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的审判

　　一
　　“除了诉罪书上的，你还有什么要说？”审灵道。
　　“我将术归因于虚无缥缈的魂，并没有实言术之根本，而且我所管辖的世间，只有一颗培育星出现了智种，这个称为人类的智种，即便没有我的指引，未来某一天，他们也能成为永生者。”罪灵说。
　　“我看未必，如果没有你将玄法泄露出去，所谓的人类，发展至今，也就是一个木器文明。”
　　“人类的生命之源素，完全具备永生者的条件，所以只是时载问题。”
　　“你大错特错，拥有永生者的生命之源素并不代表就一定可以成为永生者，如果生命之源素内存在原罪，就无法进化到大系统文明，也就不可能成为永生者，试想，你让没有资格成为永生者的人类来到这里与我们共世，他们会把原罪带到这里，到时候，我们所建立起来的大系统，就会出现死疫，最终一切都会归零。”
　　“每一个大系统文明的进化都会经历原罪带来的痛楚和退化，但如果能够消灭所有原罪，就能完成大系统文明的进化。”
　　“一个智种要自发性地去消灭所有原罪，否则，被视同为没有完成进化，你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害了这个智种，因为你泄露了天机，自发性已破缺。”
　　“不，我不这么认为，要成为永生者，并不只有大系统这一条路，瞧瞧我们，永生的意义何在，看守者？造物主？还是守墓者？如果对人类降罪打击，封锁他们进化的历程，难道就不违反天灵之界的法则吗？”
　　“那就摧毁他们，当作失败的智种。”
　　“毁灭他们，我们和原罪邪魔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是在狡辩。”审灵说。
　　“你的罪行已经盖棺定论，行刑者，剥夺罪灵的全部元能，将罪灵的意识封入天墓，永不开启。”判灵道：“天灵不能介扰物质世间，释放原罪邪魔，去清除人类。”
　　二
　　对弃儿来说，这八年在笼窟闭关修术，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他得到了玄师母亲般的照顾，也得到了师父如父般的细心教导。这么多年过去了，花儿和伯婴已情同手足，金儿一直独来独往，而牧老九，原本就娇生惯养的他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依靠，性格变得懦弱了许多，好在玄师和他们的师父对他格外的宽容和庇护，不管怎样，他们都接纳了弃儿的身世。
　　青一直很钦佩玄师的聪明灵动和霍恩大人的博学，这些年，他承担了所有的杂事，可谓任劳任怨，和玄师一起照顾老小，也因为自己到了嫁娶的年纪，他对玄师产生了爱慕，可玄师却一心扑在孩子们的身上。
　　“青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玄师？”花儿见青在干活时总是偷瞄玄师，好奇地在他耳边问说。
　　“别瞎说，我这是在偷学她的玄术，谁让她总是对我藏着掖着。”
　　“也难怪，你是帝国之民，要是让你学得了玄术，怕会回过头来伤害我们，不过嘛，我觉得青哥哥你并不是一个坏人。”
　　“我要是坏人，早就下山去传送情报了，哥哥我现在和你们一样，已经无依无靠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山下变成什么样子了。”花儿也一直牵挂着父母，虽然父母存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这天夜里，霍恩大人特意拿出自己珍藏了几十年的米酒，还烤了一只小松狍给大家吃。
　　“这酒，是我刚来这的时候藏起来的，我发过誓，要在临死的时候才能拿出来喝，如今，虽然我还活得好好的，但今晚，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就要和你们道别了。”
　　“道别？霍恩大人是要离开这里吗？”玄师惆怅地问。
　　“这玄法，该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我想，你们是时候离开这里去见你们的亲人了。”
　　几个孩子都流露出了对家人的想念，但看着眼前这个沧桑而又孤独的老人，心里也是暖一阵寒一阵。
　　“我们的父亲都已经死了，”金儿面无表情地说：“想想当初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游骑军怕是已经踏平了整个南界。”青说。
