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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2 尊严
Chapter 42 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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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阿尔方索停住了脚步，微笑着说，“你们几个孩子就在这里休息吧。如果想要到处走走，贝尔塔（Berta）可以给你们做向导。愿意自由活动也可以，凡是画像里的人物不会移动的区域，都是内殿，可以保证安全。门的左上角镶嵌有宝石的房间，请不要进入，其他地方随意。西西，米兰，你们准备一下。我和艾德曼先过去。”说完，推开一扇左上角镶嵌有红宝石的门，走了进去。
艾德曼揪了揪西西的耳朵，紧随着阿尔方索离开。
米兰向贝尔塔点头示意。
贝尔塔微施一礼。
“大家随便坐吧。这位是内侍女官长贝尔塔，看着我和西西长大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她说。我和西西准备上‘战场’了，你们就等着我们载誉归来吧！”
西西无奈的笑了笑，凝望了斯内普一会儿，把面具从新带在脸上，“愿意的话可以去我书房转转。贝尔塔，蕾欧诺拉什么时候过来？”
“她刚才被叫去做急救了，后花园出了点儿事儿，两个北方的属国起了小冲突。大概再过一会儿就会回来。”贝尔塔微笑着说。
西西微皱了一下眉，回头看了米兰一眼。
米兰面色冷峻，轻哼了一声，也戴上了面具，“走吧，西西，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西西一贯柔和的脸上，嘴角也不由现出一丝冷意，把手搭在米兰伸出的手臂上，随着他走进了那扇门。
被留下的几个人，注视着那扇门，半天没人说话。
“我觉得，有人要惨了……”卢平摸了摸下巴，苦笑。
“不是我就行。”天狼星无所谓的说。
“请问，书房在那里？”斯内普却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冷淡而有礼的向贝尔塔询问。
贝尔塔随手招了一个女侍，“请带这位先生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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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皇家的居住地而言，欧亚帝国王宫的内殿并不大。斯内普随着女侍穿过了一条大约30米长的走廊，爬了一层楼梯，走进一个有四扇门的小厅。
女侍停住脚步，抬手指着那几扇门，“这一间是公主的书房，那边是二殿下的。大殿下和陛下的书房请不要进入。”
斯内普行了个简单的绅士礼表示感谢，径自走进西西的书房。
书房很宽敞，深褐色原木色调，让人觉得心神凝定。一桌，一椅，一对单人沙发，一个卧榻。桌子上只有一个数据终端，和一个火焰形的镇纸。
书房里面书并不多，只有两面书墙，想来实体书不是西西阅读的主要途径。斯内普走过去，浏览了一下。书籍大多是医学方面的，看起来像是她从前的课本儿。其余都是各种各样的文件夹，分门别类的贴满了标签儿。
他随意地拿了一个标着“疼痛与炎症反应”的文件夹，里面有几百篇文献，按着时间顺序排列，最新的几十篇上，有很多都有她的名字。每一篇文献，都有她整洁洒脱的字迹做的标注。这些是关于上次她救他命的时候用到的那几种药的研究吧？斯内普勾了勾嘴角，坐在一个沙发上，开始仔细阅读。
专注而兴致盎然的读着，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抬头，看见天狼星走了进来，并随手带上了门。有些意外的，他用冰冷的黑眼睛盯着那个很久没有再找他麻烦的宿敌，抿着嘴唇，保持沉默。
天狼星紧皱着眉头，很别扭的叫了他一声，“西弗勒斯……”
“请称呼我斯内普。”斯内普立即阴冷的打断他。
天狼星攥紧了拳头，开始一言不发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斯内普莫名其妙又有几分戒备的盯着他，用轻蔑的语气说，“你存在的目的莫非就是制造噪音么？”
天狼星依旧不说话，眉头皱得更紧。
斯内普眯起眼睛，开始认真地打量他。让天狼星保持沉默，恐怕比让米兰不吃饭还难。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终于，天狼星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走到斯内普面前。先是脸涨得通红，紧接着又变得惨白，就在斯内普以为，他莫非是犯病了找他要魔药的时候，天狼星忽然扑通一下，单膝跪地，摆出最谦卑的姿势，低着头，牙关紧咬的说，“西弗勒斯，我为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诚恳地向你道歉。”
斯内普黑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双眼变得冰冷空洞。
很长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天狼星低头跪着，斯内普漠然的注视着他。
“这又是什么诡计？”斯内普终于嘲讽的开口。
