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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0 失踪的病号
Chapter 30 失踪的病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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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只是秋天，西西却觉得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出奇的冷。
小心翼翼的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儿，她用余光偷看着斯内普。后者眉头紧皱的走到药品柜旁边，拿出两个各装着淡红色，和明黄色药膏的小瓶子。看他尽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摔锅砸碗儿的样子，西西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尽量不要在他邻近爆发的时候，火上浇油。
恶狠狠的走到西西身边，他厉声命令，“把手伸出来！”
她哆嗦了一下，迅速的把两只手平伸到他面前。
斯内普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要你的右手干什么！碾碎了做魔药么？”
真是......好凶......讪讪的收回了右手，她撅了撅嘴，却理亏似的没敢反驳。
斯内普挥舞魔杖，清理干净伤口上的血迹，正想往上涂抹魔药，却因终于看清了西西手背上的字迹而愣住。黝黑的瞳孔，一阵收缩，“这是什么？”
“伤口阿……”西西很小声地嗫嚅。
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眯起来，声音低沉而冰冷，“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老实，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西西心说，老实的回答了你更不知道要怎么骂我了。低着头闭着眼睛，她认命的等待着责骂，却听到那人幽幽的一声叹息。
她试探着睁开眼睛，看见斯内普单膝跪在她腿边，一手托着她的左手，一手小心仔细的把淡红色的药膏涂在她的伤口上。
凉丝丝的药膏涂在火辣辣的伤口上，说不出的舒服。可是她看着他暗沉的黑色眼睛，却更希望手上再疼一点儿，心里才不会那么难过。
嗫嚅着，她道歉，“对不起。”
他半天没理她。如果她没有做错什么，根本无须道歉。如果她真的是故意不爱惜她自己，他也没打算原谅她。
他沉默......又是沉默......
心里的愧疚和委屈忽然将她淹没。是的，她不该用这样激烈的方式缓解压力，更不该有想要放弃的念头。这样撒手她愧对太多人。她不想用自己有心理疾病这样的理由来向他解释。只是再坚强倔强的人，内心都有脆弱的时候，他真的不懂是不是？他不懂她心里藏着什么，而她也不能让他懂得......矛盾的心绪，不得不承受的孤独，长时间的累积，今天，她真的难以克制自己的脆弱。
一颗泪珠落在他的袖口上。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却没有看她的脸，“永不放弃？你在对谁说？我？我到希望你该放弃的时候能有点儿脑子的尽快放弃。对自己？既然都想到了要放弃，难道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说着，他放下她的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换了明黄色的药膏，涂在她颈上的瘀痕上，声音有些嘶哑的问，“你......想放弃什么？说出来......”
她抽了抽鼻子，两只棕色的眼睛水灵灵的望着那个男人暗淡的黑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泪珠。他是不是误会了？他以为她想放弃两个人的感情？
“我不是对谁说的。”她柔声说，“只是如果一定要在手背上留下一个永远去不掉的标记，我宁愿它是‘永不放弃’。”
“去不掉了么？”他皱了皱眉。
“恐怕是这样的。似乎是一种很微弱却顽固的咒语，像是木灵族的，一旦落地生根，就永远毁之不去，野草一样。”多说了几句话，想哭的感觉也就消失了，她抿着嘴唇，又开始用眼角偷看他的表情。
“黑魔法？”斯内普冷哼一声，“见鬼的魔法部！”
看着他的态度不像刚才那么恐怖了，她才真正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抚摸着，好痒，身上好痒，心里也是……
看见她咬着嘴唇，挤着眼睛，想躲又不敢的样子，斯内普终于也绷不住一脸怒容，勾了勾嘴角，把手收回来，盖上了瓶盖。
她像是受到了鼓励，甜笑着撒娇，“西弗勒斯，别生气了。就当是纹身。难道不是纹上了最能代表我的图案么？”
揉了揉她的发丝，斯内普在她身边坐下，“倔强的姑娘，是不是你要决定了什么，真的死都不会放弃？”
“怎么会呢？”她理直气壮的否认，“永不放弃的只是生命中很少的一些执著，那些失去了就没有活下去的动力的执著。至于其他的，都好说。”她拉着他的衣袖，小小的谄媚一下，“你说什么，我听什么。要是今天的事情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肯定听你的。”