　　玄师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青，但什么也没说。
　　“山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在时载的长河中，仇恨只不过是一出短暂的木偶戏，你们一定要朝前看，不要被仇恨迷了眼。”霍恩大人说。
　　“师父，你不跟我们一起下山吗？”
　　“我和世间早就无缘了，剩下来的时光，我想陪伴这些古籍，继续我的探究，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可以上山来问问师父，只不过，不要忘记带些酒来就行。”
　　“师父......”听到霍恩大人说这话，孩子们和玄师都流下了眼泪。
　　“世间时乱时安，你们可千万不要去赶乱世的潮水，守住南界，在南界安家安命再好不过，如果想着出去闯，师父就送你们每人一件礼物。”
　　他爬到上方的一个窟窿，从窟窿里背下来一个麻布袋子。
　　“我把我的那具外体肢拆了，给你们每人做了一件玄器，我可是铸铁术大家，比你们自己做的可要好用很多。”
　　“师父，如果我们走了，你没有那具外体肢可怎么出去打猎？”玄师抽泣地问。
　　“不是还有个鱼池嘛，师父饿不死。”
　　“师父，我可以帮你多抓些小松狍来。”青说。
　　“你现在抓来有什么用......”玄师生气地说。
　　“你们都别吵了。”霍恩大人抿了一口酒，然后开打了袋子，说：“花儿，你的术力最像玄师，师父给你做了一件和玄师一摸一样的玄器。伯儿，你善于使用玄器，所以师父给你做了一件最为复杂的玄器，这玄器里的秘密，还是你自己去发掘吧。金儿，师父觉得你最为聪慧，这玄器是死的，会制约你的术力，所以我做了一个万玄母器，如何把它用活，就要靠你自己了。牧儿，你虽然资质平平，但心地善良，师父为你做的玄器，可花了不少心思，这件玄器，里面的机关会自发施展许多玄术，你使就行了。弃儿，你们之中，最坚韧的是你，为师仿制了一件天灵的玄器给你，这件玄器很难驾驭，以你的成长速度，相信很快就能操纵自然。”
　　他们从霍恩大人手中接过属于自己的玄器，然后都说了一声：“谢谢师父！”
　　“玄器里已经加满了各种稀有的重质矿料，我在你们来笼窟前提炼出来的，纯密无比，能释放强大的无形场，也就是所谓的明仪。”
　　“霍恩大人，我的臂器......”青问说。
　　“你的臂器我已经修好了，而且做了改进，你还是把你们冥卜那一套统统丢了吧，所有的机关都是为了杀人，这违背了玄法的宗旨。”
　　“霍恩大人，青会铭记在心。”
　　第二天一早，他们走出笼窟的时候，霍恩大人并未出来迎送，他说外面冷，就不出来了，但其实他们知道，师父最怕伤感的景象，他们只是看着师父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和师父道了别，然后背着行李离开了笼窟。
　　下山的路很是崎岖，这时，他们想到了鸠鹿。
　　“玄师，很是奇怪，自从青哥哥来到笼窟之后，就未曾见过一头鸠鹿，看来它们并不喜欢皑皑白雪。”
　　“伯婴，你这么一说，我都忘了鸠鹿长啥样了。”青说。
　　“这几年山里几乎看不到猛兽出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弃儿说。
　　玄师一直走在最前面没有回答。
　　青以为玄师还在为昨天自己说错话而生气，他轻轻推了一把花儿，问说：“花，你知道玄师叫什么不？”
　　“玄师不让说，你自己问她去。”
　　“我看玄师一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你说，我该怎么做，她才会信任我？”
　　“很简单啊，帮我们把帝国游骑军统统杀了，替我们族人报仇。”
　　“放心吧，不杀了你们的仇人我绝不离开南界。”
　　“这才是好哥哥，来，我偷偷告诉你玄师叫什么，”花儿踮起脚尖凑到青的耳边，“她叫髻香。”
　　青一听这名字，顿时红了脸。
　　他们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当初借过宿的一个熊洞，看天色已是午后，想要在此歇息。玄师以为白天熊会在洞里，可闻过气味之后发现，这里好像已经被丢弃了。
　　青很勤快，收集了一些树枝，在洞里升起了火。玄师拿出肉干让大家充饥。孩子们一看就知道是累了，吃完肉干就都呼呼睡着了。
　　玄师靠在岩壁上，想要眯一会眼睛，可当她刚放下戒备，就听到洞外传来了兽蹄声。