“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天狼星听见他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以他对这个宿敌的了解，他没有甩手就走，竟然还开口说话，绝对是件好事。
斯内普啪的一声合上手里的文件夹，扭过头，不去看跪在面前的男人，仍旧是懒洋洋讥讽的语气，“如果只是简单的道歉就有用，那人活着真是太容易了。我也许该通知小矮星彼得明年到你府上道个歉。”
天狼星听见他的话，愤怒的抬起头低吼，“西弗勒斯，你少跟我提起那个混蛋！他是出卖詹姆斯和莉莉的人，你和我一样恨他入骨！”
“不要把伊万斯扯进来！”斯内普厉声说，“不要假装你很在乎！你在乎的一向只有波特那个笨蛋和那个被你当成替身的，像他父亲一样愚蠢的男孩儿。”
天狼星听见斯内普的话，仰头苦笑了一声，不再年轻的脸上，皱纹顿时深刻了几分，“你太低估那个你挚爱的女孩儿的魅力的。看詹姆斯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样子，我怎么可能继续讨厌她呢？被她那么真诚地对待和包容着，有谁还能一直记着恨，而不爱上她呢？哈利，他那双碧绿的眼睛，他坚韧的性格，那么的像莉莉，我怎么可能继续欺骗自己，执拗的把他单纯的当成詹姆斯的替身呢？
“西弗勒斯，从前，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身体里流的是黑色的血液。可是现在，我跪在你面前，向你道歉，并非乞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不值得你原谅，你也不是那种懂得原谅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和詹姆斯的过错，迁怒到哈利的身上。你愿意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活该的！但是哈利真的是个好孩子，有着詹姆斯的单纯热情，有着莉莉的善良正直。”
斯内普听着天狼星的话，手指不由得紧紧抓着文件夹的边缘，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天狼星直视着他的眼睛，深褐色的眸子里，一团火焰熊熊燃烧，“西西没有告诉我，哈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能让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帮助他吧？求你了。西弗勒斯，你真的不爱他么？我们斗了这么久，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么？他是莉莉的孩子，仅只这一点，你就无法不管他。西弗勒斯，没有你也许他会遭遇不幸，甚至会丧命。只要你答应我，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我无聊可笑的骄傲，甚至为此付出我的生命和最后的一丝尊严。”
话已至此，天狼星也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安静的等待着斯内普的回答。
斯内普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男子，良久，放松了紧握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声音冰冷，“我不会对你承诺什么。”然后他缓缓的站起身，把文件夹放回原处，打开书房的门，停顿了一下，临出去之前，低声说，“布莱克，你错了。你这无聊的一生，从这一刻起，才勉强的出现可以称得上尊严的东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天狼星把头埋在双臂中，低低的笑着，笑声中，是无奈，是释然，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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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米兰寒气四溢的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从脸上拽下面具，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窗口，背着手，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窗外。
斯内普挑眉看着他，从来没见过米兰这个样子。天狼星，卢平，洛朗互相看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赫敏有些害怕的往蕾欧诺拉怀里缩了缩。米兰此时的气势，真的令人打从心底里发寒。
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面具，艰难的爬行着向一起汇聚，再次融合成一个整体。一只纤细的手把面具从地上捡起来，轻柔的抚了抚，面具闪过一丝柔和的亮光，好像在说，“不要紧，我没事。”
西西走到米兰身边，把面具放回他手里。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声音沙哑的说，“对不起，真对不起，银子。”
那个被叫做‘银子’的面具又一次亮了亮。
轻巧的开门声，阿尔方索和艾曼德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冲西西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西西不由得叹息。
