪地里捡到他白茫茫一片,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
毕竟小名,无所谓。
赵易从男人的沉默里,绝望的看透了一切。
他急火攻心,把资料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桌面都吓得抖了好几下。
他现在简直要七窍生烟,破口大骂:“这狗东西,是想空手套白狼吗?!老子他妈辛辛苦苦把这傻孩子拉扯这么大,这满脑肥肠的狗玩意儿,满心满脑居然想玷污我儿子?!去他娘的。”
男人往身后靠了靠,双手交叠,十指交环轻轻叩在桌子上。
“别这么大火气,动了肝火。”
他的声音很平和,甚至还悠闲的喝了口茶:“我首先必须要提醒你,你身边的这个人,是一颗定时炸弹。”
管他什么定时炸弹,他当初就是奔着抱大腿去的。
他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这傻孩子拉扯这么大,结果有人想要半路摘桃子,捷足先登?
这怎么能忍?
*
少年跟着红头发的年轻人来到一条羊肠小道,附近都是独立的农家院子,每户院子都离的很远。
再往前走,很快就要离开繁华的商业中心了。
小路附近零星坐落着几间木制的小屋,小屋里逐渐亮起了灯。
红头发的年轻人把醉得人事不省的男人扶进了一栋独立的院子,院子外围的栅栏大开,院子里豢养的牧羊犬正对着几人狂吠。
少年把人送到门口就要离开。
却被红发年轻人拦住了去路:“进来喝口水吧。”
他没给少年拒绝的机会,“来吧,朋友。”
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拉了进去。
酒鬼被他粗手粗脚的扔到了隔壁,正在隔壁的床上呼呼大睡,像头死猪。
红发年轻人去隔壁厨房倒了热水出来,把水递给少年:“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没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醉鬼送回来呢。”
少年从他的手里接过杯子。
红头发的年轻人痴迷的看向少年俊美的侧脸:“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人。”
他像只不知疲倦的苍蝇,在少年面前不停“嗡嗡嗡”。
对面的人却一心想回去,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红头发的年轻人还在飞着唾沫星子。
很快喝完了水,少年将水杯放上茶几,从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
“谢谢——”
话音落,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了绵软的棉花上,忽然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沉浮在一块泡过水的海绵里,头晕目眩。
他感到自己的头很重,头重脚轻。
忽然就没站稳,踉跄着往前跌了半步。
然后又重新跌坐进了沙发里。
“怎么回事......”他揉着发胀的头。
红发年轻人见他倒下,笑眯眯的向他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一张陌生的脸骤然在他眼前放大。
红发年轻人猥琐的脸笑眯眯的凑到少年的面前,他咧开嘴笑的很开心。
可是,他在笑什么呢?
他想。
他看见红毛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觉得他的样子在他眼前好像一只跳梁的猴子。
然而,他在说什么他也听不清了,因为他的视线开始逐渐模糊。
他强撑着一点意识微微蹙起眉头,在红毛将那张恶心的脸凑向他的时候,偏头避开。
这个人的靠近让他很不舒服,他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
他躲过红毛落到他腰上的咸猪手,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
红毛见他还在挣扎,笑着说:“真想不到,我在水里偷偷倒入的迷药几乎可以毒倒一头成年大象,可你居然还能动,真是小瞧了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住少年的下巴,将他的下巴抬起来,精致的脸面对自己:“只不过啊,你究竟还是太年轻了些,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单纯呢?随随便便就跟陌生男人回家......”
他在他耳边呼出一口气,混浊的呼吸喷到少年雪白的耳廓上。
那股恶心人的气息喷薄在脖颈间,让少年浑身泛起了恶心。
但是,红毛没有注意到,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手指却微微动了动。
如果够细心他就会发现,药物说明书上写明了药效。
按照他给这个美貌的少年下的剂量,一刻钟过去,就是一头大象都瘫痪了。
而少年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发里,除了被风吹动的头发丝,手已经开始能够慢慢的移动。
药效逐渐被压制回了体内。
他又动了动手指。
“不过,你的运气算好,”红毛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沾沾自喜,“你该庆幸遇到了我而不是别人,如果是其他变态,小美人可是没有那么容易收场啦。”
他色迷迷的眼睛在少年身上来回打量。
正想着自己稍后该要从哪里下手好呢?
啧啧啧,这小美人的皮肤真是好,比女孩子还要细腻。
尤其是那双眼睛,望着你的时候,深紫色的眼瞳,加上水汪汪的神情,像只惹人怜惜的小鹿。
撞进那样的眼睛里,他的心都要化了。
“——哦?是吗。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喽?”
红毛伸出去的那只手眼看着就要搭上少年的衣带,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
那声音似笑非笑,像冬日破晓的暖阳,可仔细听,却夹着凉飕飕的寒意。
少年还不能动,只能任由身体半靠着沙发。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了过去。
灰暗里,熟悉身影站在那里。
月光里的人金发碧眼,他站在那里,像一柄出鞘的剑。
月光落在他身上,光与影的交织,是美丽又邪恶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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