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之劫

作者:刹那芳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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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此身殉你的劫9


      四年后
      山城的夏天十分的闷热,这会儿才七月底,都还没到一年中最为酷暑的时候,还刚刚是过了初夏,沈若渊就深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是热的,随便动弹一下,那便是浑身汗涔涔,湿湿嗒嗒黏在身上,闷热同寒冷一样,实在叫人无法摆脱。
      这座朝廷指定的县令的府邸,深居四面环山的谷底,转过头,镂空的窗外面便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蝉鸣声更是一整个白天都不会停歇,而且,因为四面环山的缘故,平日里的蚊虫还十分多,直叫沈若渊不堪其扰。
      若非气候问题,这样的环境,总能让沈若渊想起长夜宫,自己和韩沉一起居住的偏殿,那偏殿外头的景观也是如此,一转头便能看见窗外的白露山。只是白露山毕竟是仙山,终年雾霭沉沉,那里的动物们早就已经有了些灵气,不会这般扯着嗓子嚎叫,那里也不会又这么炎热的夏天和湿冷刺骨的冬日。
      房间里一直点燃着驱赶蚊虫的香线,正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燃烧,沈若渊几乎一整天都闭着眼睛趴在榻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一边。
      韩沉从前面的衙门回来的时候,这座县令附上唯一的丫鬟清荷赶忙迎了上去。
      这个丫头是一年前韩沉从靖州县往这个山城来赴任的时候,在山路上捡回来的。
      那个时候,酷暑当空,这个丫头大抵是饿极了,加上又有点脱水,一时间体力不支,便昏倒在了路边,山里面行人倒也不少,来来往往一整天,便只有韩沉救下了她,她之前险些丢了性命。
      天气闷热,韩沉进了门便赶忙脱下了身上青色的官服,只上身穿着一件素白的短褂和一条棉麻的白色的长裤,瞬间舒服了许多,夏季的朝服多少都是有些闷热的。
      “今天天气闷热,他吃饭怎么样了?”
      韩沉拎起刚才放在脚边的两个西瓜,对着沈若渊所在的厢房扬了扬下巴,今天中午前头衙门实在是太忙了,韩沉自己也差点没赶上吃饭,这种夏天,底层的衙门是最忙的,县城里发生什么事儿都得往这边报,就早上临走的时候带了个馒头,韩沉就着凉水对付了几口,他这人对吃穿住行都不是很讲究,大概能饱腹也就行了。
      清荷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夫人除了中午喝点水,一整日浑浑噩噩的,只管躺在床上,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我若是提起吃饭,夫人脸色便立马就要难看了。”
      清荷苦着脸说。
      韩沉蹙眉,“那怎么行,你可千万别顺着他。”
      清荷抿了抿唇,“我哪能说的了夫人,我怕她都还来不及呢。”
      沈若渊平日里除了同韩沉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说些话,正常都是不苟言笑,十分冷漠,对人更是爱理不理的,他生性如此,一时间让他转了性子,和一个小丫头有说有笑,那是断断不可能的,除了韩沉,沈若渊懒得理其他闲杂人等,来了一年多了,府上的下人们,沈若渊压根都不认得,更是从未同他们主动说过哪怕是一句话。
      若不是为了多做好事,早日抵消自己欠下的恶业,让小沉脱离这个轮回,沈若渊说不准这边让小沉救了人,那边就让他把人救活赶紧找个好走路的地方就扔了得了。
      清荷在韩沉面前还敢说句话,若是和沈若渊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清荷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总是战战兢兢、束手束脚的。
      “老爷,要说还是您自己去同夫人说去,清荷可实在不敢去说。”
      韩沉低声笑了笑,“若渊他只是性子淡泊,不爱与人交游,你不要怕他,他其实是个非常好的人。”
      说完,韩沉便拎着西瓜朝着天井走去,把两个西瓜吊在水桶里,慢慢的灌入水在桶内,直到整个水桶都浸在水井里面。
      “浸一会儿就拿出来,也不要太凉,吃了小心肚子疼,一个给你,一个给若渊。”
      韩沉交代一下,刚说出口,又不放心,“你还是个小丫头,还是我来弄吧,小心你掉井里去。”
      清荷笑了笑,开心的拍起手来,“太好了!吃西瓜喽!……老爷您现在休息,我现在就去厨房给您和夫人做些吃的!”