阿尔方索是那种除了家人和朋友，不把什么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除了对他在乎的人，他甚至是有些冷酷的。
艾曼德，则是一个果断到什么在他眼中都被简单化了的人，因为简单而冷静淡然。
只有米兰，像极了阿曼达，对国事，认真，有责任心，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坚决地站出来，不服输不妥协。
西西把一只手放在米兰的肩上，陪他一起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米兰咬着牙说，“西西，我们付出了多少？！多少的努力，多少的生命？！可他们是怎么对待的？！”
“他们一向如此。”西西苦涩的说。
米兰不由的紧紧按着心口，咬了咬牙，“我控制不住了。我去马场冷静一下。”
“二殿下！”蕾欧诺拉立即站起来，想要阻止。
西西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我陪你去。”
米兰咕哝了一句，“抱歉。”就拽着西西往外走。
“何必那么麻烦。”一个丝绸般的声音，淡淡的说，“我陪你打一架就是了。”斯内普倚在门口，指尖把玩着魔杖。
和他打？！米兰一拳就可以把斯内普打晕过去！金发青年潋滟的蓝眸冒火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半晌，放开了捂着心口的右手，狠狠地挥出一拳。
斯内普眼睛眨也不眨的勾了勾嘴角。
那一拳砰的一声砸在斯内普耳侧的墙上，米兰顺势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说，“臭蝙蝠，我会被你气的内伤的……”
“活该！谁让你让西西露出那样的表情。”斯内普斜眼看了一下肩膀上那颗毛茸茸的头，尽量克制着把他推开的冲动。
米兰忍不住低低的笑了，站直身体，“蝙蝠居然敢用这个来教训我？！在欺负西西这方面，你我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说着，转身离开，却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一个柔媚的声音，带这一丝危险，凉凉的说，“亲爱的，我的肩膀不够你依靠么？你有必要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米兰苦笑着垂了洛朗一拳，“行了，你什么时候连蝙蝠的醋都开始吃了？别哄我。我冷静了还不行么？我只是怕我摔锅砸碗儿的吓坏了赫敏。”
洛朗温柔的笑了笑，对着斯内普抛了个眉眼儿，不过怎么看都有点儿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斯内普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放开了洛朗，米兰走到卢平身边，搭着他的肩膀，“莱姆斯，看你的脸色，一定是饿了。我刚才生了一肚子气，一口也没吃下，你陪我吃吧。”
卢平苦笑，“我的脸色是被你吓的，和肚子饿丝毫无关。另外，请不要把你手上的血蹭到我的衣服上，否则西西会躲我躲得远远的。”说完，拎着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戳到蕾欧诺拉的面前。
天狼星看见，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挺强的！墙被你砸出那么大个坑，你居然好像没有骨折。下次要找你较量一下。”
蕾欧诺拉轻轻捏了捏米兰的手，立即换来他的颤抖和一头冷汗。蕾欧诺拉无奈的说，“折倒是没折，不过骨裂了。我看他不是你的对手，还是别和他打了。故意让着他，他说你蔑视皇族；不让着他，把他打伤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要是蔑视皇族要治罪，蕾欧诺拉你早就天天蹲监狱了！”米兰苦笑着咬牙忍痛，抱怨连连。
大厅里的几个人终于笑做一团。
斯内普修长的手指将西西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还生气呢？”
西西轻叹，“我可没有米兰脾气那么好，哄哄就过去了。今晚你就多容着点我吧。和平和繁荣得来不易，有些人却为了私利想要破坏。看米兰的反应，他们以后有的受了。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这是他无法介入的世界。斯内普沉默的听着，压抑着心里的疏离感。
西西敏感的察觉了他情绪上的变化，立即转移话题，“另外，还有一件头疼的事，要不然舞会你还是别去了，今天肯定会是一场闹剧。”
“你和米兰是主角？”
“还有艾德曼。”西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斯内普冷笑了一下，“若我猜得不错，我更要去了。莱姆斯我都没舍得让，别人更不要妄想了。”
听到斯内普的话，西西惊讶的张大了嘴，“西弗勒斯，看来我要多生生气啊。被你哄着真是太幸福了！”
斯内普勾了勾嘴角，握住了她的手。心里却有些黯然。
西西......若要是真的需要抢你，我拿什么跟这些王宫贵族抢呢？我是一个懦弱的连说出口的爱都不敢面对的人......唯一依仗的，只是你对我的执着。若有一天，这执着不再，那你我间也就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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