“办法多的是。”斯内普对她的谄媚嗤之以鼻，“我和邓布利多都行，不用你冲上去。”
我要是会忍心让你们为难，还来这个校园做什么，西西心说。可表面上却很乖的点头，一幅“我错了，下次一定改”的表情。
斯内普看着她的样子苦笑，“布莱克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你真是一个很会糊弄人的丫头。”
呵呵笑着，她把头扎在他怀里，把残留的眼泪都蹭在他前襟儿上。
斯内普伸手环住她肩膀，“再休息一下，我就送你回家。米兰那边，已经乱套了。”
西西闻言，立即坐直，严肃地看着斯内普，“天狼星……”
斯内普点点头，“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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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和斯内普刚刚到槭树园，就看见一头银白中加杂着金色的似鹿似马，却更加纤细美丽神圣的动物，背负着米兰，从天而降，用鼻子扣着客厅的落地窗。
“是蕾欧诺拉！它修的本体。”说着，西西奋力的拉开窗户，“西弗勒斯，帮我把米兰扶进去。还有你的外套给我。”
蕾欧诺拉幻化成人形，把斯内普的外套裹在身上，一脸怒容的暴喝，“二殿下，你见鬼的有没有听见过我说的话！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瞬间移动类的咒语，一天最多用10来次！我敢说今天，你见鬼的没用30次以上，我就把头拧下来给你！”
斯内普几乎是把米兰扛到沙发上躺下，后者看起来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米兰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右手紧紧地抓着心口，好像每一次呼吸都疼得厉害。
西西拿了几种药，着急的跑过来，嘴唇紧咬的微微渗出血丝，“米兰，米兰，听得见么？松手，让我看看。”
“血......”米兰微微睁开眼睛，颤抖的松开右手。
西西点头，对自己施用了一个咒语，立即解开他的上衣，露出他左胸的一个伤痕。殷红的色泽沁着血丝，似乎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蕾欧诺拉一边和西西一起给米兰进行治疗，一边愤怒的说，“你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吃软饭的么？！用的着你一个半死不活的王子到处乱跑？！你这臭小子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天狼星那个混蛋是我弄丢的，我自然会找回来。大不了我去族里找人帮忙！”
正专心的照顾米兰的西西，看见他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立即会意，“蕾欧诺拉，你不是和族人闹翻了？何况巫师的事情不可以调动你的族人，那恐怕会违反约定。你还是去找......”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惘和苦涩，“还是找大殿下调人手吧。”
“把皇族扯进来会使事情更复杂，再说要是大殿下看到二殿下这个样子，非把我和天狼星都撕碎了不可。我和族人的矛盾，只是因为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这么多年了，也该是我低头认错的时候了，毕竟都是我的亲人。我找人帮忙也是我私下的交情，和那个冷酷的族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违反什么约定？！ 就算是违反约定让这些巫师都死光了，也不值得二殿下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何况只是天狼星那个不知轻重的混蛋一个人？！不用多说了，反正这事你们不要再管了。我要是找不到他，就把自己的肉一块儿一块儿割下来给二殿下进补！找到他就把他炖了！”说完把斯内普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化成修形，从窗户跃了出去。
看见米兰紧皱的眉心放松了一些，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西西松了口气。挥了挥魔杖，米兰卧室的床立即出现在客厅，“我们把他扶到床上。现在尽量少移动他。”
斯内普小心地抱起米兰，挪到床上。
米兰动了动嘴唇，斯内普靠近他，听见他微弱的声音，“蝙蝠，西西还好吧？”
斯内普眉头深皱，“反正没你这么惨。我给你的药不会让你变成神的。不觉得疼了不是说身体就没事儿了！”
“西西没事就好，不看好了她总是胡来。”米兰露出一个苦笑，“蝙蝠你好啰嗦，我是病号，不能受刺激……”
斯内普咬牙狠狠的瞪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米兰虚弱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我……最喜欢……你骂我……了……”
西西声音颤抖的抓着米兰的手，心疼的几乎要碎掉，“米兰，别说话了，休息一下。我好的很。我可是姐姐，不要老把我当小妹妹似的护着。我很有本事的。”
“吹牛的……迷糊公主……”米兰像是想起了从前的什么事，微笑着。
“才没有......”