      韩沉看她那个馋猫的样子,摇摇头,转身朝着厢房走去,经过堂屋的时候,韩沉拿了一把蒲扇在手上,缓缓地撩开内室的珠帘,一进屋便看见,一身白衣的沈若渊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床上铺了凉席,沈若渊最近简直就是一刻都不想起床了,这天气实在是太要命了。
      白色的纱帐朦胧了沈若渊的容貌,韩沉撩开纱帐,挂上了两边的帐子,倒了些热水在洗脸盆里,用热水拧干布巾,坐在床榻边上,撩开沈若渊的衣衫,给他额头和脖颈处都用布巾擦拭了一边,又拿了手边的蒲扇,轻轻地给沈若渊扇风。
      沈若渊一时间便觉得十分舒爽,耳边蝉鸣的聒噪声也终于停了下来,万籁俱寂,只有偶尔几声山林里的虫鸣声传来,倒也悦耳。
      “终于忙完了?”
      沈若渊一睁眼看见韩沉回来了,便撑着身子起来,伸出胳膊搂着韩沉的脖子,堵着韩沉的嘴唇吻了半天。
      韩沉倒是一边让他吻自己,一边还撩开沈若渊的头发,接着给沈若渊扇风,让他的后背也凉快一些。
      “一会儿我叫小柱子他们弄热水来,我们一起洗个热水澡,再同我一起吃饭。”
      一听见要吃饭,沈若渊顿时有些蔫了,“我真的不想吃饭……”
      韩沉拧了布巾在沈若渊的后背又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薄汗 ,“那肯定不行的,多少要吃点,府上定的冰块明日就能到,每日拿一些放在房间里,剩下的存在冰窖里,能用上很久的。”
      其实除了在房间内摆放冰块,现在卖冰粥的店铺半夜都不关门歇业,好多居民们都还在外面吃着消暑呢,只是韩沉担心沈若渊吃这些零嘴就不吃饭了,那更不成,干脆便不告诉他,让他在家里待着也行。
      韩沉实在是不愿意沈若渊出去抛头露面,沈若渊相貌出众,若是再被谁给看上了……
      刚上任到这里的时候,这平遥城里面的有点身份的大户人家按照礼节,纷纷前来贺喜,恭喜新的县官上任,顺便互相认识认识,看看这位年纪轻轻的新县令,是个什么模样和人才,而县令也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这片地方有哪些枝节,以后要走动的,都会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事能在官场里走动的,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些大户人家里面,为首的便是宋家刚上任的家主宋濂,只一眼便看上了沈若渊,虽然席上的很多人都觊觎县令夫人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只有宋濂敢不惧世俗的约束,敢于表白自己的心意。
      那宋濂年纪轻轻,二十岁都还没有到,因为在大家族的上位史实在是艰辛,还根本还没来得及经历过风月之事,更不懂儿女情长,也是第一次明白心动的滋味。
      当时沈若渊只是在席间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实在是有点懊恼,便斜倪了他一眼,有些冷冰冰的暗示他不要再盯着自己看了,若是以往熟悉沈若渊的人在场的话,怕是知道那宋濂的眼珠子马上就要保不住了。
      只是那一眼,那宋濂却顿时十分扭曲的确定,这位天仙下凡一般的绝世美人铁定是对自己暗送秋波了,自己如此风流多金,才足够配得上这位美人,那韩沉又闷又成日里板着个脸,浑身端着官架子,和那些死板的读书人一样的十分无趣,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乐趣,定没有同自己这个知情识趣的男人在一起有滋味的。
      这宋濂这么一想,便越发觉得自己可实在是太有优势了,甩那个韩沉十万八千里。
      便连日找借口来叨扰,只为了见沈若渊一面,按照沈若渊以往的性格,被男子这般不要脸的骚扰,定是要一剑砍死算了的,但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好言相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诓骗他自己至今无所出,这段婚姻指不定也没办法长久的,若是以后,自己因此和韩沉合离了,便与他再续前缘。