　　青比玄师要警觉，他已一个箭步冲出熊洞，玄师跟了出去，他们看到一个身穿兽皮，一头杂毛，还弄瞎了一只眼睛的蛮人坐在一头壮硕的鸠鹿上站在他们的面前。
　　青仔细看了看，好在斜阳正照应在那蛮人脸上，他认出了那蛮人。
　　“洛瑟王子，你是洛瑟王子？”请惊讶地问。
　　“青，原来你还没死啊。”
　　“你真的是......洛瑟王子？”玄师也一脸诧异地问说。
　　“这位难道就是当初救了我父王的那位老先生的弟子？这可是我们第二次见了。”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摸样？”青问。
　　“哼！我洛瑟，橡木帝国的王位继承人，可不是什么懦弱的家伙。”
　　“快快下来，进洞里说。”
　　青搀扶着洛瑟王子进到了洞里，这时，孩子们都醒了，见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蛮人进来，纷纷躲到了另一边，唯独弃儿，给蛮人递过自己的水袋。
　　“玄师，你们找到天灵玄术了？”洛瑟王子先开口问道。
　　玄师看看青，又看看孩子们，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否还值得信任，“洛瑟王子，你怎么会在山上？”她反问道，将玄术的事搪塞了过去。
　　“山下有游骑军守着，这些年来，游骑兵一直派先遣队上来找你们，但是很奇怪，这山上的猛兽甚有灵性，它们就像得到了天灵的指示，一直在山中保护你们阻止游骑军前进，到今天，猛兽已死伤大半，我怕是快要顶不住了。”
　　“可你......”青指指洛瑟王子的眼睛。
　　“当时游骑军袭击亥武氏部落的时候，我从寨子里跑了出来，想要上山来找玄师，可半路中，遇到了洞外的那头鸠鹿，我看到它在对山上对所有的猛兽发号施令，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鸠鹿带领所有的猛兽在离这洞不远处设了一道防线，只要有游骑军出现，它们就奋力阻击，我发现这些猛兽的智慧绝不落于我们，这么多年，它们一直守着防线，而我，不仅仅是被震撼，还被敲醒了脑袋，要与它们誓死捍卫防线，我知道，防线一破，无人能生还。”
　　“我看那头鸠鹿有点眼熟。”青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洛瑟王子问。
　　青没有回答，一旁的玄师问道：“洛瑟王子，我们诸氏的族人是不是都已经......”她压低了声音，怕孩子们听到。
　　“整个南界都被那个妖人占领了。”
　　“妖人？”青问。
　　“凌骨侍。”
　　“这个名字好熟悉。”玄师言说。
　　“自称曾是牧雾氏的族师。”
　　“原来是诸氏族人，也难怪。”
　　“这些游骑军到处烧杀抢掠，你们诸氏族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空气瞬间沉静了，玄师看看孩子们，他们害怕地缩成了一团，绝望之感让他们瑟瑟发抖。
　　“凌骨侍和卡斯阿卡的游骑军还在山下驻守着？”青问。
　　“前些天刚打了一仗，我想他并没有走，而且，这些游骑军的战力越来越强大，好像个个都不怕死，山中的猛兽已经伤疲不堪，如果我再等不到你们，怕是......”说着说着，他低下了头，长长叹了口气。“对了，你们下山......究竟找到玄术了没？”
　　“洛瑟王子，请带我下山，我要把那些帝国军人带给我们的痛苦统统还给他们。”弃儿站起来说。
　　玄师拉住了他，“弃儿，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不要这么鲁莽，就凭我们几个女子孩儿，怕是敌不过那些军人。”
　　“髻香，你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和王子前去试探一下他们的军力，如果我和王子都没回来，你们还是回笼窟躲藏，放心，会有人来救你们。”青说道。
　　“你......你是这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能知道你的真名，我也死而无憾了，王子，咱们走。”说完，青和王子离开了熊洞。
　　玄师突然心头冲涌，但眼前的时局又很快让她冷静了下来，他为了保护孩子，忍着愤恨留在了熊洞，可万没想到的是，弃儿他不见了。
　　三
　　等青和洛瑟王子冲到了山下，他们才发现，有个男孩正跟在他们的后面。
　　“弃儿，你来干什么？”青喊道。
　　“与其坐以待毙，我更希望死在战场上。”
　　“你......”
