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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事(7)夜访侯府
转眼匆匆一年。
高城的英勇无敌,再加上边关将士团结一心,这半年来边关一带难得太平,因此高老将军得以班师回朝修整。高城也跟随父亲回来了。当年高城单枪匹马闯到边关,被父亲好一顿责骂,如今,少将军威名远播,让老将军深感欣慰。
高城首先想到的是到书院探望先生和兄弟们。再次走进这里,高城觉得和一年前有些不一样了。兄弟们都已不在,秀儿也不在,只有一拨他不认得的孩童在嬉戏玩耍。
来到铁路的书房,一年未见,站在眼前的高城青涩褪去了不少,一身便装却依然透着英武,一年的历练,高城的确成长许多。
“高城啊,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铁路拍着弟子的肩膀,露出少有的笑容。
“先生,若没有您的悉心教导,弟子哪有今天!高城多谢师傅教诲!”
“好啦,你一定奇怪,你的那些兄弟们都去哪里了,他们也都长大了,你生在将门,注定了要驰骋沙场,他们身在阎王殿,也要肩负起阎罗的使命。如今,他们各有各的身份,你要见他们我不阻拦,但只能在暗中,你可明白?”
“师傅,我懂得其中厉害。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好,你记好了……”
“多谢师傅。”
凯旋回京,最初几天,高城白天的应酬也不少,出名也不是件好事啊!闲下来,已经是入夜了,高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少将军,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伍六一好奇地问。
“嗯,会会朋友,你们两个没事早点休息吧。”
“少将军,我们陪您去吧。”
“今儿,不用了。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睡了。”
“是,属下明白。”
“可是……”伍六一还想说什么,却被史今拦住,“您自己小心!”
“放心吧。”说罢,高城转身奔了后院,纵身掠过院墙,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了。
“今儿,你说这少将军去会什么朋友?这么神秘?”
“六一,少将军也不是小孩子了,还不兴有个秘密?看这情形,少将军所会之人若不是身份特殊,就是绝代佳人。”
熟悉的院落,高城望了望,平安侯府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冷寂。不起眼的侧门旁,高城一个纵身,跃了进去。虽是夜里,但高城的目力依然看得清楚,与一年前没什么两样。
顺着回廊,穿过花厅,袁朗的居室就在那里。可还容不得他走出几步,斜刺里破风声响,高城利落的一闪身,两支燕翎镖接在手上。不待他喘息的功夫,银光一闪,一把清锋贴身刺来,剑势迅疾,高城一年来历经战场的磨练,反应极快,身子一纵,左手一掌拍出,右手两支燕翎镖跟着射出。来人情急之下,只能回剑自救,向后急退,侧身刚刚避过两支镖。
“行啊,睿子,功夫精进了不少啊!”一个照面,高城已然认出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好兄弟之一,徐睿。
“七哥,您别寒碜我了,在您面前,兄弟这不是班门弄斧嘛!”
“去,什么话,怎么,一年不见,见外了!”高城故作生气。
“没,怎么敢呀!七哥,您的身手兄弟我佩服。”
“哼,专门在这等着伏击我呢?”
“没,知道您这两天抽不开身,我们还以为您会晚几日再来呢。”
“袁朗呢?”
“三哥没在府里,您稍等一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又哪儿祸害去了?”
“哎,没办法,洛小王爷的宴请,总得给他面子吧。”徐睿没有深说,但眼里透着无奈,“所以我才格外留神府里,三哥那里薛钢跟着呢,您放心吧。”
说话间,徐睿把高城引到客厅,端了茶点过来。
“你也坐啊,他们不在,咱哥俩先聊聊。”高城拉了徐睿一起坐下来喝茶,“睿子,我听说半年前袁老侯爷过世了,袁朗他……”
“三哥那人您最清楚,他有什么愁有什么苦总是藏在心里的,好在时间久了,会慢慢冲淡一些。”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他是独子,会更难熬一些。还好,有你们在他身边。”
“七哥,其实谁在他身边也不如您在呐。这一年,我们都挺惦记您的,三哥更甚。”
高城心里一热:“他那是信不过我呗!”
“七哥,三哥那是担心你好不好!您哪,嘴上不说,心里美!”他们两个关系最好,兄弟们都是心知肚明。
“一年时间,说来不长,没想到我这出去一年,你们也都各奔东西了。”
“人总要长大,我们这些兄弟已经陆续从前辈手里承接了职责,部分兄弟离开了京城,见一面确实不易,而且,没有必要,也都不会再见面。”
“先生那里都是新收的弟子了,莫非袁朗这侯府成了……总舵?”高城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
“议事厅在二姐那里。三哥的身份特殊,侯府也都是自己人。”
“这样也好。”
说话间,外面传来动静,紧接着是脚步声,徐睿连忙起身:“七哥,您先坐,我去迎一下。”
过了盏茶功夫,只听得薛钢欢喜地喊了一声:“真的,七哥来了!”
高城站起身开门,三个人正好走了进来。
“七哥,真是想死我们了!”薛钢一见高城笑得眼睛都没了。
“薛钢,你这嘴越发的甜了啊!”高城笑着锤了这个兄弟一拳。
袁朗从一进门就打量着高城,一年未见,战场的洗礼让他完全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人黑了许多,也精壮了许多,浑身上下散发着英武之气,他打心眼里为高城感到高兴,“高城,回来了!”
“回来了!”高城也打量着袁朗,一年未见,面前的袁朗还是依旧风流倜傥中透着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眼神更加深邃,看不到底,神色中还带着几分倦意。“洛小王爷的酒好喝吗?”
“味道不错,收获不小!”
徐睿把茶盏几乎是塞到袁朗手里:“三哥,上好的龙井啊!”
高城当然知道袁朗赴约绝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但喝到这个时候,他怎么做到的?“我就是奇怪了,就你那酒量,怎么会不被灌倒?”
“还不是靠‘千杯不醉’。”薛钢苦笑着回答,顺便递了块点心给袁朗。
“千杯不醉?”高城没听说过,“真有这好东西?”
“是二姐弄出来的,确实有效。不过……”薛钢话未说完,就被袁朗打断了,“高城啊,今后再不怕跟你拼酒了!”
“薛钢,不过什么?”高城抓住话头不放。
“不过回来得翻江倒海,折腾呗。”徐睿替薛钢说了出来。
高城明白了,这千杯不醉只能抑制住酒劲,解不了酒。怪不得徐睿听到动静就赶紧迎出去,怪不得让他等了这盏茶时间,“要不要再给你弄点什么?”
“别,现在别跟我提吃。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袁朗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
“那还耗什么,睡觉去吧。”高城率先往外走。
“七哥,您要走啊?”徐睿知道高城今夜特意前来,怕他生气了。
“今天对不住,反正也不急在这几天,还有的是时间。”袁朗淡淡地说,眼神中有一瞬间的失落。
“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这会儿再回去,彻底别睡觉了。就你累啊,让我也眯会儿。”高城一把拽过袁朗,“走啊!”
徐睿和薛钢这才明白高城的意思,忙说:“七哥,您得把这当自己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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