      沈若渊无非是不想给韩新上任的韩沉找惹麻烦,便想出了这么个歪点子,胡诌了一通,抓紧应付一下,只想早日把这个纠缠不休的家伙给打发了,省的韩沉若是知道的,按照韩沉现在的性子,自己可能没好果子吃。
      只是听了这么一番话,那宋濂顿时觉得,沈若渊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没想到内里却是如此这般的有情有义,甚至为了自己想的这么长远了,他们真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上天注定的璧人,他们的爱情故事,实在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那宋濂甚至连夜派人偷偷送来了许多的金银珠宝,还留下情书一封,缠缠绵绵说了许多骚话,无非是表达自己对沈若渊的思慕之情,自己如何在夜里辗转反侧、日夜难以成眠,只为了心中的白月光,那河边的蒹葭都为他的一片真心而在日落时垂泪,世界上所有的美人都无法入他的眼,他的正妻之位、那宋家的家主之位,只能唯一的心上佳人沈若渊才能有资格当上。
      只是这些金银珠宝和情书还没送到沈若渊的手上,韩沉便拿着那封情意绵绵的情书黑着脸找到了沈若渊,如同所有被妻子背叛的丈夫一般,不但没收了那些金银珠宝,还毫不手软的狠狠地教训了沈若渊一顿,盛怒之下罚他跪了两日,关在房里蹂躏了半个多月,沈若渊几乎指天发誓对韩沉说了自己没有出轨,只是不想给韩沉惹麻烦,韩沉才终于不一整夜折腾他。
      只是韩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接让宋濂不敢再上门来,甚至同一个连圈子里的人都不敢再来和他来往了,宋濂这才收敛了许多。
      但是宋濂还不死心,觉得自己的真心不是因为官府的权利就能这样屈服的,自己是威武不能屈的,那宋濂好死不死的又偷偷让人用送来一份书信,里面的主要内容是,虽然自己最近没有送信来,但是自己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自己内心深处仍旧深深爱着沈若渊,无论世间存在他们之间的挫折和打击有多少,无论多大的权势压迫自己不去袒露自己的真心,他宋濂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要沈若渊有一日能脱离韩沉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文端正,内里实则十分黑暗的控制狂的魔爪之后,宋濂一定第一时间把沈若渊迎娶回家,这份感情,天地可鉴,更是能另日月无光,每一日初升的朝阳和西沉的晚霞,都是自己对沈若渊至死不渝的爱情的见证。
      再一次不幸的是,那封书信再一次落到了韩沉的手上,沈若渊被韩沉掐着脖子扣在床上又是接连不断的蹂躏了半个月,再一次指天发誓,那小子只是一厢情愿,自己完全是无辜受害者,韩沉见沈若渊对自己确实柔顺,才十分缓慢的从漫长的黑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但是府上却从此多了一道禁令,禁止夫人出门!任何人若是在县令不在的时候,允许夫人出门,便一定会被狠狠的惩罚!
      算起来,沈若渊已经块大半年没有走出大门了,不过他本身也喜静,自己成日里待在府上,看书下棋弹弹琴,偶尔甚至做做刺绣,竟然品尝出了不一样的感觉——莫非自己闲得无聊的时候,看的那些话本上描写的爱的囚笼,便是这种滋味不成?
      韩沉观察了一阵,见自家的娘子着实乖觉,没有吵闹着要跟那个野男人跑掉,甚至还时不时还为自己绣一方好看的帕子,那针脚比一般的绣娘绣的还要整齐细密,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图案更是精致典雅不落俗——每次办公累的不行的时候,从贴在心口处把素雅的帕子拿出来看看,心里便觉得十分熨帖,慢慢才不因为那宋濂的事跟沈若渊翻脸,动不动拉着人过来一顿玩命般的搓揉,说实在的,他们这对相差了十来岁的老妻少夫也是最近才将将和好如初。
      “老爷,夫人,晚饭已经做好了,现在要用吗?”