　　“嘘！有动静。”洛瑟王子小声说道。
　　天边一道血红的晚霞笼罩在已经面目全非的寨子上。一股恶臭随即扑面而来，他们渐渐靠近寨子，发现附近空地上堆满了白骨，白骨下面是腐黑的淤泥。
　　整个寨子没有灯火，但是也并不宁静。
　　洛瑟王子身后的一大群猛兽预感到了危险，想要让他们退回雪山之中，但青和弃儿不为所动，他俩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寨子。
　　寨子里根本没有活物的迹象，直到他们来到了一堆已经燃尽的篝火所在的空地上。
　　他们看到一个黑影，那黑影手里握着一把钢刀，钢刀被高高举起，然后将它刺入了一个躺在地上的身穿蛛丝铠甲的军人的脖子中。他们再仔细一看，发现地上躺满了军人的尸体，而那黑影，竟是一个身着布衣，头发盘顶的男人。
　　“是嵬！”青惊讶地喊说。
　　那黑影听到背后有人，一瞬间，就将钢刀架在了青的脖子上。
　　“青？”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来了，审判结束了。”
　　“我们......？”
　　嵬悲痛地摇摇头，然后将钢刀扔在了地上。
　　青一看嵬的神情，突然四肢无力跪倒在地，就好像整个人被抽离了骨架一般。
　　“我们该怎么办？”他问。
　　嵬也跪倒在地。“天灵释放了最后一点元能，让我感应到了他的遗言。”
　　“天灵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们将会被毁灭。”
　　“天灵能拯救我们吗？”
　　“守护我们的天灵已经死了，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们哪敢与天斗！”青对天一声长叹。
　　站在边上的弃儿听得真切，他想知道世间究竟怎么了，但他不敢问，也不知该从何问起，他扶起青和嵬，“哥哥，这个人是？”
　　嵬刚刚意识到还有别人，他向青使了使眼色，示意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怕吓到眼前这个孩子。
　　“哦，他是我在冥卜司的同僚，他叫嵬。”
　　“嵬哥哥好。”
　　嵬听到有人喊哥哥，思绪又是一阵翻腾，“我也有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弟弟，不知道如今何在！”
　　弃儿刚要张嘴接着说，就听后身后传来了兽蹄声。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洛瑟王子，还有玄师和其他几个孩子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怎么下山了？”青问道。
　　“我怕弃儿有事。”玄师回说。
　　玄师发现地上全身军人的尸体，抬头又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青的身边。
　　“游骑军都死了？”她问。
　　“是的，我师兄已经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想你们族人的仇算是报了。”
　　“不，躺在这里的死尸不过几百，我想，主军和他们的长官早就已经跑了。”
　　“什么？”青惊讶道。
　　“我来这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些军人白天种地打猎，一到晚上就害怕地躲进宅房里，而且从来不练军，我打探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他们的长官，刚刚我从最后一个被我杀了的军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的长官早就死了，后来有一个自称是玄师的妖人夺取了军权，有一天，有位帝国贵族大人的家丞来此地找那妖人，不久，那妖人就带着主力军和几个怪物一般的护卫离开了这里，临走前，那妖人留了两个翼的游骑兵在此地把守，说每过一些时日，派几十人上山寻找笼窟，如果找到了，快马通知他，这些留守的军人原本都不愿意，但妖人的护卫在此地下了玄术，逃离之人会变成恶狗，有几个人逃跑了，转眼间就真的变成了恶狗，而且一到晚上就出来猎食，所以他们也是被逼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
　　“这是他们该有的下场，瞧瞧整个南界之地，只剩他们罪恶的行迹了。”