“听说......有些地方的人认为吃狗肉大补......这次我可以试试了。”
西西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含泪笑着紧贴住他的脸颊，“米兰，我的米兰......我爱你......”
“我心亦然。”小伙子听着姑娘喃喃的诉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静静地休息，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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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这一折腾，整整两天都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天狼星却还是没有消息。
“出了什么事儿了呢？天狼星虽然比较任性，但也不是那种会让人担心的人。他可能就是怕直接使用首都医学院的壁炉，会给那边带来危险，所以想要找个别的地方，借壁炉见见哈利，然后马上就会返回的。”西西坐在米兰床边，喂他喝沙鱼唇汤。
沙鱼是一种原产于荒漠大陆的动物，对愈合伤口非常有好处。这是西西唯一称的上拿手的食物。
米兰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是看起来已经精神了很多，“嗯，蕾欧诺拉也是这么想。所以她觉得，那家伙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危险，或者病势突然恶化。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们正进行到治疗的关键阶段，他的病情每天都被严格监控。真的也挺佩服他怎么逃出去了。我看下次不如把他关到精神科去，我就不信他能破了那几十种不同种族的咒语。”
西西听米兰这么说，忍不住想笑，但是立即又被忧虑取代。难怪米兰找人找的连本钱都拼上了。看蕾欧诺拉的意思，天狼星可能真的非常危险。
正想着，管家艾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少爷，洛朗先生来访。”
西西吃了一惊，洛朗怎么会自己找来了？要真的想来，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
“西西，你帮我接待他一下吧。”米兰本来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苍白，低头抓着被单，“我怕我现在见到他，立即就会昏过去。还是不要出丑了。”
西西点头，轻轻地在米兰额头上吻了一下，“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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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管家来到客厅，西西有些感慨地看着那长身玉立的男人。
乳白色的西裤，橄榄绿的休闲西服，虽然消瘦了一些，仍是那么倾国倾城的风华。帝国从来不缺美男子，但是洛朗仍就俊美的让人想要轻叹。
洛朗看见西西，立即郑重的躬身行了一礼，“公主。”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们以前虽然不算好友，但也算相熟。那次在你的庄园更是共患难。何况我和你的叔叔伊丝玫可算交情斐浅了。这样不是刻意疏远了么？你还是和米兰一样，叫我西西就好。”
听到西西说，“共患难”，洛朗俊美的脸上，晕出尴尬的绯红，“西西小姐。之前在鄙府竟然没有认出殿下，多有不敬，伊利吉欧请求您的原谅。”
“认出来不是说明我的伪装太拙劣了么？就算认出来我也不会承认的。”西西眨眼揶揄，“何况我有什么可敬的呢？论年龄你比我大。论本事各有所长。论长相……唉……不提也罢。”西西半开玩笑的说，“不会只是因为我公主的头衔儿吧？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你是很在乎身份的人啊。”
洛朗却没有理会西西的玩笑，而是严肃认真的说，“伊利吉欧今天的恭敬并非因为您是公主。在下之前一直不知道，原来弦组织的‘平等长老’和喀戎的首领，是您这样一位年轻的小姐。我的尊敬并非来源于您的地位，而是您所作过的那些事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米兰对你说的？”西西示意洛朗坐下，有些惊讶。这些事情很机密，不是相关人员根本不清楚，米兰未必会告诉洛朗。即便会说，洛朗也不该是刚刚知道。“那些都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并非我个人的功劳。”
洛朗笑了笑，“我了解米兰。他所爱的人，他会全心全意付出。可是他对什么种族平等、消除疾病这类造福民众的事情，虽然也会在乎，但并不热衷。至于鲁普莱希特陛下......我也是有爵位的人，治理一方水土，知道一个真正的当权者，是不会也无法有这么大公无私的心肠的。”
“大公无私阿……”西西苦笑了一下，“我哪里是什么大公无私，我一切的作为，都只是为了我身边的人而已。”
“那可真是小题大做了。”洛朗露齿一笑，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咖啡，浅酌一口，很是欣赏的挑了一下眉，“真是相像阿，西西小姐。每次我夸米兰的时候，他也是一副遭受到表扬的样子。无论您的初衷是什么，实际的结果是有目共睹的。请接受我的尊敬吧，仅止一次，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西西笑着眨眼，“仅此一次。否则我很难保证你将来会不会被大家用扫把赶出王宫。你知道，我们都是会被夸奖的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人。好了，亲爱的伊利吉欧，能告诉我你今天是怎么会来做客的么？”
洛朗闻言，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米兰他......还好么？”
西西立即安抚的说，“他已经好多了，只是怕看到你太激动，才没有出来，你不要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洛朗忧伤的说，“他之前让他的第一助手给我送来了很多关于你们长久以来所作的事情的资料。他是在用他的方式请求我的帮助。而我知道，如果不是他实在坚持不住了，是不会让我卷进来的。他从来都想让我远离他的一切烦恼......”