      清荷一边走一边一边甩干净手,撩开珠帘,便见自家夫人躺在老爷的腿上,拿着一本书两人一起在看,老爷在轻轻给夫人扇风。
      沈若渊放下手上的书,韩沉转过头,“晚饭做了什么?”
      “爷,厨房做了青菜鸡丝粥,还有几块咸菜饼,还有一些适口的小菜。”
      韩沉点点头,“你先把粥和小菜送上来,饼放在桌子上凉着。”
      “知道了爷。”
      清荷放下珠帘,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个盘子过来了,放在了桌子上,便退了出去。
      韩沉起身从盘子里端起一个小小的白瓷碗,里面是热腾腾的、正熬得粘稠的青菜鸡丝粥,他夹了几样适口的小菜放在边上,便坐回到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到沈若渊的嘴边,沈若渊就是不吃也得吃了,自从因为宋濂的事被韩沉磋磨了大半年,沈若渊现在觉得自己惹了韩沉生气的时候,韩沉也确实有十分吓人,虽然平日里对自己百依百顺,若是惹他生气,那一定是十分不舒坦的。
      “吃完了,一会儿我拿西瓜来给你吃,水井里面浸了西瓜,我今天去地里面挑的,刚摘下来的,十分新鲜。”
      韩沉给沈若渊喂完了,自己就着小菜吃了点饼,叫清荷收拾了,便让人上了两桶热水来,伺候了沈若渊洗了澡,自己也洗了澡,知道洗完澡擦干净,沈若渊才觉得自己终于除了燥热,觉得舒爽起来。
      “爷,我们把水桶收了。”
      两个转身负责打扫的小厮垂首轻声道。
      韩沉点点头,“都收了,抓紧休息去吧,都忙了一天了。”
      “知道了,爷。”
      小厮们麻溜的收了两个木桶,便退了下去。
      沈若渊这会儿倒是不着急回到床上了,只是卷了一本没看完的书,依靠在了窗户边上的小塌子上,缎带一般的长发散落在地下的毯子上,窗外的月季花靠在窗边,沾着露水,花团锦簇,长势十分喜人,淡淡的馨香在沈若渊的鼻息内飘荡。
      韩沉去外面的水井里把西瓜拿了进来,另一个给了清荷,又叫她早点睡觉去,拿着西瓜去厨房切好了,才回到内室。
      “娘子,这是浸凉了的西瓜,你吃一些。”
      韩沉端着西瓜,走到沈若渊身侧坐下来,沈若渊只是歪着头,微微张着嘴巴,眼睛盯着眼面前的书本上,韩沉用竹签戳了一块,塞到他的嘴里,然后自己也凑过去,一边喂沈若渊,一边和沈若渊一起看沈若渊手上的那本书。
      看着看着,韩沉觉得不对劲了,这哪里是什么正经书,竟然是一本讲那种香艳爱情故事的话本。
      韩沉喜欢看正统的书,经史子集,聆听圣人教诲,这种闲书他向来是看不上的,韩沉蹙眉,歪着脑袋看了看书的封面,上面赫然写着《红尘绝恋》四个大字。
      沈若渊津津有味的沉浸在书里,韩沉伸出手,指了指这本书,“这是什么书?”
      “奥,这是讲爱情故事的。”
      沈若渊看了韩沉一眼,见韩沉看着自己,似乎是感兴趣,便讲解说,“这本书,讲的是,一位官家小姐,年少无知的时候,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位将军。只是那将军不解风情,而且总是沉湎于政务,没有时间陪她。官家小姐和将军在一起,并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直到有一日,将军的一位副将上门来拜见,没见到将军,却见到了正在后院赏花的将军夫人,便因此产生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韩沉脸一黑,“后来呢?”