　　“看来，我们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花儿嚎啕大哭了起来，接着牧儿和伯婴也留下了眼泪，玄师紧紧地抱住了他们，可，金儿，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她朝着火堆走去，原来已经燃尽的篝火堆上出现了一个光球，光球变得和圆月一般大，光球里出现了金儿的母亲，她被绑在了丁字架上。
　　那一幕，她似乎还记忆犹新，她跑了过去，站在光球底下，然后撕心裂肺地呼喊了起来，只见光球中的金儿的母亲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金儿伸出手想要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不好，拽住那孩子......”嵬突然喊道。
　　这时，玄师飞奔向金儿，可此时已为时已晚，玄师和金儿，在光球散灭前，被一阵漩涡状的影飓风吸入了其中，随即一同消失在了篝火堆上。
　　“髻香，金儿......”青还不知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怪我，竟没看出来这里被下了玄术。”
　　“嵬，她们去哪里了？”青惊慌失措地问：“她们......她们到底是怎么了？”
　　“这是复影术和时空纠缠术，或许是我把这里的军人都杀光了，然后触发了妖人设下的玄术陷阱，她们现在一定是落入了妖人的手里，妖人用玄术将这里的一个时空点与他所在的那个时空点进行了纠缠。”
　　“什么......？”青差点没晕过去。
　　“嵬哥哥，那妖人的时空点在何处？”弃儿紧拽着眉毛问说。
　　“对对，她们现在在何处？我洛瑟一定要把那妖人的脑袋拿来祭天。”
　　“我猜想，应该是去了橡木国，听那军人说，妖人跟着一贵族大人的家丞走了，我们必须找个那个贵族大人，才能知道妖人的下落。”
　　“髻香，不管世间何时毁灭，我一定要在此之前找到你。”青躺在地上对着夜空发誓。
　　四
　　王宫内，萨伦布尔的御守军团密布，他号令所有帝国官员，在殿堂内召开了紧急围座会议。
　　“我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国王坐在王座上，举着烟杆，愁眉道。
　　“吾王，贵族大人们的家眷如今都被扣押在地牢，放了他们，或许能缓和我们与贵族间剑拔弩张的局面。”沈崇子谏言说。
　　“得了吧，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是他们觉得传袭了千年的贵族地位越来越岌岌可危，否则他们也不会将妻妾子女留扔在首府。”洛长官说。
　　“国相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想在之间做老好人已经为时已晚喽，当初要不是你出主意让我夺取他们的矿场，这些贵族大人们也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艾伦威将两条裸露着的雪白的大腿放在案台上。
　　“都别吵了，洛，说说冥卜都打探到了些什么。”
　　洛长官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藏。
　　“禀报国王，执行院冥卜收到情报，”藏起身说：“贵族大人们在各自的封地招集军马，而且，卡斯阿卡的游骑军也已投靠贵族，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威胁，听说，卡斯阿卡得到了传言中的野人玄术，我手中的这根手杖就是古时野人用来施展的玄术的玄器，此器精密无比，可推断那玄术变幻莫测，威力巨大，臣至今无法破解。”
　　“这个我早就听说了，你把手杖锁入我内阁密库，这东西绝不能落入卡斯阿卡手里。”
　　“遵！”
　　“洛，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国王，我帝国铁骑军团的军人都通过了七九府内的七层魔训，手中的密器，和作战术养已与冥卜无异，内战不可避免，但我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果他国不干涉，内战很快就能被平息。”
　　“国相大人，你怎么看？”
　　“如果发生内战，我帝国将民不聊生，民众要么也揭竿而起，要么逃亡他国，内战会削弱我帝国国力，这是其一，其二，他国一旦得知贵族手中的强大玄术，众帝国间的武力平衡一定会被打破，谁都想拥有这玄术，紧接着就会引发世间大战，而此时，我帝国已经腾不出手来对付他国的侵略。”
　　国王一听，差点口吐鲜血，他捂着胸口，继续问道：“可有两全之策？”
　　“唉，就看上天如何待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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