西西低下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米兰本来和这些都无关的……”
“你的错？”洛朗苦笑，“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他一直坚持要陪在你身边，你怎么劝他都不走吧？”
西西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的事，你在乎的人，怎么会和他无关呢？”洛朗幽幽的说，“他是那么的爱着你，保护着你。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心里有个人，比谁都重要的人。因为他心里有这样一个人，所以他永远都那么坚强，乐观，热情。可是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甚至......嫉妒这个人很久了......”说到这里，他的脸晕上一片绯色。
西西沉默着，心里甜蜜又苦涩。
“我只能说，我觉得很幸运，这个人是你。”洛朗低声续道，“你是值得他这么对待的人。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俩个之间那种密不可分的关系，不是任何外人能够介入、置喙的。平心而论，即使是你最在乎的那个男人，你认为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超过米兰了么？”
西西的呼吸窒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令她痛苦的记忆正要翻搅出来，却又因为某些束缚而被强行封锁着。
米兰和他谁重要？他是自己牵挂了半生的人。而米兰......她只知道她很爱他，比爱谁都要深。只要西弗勒斯活的好，即使她看不到他，也会感到开心。可是米兰不同......米兰的存在，就好像已经是生命中必然的事情，从来想都没有想过会失去或分离。没有了米兰，她还会是她么？根本无法想象。
洛朗抬头看向窗外，“你不需要回答。我想我从米兰身上，已经看到了答案。真没想到，祝福女神的宝物和大地女神的后裔，居然达到了这样两心合一的境界。这两个情敌要是知道了，会气死吧？”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他轻道，“不用想了，如你所知，米兰虽然是很爱硬撑着，但他真的撑不住时，是绝对不会勉强到让人担心的，他知道什么最让你难过。所以他把我找来，帮着你。”
“对不起……”女人双手绞紧。
洛朗摇头，“请不要这么说。这是我的荣幸。能够呆在他的身边，能够帮助你。我本来应该已经死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们之间的关系，谢谢和对不起都已经只是礼节上的客气话了。”
她的双手终于停下了互相折磨的动作，咬着嘴唇抬起头。“伊利吉欧......其实，你错了。”
“我不明白。”洛朗风情万种的双眸露出迷惑的神色。
“我想，米兰找你来，并不只是为了帮着我。”
他颤抖了一下，盯着手中的咖啡，心脏悸动。
“无论他是否承认，我想，真正需要着你的，不是我。他是一个深沉的孩子，什么都想要承担起来。可是，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他，总想要保护我们，不愿意让我们承接他的脆弱。从前他实在支持不住的时候，一向是会向我求助，可是这一次......”西西站起身，双手轻轻的捧起洛朗的脸颊，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选择了你......“
“米兰......”他感受着额头上的温暖，喃喃的呼唤着那个名字。
“伊利吉欧.洛朗。我挚爱的弟弟，我的小米兰，交给你了。”她闭着眼睛，轻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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