      “我还没看完呢,现在正看到他们打算私奔,双宿双栖,做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韩沉的脸更黑了,他猛地拽下沈若渊手上的书,直接撕碎了从窗户口扔到外面去,“什么银书,还爱情故事,我看这本书,明明是鼓动良家妇女出轨!这等有悖天理伦常的事,怎么能当成爱情故事流传?”
      沈若渊白了他一眼,知道韩沉这小子现在脾气上来了,便没有作声,不想自己冲上去触霉头。
      而且他平日里听清荷说,韩沉虽然年纪轻轻当上了县令,但是为官手段十分狠辣,心机深沉,一上来就发明了不少刑讯手法,原本犯罪猖獗的平遥城因为韩沉管理这一年,确实好了很多——一方面是大家在县衙坚持不懈的宣传下,有了一定的守法观念,再者,主要是因为,这县衙的刑讯手段实在是令人发指,若是犯了重罪进来的,不剥一层皮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国家的新建立的朝代,世道多多少少还有些动荡,韩沉读书多年,各类案例自然也是看了许多,他有一套自己的治世方法,他坚信,乱世用重典,才能出成效,果然,生生把许多人的犯罪欲给压制了下来,这才保了一方平安。
      前些日子,韩沉还带着整个县衙的官兵剿灭了一个时不时烧杀抢掠的山寨的贼寇,当天抓到,当天便全部拉去菜市场斩首示众了,斩首时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菜场,反反复复冲刷了好几日才恢复原来模样,那几十颗头颅,大约现在还在平遥城的城门上挂着呢。
      一年下来,原本土匪肆虐、偷盗横行的平遥城上报的犯罪数量直线减少,他上级的知府因为他的政绩受了褒奖,便上了折子,一顿猛夸,韩沉也因此受到了朝廷的奖赏,前些日子送进来的粮食、银子和一些好的布匹,便是朝廷的赏赐。
      这样的日子过得时间久了,韩沉在家里也越发严厉起来,总处处管着沈若渊,沈若渊被他管的头都大了。
      韩沉猛地看向沈若渊,“你为什么看这种书,是不是还想着那个宋濂,觉得他知情识趣,和为夫一起生活,没有甚滋味?”
      沈若渊顿时缩了缩脑袋,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只能举手投降,“相公,你别误会,没有,真没有,这种闲书我就是看着觉得有趣罢了。”
      韩沉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来,这几年他的身高突飞猛涨,现在比沈若渊还要高出许多,宽肩长腿,十分有气势,慢条斯理的走到床边坐下来,眯着眼睛,目光沉沉的看着沈若渊。
      沈若渊伸手要够西瓜吃,韩沉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铺,“过来,伺候为夫就寝。”
      “你自己躺下就是了,我现在还不想睡,我还要玩一会儿呢。”
      “过、来……”
      眼见韩沉的脸色越来越冷,沈若渊这才哭笑不得的走到韩沉的身侧,还没到人边上,韩沉便猛地拉着他的手,把人按在自己腿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屁股,扯着沈若渊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又转身按在床上,好生折磨乐一番,直到沈若渊累的说不出话来,韩沉才支着一条腿,侧躺回床上,一边喂沈若渊西瓜,一边问,“你还想不想那个宋濂?”
      沈若渊欲哭无泪,“我真没想,我连宋濂是谁我都不记得了。”
      “你撒谎。”
      说完,一只手便又要抓着沈若渊的一条腿抬起来,沈若渊猛地缩回腿,“小民真的是冤枉的,青天大老爷……”
      韩沉看了看沈若渊的表情,“以后不准看这种话本了。”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快睡觉吧,我累了。”
      说完,沈若渊便真的浑浑噩噩睡了过去,韩沉起身走到沈若渊常用的那个小书房,把那些话本拿过来详略看了一遍,但凡涉及到出轨的、勾三搭四的、一个女子好多人喜欢的,这种不三不四乱七八糟胡编乱造的内容,韩沉全给扔了,但凡涉及到夫妻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亦或是妻子对丈夫言听计从,十分乖觉的,才给留下来。
      弄完之后,韩县令这才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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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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